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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当官那些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惊年渡

    “这就觉得赚了”陈惇故意道:“绍兴不过一个芝麻大的地方罢了。你要是去往苏杭走一趟,就知道什么叫挥金如土了。”

    官娘和孙世贵对视一眼,就道:“我们今天来就是说这事。”

    官娘的戏班子和杭州几个楼馆接触过了,他们邀请官娘去杭州,杭州是有名的销金窟,以前洪家班也在杭州演出过,官娘知道杭州的富商巨室到底有多豪富。她打算这个月过完,就进行首轮巡回演出,杭州算是第一站。

    而孙世贵也要去杭州,“我们吴钩书坊在杭州有总部,不过那里竞争压力更大,不太景气。《白蛇传》出了以后,杭州那里派了五波人来了,都说这书是救命来了,我过几天就要带着雕版去杭州,只不过杭州那里,盗版更多,




第五十章 不知道我是谁
    “不对,”陶大临嚷起来:“身正不怕影子斜,苍蝇也叮不了无缝的蛋,你若持身甚正,谁还能奈你何”

    “原来是个书读呆了的。”陈惇打量了他一眼,不打算理会他了。

    “你与我理论啊,”陶大临收到陈惇鄙视的目光,顿时怒道:“你、你就是梦龙公子,我要把这事情告诉给天下人!”

    “哦,原来我有把柄在你手上了,”陈惇做出凶神恶煞之色:“那就别怪我杀人灭口了!”

    陈惇一扬手,只见一柄锋利的小刀出现在他的手上,陶大临吓得吱哇乱叫:“救命啊,陈惇要杀人了!”

    陈惇把他脖子一掐,像提小鸡似的晃了晃,“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我——我不说,我不说!”陶大临吓得鼻子里生生冒出一个大白泡来,“你放过我,我什么都不说!”

    陈惇满意道:“刚才捏了我的把柄要告诉全天下的人是你,现在哭喊着求饶让我放了你的人也是你,你说我怎么相信你呢万一我把你放了,你却把我是梦龙公子的事情抖落出去,怎么办”

    “我绝对不会说的,”陶大临咽了口唾沫:“我、我给你写保证!”

    “我不要保证,”陈惇道:“一张纸而已,你想抵赖,能顶什么用”

    “那你要什么”陶大临哭丧着脸道:“要钱,我家穷,也没有钱!”

    “不要钱,”陈惇凑了过去,像打量自己的所有之物一样打量他:“要你的人。”

    “你、你还有这癖好!”陶大临吓得一出溜,只感觉陈惇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花姑娘一样,顿时露出生无可恋之色:“对不起,我不好龙阳,不跟你分桃断袖!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呢!”

    “放心,舍不得,”陈惇笑道:“让你这未来的文曲星给我做书童,委屈不委屈”

    “做书童”陶大临睁开眼睛,像是劫后余生一样:“只要不做枕边人,做什么都行啊!”

    陶大临算是彻底被陈惇捏住了小辫辫,每日只得乖乖地跟在陈惇屁股后面买书、抄书,陈惇从吴钩书坊出来,陶大临就咬牙切齿地提着一摞书摇摇晃晃跟在他身后。

    “你听到没有,”陶大临最郁闷的就是明知道眼前之人就是《白蛇传》的作者,却不能宣扬出去:“他们都在说你的书,猜你到底是谁呢!”

    “是吗,”陈惇兴致盎然道:“都怎么说”

    “说你是李攀龙、王世贞化名而写,”陶大临道:“又说你名字或者字号里可能有梦龙两个字,你、你为什么要叫梦龙公子啊”

    “因为白娘子成了仙,化了龙,”陈惇一本正经道:“她给我托梦,让我把这故事流传下来。”

    陶大临一连愤怒地看着他。

    “好吧,因为我闲的。”陈惇哈哈一笑:“笔名这东西,有什么好追究的呢我说一个,兰陵笑笑生,你觉得这个笔名蕴含什么意思呢”

    陶大临问清哪几个字就道:“兰陵是郡望,山东兰陵县兰陵镇和江苏武进县,古时均曾名兰陵,作者很可



第五十一章 洗冤禁暴
    公堂之上,知县曹正公开审理拖欠秋粮不交之案。

    粮户钱大,家有民田十五亩,却拖欠夏税秋粮不肯上交,屡次催缴,被告上了县衙来。

    公堂上,钱大诡称自己的田不是好田,而是草塌地,这明显就是骗人了,绍兴一省的田地全都按照鱼鳞图册登记的田亩征收的,鱼鳞图册上面写的钱大的土地就是好田,就该征收民田的税,而刁民钱大为了逃脱交粮,就谎称自己的田是草塌地。

    曹正拍了惊堂木道:“是草塌地还是民田,本县派人一看便知。只不过草塌地也是要交粮的,而里长说你钱大连一勺的粮都不肯交,这难道不是故意拖欠吗”

    这种风气可不能长,若是人人都学他拖欠夏税秋粮,绍兴一府能催缴上多少粮食来这可是他曹正的政绩,他以前不管,现在可与以前不是一个心了。

    将刁民打了二十板子轰了出去,曹正拍了惊堂木,对外面拥挤的人群道:“还有谁有案子要告本县今日开堂,一并受理了!”

