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英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深海小魔鱼
第十五章 冤家路窄
虎子依言,神色平静轻轻放下车帘,对于老爹的身手,他向来极为自信。只是他并不知道,心中向来无敌的老爹此时已着了对方的暗算,否则便不会如此乖巧听话了。
车帘一掀一放,父子一言一语,如此情形尽数为诸人所见所闻。给马车做了记号的那人看见车厢里只有一个孩子和一名老者,脸色倏忽一变,急忙策马来到消瘦汉子跟前,惶惶说道,“二头领,咱们弄错了,不是那拨人。”
“错了冯顺,你他娘的早干什么去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拍在那人脸上,二头领程四野脸色阴晴不定,而后似乎有了决断,脸色阴冷地说道,“错他娘的便错了,伏虎散用了,咱们的人也伤了,这个亏不能吃,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说着话,他催马又向后退出一段距离,因为持棍的汉子正手牵着缰绳一步步向他这边走来,怒目而视。
他很奇怪,对方中了伏虎散居然看不出有丝毫变化。
只有卖艺人心中暗暗发苦,药粉的异味吸进之后,身上的力气竟如似一丝一缕地被抽离一般,这种抽离的速度虽然极其缓慢,几致微不可察。但以他对手中铁棍的熟悉程度来说,哪怕重量只是增加了那么一点点儿,他也敏锐地感觉到了。只是他不动声色地隐藏了内心的苦涩,也很好地掩饰了力量在逐渐流失这种要命的现象。
猛回身,右手铁棍笔直指向后方,几名意欲偷袭车厢的汉子拨转马头跑开了。如果有便宜可占便占了,在这种关头,没有人会与他一战。
时间,只要时间足够,人都可以衰老致死。更别说等待药力发作的这点时间,这个耐心他们还是有的。
而对于卖艺人来说,就像后世对某一项体育运动的经典感叹那样,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牵马而行的短暂过程,心里几经盘算,必须在短时间内结束眼前这种相持状态。若舍了马车杀敌,则太过冒险,有一个词叫投鼠忌器,因为车里还有两人。似这般牵马而行要寻找机会实施斩首行动,先灭了那领头的也不行。对方太过溜滑,根本无机可乘。
若直接驾车闯过去,对方拦在路前,身在车辕之上,手中兵器长度不足,无法扫清路径,而且留下车厢的这个空门无法保护。即使能冲得过去,单骑快过车速,再追过去阻拦,也是随心所欲。再退一步,即使对方不阻拦,只是跟在车后,这般状态,还能插翅飞上天空不成
这般想着,竟发觉成了一个死局。空有一身功夫,却如打在棉花一般,无法施展。虽然脸上丝毫看不出情绪波动,举手投足之间也无异常变化,但他的心却是越来越沉。
随着脚步迈出,他回头看了车厢一眼,一老一小两张脸正探出车帷望着他,忧形于色。此时他们已从卖艺人的如霜的白发白脸还有忧虑的目光中察觉出了情况似乎并不那么乐观。
便在此时,程四野突然朝后面喊了一声,“看,那边过来一辆马车,去几个人劫了,把受伤的兄弟尽快送到县城诊治。”
......
