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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雕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中禾




第六章 突围蛇阵
    斡卢保虽不敢贸然往前再走,但见鲁雨田也实在没有退路,到头来必能束手就擒,不禁喜形于色,嬉皮笑脸地说道:“小娘儿们,这回你可跑不掉了。”

    乌野道:“女娃娃,你今天可算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赶快把手中这个烟熏火燎的东西扔了正经,一不小心烧了自己,那可就没命了,你爹爹已经死了,你要是也死了,你们鲁家可就吹灯拔蜡绝后了。”

    斡卢保昨夜无名火好不容易才消了,听了乌野这话又不由得又隐隐烧起来,只是怕和他缠绕不清才隐忍不发,只暗暗骂道:“你奶奶的,自家当自家是狗,当真比猪还要愚蠢。况且这女的即便不死,也是嫁给别人做了婆娘,鲁家自然也是绝后了。”

    斡卢保胡乱地想着,强自压了压心中不快,朝着鲁雨田喊道:“小娘子,你跑是跑不掉啦,与其喂蛇还不如跟了我,咱们作对恩爱夫妻,你也不用在这荒山里过这苦日子了,怎样”说完忍不住呵呵干笑了几声。

    鲁雨田何时听过这样浪荡的话语,又羞又恼,也不答话,抬手便将震天雷引线点燃奋力向斡卢保扔去。斡卢保正在得意,猝不妨鲁雨田突然出手,眼见已被点燃的震天雷朝自己脸面砸来,只吓得口中“啊呀呀”的叫了几声,竟然忘了闪躲。

    一旁的乌野看得清清楚楚,右腿用力在地一下跺,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径直弹起来,乌野伸手将石头捉住顺手一扬,顽石发出尖锐的声音飞了出去,丝毫不差地与半空中抛来的震天雷撞了个正着,只听见铁石猛烈撞击之声,那只震天雷竟然被撞得反弹回来,滚落在鲁雨田身后的蛇群中。

    鲁雨田刚才急切间来不及思索,把刚刚点燃引线的震天雷扔了出去,谁知那震天雷引线需要燃烧片刻才能爆炸,虽然也是刹那之间,却也足以给了乌野应对的时机。

    鲁雨田正在懊恼,耳畔却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那只被弹回来的震天雷在蛇群中终于炸开,十余条黑蛇瞬间肚皮破裂,顿时死于非命。群蛇猛然间骚动不已,围着硝烟丝丝做声,似乎被激怒了,但却不敢闯入尚未散开的硝烟中。

    鲁雨田见群蛇对硝烟似乎有所忌惮,心思大动,暗暗想道:“原来这些畜生怕烟熏。”料定乌野二人也不敢大胆冲过来,便不慌不忙地又自布袋中取出一只震天雷,向脚下左右瞧瞧,挑选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块捡起,将手中的震天雷封口松香剜却下来一大半,露出铁罐里面乌溜溜的火药,然后收好尖石,拿出火折将引线点燃。

    鲁雨田这次有了经验,便不再仓促扔出去,等引线马上要引燃火药时才顺地面将这震天雷滚了出去。

    震天雷被揭去封口便再也不能爆炸,只是“噗”地一声闷响,火药剧烈燃烧起来,两三丈长的烟墙顺着这只震天雷滚动的迹印滚滚冒起。蛇群受惊纷纷向两侧仓皇游动,中间顿时闪出一条通道来。

    鲁雨田大喜。乌野与斡卢保二人哪曾想事情会突然之间出现转机,面面相觑却不敢往前挪动。蛇群受了骚扰,渐渐往乌野二人的方向爬去,中间夹杂着群蛇吐信的声音以及顽石滚动的哗啦声,实在是摄心夺魄,令人毛骨悚然。

    鲁



第七章 不期而遇
    鲁雨田一时情急责备了少年几句,见他负气要走却有点着慌,担心再遇到蛇蚁虫豸,更加惧怕乌野二人折返回来,这少年即便不济,也可给自己壮壮胆子,当下软下口吻诺诺地说道:“就算我错怪你啦!实在是你也不该不问缘由就……张嘴就吸。当我求你,我一个人害怕,你不要走罢。”说完这几句话,鲁雨田已是鼓足了勇气,话还没有说完,头低得几乎要埋在衣领里。

    少年本就是佯装生气,见她婉约绮媚楚楚可怜,舒了口气暗道:“求我就求我,认错便认错,非要夹带着犟嘴。也罢也罢,瞧在你样貌还不赖的份上,姑且勉强原谅你这回,若是丑八怪一个,你便是再而三、三而四地央求我,我也是老大不理!”心里想着,似乎已经看到这姑娘跪地求饶的模样一般,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