    话音落下,就听见外面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来:“草民会稽本县人陈惇,有冤情要诉!”

    曹正举目看过去,果然是陈惇,他站在人群最当中,手举着一张状子,人群霎时间为他分开了一条路。

    “这小子要做什么,”曹知县一愣:“带上来。”

    等陈惇被衙役带上大堂来,曹知县也没让他跪,而是问道:“陈惇啊,你好好地不读书,跑到县衙公堂上来干什么,这可是魏巍公堂,不是可以玩笑的地方。”

    “是,草民知道。”陈惇道:“草民不是玩笑,草民今日替人申诉冤情,让堂悬明镜,阶下不留冤假!”

    曹正莫名其妙,一边让旁边的典吏去接状子,一边问道:“你替人伸冤你替谁啊,伸什么冤案”

    “草民替沈府丫鬟小桃,”陈惇道:“洗清盗窃金珠之罪名!”

    曹正大吃一惊,随即看到状子上,果然是这么写的,陈惇要给一具尸体伸冤,而且还说小桃之死,另有隐情。

    “你、你怎么伸冤”不仅是曹正,公堂上下包括外头看热闹的百姓,全都被震得目瞪口呆:“你告谁啊”

    “草民要状告仵作郭汜查验不明、遮覆证据,状告沈府管家沈长兴知情实纵,”陈惇朗声道:“状告锦衣卫百户刘岩清杀人抛尸!”

    “什么——”大堂之上,一片喧嚷。人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样离奇的状告

    “你说杀死小桃的人,是锦衣卫百户刘岩清”曹正好不容易找回心神,“陈惇,你不要信口雌黄,容本县再次提醒你,大明律中,诬陷人,要反坐的!”

    “草民不敢,”陈惇道:“草民在公堂之上,所说句句属实,若有一句不实之言,甘受反坐!”

    曹正心神不定,见陈惇如此笃定,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反倒是一旁看戏的马书吏、杜书吏撺掇起来:“老爷,既然他如此说了,便把被告人郭汜、沈长兴和刘岩清带来吧!当堂对质,看这案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曹正把签押发下去:“带三人来!”

    郭汜是最先被带来的,他就在县衙后堂,来的时候似乎已经听说了发生的事情,看着陈惇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但他还算能坐得住,当然陈惇也知道他为什么能坐得住,等一会儿就让他坐不住。

    第二个来的是锦衣卫百户刘岩清,而且不止他一个人来,锦衣卫佥事朱九爷也来了,虎视眈眈地坐在公堂之上,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陈惇看。陈惇知道他那双眼睛在打量什么,就像屠户看人,不自觉地打量这个人身上有几两肉;朱九看他,就在掂量他的身板,能熬得住几道刑。

     



第五十二章 重现伤痕
    曹知县皱起了眉头,很是愤怒于陈亩罚骸澳阌泻位八担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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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汜一下子脸色煞白,大叫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曹正一郭汜神色,道:“若没有做,你心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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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两种办法,都试一试,是不是结果一样。”陈溃骸暗谝恢郑迷愦灼酶彩澹诼短齑眯掠途罨蛎饔陀晟≌衷诓本保崭羯矗撕奂醇5诙郑冒酌啡u猓由洗1贰1巍16愕确旁谝黄鹉ニ椋某杀樱没痨辛罴龋由舜Γ旅嫦扔弥匠牡嫫鹄矗隳芗缴怂稹!

    曹正一面吩咐人去按陈姆ㄗ邮匝椋槐呖醋藕谷缬晗碌墓崂浜叩溃骸肮踝鳎趺凑静蛔耍鞠匾灰阋话岩巫幼。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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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道清晰的指印缓缓出现在脖子上,这指印在半黝黑的皮肤上,依然得清清楚楚。

    “郭汜,”曹正大怒,“你有何话说!”

    “老爷,人、人不知道,人不知道!”郭汜软成了一团鼻涕样,但是没有人可怜他,因为尸体经手查验的只有他一个人,这手脚不会是别人动的。

    “郭汜,你为何要遮覆痕迹,”曹正道:“你若不是杀害了桃的凶手,那凶手就一定是买通了你,说,那人是谁”

    郭汜魂不附体,眼神不由自主地向身旁瞟去。

    “陈官人,”沈长兴忽然道:“人有一事不明,还请官人赐教。”

    “沈管家请说。”陈偷馈

    “桃一定是被人掐死的吗”沈长兴慢悠悠道:“桃为什么不可能是吞了金珠,卡在喉咙里,上下不得,于是用手捏颈,只为自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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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管家说的有可能,”陈溃骸暗窍肜茨恢佬堂镆惶跆桑馓跆删褪牵绻迳下杂猩撕劭梢芍Γ陀Φ毖樽鞅蝗四焙溃凡榈降住菝褚虼怂担馄凼切资至粝碌摹叮菝裨诮跻挛烂媲疤嘎坌堂媸前嗝排恕5菝裼檬撬档牟淮恚恢乐炀乓趺纯矗俊

    朱九爷好半天才从鼻子里施舍一般地发出了“嗯”的一声。

    “郭仵作的初检报告,”陈溃骸霸急u嫔纤担沂潜蝗松彼篮笈资模缓罄吹舭乩吹谋u嫔境苏饩浠埃惭楸u嬷苯痈隽松笆阕顾慕崧邸r蛭跫旄惭槿羰浅鋈牍蟮幕埃缸邮且匦律蠛耍逡彩且匦录觳榈模月鸸踝鳎俊

    “你到底受了谁指使,”曹正道:“竟敢遮覆伤痕,歪曲事实,你若是从实不招,本官现在就判你杖刑,让你把牢底坐穿!”

