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冤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步步为吟
风声越来越大,她的脚步也越发地急促。
呼吸声都要听不见,心跳也快到要戛然而止。
她踩着下面的凸出起飞檐往下掠去。
足尖踩着地面上,轻轻地落地,只惊动了一刹的月光闪烁。
她迅速地掩在黑影下,在一个一个的房间里寻觅了起来。
或许她来之前就应该把江家的位置都搞清楚,才不会浪费大量的时间在东府和西府两边徘徊。
好不容易找着正确的位置,好不容易到了江郁所在的地方。
房间里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有人守夜。
徐克玉透过纱窗,戳了个小洞往内探去。
屋内有身影晃动,她凑过身去看,小洞却忽然被堵住。
被发现了。
怎么这么快还什么都没做。
她身子一震,往后倒退几步。
身子靠在月梁上,紧紧贴合。
往上看去,是一众横排的梁柱。
她背贴着月梁,想了一想,足尖轻点便要往上掠去。
可面前出现了人,将她团团包围了起来。
高挑的身影,高挺的鼻梁,清亮的目光,冷峻的面容,即便黑夜笼罩但依旧可以看出是个女子。
这人应该便是江郁身边的武师胥十一了。
虽然自己没亲眼见过,但常听江郁说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便是从她身边那位十一娘身上学来的。
她想出口解释,可哪挡得住其中一人便要出手。
胥十一掌心朝她而来,她避开,那一招看似就要打在了月梁上。
可她及时地收回了掌,便又朝她而来。
她脚步如风,出掌狠辣又果决,目标准确,丝毫不带拖泥带水,一招一式都是带着速战速决和腾腾的杀气。
在如此快的速度下她竟然还能自如地掌控,显然内力的深厚是自己这个小辈无法衡量的。
徐克玉忽然便有些难以抵挡了,从一开始她就出于防备的姿势,一直抵抗她的进击,无从先她一步出手。
她气息微喘了,急忙开口道:“先听我解释,我姓徐”
第343章 咱俩是干聊还是边吃边聊?
暖暄的月色从槅扇往渐渐透了进来。
将屋子里的黯淡逐次点燃。
江安允曲起一腿,背靠着身后的墙壁,而对面便是重重叠叠的幔帐遮掩。
呼吸轻轻,好似在浅睡,嘴角里轻轻地哼着,听不清楚那是什么。
槅扇轻轻地跳动了一下。
似乎是有风声从外头传了过来。
屋子里传过了一阵拔凉扒拉的感觉。
冷风飕飕地从脖子上穿透,江安允舔了舔唇,干涩的唇角翕动了一下:“把窗户给关了吧,阿郁怕冷。”
槅扇发出一声吱呀。
风很快地便又止住了。
脚步声轻轻地动着,落地似乎无声。
江安允闭了闭眼,又睁了睁,似乎想要将身上的疲惫给消弭而去。
他将腿屈了起来,泛红的双眼望着外面说道:“怎么一天到晚,总是会有猫猫鼠鼠想进来吵到人了怎么办”
“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怕她跳起来诈尸”
江安允看着那床头边上的人背对着他的身影,看着那人动了动手臂,看着那人似乎是要做些什么,心忽然静不下来了。
“你怎么进来的”
姜彧看了眼前这男人一眼,这人他见过一次,把她带走的坏人,手心微微攥紧,是她爹,不能动手。
“她们在打架,外边没人守着。”
“哦,便宜你了。”
忽地,江安允双臂往椅把抻了抻便站了起来,大步地往他身边走去,声音带着怒火:“别动我女儿。”
姜彧脚步停下,看了他一眼,随后目光落在那张床榻上:“我就看看。”
“你想干什么”
江安允看着这个傻子,都快伸手把那层幔帐掀开,害怕他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忽然做出什么冲动之举,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窝丝糖道:“阿郁说你喜欢吃甜食,来,给你糖吃,你别碰她。”
姜彧置若罔闻。
