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夜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涂少离
三问喝着酒,目光不善地看向赵一痕道:“这事你最拿手哦”
赵一痕脸上毫无波澜,喝了一口酒,心里默算着各种可能,是小白透露的妹妹陈媛媛
他将手伸到三问面前。
三问见状,不急不慢地将手伸进怀中,将没送出去的一两银子放到赵一痕手上。
如果说之前还不能确定三问到底知不知道,那么现在已经很明确了,他是知道的。
赵一痕感觉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甚至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面前的道长窥探了。他伸着的手,久久没有收回。
他才是命的主宰,虽功夫不及三问,但也绝不能受其摆布!
手中的银两,放在桌上,手也伸了回来。
道长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开始的嬉笑变得奇怪,甚至有些疑惑。
赵一痕紧绷的心,松了下来,这场心理的过招,他赢了,当然如果有以后,三问将会一直被他牵着走。
张幸昏醉的眼睛,看着两人一问不答,伸手放钱,又不要钱,一脸茫然。
三问道长像是明白他的意思一样,笑道:“你的这位兄弟,会帮你解决的!”
张幸有些欣喜,立即站了起来,握住赵一痕的手道:“我张幸有幸,若赵兄能帮我,以后用我张幸之时,定会竭尽所能!”
赵一痕看了一眼三问,他知道,这是三问给他下的难题,或者说是又一较量的开始。
轻拍着张幸的手,生硬道:“不用!”
他的这种交流方式,张幸早就习惯,毫不介意,此时见赵一痕就像是救星一般,全然没了当初的敌意。
张幸心情大好,嚷着要再喝三坛,只是他的酒量确实太差,很快就喝得不省人事,趴在桌上,都不带说话的。
赵一痕本想一走了之,所谓的帮忙,于他而言,从未承诺过什么,与张幸也不熟,完全不需要揽这活。但想到刺杀杨玉花计划受阻,兴许他可以帮上忙,便走到了一楼,向柜台丢了50两银子道:“让你女儿背我兄弟回家!”
兄弟二字说得很虚,毕竟和他称兄道弟的人太少,也不会向任何人称兄道弟,这是首次!
孙掌柜一看五十两银子,眼角微撇,微微计算着今天的帐,六坛酒,三两,四道菜,二两。闪舞加起来十五两,这么计算下来,女儿陪一次四十五两!
值了!
孙掌柜眉开眼笑,拿起银子,连忙点头道,“好!好!好!”
张幸做了一个梦,梦见孙木香成了他的妻子,他病了,孙木香一边照顾他,一边给他喂药,药沿着嘴角流了出来,她用自己的丝巾轻轻擦拭着。
张幸终于忍不住了,将贤妻拥入怀中,深深地亲吻着她的额头,怀中的可人儿不住地挣扎着。
“木香,我终于得到你了!”
“你知道吗我多想帮你,让你离开你父亲。”
“可是,我没用,让你爹看不上我,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受折磨。”
“今天,我真得很想揍他,可是我不能犯事,否则我就会被李大人革职,我就再也没资格看到你了!”
贤妻听完这些话,没有再挣扎,任凭张幸亲吻着她的额头。
张幸的苦,诉完了,闻着贤妻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嘴缓缓向下,小心翼翼地接近孙木香的唇……
黑夜过半,街上酒楼客栈陆续打烊,迟月酒楼处,孙木香向赵一痕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
赵一痕摇了摇头道:“不后悔”
孙木香呆在原地,久久才化为一声叹息。
“不后悔!”
成都没有下雪,但干冷的风还是让人刺骨,孙木香双手揽腹,弯着身子,一瘸一拐地进了酒馆。
刚进酒馆就听到孙掌柜的喝问。
“腿怎么了”
“没……没事,只是碰到桌子了!”
“今晚好好休息吧,唉!”
第26章 挖坑
杨正义一夜未眠,杨出易也是一夜未眠,客栈的张幸却是一夜春梦。闪舞
早起时,张幸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猛然惊云,再看床上,竟被剪了一个破洞,他想起了昨天的梦,难道是真的
再看衣服,正晾在窗口,衣服还是湿的,滴答着水。
张幸狠狠地甩了甩头,完全忘了昨天酒后发生了什么事。
恍然如梦。
“赵一痕!”