无须亲自执鞭策马,肖剑终于可以做一名纯粹的乘者,倚在皂布贴着的厢板上专心地想一些事情。许是尚不习惯与男子在如此局促的空间里相对而坐,两个美女难得地从一千只聒噪的鸭子变成了一千只安静的鸭子。
安静的好处便是可以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而两者之间是不同的,她们想的依然和肖剑有关,和男女之大防有关。而那个被称之为大防的男人想的则只是自己的事情,如此而已。
这样的男人和那样的女人是有着代沟的,不只是相隔几百年完全不同的两个时代的鸿沟,还包括肖剑的年龄因素,在这个有着三十六道年轮的男人来说,两位美女仅仅是那个时代的高中生而已。称呼她们为美女,不是因为她们好看,仅仅是一种习惯,甚至根本与女人无关,亦是如此而已。
健马拉着的马车就在这样安静地氛围中快速地行驶着,驶过秋风,驶过落叶,卷起一地尘埃。
忽然车夫的一声轻咦将肖剑从沉思中唤醒,他的目光望向车夫,又越过车夫的背影,看向远处缓缓而行的一群人。像是众多的骑者前后左右护卫着那辆马车缓缓而行,只是像,可细看又不太像。一种很别扭的感觉,也许说是押送可能会更贴切些。
“哪有这样赶路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把路都给占了,难道还要跟着他们走不成”车夫皱着眉头嘟囔几句,手下的鞭子却没有丝毫放缓。
“不对,停车。”
马车又行了一段距离,离那群人更近了一些,肖剑看出了问题,急忙招呼车夫把车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看清,那车不是赶着的,而是被人牵着。牵马的人持棍与那些骑马的人似乎正在缓慢的行进中对峙着。至于马车,他却没能看出竟是自己卖掉的那辆,因为这个时代平民乘用的马车无外乎有限的几种颜色。如这般乌厢马车,一路上
第十六章 雷公公的反击
马上三人同样表情一窒,那两把名剑他们是不信的,但公公这个叫法,他们都明白意味着什么,那车里是什么人呢只是他们马上就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冯顺拇指和食指往口中一放,一道清脆的口哨声远远传了出去,“哼,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今天谁也别想活着回去。”
肖剑往远处望了一眼,随着口哨响起,跟在那辆马车后面三个人全部拨转马头向这边快速驰来。
他果断地抓住了眼下这个时机,趁着对方呼唤援兵心里放松戒备之时,一把抄过马鞭,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屁股。那匹健马吃痛,猛地向前一冲,直欲撞到那三人的马头。三名汉子急忙策马往旁边躲闪。
就在躲闪的那一瞬间,肖剑双脚猛地一蹬车辕,整个身体斜着弹射而出,就像一颗人形炮弹一般,而那把短刀被其右臂平平地举着,刚好处于弹头的位置,目标正是那名老相识冯顺。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那汉子刚刚躲过马车,就见人影一闪,紧接着肋下发出钻心般的痛感。
短刃刺入对方左肋,身体尤在滞空之中,他手腕用力一扭,紧跟着用刀使劲一推那人身体,借着这股推力,纵身后跃,平稳地落在地面上。几乎同时,那人身子再也控制不住平衡,重重地摔在官道边,滚落于野草之间。
肖剑看也未看,手势迅速变换,改持刀为反握。这样反握的一把刀,被他狠狠地插入旁边一匹马的马脖子上。马上之人,持短刀正欲攻击肖剑,不料那马突然被刺,受惊之下猛地一扭身子躲让,巨大的惯性之下,那人身体往肖剑这边猛地一歪,迎接他的只有一把短刀。
同样的位置,同样一刺一拧,随着那人重重地砸在地上,肖剑闪身到了一边,望向第三人。此时,那三名驰援者刚刚来到近前。
瞬息之间,两人重创,尤其是刺入之后的那一拧,内脏的创面大大增加。相信在这个时代,以现有的医疗水平,想要保住一命,很难。
