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夜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涂少离
他退了下来,缩进了房间里。
三生斋的店面并不大,但里面广阔的很,陈媛媛睡在里面,聚宝盆和琉璃簪放在东南角上,有个专门的茶几,供奉着。
陈媛媛似乎睡的很死,即使门被撬开了,都没有一丝察觉。
黑衣人得意地笑了,走进门,伸手就要去碰那装着金鲤的聚宝盆。却发现,茶几旁站着另一个黑衣人。
两个黑衣人就在不足两张成人床大小的空间里打了起来,旁边还睡着一个人。
他们自顾左青龙,右白虎,打的异常热闹。
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个人黑衣人,刚想进去,却发现门旁立了一个人,正是浮石。
浮石用食指挡在嘴上,轻“嘘”了一下,小声道:“里面已经有两个人了,你再等会……”
黑衣人知道他是这个店的伙计,但他的话,并不是很懂。偷东西还要等的这简直是他有偷以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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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宴请
陈媛媛的生意如何,赵一痕完全不需要去担心,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只是成长的快慢,他是无法预料的。
这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想要行走江湖,就必然要接受这些风雨的洗礼,毕竟人并非生来就会,都是从懵懵懂懂的傻子慢慢积累经验成为聪慧的老者。
或许当下很痛苦,但承受了这些痛苦之后,都是无尽的精彩人生。
这或许才是每个人,生来的意义!
孙木香变哑巴了,说不出一句话,孙掌柜以为是她装的,拿起烧火棍抽打了她一个时辰,才知道是真的。
“嗬……嗬……”
孙木香痛苦地趴在地上,呻吟的声音就像垂危的小狗。
孙掌柜看着无法出声的女儿,心里才明白,她是真的哑了。
他丢下烧火棍,把她抱回房间,一边走,一边骂。
“你这短命鬼,怎么就不去死呢!“
“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银子给你治!”
“真想不通,当初要生你干什么!”
孙木香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让自己所谓的爹如此痛恨,也不明白自己的嗓子为何就突然发不出声来。
她痛苦地流着泪,放弃了挣扎。
第二天一早,孙掌柜就带着郎中来到孙木香的房间。
郎中翻了翻孙木香眼皮,又让她张嘴,又把了脉,摸索了半天,才叹息道:“这哑巴的我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孙木香身体虚的很,受了很重的伤!”
孙掌柜一听火了,“让你医她哑巴的病,不是医身体的病!说什么重伤”
郎中自是知道孙掌柜的意思,叹息道:“好歹也是自己养大的女儿,何须这般对待”
孙掌柜冷笑道:“这是我女儿,我爱咋办就咋办,你只管医哑巴就行!”
郎中摇了摇头,对这种父亲,实在没办法,毕竟这是别人家事,他也管不了。
郎中叹道:“这种哑巴的病,说实在的,老夫行医多年,都没见过,也怪老夫医术不精,实在医不了!你找别人吧!”
孙掌柜一愣,以为他是在为自己言语而故意不治的,怒道:“你到底医不医!”
郎中无奈道:“孙姑娘嗓子一没上火,二没堵塞,脖子也无伤痕,这很明显,她嗓子是正常的,但她说不出来话,只有一种可能!”
孙掌柜连忙问道:“什么可能”
“遭天谴!父债子还!”郎中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所谓父债子还,也只是这么个说法,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孙姑娘是被人下了套,有人想让她开不了口!
他也很想医好她,但他没有,一来,他能力不够,二来,医好后,她又要过着没日没夜唱歌的生活。
他无法接受,也不想这样做。医者仁心,医人也得看医何种病!
“真是庸医,亏你还被称为成都明医!”
孙掌柜一通谩骂之后,又找来很多名医。
每个名医都望闻问切了一番,最终都是摇摇头,告诫孙掌柜,要照顾好孙姑娘的身体,嗓子是小,身体是大。
虽说孙掌柜脾气大,但不代表他不知深浅,骂走一个郎中只是撒火,其他郎中则不敢再有造次,毕竟他也是做生意的,笑脸迎人,是必须的。
他口头上答应的好好的,要照顾好女儿的身体,其实心理早已骂他们庸医了。
他心里也清楚,再骂也没用,孙木香的哑巴已经没有办法医治了,至少成都城内,没人能治的了。
他感觉有些不真实,他甚至有种错觉,这可能真的是老天在惩罚他,又有可能是她娘实在不愿自己这么虐待她!
