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晋叶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青丰岩木

    众人看罢,也便纷纷行礼后,出了营帐,渐渐散去,劳累了一整个夜晚,也的确是都累了,该休息了……

    但在前锋营,叶凌回营后,便再次将自己闭在了营帐内,因为前面已有过一次这样的状况,故而,此次叶常也很自觉的没进去打搅,只是守在营帐外,时不时隔着帐帘,对里面说几句宽慰的话。

    叶凌心中自然清楚,面对这样的结果,面对计谋如此周全的达奚流,想要保全实力以收复洛阳的五营军,接下来会采取怎样的对策。

    但纵是如此,寄人篱下的自己又能改变什么。

    营帐内一直没有声响,而叶常也没有拨开帐帘,去打探究竟,只是静静的在帐门外守着。

    良久后,叶凌终于掀开幕帘,看着仍站在门外的叶常,满眼的疲惫,用有些乏力的虚弱嗓音对叶常道:“我没事,无易,你先下去休息吧!”

    短短一句话说到最后,已几乎是从喉间发出的一丝微鸣,叶常见叶凌如此的憔悴,犹豫的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我没事!”叶凌见叶常如此反应,提高了声音,振振的又重新说了一遍,眼神中虽然仍是疲惫,但语气已恢复了往常的铿锵。

    叶常听罢,这才点点头,道一声:“好,那你也早点休息吧!”

    &nbs




第八十七章 盘问
    第二日,雨。

    一场阴雨冲刷着昨日的战场,让整个营地的空气也变得干净清新一些。

    在营地布阵,让昨夜突袭的鲜卑骑兵大多丧命于此,因此,继续清理昨日留下的鲜卑人尸骸,也便成了天亮后的首要任务,尤其是这样的阴雨天气,若是处置不当,因死尸而引起的疟疾,能在数日之内将整个五营军吞没,后果是十分严重的,故而,此事也由兰左使亲自监督完成。

    待天明时,叶凌再出帐,已同往日无异,面色严肃,神情沉着,在雨下指挥着前锋营的众将士,速速清扫,重新搭建被毁的营房。

    忙忙碌碌、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叶凌位于前锋营主帐处,却见雨中两把淡黄色的油纸伞向着自己而来,定睛看时,却发现来的竟是一身戎装的林潇云和步伐稳健的序右使。

    由于围城方案已定,再加上此刻的公事繁忙,让叶凌选择了故意忽视二人,直到两人走近时,才假装反应过来,徒有其表的赔礼道歉。

    而叶凌的这些心理变化,虽然能瞒得过林潇云,却瞒不过一同前来的序右使。

    “叶公心中苦闷,我等理解!”序右使看着叶凌,说道:“但请叶公也理解我五营军心中之痛!”

    叶凌听罢,神情稍稍有一丝变动,欲言又止,但听序右使接着道:“五营军此行目的在于收复故都洛阳,唯有如此,方能振军民之心,布威于蛮夷,一扫前耻,扭转数十年来的败局,进而将乱胡逐出中原!”

    林潇云听序右使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不免心中疑虑。

    其实不止林潇云,就连叶凌也不免心中有些诧异,为何序右使会突然当面对自己说这些。

    序右使微微停顿了片刻,神色严肃而坚决的看着叶凌,继续说道:“所以,五营军在收复洛阳前,绝对不能溃败,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若是此次失败,吴王司马旭绝对不会给五营军第二次机会!”

    序右使长叹一口气,望向了营地中来来回回的兵士,反问一句道:“敢问叶公,若是五营军在南阳遭挫,吴王会给我等重新崛起北伐的机会吗”

    叶凌听完这一句,身子猛然怔了一下,不知不觉间,却没有发现,自己心中对于越王和五营军的怨念似乎渐渐消散了,但心中的那种无奈和对司马旭的愤懑却是更加的浓了。

    的确,五营军此刻不但要同北方的胡寇厮杀,还要时时提防着江南的吴王。

    如是五营军在南阳损兵折将,必然影响洛阳之战,而若是久攻洛阳不下,司马旭定会坐收渔翁之利,一举解决五营军这块心腹大患,而到那时候,再等司马旭发兵北伐那可真是千古奇谈!

