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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叶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青丰岩木

    祖顾向叶玄抱了抱拳,道:“叶小郎君,我祖顾这条命是令尊换回来的,日后若有需要我祖顾的地方,尽管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叶玄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面对祖顾,也只是神情迟滞的客套了一句:“祖将军言重了!”

    祖顾看着那双没有丝毫光彩的双眼,深深叹了口气,道一声“保重”后,转过身一步上马,向着济阳城疾驰而回了。

    小半刻钟后,送丧的队伍又该重新启程了,叶玄木然的转过身,撑着随风飞扬的引魂幡,再次一步一步的沿着官道,向南走去。

    而就在这时,身后的叶坤却拉住了他的衣袖。

    叶玄停了停脚步,有些茫然的回过头去,看向身后,却见叶坤伸手指向了自己侧后方的一处山岭。

    叶玄不解的顺着叶坤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却见那座山坡平坦翠绿的草地上,此刻正立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

    在骏马一旁,清丽女子孑然而立,一身雪白色的右衽广袖长裙,随风而动,一头平日里披散的黑发,此刻也被一支荆钗轻轻挽在了脑后,鬓角的散发因为露水或雨水的缘故,紧紧贴在白皙俏丽的双颊上。

    而那双往日怡嗔怡媚的明丽眼眸,此刻却泪光闪耀,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山坡下的自己。

    叶玄的双眼在一瞬间淌下两行热泪,胸中顿时翻涌出无边无际的温暖来,但接踵而至的却又是一阵如刀绞一般的心痛。

    他极其艰难的转过头来,握紧了手里的引魂白幡,深吸一口气,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对身后的叶坤说道:“走吧”

    说完,他又重新迈开步伐,不再看那处山坡,逼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向着前方走去,直到泪如雨下,完全浸湿了衣襟,也终究没有再回头。

    刚刚辞别离去的司马徽等人,当然也注意到了山坡上的伊娄林,此刻他停下脚步,问身旁的武升道:“那个女子,可是曲邑城中的那个胡女?”

    武升点点头,回道:“正是!”

    序右使并没有见过伊娄林,此时不由得疑惑道:“那明明是一个晋人,殿下怎说是个胡女?”

    司马徽的目光转向了渐渐走远的叶玄,似有所想的道:“那的确是一个胡女,是一个鲜卑人,不过以后就不一定了!”

    序右使听闻,先是微微愣了一愣,随即也看向叶玄,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叶玄低着头,颤抖的双手紧紧握着手里的白幡竹竿,又往前走了数里路之后,忽然有一双大手从一旁接过了他手里的引魂幡。

    他抬起头,看到的是叶常那红肿却又慈祥的双眼。

    “去吧,景之。”叶常原本那浑厚的嗓音此刻却是沧桑沙哑至极,言语中也尽是叹息。

    “可是,叶家”

    “没事的,叶家还有我撑着!”

    “叔父,我”

    “你失去的已经够多了,有些东西远比家族的清望更加重要,这一点你爹看得永远比我清楚,叔父以后也绝不会再拦着你了!”

    叶玄哽咽了,在他的印象里,那个一向不靠谱,每次喝完酒都会拉着叶坤胡闹的叔父,仿佛在这短短几天之内,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变得不再那般轻挑,不再那般蛮横,变得沉稳,变得恭谦。

    可为何?为何这种变化竟会让他的心中更加刺痛?

    叶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看着山坡上那个仍然守望的身影,牵过利无极手里的缰绳,一步上马,抽打着辔绳,向着那个人疾驰而去。

    春风拂动着叶玄身上的孝衣,也吹干了他眼角的泪痕,山坡上的那个白色身影在看到一片素白中疾驰而出的那个人后,扔掉了手里的缰绳,踩着青翠的新草,沿着山坡飞奔而下。

    这一刻,天空中的沉沉乌云终于被温和的春风吹散,仲春的阳光洒满山坡,万物如新。

    叶玄刚刚下马,一个轻盈灵动的身子就迎面扑进了他的怀里,那熟悉的自然体香在他的鼻尖弥漫开来,令那颗原本冰封的心,也再度有了悸动。

    他一连后退几步,稳住脚跟后,紧紧抱住了眼前这个带给他春天般温暖的女子。

    “为什么还要来?”

    “我愿意等你!”

    “可你已经等了一年了,还要等三年,我才能而且,未来的路”

    “你三年不来,我就等你三年,你十年不来,我就等你十年,你三十年不来,我就等你三十年,你一辈子不来,我就等你一辈子”

    叶玄没再说话,只能将怀里这个“任性”的女子抱得更紧更紧了。

    相拥片刻后,伊娄林松开叶玄,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巾来,放在了他的手掌之上。

    叶玄展开手巾,看着静静躺在自己手掌上的那两片已经枯黄的竹叶,想起了伊娄林曾说过塞外的“采叶”风俗,也仿佛想到了眼前这个少女花了一年时间,专心临摹的那首诗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轻轻抚摸着伊娄林的脸颊,浅浅一笑后,说道:“傻瓜,我不会让你等十年三十年的,更不会让你等一辈子的!”