江安允抿了下唇,眉心深深地拧了起来,想到若不是自己的闺女错手把人给伤成这样,要不然也该是个不错的年轻有为的小伙。
看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幔帐后床榻内的灼热目光,诱哄道:“那你喜欢什么,我家里都有,只要你别碰她,你跟我来,我去拿给你吃。”
姜彧道:“她怎么了”
江安允语气一顿,舔了舔唇瓣,嗫喏出声道:“她睡着了,你别去吵她,否则”撸起袖子挥拳头:“就算你是侯爷又怎么样,我照打不误。”
 
第344章 冲喜
江安允点了点头,小伙性子还挺随和的,模样也生得端正,端了盘云片糕往他面前,可惜被闺女
抿了抿唇,将云片糕端在他跟前:“你吃。”
姜彧拿起一块,这是礼数。
江安允十分满意,真是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世上已经很少有这么让人舒心的娃了,面带和煦地询问:“你真喜欢我闺女你要是喜欢,那你愿意给她冲喜吗她生了重病,药石无灵,大夫来了都说让我给她安排后事,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只要你给我闺女冲喜,要是能有用,她就是你媳妇儿,你带她回家,以后你们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姜彧道:“好。”
几乎是立刻就回,却让江安允心底发虚,虽说人傻好糊弄,可这么重要的事他一下子就自己决定了反倒让人心中没底,更显得自己是在给人借机下套:“你不先仔细考虑一下,别答应这么爽快,要是冲喜没成功,你可得为我闺女守三年。”
姜彧道:“嗯。”
江安允深深地看了眼他,目光幽暗了几分,立马折返回了书案前,提着纸笔挥毫泼墨。
最后拿着一份文书走到他面前:“签字,你的名写这。”
姜彧接过文书,看得很仔细,目光逡视过每一行每一个字上,最后只停留在起初那两字上。
“怎么,现在就怕了刚才的信誓旦旦难道都是信口胡诌不成这才过了多久,若是把我闺女交给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人,我看还不如就自己养在家里好了。”
“签什么签”
门被一把从外退开,江郁迎门而入。
“爹,他本来脑子就不好,你还糊弄他。”气急了,说话喉咙都一抽一抽得疼。
江安允心底一虚,垂着头揪着手指道:“我就是,玩玩,也没真想怎么样。”其次,还不是想看看傻子究竟能傻到为闺女做到什么地步,看样子,还很真心。
看着姜彧已经提笔在写些什么,江郁疾步上前,自嘲地笑笑:“玩玩”
把那纸婚书不似婚书的玩意抢过手中,都把生辰八字写上去了,这也叫玩玩
一把
第345章 约定
“你怎么一路上都不说话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我不是故意要去找你的,只是他们都骗我,说你有事很忙很忙,可我说想来看看你他们肯定不让我过来。我觉得奇怪,都不知道你原来是生病了,你现在怎么样了刚才我听你声音怪怪的,是不舒服吗”
眼见他忽然靠近,伸手过去抓住她的手,力道根本不容自己甩开。伸手握住了她的两肩掰过她身子转过来,见她停下脚步也没有任何抵抗的情绪后,手上的力道才松了松。
“这里,怎么了”
头忽然低了下来,温热的呼吸急促地落在自己脸上,指尖几乎都要触碰到喉咙的绷带上,鼻间相抵,他目光继续往下落着。
“疼吗”
他的喉结上下一动,目光像一头带着侵略意味的狼,每一瞬间的注视都让人心口热血滚烫沸腾,与其同时,危险渐渐地如蔓草般匍匐着。
心口的呼吸都快停止跳动,江郁抿了抿唇,转过了头,手心抵在他胸膛上,往后推开一步。
“我没事。”
他松了松手,放开了她,长睫微垂,隐下些许暗色。
一时无话。
许久……
“姜彧,你总是让我生气。”
江郁语气平静,目光却很犀利地落在他眼底,伸手扯了扯他的脸,使劲一捏:“是不是我不出去,你就真的,签了条款,把自己给卖了要是有下一回,有别人让你这样做,你是不是,也能傻到任人,为所欲为你都这么大了,要学会变通,好吗”
