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晋叶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青丰岩木

    到得近处,叶凌才发现,在叶玄手里牢牢握着的,赫然是虚衍的那杆雕龙铜柄白缨枪!

    叶凌见罢,心间再度掀起一阵悲凉,他缓缓的在铺前蹲下,伸出手去轻轻的抚了抚叶玄凌乱的头发,然后轻轻掀开被子,准备将长枪取出。

    然而,掀开被子后,叶凌竟发现,此时已无丝毫生气的叶玄却依然死死握着手中的白缨枪。

    看着这一幕,叶凌鼻子一酸,转过头看着叶玄惨白无神的脸,视线慢慢的模糊了,两行泪水终于不受控制,沿着脸颊淌下。

    叶凌的嘴唇颤动着,良久后才用哽咽的声音在叶玄耳边轻轻说道:“玄儿到家了……”

    此话说出口,帐内众人不禁都是一阵鼻酸,而下一刻,却见那双满是冻疮的手仿佛渐渐松开了,叶凌因此得以从叶玄手中取出了那杆白缨枪。

    叶凌用衣袖擦了一擦泪水,站起身来,闭着仍然含有泪水的双眼,仰头长长叹了一口气,平静下来后,手持着长枪,转过身来。

    就在此时,江陵城中最有名望的柳大夫也已赶到了主将营中,进帐同叶凌和林潇云行礼过后,便即刻向着叶玄走去。

    柳大夫年过六旬,衣着整洁素雅,步伐稳健雍然,白须长髯,仙风道骨,进帐后眉宇间时刻闪烁着利智平静的神情,然而,在靠近铺位,看见叶玄的一刹那,也不禁咂舌,着实是惊了一下。

    柳大夫先是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随后皱起眉,神情严肃的弯下腰去,将手指置于叶玄鼻下,感受着那极为微弱的气息。

    接着,又提袖抬手,将手背贴靠在了叶玄的额头,复而翻开叶玄的眼皮,在火光下细细观察着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眸,最后才坐下来,从被中拿出叶玄的手,一边捋着长长的白须,一边给叶玄诊脉。

    可以看出,随着诊断的深入,柳大夫虽然仍旧皱着眉,但已然没有刚开始的那丝肃穆与沉重了。

    忽然,柳大夫惊疑一声,眉头再度紧紧挑了一下,而这一声惊呼也使得在场的众人都紧张了起来,大家的心顿时都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所有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全部集中在了柳大夫的身上。

    只见柳大夫即刻起身,将叶玄身上的絮褥掀起,找了片刻后方才又将其盖上,随后,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恍然明了的自语道:“原来如此!”

    说完,转过身来,对叶凌再次行礼道:“叶公还请放心,既然人已到此,若是悉心调养,性命恐是无碍了!”

    众人听柳大夫如此断定,方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

    柳大夫语调一转,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叶常打断了:“只是什么”

    叶常双目如炬,焦急如焚的问道,而众人刚稍稍松懈的神经即刻又紧紧崩了起来。

    叶凌见状,示意柳大夫言明细况。

    于是,柳大夫一捋白须,接着道:“只是叶郎君右腿上的伤势十分严重,应该已有多日,还是要及时清洗一番为好!至于其他一些冻伤倒是不足为惧,话虽如此,但会不会继续恶化,老朽还不得为知!现几日主要以补养




第五十章 风雨之前
    虚子怜听闻身后的脚步声,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转过身来,见是林潇云,惊愕的神情在她眼中一闪而过。

    但很快她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两手提裙,很有礼貌的敛衽一礼,低着头用仍在颤抖的声音道:“见过林将军……”

    林潇云见罢,手里的玉佩捏得更紧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沉默着拱手回了一礼后,便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来,在原地停了下来。