    “还请日后,叶公凡事三思而行!”序右使说完最后一句话,很有礼貌的向着叶凌俯身作揖行礼。

    叶凌听到这话,自然是明白序右使是在替越王敲打自己,但他也知道,这绝对不是因为刚才自己的无礼。

    序右使自然不会仅仅因为叶凌的无礼而说出这样的话,只是现今叶凌虽携前锋营,隶属于安字营帐下,效命越王。但和其他各营主偏将相比,叶凌是唯一一个非凌湘军出身的将官。

    况且,“洛阳叶公”的名声早已在外,他本身便也是先皇重臣,在某些时候,叶凌即便不听从越王的调遣,不论于情还是于理,司马徽都没办法、也没有足够的权力降罪于他,而这也正是序右使所担心的。

    “洛阳叶公,贤德爱民。”

    此名声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而若是叶凌为了南阳城中的无辜百姓,领着麾下前锋营,做出有损大局的决策,也不是不可能。

    更令序右使忧虑的是,昨夜南阳反击之战,叶凌及前锋营劳苦功高,因此越王若是不有所表示,实在过意不去。

    依照军规,这也就意味着,前锋营即便不再扩建,至少也须恢复到战前的规模。

    正因为这种种担心,序右使才十分有必要将话说得清楚明白,一方面能稳住前锋营,另一方面,也要将叶凌心中的怨念转移到吴王司马旭身上,避免因同越王心有不合,而使他做出抗令的决策。

    序右使话说完,叶凌也郑重的回了一礼,随即便领着两人入了主帐。

    而林潇云自然也带来了关于越王如何奖赏前锋营的具体消息,当然也包括将前锋营兵力恢复至战前规模。

    叶凌在答谢过后,心中也自然对刚才序右使的一番话有所明了,客套几句后,便应序右使要求,领着两人去往了大牢。

    战场没有地牢,只是一破败的房屋内,放着几个铁制囚笼,犯人俘虏便被关押在其中。

    在囚室内,湿气很重,而因为下雨的缘故,使得其中更加阴暗潮湿,地面的湿气,渗过囚笼底的木质底板,将整个囚笼中潮得没有一块干地方,就连原本放于囚笼中,供其取暖的茅草也被悉数浸湿了。

    门打开,一线光亮映入其中,叶凌领着序右使和林潇云走了进来,停于那肃甄将官的囚笼前。

    那名鲜卑将官此刻已被铁链锁住了双手双脚,身上的皮革铠甲也被悉数扒掉了,穿着十分短小紧致的鲜卑服,呆然坐于囚笼潮湿的木板上,见叶凌等人前来,眼神也即刻凌厉起来,愤然瞪着眼前的三人。

    三人停于囚笼前,序右使向前一步后,更加靠近囚笼了,便将双手背在身后,俯视着身前的囚奴,一句话也不说。

     



第八十八章 一年清明
    江陵城内的丝丝阴雨,亦是如常的沉闷愁苦,随风飞洒没有归宿。

    叶玄靠着墙,静静坐在床上,稍稍动弹一下,右腿的剧痛依然会牵扯着他身体中的每根神经,而在这样的阴雨天,更是有一种湿气透过膏药,想往伤口内钻的感觉,让原本就如刀锉般的右腿又増了一份酸楚麻木之感。

    现今,右腿上的伤口,已完全如曹大夫临走前所说,一道因血肉化脓脱落的血孔早已贯穿了整个小腿,且仍在不断扩散,孔洞已有拇指大小,而自己的恢复却进展迟缓,痊愈遥遥无期。