早知道这样子当初就不教他写字,照着这样的速度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倒贴上门还得为别人数钱。
他目光不敢直视自己的眼,低声道:“为什么不可以只是因为是你,我就做,别人我才不会。”
为什么不可以
他不是想当修士吗
忌杀生,忌偷盗,忌妄语,忌荤腥,忌
第346章 捡到一座城
回去的途中,江郁顺道去往张屠户家找竹牍口中说下的那外公的遗物。
自从藏尸案闹出来后,周边谣言纷纷,都说这里煞气重,住不得人,周边的人搬走的搬走,搬不走的夜里也都早早地关门闭户。
当初给方氏接生的李婆婆也搬离此处,据说是这些天半夜总能见到什么莫名其妙的生物,老人家吓得不行,早已经去了亲戚家中。
四下空荡荡的,周围的住户都顾忌着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都大门紧锁,二门不迈,关门闭户。
江郁将烛火点燃,黢黑的房间里立即充斥着一股酸腐的臭味,冗杂了许多未知的气体。
她抬手挥了挥空气中的尘螨,从屋门后顺过一把铁锹就往屋外水井旁边去。
水井正朝屋门方向的第三块瓷砖可以自由拆卸下来。
土块有翻新过的痕迹。
江郁用铁锹敲了敲几下地面。
“被你发现了。”
一声突兀的响动忽然传开时,江郁手下的动作猛地一顿。
那人就站在屋门后,矮矮小小的身躯,一身黑色长袍宽袖,带着祭祀感的诡异穿着。
“你是谁”
“被你发现了是你,是你抢走了那个孩子。”
沙哑的嗓音,逼窒可怕犹如夜色里扑涌而至的雄狮。
那管声音舔着她的耳廓,一遍遍地不断在耳朵边重复回放。
是那个老妇人李婆婆。
“是你,是你抢走的,神明的祭礼,你还敢过来,触犯神明,惹了大怒,天降地火,惩处恶人。”
老妇人忽然挥动手中的权杖,铃铛声清清脆脆,异常醒目刺耳。
这辈子听过最难听的声音之一了,江郁不悦地抬手遮耳朵,身子顿在原处,全身上下动弹不得。
倒影在地面上
第347章 同行
老妇却是往后一退,神色中的戒备愈盛,“我再不会信,一般人,像你这的年纪,见到这些事情无不是吓得手足无措寝食难安,从你脸色看不到丝毫的恐惧害怕。你知道些什么,或许知道的要比我还多,我有预感你的存在会让我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如果是那样,我绝不会让你还能肆无忌惮地在这个世间存活。”
江郁抿了抿唇,无辜地睁着一双含水双眸道:“都说了我们是同行,小的时候爱看些杂书,看得多了,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能很快消化下来。”
见老妇人面色有踟躇之相,江郁继续道:“我好奇一件事情,看你这身打扮,你也是基诺族的,方氏会的东西是你给教的”
老夫人干皱的皮肤如同枯燥的树皮,这一瞬间竟是被月光倾斜下来,晃了一晃眼睛,脚步涣散,时而往左时而往右倾斜了几分,像极了一个打醉拳的老太太。
只不过,眼前这个老太太却没有打醉拳的自信和醉酒后的眼睛被一层厚重的白雾笼罩着,令人看不分明,拽过袖子挡着,阴鸷地笑。
“你果然……这样便也留不住你了……”
手中的权杖迎面劈来,正朝天灵盖而下。
老妇人忽然手顿在半空,身子动弹不得。
她用力挣扎了一瞬。
依旧没有办法能够出来。
如同江郁被控制住一般。
手上的权杖重达七八十斤,已经是耗费了她无数力气才搬动出来,许久未曾动用过,如今竟是有些陌生感。
汗涔涔,双手又酸且重。
江郁目光微垂,勾起一个连自己都忍俊不禁的笑:“你踩到我的影子了,所以,你自己也陷进来了,这就想一片沼泽地,进来后谁也出不去。”
地上那潭影,把两个身形叠加在了一处,随着月光的挪动,渐渐地,变得狭长,如同广阔星河,一望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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