    虚子怜别过脸去,不再正眼看林潇云,长时间的沉默让她的情绪也慢慢变得不受控制了,她蹲下身来,缩着身子,又开始抽泣起来,口中还在模糊不清的呢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林潇云听闻,胸口一阵沉闷,一股懊悔的心绪浮上心头,他想要劝慰,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更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因为五营军拖延北伐,和他也是有着万千联系的。

    可以说,洛阳城的十万血债,虚子怜的家破人亡,都是五营军间接造成的,他同样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林潇云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个痛苦无助的女孩流泪哭泣,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无法开口。

    最后,林潇云缓缓弯下腰去,蹲坐在了虚子怜身边,陪伴着她静坐良久后,才缓缓开口道:“对不起……”

    林潇云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但这便足够了,因为在他心里,此时已经有了一个无比坚定的念头:这笔债,自己一定要还清,无论以何种方式!

    虚子怜似乎听到了林潇云的低声自语,抬起头来,恰逢此时,林潇云也正看着虚子怜,在心底暗暗起誓。

    四目相对,林潇云看着虚子怜那双仍旧泪流如注的眼眸,心中一阵怜惜,他犹豫着要不要此时将手里的玉佩交给对方。

    但左右权衡后,他还是选择拿出来,因为林潇云知道,叶家人对五营军延迟北伐都耿耿于怀,对他也多有怨念,而有些事,虚子怜是迟早要面对的,至少此刻自己还能陪在她身边,让她有一个可以发泄情绪的对象。

    于是,林潇云缓缓松开手掌,将手里的飞燕玉佩递到虚子怜身前,轻声道:“这是太夫人托我交与你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醇厚的玉佩在火光下晶莹透亮,就像是一片盛满了泪珠的绿叶一般,虚子怜的哭声骤然止住了,颤抖的接过玉佩后,双手紧握于胸前,伏身垂面,悲痛的情绪再难控制,跪倒在地,更为撕心裂肺的恸哭声响彻在夜空之中。

    林潇云原本想听到几句责难的话,就算这责难直指自己,直指五营军,直指楚西王虞徽,也不无不可,但除了那悲痛绝望的哭声外,他什么也没有听到。

    反倒是这样,才让他的心中更为闷堵,更为难受。

    林潇云长叹了口气,最后解下雪袍,披在虚子怜身上,半蹲的靠在身边,没有多想,便缓缓将她拉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头顶头,又一次轻声说道:“对不起……”

    虚子怜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只觉得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死死卡住一般,沉闷而又扎心,一时间天旋地转,体内的五脏六腑仿佛也好似被烈火灼烧一般。

    被林潇云拉入怀中时,她毫不知情,满是泪痕的脸颊依靠在那温暖的胸口,一开始也并未发觉。

    可能是心绪太过于悲痛而忽略了这样的一丝温暖,又或许是这一丝温柔太过于自然和亲近,竟未让她察觉到与往日的异样。

    然而,没过多久,那丝温暖便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缓缓的淌进她的心田,渐渐抚平了那颗绞痛的心。

    泪水沾湿了林潇云心口的衣衫,但那哭声中,似是少了一份绝望与无助,也不知过了多久,虚子怜才在林潇云怀中稍稍平静了些许……

    而营房内,叶凌和叶母将叶玄小腿上的伤口洗净后,又以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了一番,才将他慢慢放下,盖上裘被后,那原本惨白的肤色,才仿佛有了一丝丝的血色。

    一切都安置妥当后,已是四更时分了,叶母决定留下守着叶玄,而叶凌则和叶常、叶坤等人还要会江陵城府内,以便明天能有人过来接替叶母休息,于是,几人便慢步退出了营帐。

    而此时营房外,披着雪袍的虚子怜已经平复了一些,依靠在林潇云怀中,仍旧在低声抽泣着,二人并没有察觉叶凌他们已经出了营帐。

    叶坤见状,准备上前宽慰两句,再者,也到了该告辞的时候了,可他正欲迈步,却被叶凌拦住了。

    叶凌摇了摇头,而后转过身,小声道:“我们还是再进去坐坐吧,等一等。”

