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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雕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中禾

    鲁雨田随手翻动几件,了无新意,正要去寻找出口,却不经意瞥见身前石柜最底一层露出一册书角。

    两日来她所历磨难都与书籍有关,不免关心成自然,将杂物拨开,把书册拿出来端详,这本书册比《伏火武经》还薄了几分,鲁雨田将书皮上的灰尘拂去,见上面右侧竖行用楷书写着两个大字“九议”,左侧下角写着“历城稼轩”四个小字。

    鲁雨田自小由母亲陪读,粗浅学了些诸子百家以及当代名家文章,知道这“历城稼轩”乃是有着“词中之龙”雅称的辛弃疾。鲁雨田纳罕不已,觉得这本书在别处放着也就罢了,唯独放在这里却处处显出不妥,一来这这暗室显然不是读书所在,二来那姓陆的文理有限,不过是山野村夫一个,怎么会有雅致来读这些诗词歌赋就是想想也令人忍不住发笑。

    鲁雨田又是在心中嘲笑一番,打开封页,里面却全然不是诗词,粗略读了几页,尽是些“始败而奋,终则获胜;始胜而骄,终则或败”“官任其费,不责之民”之类的话,看来都是些关于战守之策的议论。

    这书虽然有先前翻揭的痕迹,但书册大半是新的,甚至有些纸张已经黏连在一起,即便有人曾经看过也显然只是泛泛而已,绝对没有仔细读过,环顾之下,除了这本书之外,此间密室更无其他一片纸张。

    “难不成是想做个将军可惜麻袋上绣花终究是不成的。”鲁雨田心道,再略一琢磨却更觉得情理不通,十分令人不解,若论此书重要却不见研读,若说不重要却只有这一本藏在这里,有意保存。

    再往后翻看几页,许多字迹已经不大清楚,鲁雨田将书页凑近在烛下,想要仔细辨认,却不想有几滴蜡泪滴落下来,在书上印出一小块儿蜡渍来。

    她急忙将书撤回来以免引火烧了,正在自责粗心,猛然发现蜡渍浸透之处显现出许多弯弯曲曲的线条。鲁雨田大加惊奇,心想反正不知这本书有什么用处,不妨多滴几滴蜡泪看看有什么蹊跷。

    鲁雨田小心万分地将书放在蜡烛正下方静静等待,不一时,蜡泪将一整页都浸润透了,书页中出现了更多的线条,纵横交错连成一片,上面不但曲线连绵延伸,而且中间许多节点处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字迹,看样子似乎都是些地名,鲁雨田生来便几乎足不出户,对这些地名大都不知道。

    鲁雨田情知这书来头定然不小,可惜一时看不出所以然,对它用途也就不明了了,因而也不敢继续往上滴蜡看下去,心中暗想不知哪位高人用如此隐蔽的法子在书中做了标记,此书突兀出现在陆成江的密室之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未可知。

    鲁雨田百思不得其解,头大如斗,索性不再去猜测,将这本《九议》与《伏火武经》一起在布包中放好。

    等这一切都做完了,暗室内的光线也逐渐暗淡下来。鲁雨田一瞧,有几只蜡烛已经燃烧殆尽,剩余几只估算燃速也必然撑不过半个时辰,石柜




第一章 竹林观斗
    元青山辞别鲁雨田后一路向西南晃晃悠悠走去,途中尽是茂林修竹,绿荫如织,元青山无暇欣赏美景,只想着如何编个说辞搪塞父亲,以免受到责罚。

    正三心二意之时,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兵刃相交的声音。元青山纳罕不已,一时玩心又起,道:“今天我挨了一耳刮子,不妨去瞧瞧,看看林中是否有人挨揍,果不其然有的话,那算是我今天这小小的冤业报在别人身上了,妙极啊!”

    循声蹑踪,在不远一片竹林中央的空地上,果然窥见有两人正在酣斗。元青山不敢靠得太近,以免搅扰了那二人,使得热闹瞧之不成。此处竹林虽密,但竹身细长不易藏身,元青山环视顾盼,发现左近正好有一颗大杨树,树干粗细合围,正好隐蔽偷看,便悄悄伏在树根下探出半个身子,缩头缩脑地观赏。

    正在打斗的二人中,一人身着灰色长袍,头上挽个发髻,鹤发长髯,一副道人打扮,年纪总在五十至六十之间,不过却显得老而弥坚,形容体貌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风流。此时这老道人双目精光四射,脸上瘦肉紧绷,显得凶狠异常。

