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毒妃:邪王请上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缱绻故人苏
角落里的暗影应了一声后,方才闪身而出,好似他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般。
阴雨绵绵,缠绕在陆绾的心上,惹得她略有些烦闷,陆绾何尝不知,水患一日不除,百姓便多了一日的难熬,只是,她还留着陕南水患有更大的用场。
“外头盛传,道新皇登基日,陕南水患时,可是你的手笔”
陆绾不置可否:“公子既心知肚明,又何必来问我”
“你该知道,这些流言杀不死他。”
“我知道。”陆绾摇了摇头,似是想要将心头的那些烦闷悉数一扫而空般:“俗话说得好,癞蛤蟆杀不死人,但膈应人。”
“我还是头一遭见人这么比喻自己。”
“左右这事儿又不是我一个人做的,公子也有份。”
顾容息被陆绾这么一噎,竟一时之间无话,倒是惹得一旁的木简有些好笑,自打他跟了顾容息之后,还是头一次见到顾容息露出这等无奈的表情。
想来,也算是一件好事。
“接下来,便要看陕南百姓自己的了。”
“你要煽动他们造反”
陆绾将视线投向外面,悠悠地叹了一声,却并未正面回答顾容息的问题:“公子,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公平之事,一如你出生在帝王家,一如他们身为陕南人。”
说到底,人活着终究是要为自己找寻一条出路,荣华富贵也好,沦为尘埃也罢,都是自己的造化。
果然不出顾容息所料,不过四五日的功夫,陕南百姓不堪重负,洪涝泥流一日日地严重起来,没了过关文书,他们哪儿都去不了,不愿原地等死的百姓终于决定揭竿起义,既然他们要亡,那么首先也要亡了这江山!
既然是由于新皇登基而引发的水患,那么杀了那狗皇帝便是!
“你明明知道,他们不可能成功。”
顾容息望着眼前女子近乎冷漠的嘴脸:“陆绾,你在利用他们。”
利用么
陆绾随意地把玩着手指,面对顾容息的质问,她显得从容甚至慵懒:“公子,你若真是心疼他们,大可以救
他们于水火之中,既然你我都是一路货色,何必要故作清高”
“陆姑娘,请你说话注意分寸!”
木简隐隐拔剑而立,陆绾却并不在意:“倘若公子如此妇人之仁,你也便不必替我哥哥照顾我,说不定不知什么时候,我便要因了公子的一念之差而死了呢。”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顾容息不怒反笑:“只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过是枉送了他们的性命而已。”
“当年夺嫡,公子又认为有几分把握这天底下,从来没有十分把握之事,唯有尽人事,听天命!”
 
第15章 传言又传言
听着外面姜霈的声音,陆绾心中闷痛,那是她最为疼爱的幼弟,陆绾何尝不知,姜霈有治水患的才能只是现如今,还不到姜霈出面的时候。
“我——”
姜霈微微垂了眸子,他乃是朝廷重犯,陕南虽鲜有人烟,可若是被人认了出来,到底是件麻烦事儿,他可以不怕死,可他的爹爹还远在他乡,甚至于,他还没有给姜家报仇。
“既然不能出面,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兹事体大,万不可小孩子心性。”
陆绾板着脸教训了几句,方才回了身进入房间,顾容息将视线收回来:“你倒是和他姐姐一般,姜霈虽然年纪小,可我观察了几日,他是个有才能之人,既然夸下海口说有治水患的法子,想必是真的。”
陆绾默然,心道这自然是真的,姜霈打小的时候就喜欢山水,倘若不是此番水患,他来了陕南,肯定高兴得什么似的。
“百姓安家乐业,又怎么会揭竿而起呢”
“此番流民四起,我会派人注意一些,肆家军虽贵在以一当十,然而到底人数过少,难成气候,说不定这是个扩充军力的好时机。”
“公子可真是——”
如同狐狸般狡诈!