    说罢,便带着叶常和叶坤两人又回到了营帐内。

    等到虚子怜的情绪完全稳定下来后,林潇云才陪同着她一起回了主将帐。

    营帐内,叶凌和叶母见到两人进来,也都起身去迎,叶母走过去扶住虚子怜,并向林潇云道谢。

    而叶凌则领着叶常和叶坤对林潇云俯身做揖,道:“林将军搭救犬子一命,叶某不甚感激,今日之恩,叶家永世不忘!恩人在上,还请受叶某一拜!”

    说着,便要跪身叩拜,而林潇云见罢,立马惶然的上前扶住,道:“叶公切莫如此!晚辈受之有愧!”

    彼此寒暄一番,叶凌便向林潇云告辞:“现在已经很晚了,林将军受扰了,犬子身子尚虚,安置在林将军此地,怕是要劳烦将军了!”

    林潇云回头看看仍躺在铺上的叶玄,道:“叶公放心,有太夫人在此照料,景之明天一定会苏醒过来的!”

    &nbs



第五十一章 越王司马徽
    叶玄一直昏睡不醒,叶母便日日守候在林字营主将帐中,而虚子怜即便在守丧之期,也每天都会来往林字营,抓一些柳大夫开的良药,并从城内带一些补品过来,一连三天,都是如此。

    到了第四日的时候,由于调养得当,虽然叶玄的眼睛仍然紧紧闭着,但脸上已经有了血色,不再是那般惨白了。

    伴随着时日渐进,叶玄身上冰凉的体温也有了明显的恢复,但叶母守候一旁,几乎数夜未眠,竟一时生出满头白丝,而看着这些时日逐渐好转的叶玄,总算是舒开了眉头。

    林潇云这几日为了不打扰叶玄,便搬到了偏营之中,偶尔研读兵法,又或是同下属校尉邵为一起,分析当下局势,极少去往主营。

    只有虚子怜偶尔因为需要热水,会不时前来打扰片刻,却也是在尽量着避着林潇云的视线,不敢多看一眼。

    第五天时,叶母和虚子怜正在营房中照看叶玄,身着常衣的林潇云忽然拨开帘幕走进了帐中。

    虚子怜见状,忙起身行礼,林潇云见罢,并未说话,只是向着二人施礼后,多看了一眼仍低着头的虚子怜,走向了主将位后的屏风之内。

    待林潇云再出来时,已是一身戎装了——银白铠甲,雪色披风,腰间佩着紫泰剑,威风凛凛。

    林潇云向叶母和虚子怜二人再次行礼,随即告别,轻步走出了营帐。

    虚子怜见林潇云要外出,便轻轻起身,代叶母送他出帐,以示礼仪。

    送行时,虚子怜依旧是低首垂目、神情自然,姿态亦怡然谦美、落落大方,叫林潇云想要多看,却又不敢轻易轻提一个字。

    即便那天晚上,他的心中是干净纯粹,不含杂念的,只是想要尽自己所能,让她好受一些而已。

    但眼下虚子怜的反应和态度,让他明白,此事不便再提,就让它自然过去吧!

    明白此点,林潇云最后看了一眼虚子怜,随即打马而去,没再回头。

    只是,在林潇云扬鞭疾驰后,那双泛着涟漪的眼眸才缓缓抬起,凝视着白袍消失的远方,神情复杂,伫足了良久……

    等林潇云来到安字营主将营时,各路主偏将也都悉数而来,只有祖字营因为驻守蜀地,主将祖顾和偏将覃南缺席。

    众人围坐在主将营内,而林潇云注意到,这次和往日有些许不同。

    因为今天,虞青从一开始就坐在了虞徽身旁,而且和虞徽、左右使一样,身着宽袖礼衫,而非往日的戎装,看这架势,他似乎要一直到这次集会结束才会离开。

    林潇云一进帐,虞青立马起身站了起来,俯身做揖道:“林大哥!”

