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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大英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深海小魔鱼

    “死了”灰衣女子掩口低声惊呼。

    “放心吧,死不了,因为......他们不会让你们这两位如花似玉的美女死掉的。”肖剑深深地看了二女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睁着死鱼眼,痛苦喘息的伙计,吩咐道,“把他看好了。”

    说完,快速行到后堂布帘前,轻轻一挑便消失在布帘之后。

    二女品味着肖剑的话,不由得花容色变,但她们还是依言拔出宝剑,剑尖直指向伙计咽喉。这东西,出鞘之后才会给她们带来安全感。只是她们都有些疑惑,那位雷公子放着眼前的紧要事不处理,又跑到后边做什么

    别看肖剑此时的相貌不过十**岁,但前世毕竟已经活过三十六度春秋,并且由于职业经历,他对事物的看法和分析已远超于现在的年龄所能抵达的高度。他非常清楚,酒家掌柜三番两次阻止自己进入后堂,那么后面就一定有不想让他看到的东西。

    好奇不仅仅是女人的天性,也是男人的天性。

    两位美女猜不到他的想法,也许本来就懒得猜。她们一边看押地上




第八章 一壶温茶
    秋雨催叶落,也送来更多的寒意,雨后的清晨愈显冷清与萧瑟。乌篷马车行走在漫无尽头的官道上,似孤旅天涯,直欲踏进秋的最深处。

    昨晚夜行,离那酒家极远处,肖剑才寻了一农家借宿,草草休息之后,迎着朝霞又踏上征程。

    只是从酒家出来,他沉默了许多,也想了许多,前世与今生,来路与归途。世态寒凉,总有一捧热温暖了人心,就如农家窗前那一盏微弱的油灯,即使渺小却也刺破黑夜,亮出一些光来。

    来到这个世界,机缘巧合,改变了八个人的命运,也许不止如此。命运就像多米诺骨牌,在它惯性的冲击中,沿着既定的走向铺展开一片锦绣或者摧毁原来的美好。而自己虽然力量微弱,如果能断了骨牌其中的一环,那么原本的历史是否能有所不同。

    登州啊,在即将到来的那一场浩劫中,它就像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无力抵抗暴风雨的蹂躏。自己已经救了三个女人,有没有可能再多救一个呢

    肖剑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望向那寥廓的苍穹。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心事,若真有,说出来......也许会好一些。”灰衣女子手指绞着车帷,倾着身轻轻说道,“你总不说话,是不是还因为昨天的事生我们的气,嫌我们烦”

    肖剑依然以举头望明月的优美姿势摇了摇头,难得地说了一句话,“没有,看天象而已。”

    “那你又看出了什么还要下雨”灰衣女子见他不再闷葫芦似的终于肯答理自己了,心情不由放松许多。

    肖剑又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朝阳起又落,晴雨难测.......从天象中可以看出,登州将有一场兵变,祸乱苍生。”

    “才不信,登州府吏治清明,民生安泰,将士忠义,怎么会发生兵变”灰衣女子急急地说道。

    又一声轻叹,肖剑不再说话,心中的判断又确定了几分。所谓吏治清明,民生安泰,将士忠义不过是官府粉饰之辞,明末吏治败坏,民不聊生,兵弱而行暴,普天下无不如是,虽孙元化史评尚佳,然仅凭一己之力,登州又岂能独善其身。

    “那你说说,是怎样的兵变”灰衣女子被肖剑的故做深沉给吓住了,急忙追问。

    “美女啊,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说啊。”

    他这样子颇有几分戴着墨镜,贴着膏药的神棍风采。肖剑前世读史书,并没有看到关于孙元化女儿的记载,但史书毕竟只记载一些大的事件,并不像家谱一样,祖宗十八代一一罗列。更何况,便是家谱也没有女儿家的一席之地。如果此女真如自己所料,那么他今天就是要在她心里种下一粒种子,慢慢生根发芽、展叶开花,然后采下来。当然他要采的不是身边这朵花。