陆绾强忍着将后半句咽到肚子里,又一本正经道:“朝廷很快会派人过来,此地不宜久留,待你选好了人,我们便回鞠荣山。”
“闹够了”
陆绾老实点头,却又小幅度地摇了摇头:“闹是没闹够的,只是若在陕南待得久了,难免会提前暴露,于我们的计划不利,原本,我还打算将陕南当作第二个根据地的。”
“未尝不可,待我选了人,我会留一部分在此处驻守,若哪一日我们有用的着的地方,也可有一个别的选择。”
二人一拍即合,顾容息更是雷厉风行,自流民之中选定数人收编,只是这些人算不得心腹,最多算是肆家军的外围部队。
“我们就这么回去了”
姜霈睁大眼睛,显然是不肯相信陆绾的话:“陆姑娘,如果定要回去的话,那么你们回去好了,我要留下来治理水患。”
“也好。”陆绾似是丝毫不在意一般:“姜公子,你的父亲还在我们手上。”
“你!”
被人牢牢地捏住了死穴,姜霈不由得犹如霜打了的茄子般有气无力,在父亲和水患之间,姜霈还是选择了父亲,谁让姜维在他们手里呢
“时候未到,姜公子且忍耐着些。”
“忍忍忍,你当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龌蹉事儿!”
陆绾登时面色一变,如果可能的话,她是不愿姜霈知晓这些事情的,若有朝一日他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岂不是将姜霈心中近乎完美的长姐形象糟蹋得一塌糊涂
也罢,此刻她是陆绾,而非姜菀,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过纠结的好。
至少现在,她只想着要如何报复那对狗男女!
流言猛于虎,饶是朝廷一力镇压,起义军伤亡无数,可新皇登基日,陕南水患时却越发地广为流传,甚至于传到京城之时,已经演变为顾容峥登基,那是要遭天谴的!
轰!
顾容峥周身散发着浓重的杀意:“是谁”
“回皇上的话,属下秘密查探,那领头之人乃是陕南本地人,因了陕南洪涝,没了生路,所以揭竿而起,更是制造出许多流言来,妄想报复皇上。”
“蝼蚁之人,竟如此猖狂!”
顾容峥冷笑连连:“朕倒要看看,杀了这几个滋事之人,还有没有人再敢来挑衅朕的权威,传令下去,明日午门问斩!”
很快,顾容峥下旨斩杀陕南起义军余孽之事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也传到了鞠荣山
第16章 愚蠢的家伙们
最后,说书先生还是逍遥在外,他立于屋脊之上,遥遥望着那几位到处寻找的身影,啪地一声打开折扇:“愚蠢的家伙们。”
说书先生已逃,却不妨碍着流言四起,就连是妇人们茶前饭后,都道是当今圣上滥杀无辜,竟是要用几个无辜百姓的性命,去堵住悠悠之口。
这样的皇位,还坐得安稳么
陆绾从筐子里捡出一块绢布来,上面赫然写着曹家,玉手轻轻抖落,绢布便在火盆之中一点点化为灰烬。
曹诚痛失爱子,且其中多少因了顾容峥的缘故,即便日后还为重臣,可其中的忠诚度,便要大大地打个折扣。
是以,曹家不足为虑。
“皇上,午时问斩还要继续么”
监斩大臣诚惶诚恐,若说什么传播的速度最快,唯有流言,一传十,十传百,如今几乎人人都知晓此事,难不成,顾容峥还能屠城不成
倘若如此,那顾容峥便是自毁根基!
“放了他们。”
顾容峥几乎是咬牙切齿:“给朕查,到底是谁!”
“是,皇上。”
监斩大臣不敢多留,离开皇宫之时,他方才敢用袖子擦了擦虚汗,好在顾容峥暴怒之下尚存一丝理智,否则,他岂有命站在此处
是谁,竟要反了朕!
顾容峥焦躁地于大殿之上踱步,怪只怪登基之日,陕南竟爆发洪涝,成了有心之人的把柄,只是,顾容息已死,难道还有谁敢妄图将他从皇位上扯下去不成
或许,是肆家军的余孽!
顾容峥略微平复了呼吸,是了,肆家军一向忠诚于顾容息,虽说旧主已死,可难免会有残党企图为顾容息报仇。
对了,天牢之中,不正有一批肆家军么虽说数量不多,可个个都能以一当十,只可惜,他们却不肯弃暗投明,这样的人,留着也是无用。
不如杀鸡儆猴,也好让那些个余孽消停一番!
“来人。”
顾容峥阴沉开口:“放出消息,就说三日后,朕要处决肆家军余孽。”
“你说什么”
大约是顾容息太过愤慨,一时之间竟然脚下一软,他却挣扎着不必用木简的搀扶,只是轻颤着声音:“他真的要对肆家军下手”
“主子息怒,据属下打探来的消息,肆家军不肯投降,所以——”
“肆家军忠心耿耿,如何肯对那人投降只是我太过无用,竟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们在天牢之中受苦,也不知他们受过多少非人的折磨。”
“主子,这不是你的错,属下这就带兄弟们去劫天牢,将兄弟们救出来!”