    林潇云摆摆手,看着一身常衣的虞青道:“别客气了!为何没穿戎装”

    虞青笑着挠了挠头,道:“是父亲让我这样穿的!”

    林潇云听罢,眉头微微一皱,也没再多问什么,转而对虞徽和左右使依次行过礼后,方才落座。

    等了片刻,最后到的常勇和令安原在行礼过后也坐了下来,这下人才全部到齐了。

    虞徽见众将都已落座,环视营帐内一圈后,提高了嗓门说道:“我已决定,于五日后出兵伐胡!诸将是否有异议”

    众人听虞徽这样宣称,都没有表现得很惊讶,因为这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只是有些事情他们尚有疑惑。

    令安原第一个开口道:“现如今愍帝已去,数月前封虞公为楚西王一事,朝廷也仅有一卷圣旨而已,礼制朝服、王印及爵弁均未见踪影,江左各豪强名门对此也都颇有微词,虞公当如何号令他们呢还有,后日便是除夕,正月初三即发兵,末将担心军心会有所涣散!”

    “现如今北地中原已是生灵涂炭,奈何吾等江南将士仍惦记佳节温暖,真是何等安逸!”兰致说着,不由得自嘲似的叹了口气,接着道:“但北伐一事,的确得有所行动了,绝不能因春节而变,再拖就是给吴王口实!可咱们又当以何名义出兵才可既稳军心,又招民心而且不让各豪强士族有非议之词呢”

    安书武点点头,对兰致和令安原的想法表示赞同,补充道:“的确!若仍以‘楚西王’之名北上伐胡,恐怕少有响应,这个楚西王之名本就有名无实,况且因为吴王司马旭的推波助澜,已与‘逆旨抗命’之罪相联系,这个问题不解决,难谈北伐大计!”

    常勇听罢,道:“若是师出无名,以现如今江南各方势力的情形来看,我五营军是很难得到什么实质性支持的!”

    众人听虞徽提到北伐一事后,都纷纷表示了自己的担忧,你一句我一句,营帐中变得几分喧嚣起来,林潇云也因此想到了叶家人和那火光中的泪痕,心里既沉闷又愧疚,故而一直没有说话。

    而且他了解自己的义父,如果没有相应的对策,虞徽是绝对不会冒如此风险去北伐胡贼的,所以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一直沉默着的上座四人——虞徽、兰左使、序右使和安书文。

    待大家都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之后,营帐内也安静了



第五十二章 病魔缠身
    待林潇云回到林字营,走进主将营中时,只见虚子怜一人守在叶玄身边,而且神情异常焦虑,坐立难安。

    “怎么了”

    林潇云一走进帐内,虚子怜便站起身来了,或许是太过于心急,连一贯的礼节都忘记了,忙上前说道:“昨天玄哥身上的体温是渐渐恢复了,可今天一大早开始就浑身发烫,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一点都没有降下来的迹象,叔母已遣人前往江陵城找柳大夫了!”

    林潇云听罢,俯下身去,用手背靠着叶玄的额头,的确是十分的滚烫。

    而叶玄的呼吸在昨日便已正常,但现在却又变得十分沉重急凑,恢复血色的嘴唇又再次变为惨白,只是眼睛依然紧紧闭着。

    林潇云忽然想起叶玄右腿上的伤,掀开絮褥后,两人都不由得倒吸的一口凉气。

    叶玄的伤处虽然每日都有擦洗,但是昨天晚上还算正常的伤口,在今天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就已经发黑了,整个右小腿也完全肿胀了起来。

    而就在此时,柳大夫在叶母的带领下,拨开营帐幕帘,快步走了进来。

    柳大夫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直奔着叶玄的铺位而去,而林潇云见罢,也和虚子怜默契的从铺位前一齐让开。
1...1617181920...15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