“三问道长!”
他连叫着两个人的名字,却没有人应答。
他想知道昨天那个女子,他一定要找到她,绝不能辜负她。只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有赵一痕或者三问道长才知道。
可是,他们此时也都不见了。
他仔细的回想着他们二人的踪迹,三问道长是赵一痕的朋友,应该在算卦,可能会比较容易。
而赵一痕是为神医而来,定会去李大人府中去找,那他一定是去了李府!
想罢,穿戴好衣服,开门一看,阴雨连绵,而自己身在客栈,钱,赵一痕已给过了。
他的家在城西,距离客栈也不是很远,以他的脚力,半刻钟就到。
家不是很大,两间青砖房,一间小院,这间房子,因请不起人力,他只能亲手所建。
这里的每片砖瓦,他都亲触过,熟悉无比,虽然家不大,却是他努力的结果,他很满足,但若是和心爱的人住下,却会显得很寒酸。
这里虽不偏,却没有人来往,更没有人愿意在他门口驻足。
只是今天不一样,门口蜷缩着一个人,走近一看竟是杨出易。
此时的杨出易瑟瑟发抖,口出吐着热气,已短而薄,张幸知道,这是太过虚弱的状态。
见张幸回来,杨出易连忙站了起来,因长时间蹲在地上,而使得站起来时,差点踉跄倒地。幸而稳住了身子,躬身拱手道:“张兄,早!”
杨出易比张幸还要大一周,张幸不过少年,杨出易已而立之年,张幸有些不适应,再看他一脸憔悴地模样,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忙问道:“杨兄,发生了什么”
杨出易眼里血丝如蛛网,立了半晌,不知从何说起,但最后还是咬着牙道:“张兄,我弟在城外那些事,是我这做哥哥的管教无方,从昨夜亥时便过来等您,一直到现在,幸好张兄未去府上。”
说道这里,杨出易顿了顿,继续说道:“张兄。还请您高抬贵手,莫要告诉大人,我定会严加管教,绝不会有第二次!”
张幸怔怔地看着杨出易,久久不能言语。
他知道张出易的为人,一向正直可靠,从不偏私,但今天,他却为了他的弟弟,在这里苦等一夜。
已是腊月天,虽无寒雪,却天寒地冻,这份为弟求情的心,当真让人钦佩!
可恨那杨正义却不争气,祸及他人!
张幸拱手道:“杨兄说什么小弟我怎么不知道呢!”
杨出易意外地愣了一下,随即便笑道:“那杨某托大,便做于大哥,你为贤弟如何”
张幸喜不自胜,杨出易是何人,在成都府,除了李大人一家,他便是说一不二的人,而且其德行也让人钦佩,能做此人的弟弟,恐怕整个成都府,没有一个人不愿意,哪怕是街上的老头,若杨出易愿意,做他儿子都愿意。
张幸单膝跪地,激动道:“哥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杨出易连忙扶起:“贤弟快快请起,今日只是有这个打算,等为兄将家里那个老小子修理好了,定会设结拜宴,咱们天地为鉴!”
张幸一听杨正义,突然想起昨日三问道长的卦象,有些不安道:“昨日道长给他算命,说是昨晚有血光之灾,大哥快回去看看吧!”
杨出易笑道,“算命而已,当不得真!”
“话虽如此,但见那道长并非说笑,您最好回去看看为妙!”张幸恳求道。
杨出易见张幸认真的神情,不似作假,又因自己太过受寒加之一夜未眠,还是早些回去为妙。
杨出易走了,张幸有些兴奋,他发觉自己自从认识了赵一痕和三问道长后,自己渐渐专运了。
昨夜鱼水之情,今日道义之交。足以让自己更快的飞黄腾达!