    鲁雨田见他一个人笑得忘乎所以,扬眉乜斜问道:“无故发笑,非奸即盗。你又再想什么诡计”

    少年正在忘形,被她一问慌忙止住笑意说道:“没想什么诡计。”又问道:“你是因为什么到了这里又怎么跑得这样狼狈”

    鲁雨田自行打量一番,确实是狼狈不堪,全身衣衫虽然不至于有什么大的妨碍,但终究撕破了几处,裙裤小腿处露出被树枝挂割的两三道伤口,左右脚踝上下也被河谷的顽石磕碰的青青紫紫。幸好二人懵懂年华,况且并非存心有意,也不算有违男女大防。

    少年见她脸颊忽而绯红似霞,俄而又莹洁如玉,不住地拢脚,知道她心中所想,便将外衣脱下来递给她。

    鲁雨田迟疑一下,轻声说道:“谢谢你。”把衣服接了仔细穿好,虽然大小并不合身,但总算包裹住身子,不致于裸露肌肤。幸好已是仲春,少年里面套着皂袍,因而也不觉得太冷。

    鲁雨田左右思量这个少年不像个歹人,看他虽然算不上俊朗,但眉宇之间透露这一股洒脱之气,言笑固然诙谐却并没有轻佻的态度,因而将将自己的身世约略地告诉给他,至于昨晚发生的事一概省去不讲,免得别生事端。

    少年听完深深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原来是这样,咱们两人的命运可谓旗鼓相当。”

    鲁雨田奇道:“什么相当不相当”

    少年脸色显出一丝悲戚,道:“你爹娘都没了,我是有爹无娘。我父亲尚且健在,这个胜你一筹;不过说起我娘,她去世已经十几年了,我连我娘是什么模样都一点儿也不记得,这一点远不如你。咱们两个人孤苦相当。”

    二人同病相怜,隐约中信任更增了一层,然而心中都各自难过,许久不再说话。鲁雨田母亲去世已久,父亲却是新近才遭了难,一时间再次想起,情绪难以抑制,又不好意思当着外人的面大声哭泣,只是肩头不住耸动,埋头掩着口低低地啜泣。

    少年提起自己的旧事,想不到引得鲁雨田伤心,自己也不自在起来,尴尬了片刻,另寻了一个话题道:“我家住在临安西城外,今天是偷偷溜出来胡乱游逛的,不想在这里遇见了你。我姓元,名字叫做青山,元气大伤的元,鼻青脸肿的青,开山鼻祖的山。你叫什么名字”

    鲁雨田听他说得俏皮忍不住莞尔,忍俊不禁地说道:“你这鼻青脸肿的开山祖,不过是挨了一巴掌而已,不至于就元气大伤罢”

    少年闻言用手捂着脸颊,也笑道:“元气倒是未伤,只是腮帮肿胀得厉害,脸上不大好看。”

    鲁雨田又是笑笑,道:“我姓鲁,鲁班的鲁,小名唤作雨田。”

    元青山道:“名字取得倒好听。”

    两人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日头早已高悬中天,说不尽的煦暖。元青山道:“咱们这就走吧



第八章 当面对质
    鲁雨田呆立了一阵,直望见元青山的背影转过路边一排杨树不见了,才返身向舅父家所在的山谷徐行而去。

    约莫行走了两三个时辰,鲁雨田终于看到一座粗糙的石桥横在并不宽阔的溪水之上,石桥靠山的一侧顺着山势由低及高有三进石屋兀立,石屋外观虽然十分简朴,但比起鲁雨田父女所居住的木屋而言大了许多,样式似乎也更加古怪。

    鲁雨田知道已经到了舅父家,暗想以往虽然很少来这里,但每次来舅都将自己疼爱不已,这座小石桥上,舅父不知带自己钓过多少寸许长的小鱼儿,今次旧地重来心境却再也不同,往事历历不堪回首。

    鲁雨田思绪万千,不知道将要如何面对舅父,一时去留两难,心想若是不追查父亲死因则心有不甘,但如果猜疑一经落实,也怕从此这世间连舅父这最后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取舍。

    思考良久,鲁雨田恍恍惚惚沿着溪水边小路下到河边,将脸洗了洗,洗完脸头脑清醒了不少,又觉得腹中饥饿难耐,喝了几口清冽的溪水权当充饥。

    鲁雨田洗净喝足,看着水中倒映出自己的脸来,怅然失神,正在恍恍惚惚之际,水中突然倒映出现一张胡须拉杂的男人脸来。

    鲁雨田吓得大声惊叫起来,差点跌入河中。身后男子一把揪住她后心的衣服喊道:“雨田,是我,我是舅父,你不要惊慌。”

