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城隍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烽火戏诸葛
剩下的一成骨灰需要放在城隍庙的神祠里供奉,一是这一成的骨灰代表着前世的蹉跎,需要抹去,不抹去的话难能否极泰来。
 
第六十一章 老秦人
大汉王朝的贡献远远不止这些,还立下了两条武将们这辈子最大的追求,也是武将们这一生完成一条就是无上荣光的功勋。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国恒以弱灭,汉独以强亡,可不是一句空口无凭。
王积善心里还想着以后把冠军侯霍去病、大将军卫青、太傅窦宪这些民族英雄复生,就算是不让他们出去征战,只是坐镇在城隍庙里,那些胡人应该也会有不少吓的尿裤子。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当务之急,就是解决现在面临的最大难关,雨水时节下雨的问题。
“嘭!”
火窑内随着王积善扔进去小半箱的香火钱,终于是冒出了一片如那成熟稻谷般的黄澄澄火光,同时冒出了一股青烟,直冲天际。
焚柴以告天。
烧制泥塑真身需要的香火钱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多有些人少,一直到现在也没摸清其中的章法,反正准备足够多的香火钱就行了。
为了给东门贾烧制泥塑真身,马谡除了搬来了三箱开元钱,还把压箱底的贞观钱一起搬了过来,难得的大方了一回。
一炷香过后,王积善手里的这箱香火钱已经见底了,火窑里的稻谷火光也开始逐渐减弱,这让搬来所有香火钱的马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明天可就又到吴范那个赔钱货过来要钱的日子,三箱开元钱只有两箱了,再被那个赔钱货要去一箱,就只有一箱了,再有点什么事,可就真的要当裤子了。
很快火窑里走出来一位明显是秦国人打扮的墨家子弟,因为老秦人好战的缘故,一般苍头的服饰也是以简单干练为主,没有齐楚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东门贾身穿一件大襟长袖服,因为袖口在秦王的要求下改成了更为利索的窄袖,所以又叫做大襟窄袖服。
春秋战国时期,佩戴各种冠,不像后世的汉朝那么普遍,只有贵族才有资格戴冠,东门贾只是一个黔首,所以头上只是裹了一层苍巾。
腰间用一条皮革紧紧勒住大襟窄袖服,皮革两头有带钩,先秦以前的有识之士,都讲究出将入相,所以就算是文士也很少有佩戴玉佩、香囊、金珠这些东西,多是佩剑。
东门贾腰间自然是悬挂了一柄青铜错纹秦剑,剑身要比春秋战国时的其他国家,长出不少。
一股先秦古风扑面而来。
王积善身边要不是还有羽扇纶巾的马谡和披挂红漆札甲的王平,还真的以为自己又去了先秦时期,不过东门贾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他感到有些奇怪甚至诡异了。
东门贾先是环顾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王积善身上,大步走过来,跪倒在地:“东门生,叩见大王。”
生他不是叫做东门贾吗,怎么改名了,王积善把视线投向了凡事都略懂一二的马谡。
正在震惊于那一句大王的马谡,立即低声给出了答案:“这个生,其实咱们现在所说的先生,大多是用来称呼那些学识渊博的诸子百家学子。”
“可以简称为生,也可以简称为先,反正都可以。”
“对了,大人让他起来,说句卿就可以了,这一点到和咱们现在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咱们大汉王朝的君王大多是称呼爱卿。”
王积善不知道东门贾为什么一上来就喊自己大王,反正省去了想方设法彻底收服他们的心思,总归是一件好事:“卿,平身吧。”
“谢大王。”东门贾叩谢了以后,这才敢站起来,也不敢多说话,只是按着青铜错纹秦剑站在王积善身后,纵然心里有无数的疑问。
这也正是老秦人的标准性格。
东门贾不说话,王积善可是有不少的事要问他,先带着东门贾离开了
第六十二章 墙倒众人推
第二天,长弓坊张氏家主张均一大清早就开始张罗推倒城隍庙庙墙的事宜,生怕别人不知道,还故意在庙墙前放了足足一炷香时间的爆竹。
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均找了一块风水宝地,挑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准备开土搬迁祖坟了。
在张均的大力宣扬下,城隍庙附近很快聚集了大量的老百姓,放在平时谁要是敢这么的对城隍庙大不敬,早就被愤怒的市井百姓群起而攻了。
今时不同往日了,随着天上的阴云聚集的越来越厚,马嵬县的老百姓越发的沉默不语了。
面对这等数典忘祖的行为,城隍庙前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老百姓,却只有一片鸦雀无声。
推倒一座城隍庙的城墙,也不知道张均为什么这么的上心,眼里还有着一股子难以想象的痛快,甚至比起享受了长安十大名妓的服侍还要痛快的多。
区区一个马嵬县小家主的张均,还真的知道长安十大名妓,没花一枚铜钱就看见了。
倒不是张均碰见了某一位名妓陪同王之涣这些风流才子游览京城风景,也不是在大慈恩寺有幸遇见了去烧香的某一位名妓。
而是这些个名妓主动派遣身边俏丽婢女,送过来的一封封名刺,想要主动拜会张均。
张均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关西六大姓子弟进入了马嵬县,正是因为张均还有一层不为人知的身份,说出来足以吓死马嵬县的所有人。
张均瞧见城隍庙前聚集的百姓,已经站到了几百步以外的长街上,闭上了双眼,脸上慢慢露出了一抹笑意,一抹带着狰狞意味的癫狂笑意。
“父亲!我的好父亲!你老人家还真是一个严于律己的好父亲!”
