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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叶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青丰岩木

    从这一点来看,越王司马徽也算是给了叶常和叶玄一个十分明显的暗示。

    四月二十八,叶母由虚子怜搀扶着,从城中来到了墓旁的草屋里,和叶玄一同送叶常及叶坤二人重新北上。

    三百叶家军齐齐下马,绕行坟茔三圈后,才在叶常的率领下,沿着官道,绝尘而去。

    傍晚时分,叶玄目送着母亲的车架远去后,问身后的利无极道:“利偏尉,你说三年内,越王真的能平复中原吗?”

    利无极摇了摇头,道:“卑职不知!”

    叶玄站在血色残阳下,遥望北方,沉默良久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的转身进了庐舍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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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八章 信 上
    【】(iishu),

    守墓的日子是清苦的,也是枯燥乏味的,叶玄的一日两餐由利无极来回取,又或者是城内府中的府卫送来。

    若严格依照礼制,从现在到明年四月十七的“小祥”之前,叶玄都只能食用一些粗粮,一周年祭后,才能食用蔬菜瓜果,两年“大祥”之后,才可用酱醋调味。

    不过,叶母因为担心叶玄的身体,劝诫他别那么死守礼法,在百日之后,就不必再食粗粮了。

    因为担心母亲的身体,叶玄只好答应下来,因为他若一直死守礼制,母亲也一定会陪着他吃一年的粗粮。

    况且,自汉末以来,君臣更迭,礼法崩坏,又因为天下丧乱,夭寿者多,若严格按照周礼来守孝,估计有些人一辈子里有半辈子都在为亲人服丧守孝中度过了,所有很多人不按礼法守孝,食肉、听曲大有人在。

    远的不说,就说前朝魏时的阮籍,和本朝初的安丰县侯王戎,居丧时就曾在客人面前食肉饮酒,阮籍甚至还醉酒高歌,可却依旧不影响他那风流名士的称号,最多被世人冠上一个“狂”字而已。

    叶玄少年扬名,又随大军北伐,征战四方,比之他们,似乎更有资格可以蔑视这些世俗道德。

    即便他现在脱下孝衣,披甲戴胄,跨上战马,拔出佩剑,重回江北前线,想必世人也绝不会说他半个不是,反而会夸赞有加,但他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荆州城内有一个人,现在无比需要他的陪伴。

    关于林潇云的事情,叶玄一直没有告诉虚子怜,也严令利无极,不准在母亲面前提江北的事。

    自从在济阳知道了叶凌的死讯后,他的脑海就一片混沌,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所以,至今他所知道的,也只是虞青的那一句话——林潇云被越王送到建康救治,至今生死不明。

    他不开口提这件事,一来,是仍愿意相信林潇云可以平安无事的度过这次劫难,二来,也是知道,虚子怜如今绝对再承受不住任何打击了。

    能瞒多久瞒多久吧,这样隐瞒下去,或许,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守墓期间,叶玄的作息依然同往常一致,早上起来,和利无极对练一套剑法,在利无极回城取餐时,他就一个人看一会兵法和史籍,又或是推演一番如今前线的局势,再不济,雨天阴暗的时候,安安静静的看着雨幕,放空一下自己,也比无所事事的枯坐要强。

    对于时下文人士子间广为流传的老庄玄学和思辨驳论,他并不感兴趣,于他而言,没有多少用处,叶凌从小教他的,都是极为实用的兵法和博弈策论。

    至于诗词歌赋、曲艺绘画,他虽然从小受到母亲的熏陶,但也都是略懂而已,只会欣赏,不堪大作,当然,音律除外。

    只是,音律这一块,叶玄是不会再碰的,而心里的那道槛,如今也更加迈不过去了。

    下午和晚上,叶玄一般都会抄写《孝经》和《老子五千文》,偶尔也会去父亲的陵墓边走走,给那些刚栽植下去的松树浇一浇水,松一松土。

    叶母先前每隔几日,都会和虚子怜一起过来看看,后来,因为母亲的身体大不如从前,坐车劳顿,叶玄便让她们就在城内,他偶尔进城去看望她们。

    本来服丧守孝也不是固守在草棚里寸步不离,只是不能出远门在其他地方过夜而已。

    叶玄令利无极打听了几次后,才知道,原来荆州城内藏书最为齐全的地方,并不是官府的书阁或某个本地世家藏书房,而是城西裕黄山上的丰阳台道院。

    不过,从九郭山到裕黄山,即便是驾车,一个来回也要一天的时间,这样,他就没有时间进城陪着母亲了,于是,他只好让府里的府卫,每隔几日便去丰阳台道院借几本史籍带回家中。

    这样,他每次入城陪母亲几个时辰后,就正好可以带回草棚,等到下次进城的时候再带回去,令府卫归还,这样就方便省事了不少。

    如今的梁郡公府,虽然仍旧是当初安书武安排的那一方不大的宅子,院门上甚至连块牌匾也没有,但在荆州城内,却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不少往来经过院门前的城内官吏,都会在此专程停下车架,下来躬身施礼后,再继续前行。

    因此,当府里的府卫去到丰阳台道院,报上名号,自然能借到各式各样的古书和史籍。

    春去夏至,日子一天天炎热起来,叶玄的生活却只是这样的重复,丰阳台道院的史书典籍这一块,几乎全部被他借阅了一遍。

    而让叶玄觉得振奋的是,五月中旬的时候,他果真在一卷陈旧发黄的竹简上,看到了关于六剑的记载。

    虽然那一段只有寥寥几句话,甚至连六剑的名字都没有记录,但从那语焉不详的描述中,他还是能确定,这记载的绝对是一场六剑之仕的生死相搏,而且,是赤炼剑与紫泰剑!