    伊娄林眼角含泪的笑着点了点头,上前一步,踮起脚尖,轻轻吻在了叶玄的唇上,随后又紧紧抱住了他,将红红的脸颊靠在了他的胸口。

    唇触,唇分,叶玄怔住了良久,随即合上手里的那两片竹叶,抱着怀里伊娄林,深深的舒了一口气,而心中那一道深深的创伤,也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注入了一股柔和的暖流,不再那般冰寒刺骨了。

    看着怀中这个为了自己换上一身汉衫长裙、挽起长发的塞外女子,他丝毫不怀疑,她真的会因为这一段情,傻傻的等一辈子!

    而此时,山坡的另一侧,传来了一阵浅浅的马蹄声,叶玄循声望去,却是伊娄染那一群人。

    他们在远处看着这紧密相拥的一对人儿,就没再上前了。

    隔着很远,叶玄就能看见伊娄染平日里那满头披散的长发,此时竟盘成了一个松散怪异的发髻,而他身旁那些伊娄部的汉子们,也都穿着一身的右衽晋式衣衫。

    虽然不明白伊娄染一行人为何今日会是这样一身装扮,但他此刻却好似在脑海中恍然看清了什么东西一般,怔然失语,心中极为震撼。

    即便在一刹那之后,那些东西又再度被重重迷雾所遮掩,不过,那短瞬的豁达和明晰,依然让他明白了许多事情。

    不错,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而塞外鲜卑中的部落与部落间,也是不同的。

    有凶恶残暴、四处烧杀劫掠的肃甄部,有野心勃勃、蛰伏于暗处的慕容部,但也有一心仰慕中原文化、只想平稳生活下去的伊娄部。

    想到此处,叶玄牵着伊娄林的手,看向山坡下的那方棺椁,轻声道:“和我一起去看看父亲吧!”

    伊娄林转头看着叶玄的侧脸,握紧他的手,点了点头。

    随即,两匹马并辔下了山坡,向着一片素白的送丧队伍而去。

    叶凌的棺椁前,叶玄亲自为伊娄林穿上粗布孝裙,随后拉着她的手,一起跪了下来,齐齐行三跪九叩大礼。

    礼毕,叶玄直起身来,哽咽道:“爹,您放心,终有一日,孩儿会将整个叶家,重新迁回洛阳,叶家,也绝不会没落!”

    叶常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一句话也没有多说,直到最后,才别过头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送丧的队伍重新启程,伊娄林穿着孝裙,一直伴在叶玄身侧,跪在车架内的棺椁旁,直到一天后,队伍向南出了洛阳地界,她才跟着伊娄染等人一起回了云山。

    临别时,两人间也没有过多的依依惜别,只有彼此间的一个回眸,和一个不舍但坚定的眼神

    三年之期,说长不长,若是两情相悦,即便相互守望三十年,又有何惧?

    可说短也不短,如今江北的形势,似乎总令叶玄感到惴惴不安,这三年中,可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未来会怎样,他真的不敢想。

    南阳城内,帅帐亲卫武二率领着五百安字营将士,护着数百的瑰氏族民一同并入了送丧的队伍中。

    在城内休息时,叶玄依然跪坐守候着,瑰氏的那个老族长和瑰南允都来祭拜了叶凌的灵柩,他也一一回拜,礼节周全。

    不过当他抬起头来,却发现那瑰氏的老族长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不免有些疑惑,于是开口问道:“可是晚辈的礼节有所怠慢,不知老族长有何指点?”

    老者仍然上下打量着他,却并不说话,脸上的神情也渐渐由疑惑变得惊诧,最后又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开了。

    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叶玄此刻对这其中的缘由并不感兴趣,他只是有些木然的看了看老者离开的背影,随即又双目无神的低下了头。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远处的那一辆华贵车架内,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被悄悄掀开了一条缝的窗帘帘幕后,一直静静的看着他

    四月初七下午,浩浩荡荡的队伍渡过了大江,进入荆州地界。

    这天晚上安营休息时,一直守候在灵柩旁的叶玄,忽然一反常态的站起身来,在叶常和叶坤二人愕然的眼神中,向着不远处瑰氏族民扎寨的地方走去。

    “景之,你要去哪?”叶常见叶玄的举止有些反常,不禁担心的问道。

    “有一些问题,想问清楚一些!”叶玄定住脚步,没有回头的答道。

    “什么问题?”