“为了不给你老人家丢脸,打小我就刻苦读书,祖逖是闻鸡起舞,作为长子的我,鸡还没叫唤就开始起床读书。”
“老二老三在做什么老二哪天不是到了日上三杆才起床,老三起的倒是挺早,但是你老人家知道他起那么早去做什么吗”
“寻花问柳,打从他才十三岁就开始学着纨绔子弟的做派,整天就知道不学无术的寻花问柳。”
“老二嘴甜,老三机灵,一个整天在你老人家面前说些好话,也把母亲哄的开心,让你老人家在朝野上下落下了家风和睦的好名声。”
“老三每次去青楼,都会事先找几位极有才学的才子,写上几篇才子佳人的诗篇,在青楼里大肆宣扬自己写的,也让你老人家落下了一个虎父无犬子的治家有方的名声。”
“就我!”
张均咬破了嘴角,流出了一道血线,眼角开始湿润了,尝到血水夹杂泪水的腥咸味道,心中压抑多年的憋屈终于是爆发了:“周挚,还不快去!”
张均这副又是流泪又是吐血的凄惨样子,落在老百姓眼里,真是感动的差点流下眼泪。
张家主可真是好人呐,一切都是为了马嵬县,为了我们这些泥腿子甘愿承担祸及子孙的后果。
要不是因为祸及子孙,哪里会悲痛欲绝的又是流泪又是吐血的。
一声厉喝落下,张均挤压在心中近二十年的憋屈终于是一吐而尽了:“就我这个整天读书的长子,在你老人家眼里最不成器了。”
“老二一个只会花言巧语的草包,娶了皇帝的女儿宁亲公主,一跃成为了当朝的驸马,煊赫之极。”
“也对,老二那张鹗心鹂舌的嘴,哄哄公主还真是物尽其用了。”
“呵,就连老三,就连老三一个不学无术
第六十三章 上天
王积善听到这声大王,比起薛红线的琵琶声还要动听十倍,‘噌’的从亭子里站了起来,手里的茶杯被捏碎了也没感觉。
现在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赶紧迎了过去,只见东门贾在前面抬着,王翃在后面托着,两人合力扛过来一架长约一米,宽约半米,两只羽翼足足有四五米长的木鸢。
王积善也没时间询问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直接问道:“能飞多高”
东门贾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拔出腰间的青铜错纹秦剑在地上用小篆写写划划,约莫一盏茶功夫过后说道:“最高三十一里七十二引六丈四尺八寸.......”