木简双眼赤红,就要拔腿而去,顾容息一声呵斥:“回来!”
木简低头不语,他何尝不知自己的行为过于鲁莽,只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同生共死的肆家军兄弟们被处决,却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原本以为顾容峥有些许爱才之心,定会想着慢慢同化肆家军,而这也给了顾容息喘息的机会,假以时日,顾容息定会有能力救出被关入天牢的肆家军,可谁知,顾容峥竟这么快就忍不住,想要大开杀戒。
难道,他不怕天下人都说他滥杀无辜么
“主子,既然陆姑娘能制造流言,将那几人从屠刀下救出来,何不这次也请陆姑娘出马,用同样的法子救出肆家军的兄弟们”
陆绾
顾容息一怔,陆绾所施展出来的手段,的确超出他的意料,只是要从顾容峥的手底下救出肆家军,她的手段还远远不够。
也许,顾容峥此举,就是为了引出其他的肆家军,当年一役,肆家军没二分之一,余下之人或是被迫害致死,或是为暗棋隐藏,余下之人跟随左右,已然不多。
倘
第17章 公子去哪儿?
木简狠狠地捶着院墙,直到院墙上都沾满了血迹,陆绾遥遥地看了一眼,木简尚且如此,那么顾容息又会痛成什么模样
“公子。”
陆绾敲了许久的门,却都没有得到顾容息的回应:“你若再不出声,我可要进去了。”
“滚!”
似乎是瓷器掉落的声音,陆绾眉头轻挑,看来,顾容峥此举,果然是成功地激起了顾容息的怒火。
每个人都有不能触碰的底线,而顾容息的底线,就是肆家军。
“公子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莫不如早些振作起来,也许还能为他们报仇。”
见里面再次没了动静,陆绾只得悻悻走开,心道果然是个意志力不坚定的家伙,否则前世怎么那么容易就被自己干掉。
心中虽是这样想着,陆绾却万万不敢将这等想法泄露出半分来,天知道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她明明说了可以帮着败了顾容峥,可顾容息还是三番两次地想要自己的性命。
入夜。
“吱嘎”一声,陆绾不禁竖起耳朵,旋即听着车辙声响起,顾容息清冷的声音入耳:“不要跟来。”
这话显然是对着木简说的,陆绾偏着头,从窗缝之中,她看着顾容息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片刻后,陆绾方才披了衣裳:“公子这是去哪儿”
“主子心头郁郁,也是为了肆家军。”
“我去看看。”
木简原本想叫住陆绾,转念一想,这位陆姑娘一向心思缜密,又不按常理出牌,也许她能有抚平顾容息情绪的法子也未可知,便也放任陆绾而去。
陆绾轻手轻脚地跟在后面,许是因为顾容息心事重重的缘故,他竟也没有察觉到数十步开外的陆绾。
“哎,你!”
见顾容息竟然弃了轮椅,用几乎蹒跚的步伐开始爬山的时候,陆绾终于明白,原来,顾容息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然而他乃是整个计划之中最为关键的一环,是所有人的精神领袖,所有的一切,注定他不能示弱,也不能崩溃。
所以,顾容息选择了用这等残忍的方式来折磨自己,也许,就是为了消除一些心头的不甘和愧疚。
一步,两步,顾容息跌倒了又爬起来,最后变成手脚并用,不时掉落的土块甚至划伤了他的身体,然而顾容息不在乎,只是一意孤行地向上爬着,仿佛没有终点一样。
“公子!”
顾容息置若罔闻,陆绾轻咬朱唇,到底是跟了上去。
“这山怎么这么陡——”
陆绾不禁小声抱怨着,心道顾容息腿脚不利落,凭着心中一股子劲儿,竟也爬了这么高,难道还能将她一个手脚健全的人比下去不成
可陆绾忘了,顾容息就算是终日依靠轮椅,可他从前乃是战神,而陆绾,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罢了。
哗啦。
陆绾一个不小心,衣衫被鞠荣山茂盛的树枝划破,汩汩鲜血冒了出来,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疼。”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