    另一人则青色锦袍,脸被一块黑布蒙着,只露出双眼,年纪却看不出来。在这二人一旁约二三十步远的地方,一名青年男子双手被绑缚在身后,神情委顿地坐在地下,两旁各站着一名年轻道士,一胖一瘦,手中都持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钢剑搭在青年男子的肩头,表情严峻,严阵以待,目光一刻也不离地投向场中恶斗的中年道人,自然而然流露出关切之情,应当与那场中老道人是师徒关系。

    元青山看了一时心道:“看样子那三名老少道人是一伙儿的。不知道被绑了的男子与那青衣蒙面人是什么关系。”

    元青山胡乱猜度,不经意又向被绑的青年男子多看了几眼,细细打量之下,心里觉得好笑起来,暗暗道:“这人明明是个男人,坐姿却扭扭捏捏地不成样子,脸皮也太粉白了些,一点男子汉的气概也没有,倒有几分女流之辈的模样。”

    场中二人显然剧斗已久,但武功似乎在伯仲之间,谁都没有一点落了下风的征兆。老道人手执着一把长剑,舞动起来几乎听不到有什么声响,不过二人周边两丈之内,却都是剑光闪耀,剑招之中点刺多于劈削,每招都指向对方身上大穴,不过虽然招招凶险,但似乎并不合剑术常规,倒更像是判官笔一类的打法。

    蒙面人手中乃是一把玉箫,遇招拆招,初看之下似乎疲于应付,然而姿势潇洒美妙,主动喂招虽少,情状却是不慌不忙,好整以暇。

    元青山摇头在心中评论道:“这老道耍剑忒也不成话了,哪里有耍剑耍得跟木棍似的,岂不闻古之人于舞剑有云:‘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若是有这样的气势,方才称得上是绝世无双的好看剑法,像这等狗屁不通地比划来比划去,还不如屠夫剁肉来得更威风些。”元青山满心不服,一边引经据典大加批判,嫌弃那老道剑招奇奇怪怪,一边仍是目不转睛地瞧去。

    老道手中长剑招式虽然怪异但变化奇快,令人目不暇接,两人倏忽之间你来我往又拆解了十余招。老道人渐渐耐性不足,换招求变,手腕暗中运劲抖动,长剑剑尖忽而化为五朵梅花分刺五处,蒙面人正要接招,五朵梅花陡然又变幻为五十朵,作十式自上而下分别刺向蒙面人承泉、廉泉、紫宫、巨阙等十处穴位,这十处穴位均属任脉一路,此招本属陕西集贤庄顾家笔挝打法,此法三十六路上盘攻身,七十二路下盘扫尾,共一百零八路,



第二章 束手就擒
    道人一击未果,口中发出“咦”的一声,心中疑窦丛生,这蒙面人以箫运招,大含道派剑法的味道,有回环往复之意,招数内力层出不穷源源不断,但中间又仿佛不全合于道派乾坤成列、刚柔相济相摩之相,在似是而非之间,令人费解。

    蒙面人行止泰然自若,声色不动,内心却早也焦急万分,暗暗道:“我的孩子被这道人捉了,我今日若不能将他救出虎口,难免留下后顾之患,不过这老道武功奇高,尤在我之上,这可真是棘手难办。”

    又转念道:“这道人面目总有几分似曾相识之感,不过天下道派分支何止十数,难以知晓他的来路。此人心思缜密,以剑御招,都是判官笔一路的打法,自然是有意隐匿师从。我务必想方设法,要么速战速决打败他,要么逼他露出锋芒探知他的武功路数,以便日后行事。”心中想定手下进招逐渐增多,仍是以箫作刀作剑,刷刷急攻道人腹部。

    老道久攻不下,胸中也有几分气恼,却不敢出口叫骂,以防真气泄露,给对手以可乘之机,只得在心中发泄忿气:“这蒙面混账还真是沉得住气,我们两人这里缠斗已过了两百余招,他却始终不显露门派路数,这样打下去,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胜他。”

    翻眼见玉箫来攻自己腹部,中途却忽而变招,朝着右肩斜劈而下,乃是一招刀法,玉箫无刃,却夹带厉风,唆唆有声。道人反手运剑上撩,去削箫尾。

    元青山一面欲看还休,一面舒缓气息,过了一时将双腿试探着伸缩几下,感觉大约恢复如常,不禁欣喜,忍不住偷偷骂了自己几声怂包饭桶,接着想要匍匐后退,继而转身逃之夭夭,主意刚刚想清楚还不及实施,猛不丁听见身后有人大声喝问:“你是什么人在这里鬼头鬼脑地做什么”