    鲁雨田闻言转过头来看,这男子不是自己的舅父却是谁只是相较从前憔悴落寞了些,额下胡须花白,更显苍老了不少。

    鲁雨田的舅父名字叫做陆成江,其父陆招鹤是一名颇有名望的丹士。陆招鹤精于炼丹之术,偶然得了南朝陶弘景《集金丹黄白方》一册,即奉他为尊师,也自称是“山中宰相”,“宰相”虽然只是个虚名,黄白之术却十分精通,平生自视甚高。

    陆招鹤虽然修道,但不奉斋戒,是个火居道士,因而曾经娶亲蓄子,膝下一男便是陆成江,中年之后又得了一女,便是鲁雨田的母亲陆离。

    陆招鹤丹术大成后有意将一身道行传给陆成江,可惜陆成江当时年少还未定性,喜动恶静,非常不耐烦钻研此道,陆招鹤逼得紧了竟然离家出走,且这一走便是近二十年。

    陆招鹤无可奈何,只得另寻传人,十多年后在机缘之下遇见了鲁公后,见他年轻精壮而且心性竭诚专一,便将其纳为唯一的入室真传弟子。

    鲁公后也不负众望,对于炼丹一道的融会能力大大超乎常人,陆招鹤眼见衣钵可得相传,心中自然十分欢喜,几年后又将女儿陆离许配给他,二人终是师徒也成翁婿。

    鲁公后与陆离成婚不久,陆成江才返回到家中,陆招鹤使尽办法逼问他去哪里,又做些了什么,陆成江抵死也不说。实则陆成江这么多年游历江湖,后来加入李铁枪的忠义军,与许多豪杰做了一番事业,忠义军遇到挫折之后才不得已回到家中。

    这鲁公后为人性情敦厚,但处事心思机敏,在修习炼丹术之时,夹杂时人炼制火药的方法,竟然能自成一体,多年后与师父共同谱写一书,命名为《伏火武经》。此书本源固然是炼丹术,但其中内容却都大都是调制火药的配方以及制造火器的技艺。

    陆招鹤死后鲁公后便将《伏火武经》据为自己一人所有,陆成江起初并不在意,但时日久了却发现鲁公后此人贪财好货,深以为他与修道之士当自持身重、不贪求身外之物的宗义大相违背,故而两人之间生了嫌隙,想要追回《伏火武经》,以致二人关系越来越僵。

    后来鲁公后在陆离生下女儿鲁雨田后不久便突然举家迁移,以后十余年间与独居的陆成江也绝少有什么往来。

    今日陆成江外出打猎回家,在石桥上看见了鲁雨田,虽然几年不见,鲁雨田形容大变、身着男装,陆成江仍然凭着她的侧脸便将她认了出来,这才从桥上走下来去接她。哪知鲁雨田正在失神,被吓得惊叫起来,待她认出来人的面目后,才平和下来。

    陆成江牵着鲁雨田的手喜道:“今日怎么打扮成这幅模样来来,舅父刚好打了野味回来,我烤给你吃,都是你以前喜欢吃的。”

    陆成江一抻之下,却发觉鲁雨田似乎有意往回缩手,还道她日久不见心生拘束,也不在意。

    鲁雨田看着眼前这个人,迟疑了



第九章 两败俱伤
    陆成江听了脸色大变,呼地站起身来大声问道:“你怀疑是我给金人告的密”

    鲁雨田所说的这三个人,的确都熟知鲁公后,除此而外再无他人,这三人中,父亲鲁公后理所当然不能自行构陷,鲁雨田也绝不可能置父亲于危难,剩下的无疑只有一人,那便是舅父陆成江,况且舅父与自己的父亲不和已久,怨气积蓄心生报复也是顺理成章。

    鲁雨田见舅父气急败坏,意念更加坚定,也不说话,只是目光如炬般盯着他。

    陆成江来回慢慢走了几步,缓了缓脸色又坐下来道:“我虽然与你的父亲关系不和,但算不得是什么仇怨,我为何要置他于死地即便我要害他,又怎能狠心连累到你”

    鲁雨田被陆成江这一反问,觉得好像颇有道理,父亲与舅父之间虽然有争执,但要说到了以性命相搏的地步却恐还不至于。

    何况陆成江要害死父亲又何必苦等十余年之久他每次见到自己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绝难作伪,以平心思量,自己仅凭一时猜度便对这唯一的亲人存有这样决绝的疑虑,似乎有点不通人情事理。