    “关于六剑的问题!”

    “你都知道了?”

    叶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所以才要去问清楚!叔父,咱们叶家,其实也与六剑有关吧?”

    “”

    叶常没再说话,叶玄也再度迈开步伐,向着瑰氏族民的安营地走去。

    瑰氏族民的营地内,一身素白孝衣的叶玄一来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瑰南允得知后,也忙从营帐内钻了出来,向他迎来。

    “叶少郎君这时候过来,有什么事吗?”

    叶玄回了一礼后,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身形敦实的年青男子,开口说道:“瑰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瑰南允看着眼前这个神情极度憔悴的少年郎君,一时竟有些恍然,似乎很难将这个身影与前些日子在林字营将帐中见到的那个精明掾属联系在一起,他叹了一口气后,伸出手道:“叶少郎君请!”

    叶玄没再多言,迈步先行,和瑰南允二人一前一后出了营地,来到了一处溪流边,然后各自寻了一块石头,隔着数尺的距离,面对面坐了下来。

    月色下,流水潺潺,两人都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叶玄首先开口问道:“瑰先生,家父生前是否曾叮嘱过您什么事情?”

    瑰南允听闻,有些诧异的望向叶玄,随即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叹的神色,摇头笑了笑,道:“叶少郎君果然敏锐!”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瑰南允转头看向远处,叹了口气,道:“我既答应了令尊,又怎能食言呢?”

    叶玄沉默了片刻后,又道:“那瑰先生可否详细的告知晚辈关于六剑的事,这应该不能算食言吧?”

    瑰南允思忖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好吧,这些我可以告诉你!”

    “多谢先生!”

    “不客气!”瑰南允摆了摆手,道:“那你都想知道些什么呢?”

    叶玄想了想后,说道:“晚辈已经见过了赤炼剑与紫泰剑,按照晚辈的理解,似乎紫泰剑主风,而赤炼剑主火,可否这样认为?”

    瑰南允沉吟着点了点头,道:“的确有这样一种说法,但并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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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五章 六剑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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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瑰南允沉吟着点了点头,道:“的确有这样一种说法,但并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此言何意?”

    “你说的风与火,都十分具体,可六剑却并不只是如此!”

    “具体?”

    “不错!”瑰南允看向叶玄,接着道:“族里的说法是,金獠主阳,赤炼主火,墨执主守,银殇主隐,紫泰主锐,录持主阴。”

    叶玄听闻,皱了皱眉,很干脆的承认道:“晚辈不能理解,还请先生详细讲明!”

    瑰南允却摇了摇头,无奈一笑,道:“六剑的真正实力,只有在六剑之仕生死相搏时,才能完全爆发出来,所以我知道的也只是一些族里的传闻而已,并未亲眼见过,事实上,在瑰炎谷那一次,也是我第一次见识紫泰剑的威力!”

    听到瑰南允的话,叶玄也想起了瑰炎谷的那一束通天而上的巨大紫色光柱,似乎稍稍明白了一些。

    “金獠主阳,指的是世间一切极阳之力,都能化作金獠的力量,例如铜器、铁器,任何兵刃,甚至雷电,都可以涵盖在内!所以,在瑰氏族内,金獠也被称作世间兵械之首!只不过,自金獠出世七百多年来,真正能使用它的,只有两个人而已!”

    “哪两个人?”

    “战国名将李牧和冠军侯霍去病!”

    叶玄听闻,不禁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惊疑不定的问道:“这两人在《史记》上都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可为何所有典籍上都没有金獠的记载?”

    瑰南允幽幽叹了口气,回道:“当年始皇帝焚书坑儒,事实上就焚毁了许多记载有六剑的典籍,而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司马迁编写《史记》,也一直躬奉儒家‘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信条,再加上铸剑山和各方世家的干涉,所以至汉末以后,各家的史书典籍中就没有了关于六剑的记载!”

    瑰南允看了看满脸惊诧的叶玄一眼,又道:“当年在塞北,赵国灭襜褴之战中,李牧领一万骑兵,孤军深入,正是以金獠剑灭敌十余万,生生将襜褴人从赵国北疆彻底抹去了!

    “传说那一战,赵国将士手里的万把剑刃,就好像生了翅膀一样,在敌群中来回穿梭,硬是将包围了他们的十余万襜褴骑兵全部斩杀!若不是后来李牧被赵王赐死,秦灭赵绝不会那么容易!”

    叶玄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却听瑰南允接着道:

    “汉武帝年间,十七岁的霍去病也是手持金獠,仅率八百精骑,深入敌境数百里,一举荡平了匈奴王庭,令汉军军威大盛,汉武帝也因此改年号为‘元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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