只是如何跟大人交代呢
三生斋,比往日多了几分热闹,新的饰品都是陈媛媛亲自精心挑选,浮石亲自验玉,最后找一会雕刻的师傅刻上“三生”二字。
如此精心的首饰,自然有人来买,更何况价格还很便宜。
很多人都爱不释手,门前总是排满长队。
早起贪黑的她,累的腰酸背痛,一个月下来,瘦了很多,但也腿脚灵活了很多,口舌也顺了很多。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或者说她一直以为做个小店铺是很简单的事,而亲身经历后,便是困难重重,哪怕是卖自己的东西时,还得做些小手段。
没到夜晚,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床上,也会问自己,到底该如何去生活,无忧无虑地在蓝天下放飞自我,还是和以前一样,跟着赵一痕浪迹天涯
山水兴许并不是那么美
第27章 解围
“她没买几个老板的祸,那还能从哪里来偷得呗!”
浓妆艳抹的女人,金湘玉店的老板娘,斜眼看向陈媛媛,阴阳怪气道。
阴阳怪气的语气,而话,则很诛心了。
陈媛媛知道,因为上次这位老板娘包了她的东西后,就再也不卖给她货,抢了她的生意,才会如此说。
她羞愤道:“本小姐都是从这些老板买的!绝不会做这种无耻之事!”
“陈姑娘,我是你东家,自然是站在你这边,可是,也得讲证据啊!否则我也不好跟这些老板交代啊!你放心,只要有证据,我绝对把他们赶走!”东家又来了一句。
陈媛媛很感动,为租下这个店,跟东家磨了一天。今天这东家又为自己主持公道,想想东家这人还是不错的。
只是证据哪里有
她买的那些首饰,一没字据,二没外人证明,又如何证明
她突然想到问题似乎变了,不仅仅是赝品的问题,还有她是否是偷的问题。
本质上发生了变化,是赝品,自己可以销毁首饰就可以了事,大不了重新再来。是贼,则上升到道德问题,即使销毁首饰,也开不下去店了。
这两者任凭选择一个,她都要面临关门大吉的局面。
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他们认准了陈媛媛没有字据,也没有别人来证明,故而一口咬定,没有卖给她,是一个死无对证的事。
因而他们可以直接来挑事。
但这么多人本就不是一家人,故而难免各怀鬼胎,东家怕赵一痕和雀子,他必须装好人,也正因为东家装的很到位,才让陈媛媛心生感激。闪舞
只是他的每一句话,都很值得深思,甚至可以说,每句话都在步步紧逼。
他的那句,“若非赝品,那首饰从何而来”看似公正,却给旁人留下了“偷”的接话。
最后一句,“但是得讲证据啊”也正点中了来意,也让陈媛媛定在了偷与没偷得问题上来。
没偷是赝品,偷了就是贼。
陈媛媛无力地坐在了桌子上,一群人欺负她一个人,局是死局,她百口难辩,就算浮石来了,他们也无法翻盘。
浮石是跟她一起去买的,他不能作为证明人,也做不了。
看着这些人挤眉弄眼,不紧不慢等待着陈媛媛的回话,有贪婪,也有残忍,也有不屑。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卖个东西而已,又怎么牵扯出这么多问题来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让这么多人一起针锋相对
“是……赝品!”
她艰难地说出了这三个字,她别无它法,冷冷地扫过这一群人恶心的面貌,她想,如有机会,一定要让他们尝到今日犯下的恶果!
“唉,没想到,真是赝品!”东家叹了一口气,模样还挺像。
“那你自己销毁还是我们销毁”人群里不知哪个角落里,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陈媛媛流下泪。
完了,一切都完了。
“自便!”
自己苦心经营不到四十天,就这样败在了自己的手上了,她只说了一句话,就转身进去了。
她很想问,自己没有招惹他们,他们为什么,凭什么要来污蔑自己为什么还有人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落寞而又疲惫的身影留给了人群,老板们看着她进去,都沉默着,让一个刚入行的小丫头,去面对如此大的屈辱,他们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唉!”
有人叹了一口气,这事做的到底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对于他们几个人来说,只有聪明与笨蛋的区别。
聪明人会精打细算,综合利弊,笨蛋的人,只会叹息。
可此时叹息的声音随之而多,都有些不忍,东家看向金湘玉老板娘,金湘玉眉头一皱,又看向另外几个人,这几个人都是这里卖首饰的,都是因为陈媛媛抢了他们的人气,抢了他们的生意而恼怒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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