    元青山眼前差点一黑,低声叫了一句“糟糕”,不得已慢慢爬起来,回身一瞧,喝问自己的正是那名胖道士,看面容,只比自己年纪大了约在十岁左右。

    胖道士此刻手中捏着一柄长剑,长剑本来指着元青山后背,元青山一转身,前胸正好自动抵在剑尖前,若再往前走上几寸,长剑便会刺入胸膛。

    元青山脸色一白急忙往后退了一步,那柄长剑却随之往前递出,仍然抵在他的前胸,不过长剑抬高几寸,所指之处正是元青山心脏位置。

    元青山明白这是一次示警,看这胖道士功夫显然非是自己能相提并论的,便不敢再行闪躲,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呜呼哀哉道:“今天本想看别人热闹,现下却被别人轻易玩弄于股掌之中。真是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耳刮子挨了也就挨了,偏要来看这倒霉的打架,如今权衡一下,得不偿失之极也,绝对可算得上是放屁砸脚跟,穿着道袍撞了鬼,倒霉到无以复加。”

    胖道士见他眼珠乱转,还道他谋算如何逃走,手中长剑又是往前送了寸许。这长剑锋利无比,只轻轻向前一伸,便已刺穿元青山胸口衣衫,冷冰冰的剑尖堪堪触及肌肤。胖道士大声告诫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什么计策,小心道爷将你的眼珠子剜下来喂狗。”

    元青山急忙说道:“没有胡思乱想。”

    胖道士又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元青山道:“我是这附近村里的农户,今天来自家的竹林里想要挖些笋,不巧遇上了道爷,



第三章 胜负难决
    胖道士弯身捡起地上长剑走到元青山跟前,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揪着他的衣领,小鸡一般把他拖拽到被绑青年旁边,将两人捆在一起。

    元青山萎靡不振,懊恼不已,方在引咎自责之时,鼻子中却嗅出一缕隐隐的胭脂气味从侧身飘来,扭头对一旁青年道:“你明明是个男人,却怎么闻起来这么香难道是偷了人家道爷的水粉被捉在这里了”

    青年吭地笑了一声,随即又乜斜着瞪了元青山一眼,不发一言。身后胖道士屈指在元青山后脑重重地敲了一个爆栗骂道:“你他娘的才用水粉。”

    元青山被敲得疼痛,苦于双手背缚无法揉摩,恨恨地道:“好你个肥头大耳的臭道士,又打又骂的,算什么修行之人,不怕有报应么”

    胖道士怒目圆睁,抬起手来作势要打,元青山一缩首叫道:“哎呀!”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手掌落下,知道胖道士不过是吓唬吓唬自己而已,却也不敢再骂他,以免惹得胖道士性起又要敲他爆栗。

    此时场中老道剑法与先前大有不同,点刺之余劈削招数明显增多,不过依旧不是道派剑法。蒙面人意图逼迫老道现出行迹端倪,已催动十成功力,全力以搏。不过所使玉箫毕竟不是擅长兵刃,威力大打折扣,不过好处在于不易泄露身家底细,饶是如此,蒙面人周身也是光芒闪烁,真如青龙入海,势有搬山卸岭,箫孔呜呜作响,耳中仿佛隐隐约约听到虎啸龙吟之声。

    老道不敢轻敌托大,长剑挥舞,精光暴涨,剑气所到沙石乱走,御风渐盛,不远处篁竹沙沙作响,无数竹叶摇落飞舞,好似缤纷落英。老道看个时机,挺剑奔蒙面人眉骨刺去,二人此时相距不过两步,长剑去势更显凶险,剑身微微颤动,发出阵阵嘶鸣,宛如有无数小虫啾啾。蒙面人将箫首朝前,欲敲老道锁骨。

    老道冷哼一声,暗道这纯属两败俱伤的打法。长剑本比玉箫长了一尺,兵刃上自然占了几分先机,若互不避让,蒙面人必然首当中剑,然而以蒙面人的武功修为而论,老道人也无法幸免,锁骨将受到重重一击,纵然不死右侧半身骨骼及脉络也当尽数断了,落个残障的下场。