这两次动手,干净利索,但肖剑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占了便利条件。一方面是属于偷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另一方面,对方身在马上,不够灵活,而持的又是短刀,不利于攻击。仅仅这样,还是不够的,经过几天的时间,他对这个身体逐渐适应,对自身的各方面机能有了全面的了解,比如力度、速度、爆发力等。对身体的熟悉与亲和度就像兵器一样,如果各方面都不了解,用着就生疏,只有多用才能熟,只有熟才能生巧。
虽然和以前的自己无法相比,但他的自信还是回复了一些。
他就这样自信地跳到车辕上,冷冷地望着他们,目光里有严霜,有不屑,也有挑衅的意味。车帷掀开了一道缝,四只眼睛凑到那缝前在看。两个剑柄依然探出了车帷,只要一按绷簧,宝剑便会弹出三寸,随时可以成为杀人的利器。
那四人看了看地下的伤者,又看了看车上的肖剑,凝重的脸色有了片刻迟疑。
“车里的人喊他公公。”第一波仅存那人对后来者轻声说道。
那三人闻言又仔细看了看肖剑,一张实在年轻的脸,没有一根胡须,根本看不出什么。其中一人疑惑地问,“到底是不是”
“公公这东西,是真是假,也不能看脸啊。”那人苦着脸道,“车里还有两人,你看,那剑就是他们的,还没出过手。”
对话之人短暂沉吟之后,撮唇打了一声响亮的口号。想不到的是,几乎同时,远处人群中也传来同样一声口哨。
这是求援的信号,那边同样告急。
四人心中一惊,急忙回头望去,只见那边变得混乱起来,那个持棍的车夫正驾车挥棍想要强冲过去,一名兄弟躲闪不及已被砸落马下。
之前两次出手,肖剑都是自行创造机会。此时,绝佳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岂会错过,对方人多势众,能削弱一分便是一分。
趁对方回头观望的一瞬间,他脚尖在马背上轻轻一点,身体腾空而起,手中短刀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
在肖剑这样可怕的对手面前,哪怕一个微小的疏忽都可能是致命的。身体一纵之间,不需要多么用力,只需刀锋找准位置,借着身体的惯性在脖子上那么轻轻一
第十七章 秦大哥
卖艺人又一记铁棍拍在马屁股上,老马悚然一跃,直撞向前面众人。与对方短兵相接之际,他再次挥棍砸向前面一人,那人早就加着万分小心,见铁棍挥舞,急忙双脚脱离马蹬,向旁边一滚,在官道滚了两滚,站了起来,竟然没有受伤。也是卖艺人力气将竭,铁棍速度大不如前,不然他有绝对的自信一棍将此人击杀。
而拉车那匹老马在撞进人群之时,一柄短刀狠狠地扎进了它的颈部。老马长鸣一声,猛地一甩头,突然转身,疯了一般拉着马车朝反方向狂奔。
卖艺人几次勒马,那老马浑如未觉一般,依然狂奔不已,再也不听招呼。而身后众人,纷纷纵马跟上,卖艺人站在车辕,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反手向快速奔来的一人打去。两个速度叠加,其速实快,那人躲闪不及,被铁棍打落马下。
只是此时,卖艺人气力已尽,身体一阵发软,铁棍打中那人之后,竟握之不住,脱手而出。众人见此情景,胆气大壮,纷纷纵马围上,手中短刀狠狠向那人身上招呼。
此时境况,正是围攻肖剑那三人回头所见的那一幕。
卖艺人跌坐在车辕上,用力一咬舌尖,激发出身体些许潜力,赤手空拳与两边之人肉搏。奈何此时再如何激发,也已是强弩之末,胸肋之间竟被对方划破几道长长的伤口,鲜血瞬息喷涌,染红了大半件衣裳。
“秦大伯......爹......”车厢里那男孩呼喊着,手持着带血的小刀钻出车厢,一刀砍出,措手不及之下,一个正刺向卖艺人的汉子手腕被划出一道血口,那人一窒,已落在狂奔的马车之后。
“秦大伯怎么了”卖艺人架开一把刺来的短刀,急问道。
那孩子哭也似地说道,“秦大伯夺了孩儿的刀自尽了,他说不用管他,让爹爹夺马带孩儿走就是了。”
“秦大哥......”卖艺人嘶喊一声,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拳打在靠过来的一个汉子头部。这记重拳实在太狠,只听得一声喀嚓的声响,那人竟被打得颈椎断裂,狠狠地摔于马下。
其余几人心中大骇,只策马跟随,再也不敢靠得过近。
卖艺人掀起车帷,回头看了一下,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秦大哥......”
......