茫然地坐在女儿的床头上,捏住了她的手,轻轻地,软软地,因为长时间露在外面,双手已经冰冷,就像当初她娘的手一样。
他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
他仿佛听到她娘的呼唤,一声声叹息,在耳际盘旋。
“何苦呢她是你女儿啊!”
“唉她可是我们的骨肉啊!”
他突然哭了,口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一句话。
“贞儿,我错了!”
四十岁的人了,哭得如同孩子一般。
孙木香不知道她爹因何而哭,又不知道他又为何口里念着娘亲的名字。
他们到底发生过什么
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她伸出手,擦掉了孙掌柜一脸的泪水,张开口,“嗬……嗬……嗬……”
孙掌柜看着自己的女儿,眼里尽是心疼,他一把抱住女儿,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爹不该这般对你!不该如此狠心……”
孙木香变哑巴的消息,不胫而走,满城皆知,唯独张幸不知。
这些天,他一直再建他的房子,就连宣抚司都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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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闲局
腊月的成都,并不是很冷,相较于严寒的北方,这里算是人间仙境了。
午时,大雾散去,赵一痕已经带着江拗儿吃遍了一条街,江拗儿打着饱嗝,见到卖糖葫芦,用手指了指。
赵一痕笑道:“山果裹上糖,有什么好吃的”
“我喜欢就好!”江拗儿露出了皎洁的笑容,他可不想再被赵叔叔嘲笑了,该反驳的时候,毫不嘴软。
赵一痕自是没有多言,本就是戏言而已。
戏言分很多种,有像赵一痕威胁张幸一样,也有像江小白坑赵一痕钱一样,虽然其中的差别并不是很大,但仔细一想,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江拗儿吃着甜山果,一边咂嘴,一边嫌弃,但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这酸甜的味道。
有时候恋上某种东西,其实就是恋上不同寻常的“味道”,或气息,或感觉……
江小白宠溺地抚了抚他的额头,笑道:“与其当下吃的好,倒不如留下味道,等到回山里,还能回味起这种感觉。”
江拗儿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又吃下了一颗山果。
青羊观离浣花溪并不是很远,顺南河西北向不到一里。
行至观前,赵一痕突然想起了三问道长,不知道他为何来此,甚至觉得这个疯道长有些神秘!
佛、道向来如此,总会以神秘而又虚空的故事来引导着信徒,让他们足以感受到无尽地神力。
但对杀人如麻的赵一痕和救人一命只在一念之中的江小白来说,并没有特别的地方。
只是建得楼宇与自家的不一样,悬檐翘角,屋脊上的镇兽张牙舞爪,四角上挂着镇魂铃,随风而动,传来阵阵“叮呤呤……”的想声。
不需要仔细听,便可以感受到身心的舒适,毕竟在这个地方,没人敢对神灵不恭,只会轻言耳语。
江拗儿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拉着江小白的衣角,似乎很怕这种环境。
赵一痕走进三清殿中央,上面供奉的三大天尊,玉清、上清和太清。
从案台上取出三支香,点燃插进香炉,只是刚插上,香就灭了。
“呵呵……赵施主,看来天尊不喜欢你呀!”
来人并非他人,正是三问道长。
三问道长笑起来,眉间紧凑,皱纹如沟,龇着牙,嘴角都快撕裂到耳根了,这番模样,猥琐至极。
赵一痕没有抬眼看他,只是看了几眼香,香灭的地方与未燃烧的部分,只有一个已燃烧的黑色分界线,而香燃烧中,凸起的部分被拦腰斩断。
这是被剑气所断。
三问道长知道赵一痕已察觉,笑道:“赵施主不敬神灵,自当无须敬香!”