    灰衣女子无语凝噎,白了肖剑一眼,一时间沉默下来,但心里并未真的相信。

    没过多久,她便打破了沉默,借着先前的话题接着问,“那家黑店也是从天象中看出来的一直问你,你也不说,难道也是天机”

    “美女,当然不是。”肖剑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扮演神棍,准备改行当侦探。看天象当然是一句假话,假话要是放在真话里一起说,才更像真话。

    女孩家的话题转的还真快,灰衣女子突然来了个神转折,又白了肖剑的后脑勺一眼,似娇似嗔地说道,“别总美女美女的,人家有名字,我叫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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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桃林镇
    在这辆普通甚至老旧的马车上,开始了一场关于茶水的对话。

    关于凉热,关于冷暖,关于浮沉。黑店送来温茶当然是方便别人痛饮的,而肖剑娓娓道来的话语却如热茶一样,不求涓涓缕缕,却在一点一滴间蕴含着一种特殊的力量。打开一扇门,进来一束光,让她们看到人性的黑暗又驱散黑暗。

    三人行,必有我师,二女看向肖剑的眼神较之以往有了不同。

    女人的思路总是不能以正常走向来衡量,当对话进行到某一阶段,又转到了那封从蟊贼身上获得的信上。

    肖剑坚持着自己的判断,二女坚持着她们的质疑。女人从来就是不肯服输的动物,如果他们能够一直这样无风无浪地抵达莱州,肖剑自然就是输了。

    然而,不知是肖剑的运气好,或者说运气不好,正当她们就这一话题进行热烈而友好的讨论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这条官道是通往莱州的要道,路上行人络绎,偶有纵马驰骋而过者亦属寻常。但不寻常的是,这匹黑马将将越过车头之时,速度慢了下来,与马车并驾齐行。

    “这位兄弟,麻烦问一下,到莱州怎么走”骑在马上的是一个身着青色布衣的汉子,问路时,特意打量了肖剑一眼,又朝挑起车帷的车厢里望了望。肖剑从未见过此人,然而若是昨日马车将驶出密林时,往树上看一眼,一定会认出,这人竟是那名登高远望的樵夫。

    不过,肖剑心中却自然生出警觉,他英挺的眉毛一皱一放,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汗渍渍的黑马,不动声色地答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怎么去莱州。”

    “那就不烦扰了。”那汉子轻勒坐骑,马势一顿,肖剑的马车悠悠驶过。恰在那汉子与车身交错的瞬间,只见他手势随意一挥,乌色车厢上豁然多了几道醒目的红点。随后一阵蹄声杂沓而去,那汉子再也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雷公子,这人有问题”孙素素不解地问道,这位雷公子撒谎都不眨眼睛,她却不知道理何在,当然,当场揭穿的蠢事她却是不会做的。

    肖剑点了点头道,“行路者都是出行之始便会打听明白,中途问路也多在岔路口处,似这般不知道路途却纵马疾奔实在不合常理。况且后边行人不绝,没有道理非要到此才问,要知道咱们做过什么,岂能不格外小心。”

    “那.......如何是好”锦云急问。

    此处官道两边平野辽阔,肖剑略一环视,没有回答,望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挥鞭加快了马车的速度。

    大约行出六七里的距离,远远看到前方影影绰绰一群人聚在官道边,人影纷乱,不知所为何故。

    “雷公子,会不会有危险”锦云盯着那边急问。

    肖剑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摇头道,“美女放心吧,没有危险,你看不远处正有一所村庄,若是歹人,定不会选在这个地方。”

