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英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深海小魔鱼
肖剑沉默着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短刀抵在了他的后心,押回了租住的小院。黑牛还没有睡下,确切地说还没有吃饭,他已经做好了饭菜,一直在等着肖剑。
桌上的饭菜热了又热,后来干脆就放在了锅里,屋子也烧得暖暖的。
看到一个陌生人与肖剑一前一后进了屋,他高兴地迎上去,挠着脑袋笑呵呵地说道,“哥哥才回来,这是来客人了饭菜恐怕不够啊,我再去煮些。”
肖剑笑着责备道,“不是已经让人知会你了,自己吃就可以,哥哥去赴宴,还怕饿着不成不过也好,饭菜倒不用再做了,哥哥给你加一道菜,你不是喜欢吃人肉吗把他煮了吃吧!”
便在黑牛错愕之时,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二公子,饶命啊,我真没有害你之心啊,要是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啊!”
黑牛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肖剑手里的短刀,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咧开嘴极为配合地说道,“好嘞,哥哥,我这就烧水,一会就开!”
这个表情,让肖剑一下就想到了恶人谷的李大嘴,肖剑强忍笑意,摆摆手道,“不急,你先吃饭吧,不急在一时,人肉得多煮会儿,否则腥膻味太重,你先吃饭吧。”
说完,肖剑到院中找来绳子将那人结结实实地给捆了起来。在黑牛狼吞虎咽吃饭的时候,肖剑也给自己倒了一碗酒,边小酌边磨着那把缴获的短刀。那人体若筛糠,惊惧不已,他不知道肖剑是否真如口中所说那样将自己煮了,未知才令人恐惧。
直到进了房间,在昏暗的灯光下,肖剑才真真切切看清此人。三十多岁模样,身材偏瘦,寻常百姓服饰,最有特点的是脸上的几个疙瘩,一副青春期的样子。
当着此人的面磨刀,其实他磨的不是刀,也不是寂寞,而是时间。肖剑一方面存着吓唬他的心思,另一方面却在思考着该如何套出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毕竟,这是到现在为止,他遇见的第一个知道自己身世的人。当两个人的饭菜被黑牛一张大嘴吃得精光后,肖剑的酒喝干了,一个审问的套路也新鲜出炉了。
漫长的等待,度秒如年难捱的时光,那人一直在承受着极度的煎熬,心性也越加不堪。
“黑牛,到院门看着点儿,哥哥有重要的事问他,绝对不许有人偷听!”肖剑找了借口支开黑牛时,心中有些不忍,寒冷的冬夜让他去看大门,的确很辛苦。但有些话,却是不能让任何人听到的,情势所迫,只好从权了。
肖剑搬了长条木凳坐在那人面前,翘起二郎腿,大拇指反复轻轻拨动着刚刚磨得锋利无比的刀刃,如同清风小心翼翼地拨动着琴弦。这个非常装逼的动作带着肆无忌惮的威胁,但他却非常体贴而关心地问道,“害怕不”
害怕不
那人没有开口回答,他身上捆着绳索,躺倒在冰凉的地上,如同待宰的羔羊,眼睛恐惧地望着对面的青年,浑身开始颤抖起来。没有回答,其实已经回答了。
只是他始终想不明白,以前那个柔弱的书生如何能躲得过自己的偷袭,又如何能如此轻松地反制自己,而现在看起来,那个平时只读圣贤书的二公子竟像一个恶魔。
“本应该安慰你一下,告诉你不要害怕,不过我却不能撒谎,因为我的确想煮了你。”
肖剑眯着眼睛继续吓唬他,“不过,你还有一次机会,可以救回自己一条命。你又不是唐僧,我也没有吃人肉的兴趣。尽管黑大个喜欢吃,我却不认为在肉质上你比一头猪更强。好吧,不说废话了,下面我要问你一些问题,记住了要快还要准,否则我心情不好了,或许真会给你煮了喂狗,就当浪费一些柴火烧炕了!记住,一定要快,现在开始答题。”
“现在是什么季节”一句开始之后,肖剑紧接着语速极快地问道。
“冬天”
那人对这个问题感觉莫名其妙,但还是立即给出了答案。
“这是哪里”
肖剑连珠似地再次发问。
“石婆婆巷”
肖剑用刀面拍了拍手掌,笑道,“非常好,这个速度我非常满意,现在是什么季节”
“冬天”
“登州城最出名的建筑是什么”
“蓬莱阁”
“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
......
一问一答间,尽是些莫名其妙、匪夷所思的问题。
但肖剑问得认真,那人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更没有时间去思考,只是下意识地做答。
肖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因为他最想知道的问题在对方看来一定同样莫名奇妙,他不是要开水煮活人,而是要温水煮青蛙。
“我叫什么名字”
又问了几个近似于废话的问题之后,肖剑问出了第一个真正的问题。
“陆诚”
“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天”肖剑没有丝毫停顿紧接着问道。
“白天”
“你爹死了多少年”
那人茫然地摇了摇头,“我爹好好的,没死呢!”