敬香,本就是无心之举,他与江小白育人,当以身作则,虽不信神灵,但用神灵教育孩子,永远是最快,最有效的!
赵一痕皱了皱眉头,三问道长已然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是谁告的密呢
他不解地看向江小白。
江小白明白他的意思,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回道:“不知道!”
江拗儿觉得这姿势特别有意思,也学着耸了耸肩道:“不知道。”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三个大老爷们都不知……
三问道长却知道他们三人在想啥,呵呵一笑道:“贫道看家本事就是算卦,这有何难!”
赵一痕自然不信,直接忽略了他这句话,问道:“你为何来成都”
这句话很明显有窥探的嫌疑,一般情况而言,赵一痕并不会问这些问题,甚至都懒得搭理。而问出这句话,便有着想亲近他的意思。
三问道长可不吃这套,但吃酒啊!
他将手一伸。
赵一痕会意,解下酒囊。
“呸!吾乃全真弟子,滴酒不沾!”
说完这句话,他感觉四面传来鄙夷的眼神,很显然,道观里的其他道长都知道他是嗜酒如命的人。
他老脸一红,连忙咳嗽掩饰道:“咳咳……进观不给香油钱,怎么行呢!”
说着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向赵一痕挤眉弄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向内殿走去。
赵一痕这次会对了意,让江小白从他腰包里掏了三两银子给江拗儿,让江拗儿投进功德箱。
这种举动,很多人都觉得很奇怪,只有赵一痕和江小白才相视一笑。
其一,他俩一个是索命鬼,一个是救星,他们明白神灵如何,也明白世间如何,都是心知肚明的,又何必去积功德
其二,若是积功德,他们两都可以,却偏偏让江拗儿去积功德。这不是他两的问题了,是那个老道了,他不守清规戒律,但对神坛宝相还是恭敬如命,绝不让他们没有诚意的人敬香,或者积功德!
三问道长不紧不慢地走在前方,似乎是有意等他们一般,直到走进最里面的一个柴房时,他才停下了脚,左右看看,只有赵一痕等三人,才推门进去。
江小白对三问道长鬼鬼祟祟的行为有些不解道:“你是怎么认识这个有趣的道长的”
“被坑的!”
赵一痕有些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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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定局
江小白仔细看着眼前的老道,古铜色的脸上,泛着油光,眸子里露着奸诈却又和煦的光芒,这并非是多重性格,而是经历过风霜后的强壮。闪舞
从面相看,并不能找回与这个道长的记忆,只能从他的装扮里回忆。
道长,记忆中,去过很多道观,在繁华的街景与山水之间都遇到过。但与道士并没有交集。
他突然想起,在师父被杀的那天夜里,他还在外面喝着酒,想要将前程往事都浇灭,酒至未半,一个陌生人,轻扣着桌角道:“茅金松有难!”
茅金松,是他师父的名字,听到这个名字,吓得连胆都跳了起来,酒也顿时被吓醒了。
等他回去的时候,风吹卷着火,将茅屋点燃,大火烧红了黑夜,一个村子,全被大火侵袭,一百多口人,在黑夜里哭嚎。
等他找到住处时,冒着大火闯进房间,却见师父已经被人杀了,他的手里还紧握着不知名的黑粉。
那黑粉就是成都宣抚司李大人种的毒,这种毒是慢性毒,直到五年后才渐渐显露出来。
事后,想打听那个酒楼里告诉他消息的人,却如同石沉大海,他只记得,那人一身酒气,还有淡淡的檀香味。
“难道……”
三问道长欣慰的点了点头,叹道:“当初见你不停地灌酒,就知道你有劫难,我掐算了一下,才知道,是你师父茅老,于是就提醒了你一下。”
江小白这才恍然大悟,连忙下了桌,单膝跪地,却被道长制止,只好抱拳道:“感谢道长当时消息,否则在下连师父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最后一面”三问道长也惊坐了起来,“怎么可能!”
江小白不解道:“难道你不知道”
三问道长摇了摇头,满脸悲痛,“贫道哪知道,当时算出来,只是有劫难,谁知道是大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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