    二女闻言,悬起的一颗心才又重新落地。不知不觉间,她们对这位年轻的雷公子生出莫名的信赖,似乎他所说的话都是对的。他说没有危险,自然就没有危险了。

    不过,肖剑虽然做出以上判断,行驶之间,却依然保持着十分的警惕。待离得近些,已然看出那群人都是普通村民装束,黄发垂髫,中壮妇孺不一而足,才彻底放下心来。

    直到行到近处,肖剑才看出来,众人聚集的所在正是一条岔路口,一条并不如何宽阔的村路斜着从那个村落前蜿蜒伸向远方。

    肖剑能看到那些人,那些人自然也看到了这辆马车。车辆还未到人群前,便有一男一女两人来到官道中间,向着马车招手。

    车速放缓,最终停在那两人身前,余者纷纷围拢上来。

    “这位大兄弟发发善心,俺男人受了重伤,想让兄弟拉上一程,到前边的桃林镇找郎中看看。”那中年女子手握住缰绳软语相求,心里害怕对方不允,又伸出手来,现出掌中的一把铜钱,泪汪汪的眼里满是乞求之色,“这些虽少,还请大兄弟收下。”

    肖剑往路边看了看,只见一个嘴角带着血迹的农夫躺在一付破旧的门板上,手捂着左肋,面容扭曲着,嘴里不停地哼唧着,想是疼痛难忍。

    这情形,他一眼便猜出了,应是骨折,这些农人虽然见识不多,看来起码的医学常识还是有的。不用考虑,肖剑立刻让众人抬了伤者上来,那一男一女,也跟着上来。车厢并不宽阔,孙素素和锦云坐在车辕上,将车厢让给了那俩人,以便照顾伤者。

    急急地一声鞭响,马车飞快动了起来。肖剑一边驾车,一边询问伤者情况。一男一女二人交替着说着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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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诸城
    后世有一精辟论断,男人是女人的长工。此中真意,各人自有不同的理解。

    在通往诸城的这条路上,肖剑自然当不上长工,充其量也就是短工一个。不过,做两个女人的短工也是很要命的一件事情。

    只见他左肩一个包袱,右肩一个包袱。二女则手提宝剑,悠哉悠哉地跟在身后,短工就此变成了劳工。

    “这么重里面什么”感受着肩上的分量,肖剑皱眉问道。远路无轻载,走上十几里路,再轻也都成了重荷。前世的他没有看女人包的习惯,女人的包一般不方便男人看,因为里面总会有些不方便男人看的东西。

    “衣物和随身物品。”孙素素很配合地回答。

    “那也不至于这么重吧。”肖剑再次皱眉。

    “当然还有一些别的......”孙素素手指掠了掠一缕凌乱的发丝,迟疑着答道。

    “别的什么”

    “是......石灰。”孙素素捂着好看的小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肖剑当即蹲了下来,很是无奈地哀叹,“你们搞土建的啊还包工包料这么远的路你们就让我背这个赶快扔掉扔掉。”

    孙素素期期艾艾地说道,“这是.......用来防身的。”

    “防身不是有剑吗”

    孙素素脸上一抹嫣红浮现,“剑是跟一个唱戏的学的,她就会耍剑花。”

    肖剑豁地站起身来,望着两个惶惶然不知所措的美女很是无奈地耸耸肩,“那还不赶紧扔掉跑路......”

    ......

    诸城隶属于青州,历史上有名的圣君舜便生于城北诸冯村,因而得此名,因是帝王故里,又被人称为龙城。岁月流转,沧海桑田,舜帝的光环渐显淡弱,诸城数易其名,其行政规格也由邑而郡,由郡而州,由州而县,到此时不过一县之治。往日繁庶随风飘远,只留下无数关于舜帝的传说流传于牌坊、庙宇以及香火之间。

    肖剑携美同游,轻装简行悠然漫步在诸城街头,观赏着古朴的城市景观,感受着此地的风土人情、民俗教化。说是轻装简行,的确实至名归。那些黄纸包着的一包包石灰自然弃至路边,就连二女手握的松纹宝剑连同自己的短刀也寄存在城郭处一间茶铺。

    关于此时兵器管制的有关律令,肖剑在路上通过宝剑把话题不着痕迹地引申开来,从素素口中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因为现在火器应用比较普遍,朝廷只是禁止民间私藏火筒、火炮等重型火器,便是火铳这样的小型火器也不在禁藏之列。此外还禁私藏铠甲、盾牌、军旗号带之类的,如私藏的话,一经查获,便是谋逆之罪。至于弓、弩、刀、枪、剑、斧等冷兵器却是不在禁限之列。