    陆成江见鲁雨田垂首不语,接着说道:“虽然我武功不济,但你爹爹更加脓包,如果我要杀他,又何必借助金人之手,岂不是多此一举”

    陆成江此话不假,鲁公后沉迷火器,拳脚功夫稀松平常,陆成江则练过多年功夫,而且身材远较鲁公后魁伟健硕,他若是起了杀心,谅来自己一人便能做到,无须绕弯子费周折。

    鲁雨田一时游移不定思绪烦乱,出神地望着腾腾火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火”鲁雨田眼前突然一亮,猛然间想起布包中的《伏火武经》,顿时又想起那些金人奉命来找父亲,是因为父亲是制造火器的行家里手,那些金人也并非存心要杀父亲,实则是为了火器而来,现下父亲已死,《伏火武经》自然便成了关键所在,自己虽然不能确认陆成江是否与金人勾结,但他多年来想要拿回《伏火武经》却是不争的事实。

    鲁雨田适才几乎被舅父说服,想到此处额头不禁冷汗涔涔的,暗暗庆幸没有受他花言巧语欺骗,脸色便即转而冷淡,问道:“外公曾与我爹爹写了一本书,你知道么”

    鲁雨田一边说话一边将手悄无声息地探入布袋按在书册上,心说他万一来强抢,我便将这布包扔进火中,父亲一生心血固然白费,眼前这恶人要得到那也叫他空想一场。

    陆成江见她脸色阴沉不定,目光中含有戒备之意,也不知她心中所想,答道:“这个当然知道。《伏火武经》是你父亲与你外公合著的,只不过我文墨不十分通,对于什么炼制丹药更加提不起精神,因而不这书对我来说实在是无胜于有。”

    鲁雨田暗中思索,这书能够写成,大半功劳归于父亲,但毕竟父亲所学渊源出自外祖一脉,若说这本书姓陆也是应该,舅父虽然在这方面远不如父亲精通,但《伏火武经》堪称奇书,舅父不起觊觎之心难以叫人信服。

    鲁雨田疑窦丛生,又想到:“父亲临别时将书册交给我,嘱咐我务必交由舅父收藏,可怜他到死也没有想到陆成江居心叵测。”

    陆成江见鲁雨田并不答话,急道:“难不成那本《伏火武经》已被金人抢去了这可不妙啊。”

    鲁雨田又想道:“刚才还说无胜于有,转眼之间却关切起来,真是言不由衷。”开口说道:“金人倒还未抢去,不过父亲早有提防,如果有人想要强取,恐怕也是白费心机。”此话虽然明指金人,实则明白告诉陆成江若,你要是打算抢书必将落个兰艾同焚的结果。

    陆成江哪里听不出鲁雨田弦外之音,当下无话可对,沉吟了一时才道:“此事万分蹊跷,不是你所能想象的,一定要尽快查个水落石出才好,否则恐怕贻害无穷。”

    火塘上架着烧烤的野味已经外皮焦脆,浓郁的香气直入鼻腔。鲁雨田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此刻闻着肉香却全无食欲。陆成江神魂不守,任凭烤肉油脂滴在火中,发出滋滋啪啪的声响。

    正在二人都在凝神之际,石屋门外突然传来嘘溜嘘溜之声,是骏马驰骋久了打响鼻,鲁雨田听响声杂乱无章,也不知来了几人几马。一名男子浑



第十章 大难不死
    鲁雨田借着烛光四下望去,发现自己坠落的是一间密室,石墙上都没有窗户,抬头看落身的地方,却原来有一块翻板,翻板由机括控制,有二十几级台阶供人上下,若不是意外撞开,谁又能知道外公供桌下面竟然别有洞天。

    鲁雨田回想坠入密室之前的情景自语道:“真是福兮祸兮,祸兮福兮,父亲因为这本《伏火武经》枉自送掉了性命,今天我错把震天雷扔进火中却歪打正着保全了《伏火武经》,也识破了舅……那个姓陆的假面目,可见冥冥中自有神灵庇佑。今日大难不死,他日一定要为爹爹报了此仇。”

    这密室四周都是用天然大石块砌成,围着一圈石墙尽是齐眉高的石柜,石柜各层屉子上胡乱放着一些物件,其中大多鲁雨田都认得,不过是些火器,但大多都是并未完工的半制品。

    鲁雨田虽然不懂如何制造火器,但也能看出一些眉目来,道:“凭你这点微末的本事,想有爹爹那样的道行可还差得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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