    昨日刚刚换过药,所以没法起身练剑,而今日又是一场不期而至的阴雨,也便让他再次将自己关在了房内,闭门不出。

    距离叶坤走后,已将近一个月之久了,期间也陆陆续续传回南阳攻城关于反击胡寇夜袭的消息。

    前不久,前线再度传回五营军合围南阳城的捷报,一时间,江陵城内,百姓奔走相告,人人举手相庆。

    而这也迅速成为城内各街坊楼市间的谈资论点,那些士子权贵,文人骚客,或高谈阔论,亦或窃声私语,讨论着此次北伐的得与失、行与否。

    传回的自然都是好消息,至于南阳城中尚有数万晋人百姓这样的情报,到头来也只有五营军高层知晓,就连一般士卒对于此事都不得而知。

    叶玄一直闭在叶宅内,出一次院门都是奢侈之事,只能偶尔从叶母和子怜的口中,得到一些外界的消息,所以,对于这类谈论,自然是无法参与其中。

    如若像那些文人士子般,仅仅是躲在江陵城内辩论,过着受人庇护的生活,还要挂着佩剑,指点江山,对他来说,也简直是一种侮辱。

    叶母最近几乎每隔几日,便会带着子怜一同去往江陵城内的寺庙,参拜祈福。

    叶玄之前倒是没听说过江陵城内有佛观寺庙,只是后来才偶然从丫鬟口中得知,这寺庙以前是没有的,刚刚建起来没多久,是一位中原士子出资筹建,但具体哪个士子,那丫鬟却是答不上来。

    除了从家人口中听闻一些现今集市里传扬的那些消息,叶玄自然还能从令安原那听到更多关于南阳之战的情况。

    令安原之前也是每隔数日,便会来到叶宅,教叶玄剑法,也往往都能给他带来一些营中消息。

    但近来,由于连绵数日的阴雨,也阻隔了令安原的来路。

    叶玄靠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挂于墙面的长剑,良久后,露出一丝苦涩而又自嘲般的笑意,但同时心中也有着些许庆幸。

    过去十多年,自己苦练虚家枪法,如今,仅仅只是腿上的一处箭伤,便几乎断送了这十余载的修为,甚至割裂了自己身上仅有的一丝虚家的影迹。

    但庆幸的是自己尚有未来,不至于让这一箭毁了所有希望。

    这将近一个月以来,尽管练剑的时日少,但思考的时候却是多了,令安原教自己的剑法也算领悟至深,而最重要的,是那套剑法中所蕴含的人生哲理,让叶玄受益匪浅。

    “在逆境中奋起,在劣势中反击!”

    叶玄轻轻的从口中吐出这样一句话,嘴角微微笑了笑,或许,这才是令安原教给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沉思着,静静倾听着屋外的簌簌雨声,除了偶尔夹杂着几声燕子或黄鹂的声鸣,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春天早已染绿了整座城池,翠柳新叶,花放草盛,都在这一场绵绵阴雨中变得寂静祥和,任由雨水冲刷,却又充满生机。

    “噔——”

    一声发颤的琴音从雨声中传来,悠远而又清扬,也似乎唤醒了叶玄的耳垂,接着又是第二声,第三声……

    这琴音在这样的一个阴雨天,仿佛将自己一瞬间带至了回忆中。

    他熟悉这琴音,也有将近半年没听到过这清晰婉转的乐调了,记得上次听闻,还是在洛阳,虚公送自己一行人离开之时,那时原本以为只是短暂一别,可如今……

    清新婉转的曲调却是越来越悠长,越来越柔弱,随着这屋外的落雨声,渐渐变得凄凉伤感,变得悲苦连绵,似在哭诉,也似在凭吊,从虚子怜的房内传出,渐渐的侵袭了整个院落。

    “古道沉,烟雨愁,

    离别尽是他乡泪。”

    一声声轻柔哀伤的吟唱,浮转在本就幽怨愁苦的曲调之上,盖过了原本稀稀落落的丝丝雨声,慢慢潜进院中每个人的心房,令人听罢不敢去怀恋,却又不忍去割舍。

    “愁未央,泪沾裳,

    相逢却已阳阴隔。”