肖剑听到了这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在秋风瑟瑟的旷野中显得尤其悲壮。他望着这个身上血色染襟,头上白发如霜的男人,再看看那马、那车、那孩子,他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
在这狂奔的马车之上,居然又见到了他,真是有缘啊。瞬间,他联想到许多,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想得**不离十,一股歉疚之情油然而生。
佛家有云,因即是果,果即是因,这是形而上的。在这里,因即是因,果即是果,如此分明。因就是春天种下一粒种,果就是秋天收获一棵粟;因就是卖掉一辆马车,果就是祸水而东引。阴差阳错,是这卖艺人代其受过,迎来了山匪疯狂的报复。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他觉得自己应该,而且必须做点什么。
他跳下车辕,几步来到那名被刺于马下尚在抽搐的汉子跟前,用力朝腹部重重一踏,而后手快速地在其怀里掏了一下,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出现在手上。略一检视,将两块银子,塞进怀里,随后手掌倒翻,那些杂物凌乱地洒落在地上。
这一踏,并非是想立刻致其于死地,而是表明一种姿态,表明自己的阵营。而其余的动作却令众人愕然,实在匪夷所思,要财不要命之辈也不过如此。
实际上,是他过于谨慎,卖艺人先前早已明了他们发生的冲突,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只是他并没有想到,重挫对方三人的朋友竟然是他。
老马疯跑了一段距离,恐惧也好,野性也好,都在急剧的奔驰中得以消耗,前面一辆马车拦在路上,曾经的主人握着刀站在那里。也或许是出于一种亲近的感觉,它慢慢地停了下来,摇着流血的脖子,打着响鼻舔了舔肖剑的衣襟。
肖剑轻轻拍了拍马头,逼视着马车后的六个人,却对卖艺人说道,“你赶快包扎,这些人我对付。”
一
第十八章 美女与野兽
两位美女极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压抑着心头的恐慌,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手腕连续转动,刷刷刷剑光闪动,三道令人眼花缭乱的剑花在秋风中绽放,而后剑尖发出嗡嗡的颤音,直指向来者。
那人早已认定二女身手不凡,此时又见剑花飞舞,心中已是未战先怯,急忙一提马缰,远远地躲开。
肖剑眯着眼睛看去,嘴唇微翘,露出一丝笑意,这俩丫头,演技的确不错,看来跟唱戏的不只是学了剑花,专业课应该也有一些。这样子拿个金鸡奖都没有问题,可是你们拿你们的金鸡,别把我的给弄没了啊。
这一抹带着欣赏与自嘲意味的笑容落在程四野的眼中却被解读出另外一番意思。是蔑视,是嘲讽,亦或是讥笑他们自不量力。让人去试试那两人的身手,试只是其中的一个用意,另一方面,他在关注着肖剑的反应。都说最了解你的敌人,这话对,也不对。至少眼下,了解那两人的唯有这个年轻人,他的表情和态度完全可以看出一些其他的东西。如果他表现出过于紧张更或者直接去施与援手,那么就足以说明问题。
然而肖剑没有动,他只是笑了。
实际上,他已做好了随时接应的准备,只是担心那些人趁机偷袭卖艺人,才稳稳地观望到了最后一刻。
一旦某种判断在心中确定,便会找出种种理由来佐证这种判断,程四野便是如此。此时他已萌生出退意,只是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不甘。他想要取回那封信,想要杀掉车上的两个人,在大头领面前也好有所交待。
于是他下了最后一搏的决心,一声招呼,带着残余几人冲到车边,挥刀从两侧同时袭击肖剑与卖艺人。无论车辕外的空间有多大,能接近车辕并且可以进行有效攻击的不过三两人而已。
肖剑从未放松对他们的警惕,当一柄短刀带着锐利的风声斜刺而来,他毫不犹豫地出手,刀刃奇准奇狠地斩在持刀的手腕上。鲜血喷溅,短刀砸在车辕上又崩落在地上,伤者所乘坐骑瞬息之间驰了过去。
卖艺人的反击也极为利落,小男孩早在肖剑登车时业已进入车厢,身旁再无挂碍。当一名汉子驰近车辕,短刃还未发出攻击之际,卖艺人右手倏忽一扬,一柄小刀已深深刺中那人咽喉。
两者的反击几乎同时进行,就在那一瞬间,对方一死一伤。卖艺人也似乎力气用尽,重重地靠在车厢大口地喘着气。肖剑眯着眼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卖艺人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这种细微的交流,完全凭的默契,一种心心相通的默契。看到卖艺人的表情,肖剑心头顿时宽松许多,自己所料果然不错,确实是解药。看来对方已经恢复了一些,不然小刀出手不会那么快。看他此时装腔作势的样子,还真跟两位美女有得一拼。
看着卖艺人恹恹无力的样子,程四野暗暗叹了一声可惜,心里更添了几分畏惧。明明已是强弩之末却偏偏在最后一刻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一拳断颈如此,一刀入喉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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