    老道心思机敏,奇招突变,右手突然放弃剑柄,顺手去抓蒙面人玉箫,长剑脱手但去势不减,仍指面门飞去。

    蒙面人见道人单掌长剑一起袭来,却既不慌忙,亦不变招,玉箫还打肩头。

    元青山在二人侧面看得真切,更看得奇怪,觉得那道人简直不可理喻,好端端利剑弃之不用,却用肉掌去接玉箫,那玉箫虽然不比刀剑锋利,打在手上也够瞧得。再说那蒙面人,长剑明晃晃扎向自己面庞,却好似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不去躲避也不用兵刃抵挡。

    元青山深以为这两人都不讲理,与疯子类似,不过自己被那胖道士打了一掌踢了一脚,恨屋及乌,自然对他的师父也无好感,开口朝蒙面人大呼提醒:“脸要紧呐!快去……算了。”

    道人出手极快,长剑抛出也如闪电一般,元青山哪有机会提示,刚刚张口,那长剑剑尖已经看不见了,想必自然是已经插入蒙面人的额头,自己的话已脱口而出来不及缩回,只好省去“快去”后面半截,无奈眼看那蒙面人要糟,只好改口说了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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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灰袍来人
    老道问了一句,林中无人应答,却忽然听到两声鸣叫,一声尖利一声沉闷,随声而至的是一道白光一道绿光,正是道人和蒙面人的剑、箫。

    林中人显然武功不弱,照发炮制将剑、箫掷回。老道一抄手将长剑接住,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长剑剑身从剑柄前五六寸处折断。

    这柄长剑虽然是精钢制成,却也只是寻常利器,道人运剑时将真气贯入剑刃,长剑自然刚韧无比,被当作暗器时,却再也不能承受强劲的外力,断为两截。长剑的断刃落下,插入土中,老道人未将只剩了半截剑刃的剑柄抛在一边,仍是回转入鞘。

    蒙面人却不伸手接自己的兵刃,任由玉箫疾驰而过,可怜元青山背后胖道人正挡住玉箫去路,被玉箫自前胸到后背贯穿,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那支玉箫透胸之后又向前飞了一段才掉落下来。胖道人一脸茫然,似乎不敢相信祸出不测,眼神中透出一丝不甘,仰身跌倒,斯须就毙。

    瘦道士大叫“师兄”,急趋几步去扶胖道士,伸指连点胖道士中府、灵虚、膻中、鸠尾等几处穴位,但胖道士早已气绝,哪里还救得活。

    元青山平生第一次见到有人生生死在自己近前,况且死状惨厉不堪,直吓得“啊啊”大叫,旁边青年面目惨白,闭目转头不看也不出声惊叫。

    蒙面人与老道俱都安如磐石,瞧也不瞧这边一眼,好似死人之事司空见惯,不值一提。

    过了一忽儿,元青山才稍稍回过心神,脑中想着胖道士说道:“报应来得也太快了些。不过你不要怪我,我只是骂你几句而已,万万作不得真,冤有头债有主,你有冤魂去找砸死你那位才是。”又祈祷道:“魂飞魄散了最好,我也就不用受到牵连。你再去投胎,看见笛啊萧啊,都躲远些。”

    元青山祝告完毕定眼向场中瞧去,场中此时凛然多了一位灰袍蒙面人,正与老道人、青衣蒙面人三角鼎立,不过灰袍人连头发也用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眉下鼻上只留着一条缝隙,看来必定是隐藏在竹林中将剑、萧反掷出来的神秘人无疑。

    老道人对灰袍人到道:“这位道友在林中窥视很久了,不知道有什么见教”

    灰袍人道:“在下不过是偶遇,不敢妄谈有什么指教。”

    老道人嘿嘿一笑道:“不知道阁下是敌是友又与这位朋友是什么关系”说罢一指青衣蒙面人。

    灰袍人道:“我与两位均是非敌非友,也都不认识。”

    老道人道:“那好得很,我和这位朋友有些恩怨要在今日做个了断,阁下既然非敌非友,那便是两不相帮了”

    灰袍人道:“这个自然。”

    老道人一拱手道:“那贫道就不奉陪了,阁下请自便。”言下之意是请灰袍人自行离去。

    灰袍人岂能不明白道人的意思,却站在原地丝毫没有移步的意思,呵呵笑道:“你们两位的有什么恩怨在下不敢过问,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需先生卖我个人情。”

    老道人道:“什么人情你说。”

    灰袍人指了指元青山道:“请先生放了那位年轻人。”

    元青山一愣,暗道:“这个灰衣人为什么要救我”

    老道人也是颇感意外,皱了一下眉头想道:“你杀了我的徒弟,还要我放了这个人,分明是趁势欺人逼我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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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促膝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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