    他自然知道,六剑之仕间的恩恩怨怨,绝对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数百年前的赤炼之仕与紫泰之仕,互为仇敌,但今世的二人,却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这都没什么可惊讶的,令他感到疑惑的是,这卷竹简,是和《山海经》这一类的神话典籍一块被借来的。

    也就是说,手里这卷记载有六剑的《中山河泽志》,是被世人归于神话异事这一类的,连野史都算不上。

    想通了这一点,叶玄不禁豁然开朗,他开始令利无极收集一些记录有奇闻怪谈的书籍,或许,从这些奇谈怪论中,再结合从瑰南允那得知的事情,真能找出一些六剑的蛛丝马迹。

    只不过,事与人违,经过一个多月的查阅,他翻遍两百余册各种杂谈,也再没发现有什么新的线索,便只好结束了这一枯燥无味的工作。

    六月初的时候,叶坤从前线寄回来了一封信,里面多是一些嘘寒问暖和开导的话语,只是在最后才简单的提了一些前线并未有多少变化的形势。

    看着字里行间叶坤那副长辈般的口吻,叶玄只觉得心中一阵暖意,他知道这个大他几个月的堂兄,是个粗枝大叶的性子,也能猜到这些宛如人生格言般的话语,一定是他在无数个夜晚挤破了脑袋,才辛辛苦苦想出来的吧。

    (iishu)是,,,,!



第二二九章 信 下
    【】(iishu),

    叶坤在信中提到了一件事,令叶玄心中有些许不满,但却又十分无奈。

    那便是,越王司马徽在征得叶常的同意后,将前锋营完全从安字营中分离了出来,单独成军,由叶常担任主将,王猛辅之,并打出了“叶家军”的旗号。

    这已经是一种明示了,是堂而皇之的将“梁郡公府”纳入了越王的势力范围内。

    但叶玄又不得不承认,若是脱离了越王,脱离了五营军,仅凭如今的郡公府,根本不可能再像从前在洛阳那样,足够支撑一支军队了。

    思考了整整一个下午后,关于叶家军的事,他才终于在心中拟定了一个长久的计划,些许惆怅的长长叹了口气。

    “目前就如此吧,相互利用好歹是个共赢的局面。”叶玄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道。

    这个月内,叶玄还收到了两封从济阳送来的信,不过,当他从那个扮作普通行商的林字营将帐亲卫手里接过信,看到信封上那有些歪斜的字迹时,几个月来未曾笑过的他,不禁微微扬起了唇角,眉梢带上了一丝喜意。

    这两封信一封是虞青写的,另一封自然是伊娄林写的。

    叶玄先将伊娄林的信收在怀中,随即拆开了虞青的信件。

    虞青给他写信,事情自然离不开云山的那几名密探。

    信的开头,照例是一番祭奠与告慰的话语,虞青在信中详细讲明了他和伊娄染秘密商定后的决定,他们将三名密探夹杂在八十多名伊娄部的族民中,送到了陈邑,编入了肃甄部的麾下,并且都通过了核查。

    截止他写信时,已经有一名林字营的密探因为武艺出众,被一位中层将官选中,编入了亲随队伍。

    叶玄当初就命利无极和这些密探取得了直接联系,相信不久后,也能收到第一道关于肃甄部内部的密报了。

    叶玄先是给虞青写了回信之后,直到晚上,才拆开伊娄林的来信。

    信一共写了八张竹帛纸,隔着信封就能感觉到其中沉沉的爱意,昏黄的油灯下,竹帛纸上的黑色字迹歪歪扭扭,宛若孩童的涂鸦,甚至隔很远就能看出其中的一些错别字,但叶玄依然觉得,这是他这段日子以来读到的最为优美动人的文字了。

    信中的话语并不简练,读起来的感觉有些絮絮叨叨,说的事情也都是她平日里的一些小事,例如教她的堂姐伊娄清忱做祈天灯这一件事,她都写了几乎半张纸。

    另外,伊娄晔婚礼上有趣的事情,她也一一记下,就像是在与他分享一般,还有许多许多的小事情

    但叶玄看着信笺,却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字里行间的那种亲昵语气,就仿佛那个少女此刻就躺在自己怀里,在他耳边将这些有趣的事情姗姗道来一般,异常温暖。

    信的最后,是伊娄林以自己的行楷书法临摹的一首诗:

    “鸳鸯于飞,肃肃其羽。朝游高原,夕宿兰渚。

    邕邕和鸣,顾眄俦侣。俛仰慷慨,优游容与。”

    叶玄记得,这首诗的前半阙,是自己和她在做祈天灯时,写在灯纸上的诗句,也不知道她从哪得到的这整首诗篇,又或许,她连这首诗的作者和意境都还是一知半解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对比前面那歪歪斜斜的汉字,这一首诗,想必也是她花了许多时间才临摹出来的吧。

    叶玄将这八张信纸反反复复看了三遍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收叠起来,放回信封,然后压在了自己的枕下。

    窗外的夜色还不算深,叶玄起身坐到了席案边,提笔蘸墨,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思念和牵挂一一写下,直到油灯渐暗,四张宣纸被工整的行楷字迹铺满后,才意犹未尽的搁下了笔。

    虽然在动笔前,他就知道,出于隐秘考虑,他不能向云山寄出这封回信,但他依然选择将此刻自己内心的温暖和期盼书写下来。

    这些文字,哪怕只能日后拿给她看,也便足够了

    炎热的七月,在一场秋雨中走向了终结,庐舍中用来驱蚊的樟饼,也终于可以撤下了,叶玄与利无极二人这两天难得睡了几个好觉。

    依照与母亲的约定,叶玄在百日祭之后,就可以开始食用蔬菜瓜果了,利无极往返于城内与九郭山的兴致也高了不少。

    毕竟,叶玄的伙食改善了,他也能吃得更好一些。

    时间进入八月,一切如常,直到八月初十那天,一封由令安原亲自带到九郭山的信笺,才彻底打破了中秋节前的这种平静。

    信的确是寄给叶玄的没错,但他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写下这封信的,竟然是那个一直伴在越王身边的序右使。

    信封中有两张宣纸,序右使那行云流水般的草书也令人看了心旷神怡,但信里所写的内容,叶玄却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这这些都是真的吗?”

    叶玄手里握着信纸,压抑着心中巨大的愤怒与震惊,浑身颤抖的问一旁的令安原道。

    令安原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道:“序右使令我亲自前来,就是因为,这一切都是真的!”

    叶玄闻言,浑身一震,手里的信纸被紧紧捏成一团,呼吸变得异常急促起来,最后他大吼一声,踢翻了面前的席案,瞪着血红的双眼,咬牙切齿的低吼道:“柳氏!竟然是柳氏!竟然是一门三侯的河东柳氏!!!”

    令安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随即长叹了一口气,道:“林字营中藏有柳氏布下的暗桩,那一次你们秘密前往铸剑山,正是因为柳氏暗中与肃甄部相互勾结,才使得林字营暴露了行踪,落入肃甄部的埋伏!叶公的殉国也是因为此,所以序右使才觉得应该将真相告诉你。”

    叶玄攥紧双拳,瞪着眼问道:“那越王殿下打算如何收拾柳氏?”

    令安原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据我所知,殿下暂时根本动不了柳氏。”

    “为何?为何动不了?”

    令安原见叶玄的情绪有些失控,语气缓和的劝慰道:“景之,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这件事,真的很棘手!”

    叶玄深吸两口气,稍稍平复一些后,开口道:“好,你说!”

    令安原扶正了几乎被掀出庐舍外的几案,然后坐了下来,同时伸手示意叶玄也坐下,待到他眼中的血红退下之后,才解释道:

    “序右使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将这件事查到了柳氏头上!其实我也参与过这件事的调查,这其中所有的真相和错综复杂的关系,都是从对方嘴里一点一点抠出来的,根本没有一件实物能证明这件事和柳氏有关!仅凭几个小吏和杂役的证词,别说是动柳氏,就是一个最下等的士族,都无法撼动!”

    “若是有证据呢?”叶玄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令安原摇了摇头,道:“即便有实实在在的铁证,也难!”

    叶玄没有说话,他明白令安原的意思,像通敌这样的大事,一定与柳氏族内的最高层有关,也一定会牵涉到整个柳氏。

    这样,要对付的便不再是某一个人了,而是整个河东柳氏——一个有着数百年传承和积累的豪门巨族。

    而这样的柳氏,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了,庞大到当今圣上都奈何不得它,庞大到即便是改朝换代,它依然能在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

    这,就是顶级门阀的实力和底蕴。

    即使越王握有柳氏与肃甄部勾结的铁证,在双方相互扯皮的这段时间内,也足以让柳氏找一个替罪羊,将一切事物安排得妥妥当当。

    也就是说,越王要想将这笔血债清清楚楚的算在柳氏身上,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确切的铁证后,再带兵进逼建康,以最为直接的方法迫使当今圣上下旨彻查此事,并以雷霆手段结束此案,一举扳倒柳氏。

    如果不强势,一定会给柳氏反应过来的时间,但如果真的那样做了,越王便等同于谋反了。

    再者,如今天下的局势,五营军在江北吃点亏,陛下是很乐意看到的,这其中又有没有他的默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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