王积善见他还要继续精确下去,反正就是最高三十多里,直接打断了东门贾:“有没有飞到六十里左右的办法。”
“有。”东门贾把木鸢微微抬起来一点,指着木鸢侧面一片明显不一样的雕刻羽毛说道:“只要按下这个枢纽,木鸢可以飞到七十里左右。”
东门贾突然更加严肃的看向了王积善:“大王,危险。”
“飞到七十里,木鸢体内的机榫齿轮会全部崩碎。”
从七十里的上空掉下来,别说是石龛境的王积善了,就是让比他更厉害的高人,也只有摔成碎渣的份,这样似乎又成了无解了。
上去是死,不上去也是死。
在别院等着木鸢的这一夜,王积善基本上已经把要做的事,都给王平简单的介绍了一遍。
深知其中利害关系的王平,放下手里偃月关刀,主动站了出来:“末将去。”
通过叔父的介绍,王翃知道了这位就是自己最崇拜的上将关羽身边的侍从,也是关羽的弟子,当然是不想让他死了,皱着眉头问道:“王将军要想清楚,一旦坐上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王平却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对着王积善最后一次下拜,异常郑重:“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大汉王朝前有封狼居胥,后有勒石燕然。”
“在这期间死亡了不知多少无所畏惧前赴后继的大汉将士,我王平今天死在这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说完,抬腿走向了那两袋细盐。
王翃终究是个年轻人,听着这句话那叫一个热血沸腾,差点就要替代王平上天了,想着家里还有父母双亲,还有妻子,张了张嘴还是忍住了。
又是皱了皱眉头,看向了身边的东门贾:“你怎么不去”
东门贾照例是不会回答除了王积善以外任何人的问题,谁曾想还真的开口说话了,就两句。
“大王没吩咐。”
“我比这位壮士更有价值。”
这句话说的很在理,但落在马谡和王翃耳朵里却是有些刺耳,王积善没去关注这些细枝末叶的小事,拦住了准备上天的王平:“早就想到了怎么处理这样的问题。”
伸手撤掉了身上的那件披风,王积善身后出现了一个士子负笈游学的小竹箱,指了指身后的小竹箱说道:“我让红线绣了一个降落伞,是什么东西暂时是没时间给你们解释了。”
“反正足够应付面前的这个问题了。”
根据声音的判断,那帮刁民应该就要推倒第一堵墙了,人性这个东西一旦被释放出来,将会非常可怕的。
推倒第一堵墙用的时间不长,但是一旦墙倒众人推了,那么推倒接下来所有的墙所用的时间,几乎会等同于推倒第一堵墙用的时间。
王积善抢过那两袋细盐,上前几步,跨上了木鸢,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要阻拦的时候,按住了木鸢上的枢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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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十六王宅
下雨了。
就在马嵬县老百姓就要彻底推倒这一堵庙墙的时候,热火朝天的老百姓脖子上手上突然一凉,像是有水滴落在了脖子里。
不是水滴,而是滴水了。
天空滴水了!
热火朝天的老百姓们顿时僵在了原地,嘴里就像是嚼了黄莲,满嘴的苦涩,身上更像是被一个无形的枷锁锁住了。
动弹不得
。
雨水从一两滴,变成了一片,很快又变成了一场大雨。
无数水珠‘哗啦啦’的从空中倾倒而下,溅起了许许多多的水花,屋檐上蒙起了一层层的水雾。
密密麻麻的老百姓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淋的是浑身湿透了。
大雨倾盆的雨水是冰凉的,参与推墙的数百名市井百姓心里更凉,心想着冻死在这里算了,要不然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家里的父母和妻儿。
一名性格本来就懦弱的中年汉子,‘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比起娘们还娘们,但是在场的百姓却没有一个觉的好笑,有的只是悲凉。
“完了,完了,落下一个不敬祖宗神灵的名声,我以后可怎么办。”
这一声痛哭瞬间击碎了所有百姓心中仅有的一点坚定,有人像他一样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有人没有痛哭却也是靠着墙根,脸色煞白没有一点血色。
张均这个罪魁祸首,无法呼吸的闭上了双眼,紧紧的握住双手,手指甲刺进了肉里,殷红的鲜血随着扑打在全身的雨水流在地面,一点感觉也没有。
骤然又睁开了双眼,歇斯里地的做最后一点挣扎:“推倒庙墙以前没有下雨,偏偏在推倒庙墙以后下了雨,还是一场大雨,说不定........”
这时,富态老人走了过来,身后是那名气态不俗的马夫,撑着一把雨伞:“说你祖宗说,你睁眼看看这场雨怎么下的。”
密密麻麻的老百姓们赶忙向四方看去,奇了怪了,这个雨下的还真是邪性,嗯,应该说是真有灵性。
有些人家院子上面照常下雨,有些人家的院子上方一滴子雨都没有,难不成这些雨还挑人下不成
还真是挑人,老百姓们的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很容易辨认出谁家下雨谁家没下雨,但凡是家里院子没下雨的,全都是参与推墙的。
“阿郎——阿郎——”
半柱香以后,长弓坊张家的大管事面无人色的跑了过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位岁数不少的大管事没有打伞,也不怕感染了风寒。
张家大管事瞧见主人家在冰冷的大雨中淋雨,赶紧从身旁的仆僮手里接过翰花油纸伞,撑在了自家阿郎的头顶。
“阿郎,出大事了,别人家的地里,雨水哗哗的往下掉,就咱们家的一滴子雨水都没有,是不是因为那件事冒犯了城隍爷,依老奴的看,实在不行咱们就别.........”
“闭嘴!”张均低声嘶吼了一声,一把推开了翰花油纸伞,不管不顾的淋在大雨中,想要最后确认这场大雨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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