    ……

    静静的听着这回荡在整个院落中的词曲,叶玄靠在床上一动也没动,完全陷入回忆之中,眼睛直直望着前方,十分出神,但片刻后,眼眶便湿润了,两行清澈的泪水渐渐滑过脸庞,滴落在胸前的衣裳上……

    而在叶宅院落外,听闻这样摄人心魂的低吟浅唱,一把本就彷徨的油纸伞,骤然停在了雨中,伫立在院外,直到这曲子停息良久后,方才又重新迈起步伐,匆匆消失在满城烟雨中……

    而在江北南阳,此刻亦是阴雨连连,半月不得阳光。

    围城已接近一个月了,五营军在距城门外两里的地方驻扎,算是分开堵住了东西南北四个城门,但说是分开,彼此之间却也是紧密联系,遥相呼应,一方遭袭,与之相邻的驻军均能第一时间发觉,并赶来支援。

    虽说战事停歇已久,但叶凌仍没有丝毫放松,每日仍专研行军图,或研读兵法,亦或是亲自操练前锋营将士。

    不仅仅是叶凌,应当说,五营军所有将士都没有丝毫松懈,毕竟南阳城墙仍然高耸在此,城中还有数万胡寇,距离收复故都洛阳还依然遥不可及。

    而林潇云此刻立于主帅营内,听到序右使的提问,一时陷入沉思,良久没有做出回复。

    这个问题虽然早已存在,但之前五营军一直驻于江南荆州,平静祥和,没有纷争战乱,故而也一直没有觉得这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而自北伐以来,军中事物繁多,军令庞杂,几战下来,虽然不至于出什么岔子,但作为旁人,序右使还是看得十分清楚明白,林潇云在出征以来凡事亲力亲为,也确实诸多劳累。

    “偏将的人选你可心中有数”

    序右使见林潇云低着头沉默,复而又问了一遍。

    林潇云听罢,这才抬头,看看序右使,又看看此刻一同坐于营帐中的越王、安书文和兰左使,想要开口说什么,但稍一细想,终究没有说出口,只得继续沉默。

    关于林字营的偏将,自三年前师兄的突然出走,便一直空缺下来,而五营军素有“无功不授爵”的军规,加之过去驻扎于江南,将士多无功可立,故而这偏将一职自然难以升迁,空缺至今。

    而林潇云也十分明白,相较于之前的偏将严诺,想必无论是谁担当这一职责,恐怕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那种睿智果决与勇猛刚强的完美结合,就连自己也只能望其项背。

    纵是如此,林潇云心中也有潜在的人选,具体来说应当是值得栽培之人,但稍一细想,便让他又把那个人的身份名字都咽了回去。



第九十章 破城
    城外的杂草,已从初来时的青翠变为枯黄,而当初攻城时,城墙上留下的痕迹还十分明显,只是外围多了一圈被烧毁的篱墙残骸,那飘摇在城墙顶的黑色鲜卑旌旗依然得意,似在嘲讽城下的晋军将士一般。

    夕阳西斜,又是一天过去了,叶凌驾着马,领着三两个骑兵从城西的山岭上回来了。

    这近一个月来,叶凌每日都会前往此处,因为在那山岭之上,可以比较清晰地望见整座城池的情况,这一点,还是林潇云告诉他的,期间也有过几日,林潇云陪他一同前往过。

    草草吃过晚饭,叶凌在营中又盯着行军图研究一番后,便睡下了。

    一床有些潮湿的军被随意裹在身上,将空空的箭筒当做枕头,置于坚硬的地上,这样就睡下了,睡意朦胧,却又不敢深眠,这便是自己六个月以来一贯的状态。

    睡眼微闭,叶凌仿佛隐隐透过箭筒听到了什么声音,而这是之前从没有过的。
1...2930313233...15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