“你叫什么名字”
“陈大有”
“我的表字是什么”那人又摇了摇头,“二公子哪有表字啊”
“你爹姓什么......”
但凡肖剑所问,陈大有无不快速作答,甚至有一些问题,肖剑反复问了多遍。
第六十八章 坐地起价
翌日无雪,但天色格外阴沉,或许那些雪只是聚集在浓重的阴云中,只需要一阵冷风,或者更多的云将清冷的阳光隔得更远一些,它们便会脱离阴云的怀抱,给人间带来一场风景或者一场灾难。
天上无雪飘,肖剑的世界却有雪花无声落下。昨夜睡得晚,头略微有些昏沉,但这并不妨碍他往返于白云寺与城隍庙之间。
施粥的具体事宜已经有足够的人手操持,使他有更多的精力关注于流民这个群体。他象一个挥霍无度的富室公子一样,将银子换成金黄的粟米再填进一口口黝黑黝黑宛如无底洞般的大锅里,却像他们之中的一员般穿梭在流民之间,去探询他们种种生存细节。
他知道了他们寄身于何处度过一个个难捱的夜晚;知道了他们各不相同却又何其相似的悲惨境遇;知道了又有人在昨夜永远地离开了这个寒冷而依然使人留恋的世界;知道了他们中很多人并没有太过远大的生活目标,他们只希望能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甚至只是今天;知道了那一碗看似寻常的清粥给他们带来了怎样的帮助与希望
......
肖剑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所生活的世界并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即便有也离他太过遥远,他根本没有接触到。
从初到这个世界的陌生,到逐渐融入这个时代,他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一些归属感。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救世主,他也没有这个能力,但这样的情景无端地触发了他心头的善与悲悯,所以才想尽可能地想为他们多做一些。他也知道,即便自己身家再多十倍百倍,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登州城,只不过是这个社会的一个小小的缩影,是满目创痍的大地上并不显眼的一个疥疮,是在水深火热中挣扎的一小块土地。
如何改变这种境况,他想了很多,也试着把眼光放得更远一些。不过眼下,他也只能在温饱上做些文章,解决当下必须解决的迫切问题。他已经放出消息,收购棉衣以解一时之需。价钱要远远高于当铺的价格,这对于一些家有余衣而又囊中羞涩的百姓来说也是一桩善举。
棉衣虽不起眼,但数量若是庞大,所耗金钱却也不是小数目。因而肖剑迫切需要银子,对这种充满铜臭味的东西充满了渴望。
正当肖剑为银子而盘算的时候,柳府大老爷柳晋元穿着华贵的裘皮大衣,坐着温暖的马车寻到了白云寺前。他特意选在午时出门,一方面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比上午要暖和一些,另一方面也要给梁家做做样子,以表明他需要用一上午的时间才能凑足为梁家摆平事端的银子。
下了马车,冷空气席卷全身,望了一眼阴沉的天空,柳晋元下意识地搓了搓手,目光落在了灶台附近,他所要找的人并不在那里。
没有看到那个令人讨厌甚至有些畏惧的青年,他的心头反倒觉得有些轻松。昨天,他第一时间知道了肖剑到孙府赴宴的消息,不禁心中又沉重了几分。
知县和知府都说此人与巡抚孙元化存在着某种关系,但具体什么关系却谁也说不准。
所谓的关系都是推理或猜测,没有任何凭据。如果巡抚只是对一个慷慨施粥青年的欣赏与爱护,这也算是关系的一种,这种可能并非不存在。
但无论如何,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家伙都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不能不小心应对。
恰恰昨天,从白天到晚上,柳清元的夫人,也就是他的弟媳妇一直赖在他的房间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泣哀求,弄得他心中格外烦躁。
便在他心神不定之际,人群中一名衣着破旧的中年汉子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进而看到了站在旁边的柳晋元。
他分开人群走了过来,在柳晋元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随后朝人群中一指。顺着他的指向,柳晋元看到那处的人群格外密集一些,再仔细看了一番,终于看到了那被众多流围在中间的黑色儒服青年。
向随在身边的管事轻轻点了一下头,这位管事自从柳府的管家被押进大牢之后便临时负担起了管家的职责,他也是一个心思灵巧的老手,见状立即会意,朝人群中挤去。
时间不长,肖剑随在他身后向马车走来。所过之处,流民纷纷热情地打着招呼,让开道路,便是衙门的官员也不曾有这样的礼遇。
生活在底层的百姓天生对官府有着敬畏的心理,那是一种叫做害怕或者畏惧的情绪,而对肖剑则不同,
第六十九章 考教
他本以为孙和鼎会大发雷霆训斥此子一番,却料不到那位平日里颇有些心高气傲的巡抚公子只是叹了口气,却对肖剑温和说道,“打扰陆公子实是不得已而为之,家父确有急事,已在府中相候,此间事了,公子务必前往。”
孙和鼎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年纪轻轻已经有了举人的功名,以孙元化的权力和关系,想要谋一个官身轻而易举。
但他志向却不止于此,他始终在刻苦攻读,希望有一天通过会试、殿试,进入翰林院,想在仕途上走得更远一些。
以他的家世自然不需要为生计而奔波,因而他不会因为其他事情而分散自己的精力,他的职业便是读书。
很多事情父亲没有对自己说,关于肖剑的事情,他知道的甚至还不如妹妹孙素素知道的多。
但他知道父亲很关注这个年轻人,从父亲对此人的态度上,他也敏锐地感觉到父亲对他的关注不仅仅是因为曾救过妹妹或者施粥那么简单。
因为父亲两次让自己亲自出面去请这位年轻的公子,以父亲的身份,这是随便派其他什么人去都可以的事情,根本无须自己亲自出面。而且昨天晚上,特意单独询问了酒席宴上此人的表现。
更让他不明白的是,这次出来,父亲还格外叮嘱一定要对陆公子客气一些。
得到了肖剑肯定的答复之后,孙和鼎没有过多的停留,礼貌地告辞离开。
他的身份有些敏感,虽然对这个年轻人有着强烈的好奇,他却不能在这里给人们更多想象的空间。
......