    “我招,我招!那个人就是——”郭汜眼见兜不住了,便要说出胁迫他的人,却没想到沈长兴忽然长叹一声,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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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直接证据
    “胡说八道!”刘岩清恼怒道:“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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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大人有个怪行鲜有人知,”陈溃骸澳蔷褪蔷坪篑部瘢胨薜呐嘶岜凰浪榔〔本保耸比粑奕死淳龋佣u逼卸觥!

    “哦”曹正吃了一惊:“真是骇人听闻——刘岩清,他所说可真”

    “若真是如此,”刘岩清道:“我那婆娘岂不是早就死了”

    “刘大人的婆娘怎么回事我不知道,”陈溃骸暗故橇醮笕嘶逗霉那嗦ヅ樱鞲龆级粤醮笕诵挠杏嗉履亍!

    等到莳花馆的两个姑娘来作证,脖子上的确伤痕可见,但王妈也说了:“刘大人自己不信,到伤痕,反说我们诳他。”

    一旁的朱九冷眼了半天,此时忽然道:“就算刘岩清酒后掐人,但谁能证明他掐死了桃”

    莳花馆的姑娘们只是证明了刘岩清这个怪行的存在,雪青的叙述中,她只是见到了桃同寝在刘岩清的身边,但她们都没有亲眼到刘岩清杀人。

    这是陈谒鸭ぞ荨5鞑榘盖橹杏龅降淖畲蟮哪烟狻

    他没有直接证据。

    直接证据是什么,是可以凭此确定凶手,将凶手和犯罪现场联系起来的关键东西,这个东西陈挥挥腥酥ぃ谖镏ど希裁挥

    因为对方是锦衣卫。他们在刑名上,是行家里手。他们不会傻到去了一趟江边,还保留着那双沾了泥巴的鞋子。他们不会傻到,杀了人之后,还保留着凶杀现场任何可以指证他的东西。一般人也许心思不会这么缜密,但锦衣卫一定把所有的直接、间接证据,都销毁了。

    就算桃的指甲抓挠了刘岩清的身体,留下了显而易见的伤痕——但有伤痕,能说明什么呢一对夫妻吵架,妻子抓了丈夫的脸颊,隔天丈夫死了,就说是妻子杀的吗就算刘岩清的房间发现了血迹,再没有da比对的当下,那血迹怎么证明就是桃留下的呢

    没有直接证据,这个案子就是个疑案。

    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对于疑案,推奉一个准则——疑罪从无。

    成于先秦时代的《尚》里,舜帝时代负责司法的官员皋陶,曾经对于有犯罪嫌疑的人,表明过这样的态度:“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罪行轻重有可疑之处,只应从轻判处。如果杀了不能证明有罪的人,那就是杀害无辜了,因此,宁可放过这样的人,也不要冤枉这样的人。

    在中国古代,虽然一直有“严刑峻法”、“治乱世用重典”的传统,但儒家所谓“礼”、“仁”、“以德治国”,中国古代形成了“仁恕”、“重命”的法律思想。

    哪怕几乎所有人心里几乎已经确定了凶手是谁,但没有证据,就不能定案,不能判处刘岩清杀人的罪名。

    这个事情别说是在现在,在陈媳沧拥募且淅铮吞畈欢嗟墓适隆i比诵资滞栋缸允祝剿驯榱说胤剑ぞ菀丫蚊穑挥姓业揭凰恳缓恋闹ぞ荩阅呐滦资肿约撼腥狭艘磺校揭廊徊荒芄黄鹚咚荒芘兴凶铩

    “当事情发生过后,真实就堙没在了时间里。”曹正叹息道:“若没有切实的、可经得起推敲的证据证明是他做的,那就不是他做的。”

    “谁说没有”陈春鋈坏溃骸傲醢倩В阋欢ㄗ跃醢阉械闹ぞ荻枷倭耍月穑俊

    “我就没有杀人,”刘岩清哈哈一笑,眼角的得意一闪而过:“谈何销毁



第五十四章 四漆屏案
    案情简直是猝不及防的反转,刚才还苦于没有证据的曹正,一时间人证、物证俱都齐全了。

    没想到此时刘岩清竟然还能辩解:“大人明鉴。我如果真的是有意杀死小桃,罪在不赦。但我从头到尾处于混沌癫狂之态,清醒之时,才看到小桃被我掐死在床下。我当时惊慌失措,才意识到自己的病,的确已经无药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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