    虽然宝剑不禁私藏,但提在手里满街逛游却另当别论。就如后世,菜刀不在管制之列,若你拎着菜刀往学校、幼儿园附近转悠,马上就会有人拨打110,很快警察黍黍就会请你去喝茶。

    肖剑穿越到这个时代,并没随身带着户籍,不但没有身份证,就连身份也说不清楚,唯一从站着撒尿这个姿势上能确定的一点就是性别。至于住址、年龄、籍贯、职业,这些官方例行的问话一概答不出来。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不顾二女的强烈反对,在并非和谐友好的磋商中,他硬是自己做主把剑给寄存了,惹得两位美女一阵幽怨,一阵嘲笑。

    此时肖剑一行人等,已在客栈填饱肚子,换了干净的衣服。二女依然是书生装束,依然丰神如玉,俊美非常。肖剑脱掉了淳朴的农家装束,穿上一袭儒衫,发髻重新梳过,一根素雅的白玉簪替换了原本的木簪。

    人在衣裳马在鞍,这一装扮,竟如脱胎换骨一般,再配上剑眉星目的样貌,卓尔不群的气质,真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三个人这一路行来,不知惹了多少女子偷偷瞥去的目光。

    先是寻到几家车行,想再买一辆马车。奈何车马便是人家的饭碗,怎肯轻易出售,自砸饭碗,除非给出高价。可是要价太高,他们却不愿当冤大头。

    先前马车变卖所得白银二十两,对于那老马旧车价钱还算公道。即便同样的马车,人家要价也不低于三十两,三人身上凑凑,虽也足此数。然几百里路途,一路行止,无不需要花销。最终与一家车行谈妥,雇了一辆车明早启程前往莱



第十一章 卖艺人
    舞棒之人大约三十多岁,年龄也许并不代表着什么。但他的眉眼,他的淡青的胡茬,那脸形轮廓,使肖剑顷刻间认了出来,此人竟是花费二十两银子买他马车的男子。

    官道边的陌路人,不问价钱的豪客,街头舞棒的卖艺者,几个身份叠加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化做茶楼下龙腾虎跃的身影。肖剑轻轻地笑了,“这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他锐利的目光不经意地在围成圆圈的人群里寻找,终于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他看到了那个瘦弱的小男孩。似乎他只是一个纯粹的围观者,只是静静地看着,不悲不喜,不言不语。又似乎眼前的热闹与他毫不相关,那舞棒之人也与他毫不相关。

    又一个有意思的人。肖剑安静地坐了下来,将蓝花细瓷茶杯中缓缓注入茶水,拿在手中置于唇边浅浅地啜吸着。目光却始终追随着舞棒人的身影。

    那人身法干净利落,一根哨棒也舞得好看,但落入肖剑的眼里,却是无法入眼的。与其说是舞棒,不如说是棒舞,好看的只是重重棒影迷了人的眼,就如唱戏人的剑花。那一抽一打一挑一戳间却见不出半分杀气。

    肖剑却未因此而轻视,能把棒舞得如此好看,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棒影中没有杀气,也许是因为本来就没有,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杀气被完美地控制,消弭于无形。

    “落魄,往往在朝夕之间。”锦云感慨着说出了出场以来第一句深富哲理的话。

    “落魄”肖剑轻轻地笑了,“看着吧,一会儿还有热闹可看。”

    肖剑相信自己这句话,这自信来自于推理和判断,还有那么一丝直觉。素素与锦云却是不相信的,相反,她们只有那么一丝丝推理和判断,其余的全靠直觉。虽然受肖剑的引导和影响,对于某些事情她们开始尝试深入思考,但时日尚短,这些能力岂是一朝一夕所能练就。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有时是不准的。当卖艺男子完成一记很漂亮的收手式,双手握棒抱拳说了一些走江湖卖艺必须交代的场面话。那小男孩从人群里走出来,兜着衣襟绕场索要赏钱的时候,热闹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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