马车在车夫不停的鞭策下快速驶向南王街柳府。柳晋元坐在马车中从纷乱的头绪中揣测肖剑与孙元化的关系。巡抚大人相请,即便是登莱二府的各级官员都会立即前去,岂敢稍有怠慢。
可是那个年轻人硬是让巡抚大人等他一个时辰,更奇怪的是,孙和鼎居然容忍了对方的傲慢。
此人又是什么身份,巡抚会有要事和他相商呢思来想去,突然他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一种可能。
会不会那个年轻人与孙元化和张可大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而是他的出身极有背景,是一个即便是身为两府巡抚或者一镇总兵都需要巴结,都不敢招惹的权贵子弟呢否则孙和鼎与其对答怎会如此客气,张可大怎么会将自己极其珍视的玉佩相赠,在白云寺和城隍庙,又派了家丁给他维持场面呢若说欣赏对方的才学,若真那样,张总镇便是有十枚玉佩也早已送光了。
天下才学之士多如过江之鲫,以张可大的身份所能接触的读书人不知凡几,便是巡抚大人的几位公子都颇具才名,也不见他以此物相赠。若说此人衣着寒酸,那又说明什么呢他能将万余两银子轻易借与他人,岂是普通人物,或许他行事低调,明明身上有着刚从自家当铺讹来的上百两银子,却不见他更换衣装。若说他没有奴仆,谁知道暗地里有多少亲随没有露出行藏呢
虽然他想不出来天下间哪一家权贵姓陆,但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所能接触的上层人物极其有限,否则也不用低声下气地依附于梁家。
柳晋元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心中不由生出无边的恐惧,暗暗决定从此不再招惹这位小爷。
至于要不要将自己的猜测告诉梁老太爷,他嘴角现出一丝冷笑。如果让梁知言知道真相,若将来有事,那老东西极有可能来个壮士断腕将自己推出去以平息对方的怒火。
与梁家的关系依然要维持,他不会主动说出来梁家在这件事情中所扮演的角色,损失的银子也要从梁家抠出来,但他并不介意让梁家与这位小爷继续去咬,让梁家自己赤膊上阵,如此即便天塌下来,还有梁家这个大个子顶在前面。
一经拿定主意,柳晋元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府中一经拿定主意,柳晋元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府中,又以最快的速度将五千两白银装上马车,而后马不停蹄地运到了白云寺。
五千两白银,十两一锭,足足装了三个大木箱。
在偏僻处肖剑将银两仔细清点了一遍,又特意随机拿刀切开几锭银子抽检了一番,确定从里到外清一色的雪花白银,他才放下心来,假银案至少不会在这里重演。
肖剑不但黑下了柳晋元的银子,还征用了他的马车。
已经把事情想得通透的柳老爷自然没有不送这个顺水人情的道理。五百锭银子,肖剑自然不会放在那个破落的小院里,事关无数流民的温饱,不可等闲视之。
他招呼上老哥哥张可大的家丁,护送着这车银子直奔总镇府。张可大不在家,肖剑与嫂夫人和侄子张鹿征打了个招呼,将这些银两寄存在张府。
肖剑与张可大年龄相差很大,却与张鹿征差不了几岁,二人本无亲属
第七十章 孙元化的苦衷
肖剑微微笑了笑,端起茶盏浅饮了一口,放下茶盏之后,见孙元化依然没有后续的问题,他才眯着眼睛认真地说道,“这就是大人要问的问题勾三股四弦五,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嘛。”
孙元化的眼中闪现出奇异的神采,尽管肖剑的回答很装逼,嚣张,甚至很欠揍,但那神采里却充满了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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