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英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深海小魔鱼
这样的情形显然是对肖剑一方有利的,然而他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怪不得大明会亡于崇祯一朝,所谓将士用命,不过是粉饰之词,如此而已。
一个斩字催动着半环形的包围圈缓缓收缩,再缓慢的进度也有短兵相接的那一刻。当官军越来越近时,肖剑动了。
手中枪很直接,恰如他所说的线一样,直来直去。一刺一刺,每一刺都会盛开一朵鲜艳的血花。
肖剑以前是练过枪的,前世作为经常执行特殊任务的特训人员,可能随时会拿起身边的某一种东西当作武器,因而他练过的兵器很杂,枪只是其中一种。他练枪并非传统的套路,而是刺杀,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给对方以致命一击。这种技巧主要是在于身法、手法、眼力、速度和力量。
官军疏于操练,比普通百姓拿起枪并不强上很多。面对年富力强且经过长期特训的肖剑来说,就端不上台面了。之前与卖艺人配合击杀六名官军,他只是起着辅助的作用,因为官军比较分散,对方有马匹,恐怕会走脱一两个回去报信,因而才由卖艺人出手。
但眼下情形不同,自己是守方,而官军是攻方,之前的顾虑并不存在。
一枪枪出手,血光飞溅,肖剑游走在官军前,每次他只面对一名官军,龙行虎步,闪转腾挪,专刺对方的空门。由于场地限制,官军在马上转动不灵,速度上的优势基本是不存在,优势变为劣势,直接结果是有六七人顷刻间便被刺于马下。
“真像一只野兽。”锦云想起肖剑之前说过的话,掩唇惊叹。
卖艺人挥枪拨开一杆突然刺向锦云的长枪,又回手一枪将那偷袭的官军刺落马下,这才向锦云开口问道,“姑娘与那个孙悟空可是旧识”
此时锦云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心中一阵后怕,对于卖艺人的问话,她很是木然地点了点头,又紧接着摇了摇头。
......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做为诸城守备麾下的把总,赵元青仅仅是一
第二十三章 你是我什么人
“给我杀,连一个空手的小子也杀不掉”赵元青气急败坏地催马冲了上来。
连同冲上的赵元青在内,还能坐在马上一战的官军只剩七人。肖剑一直留意着对方的情形,见自己冒险出击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疾速斜里一闪,顺手拔出插在军卒尸体上的那杆染血的长枪。
肖剑当然不会疯,疯狂只是表象,他赤手空拳不过是示敌以弱,对于这样的官军,也只有面对弱势的一方才敢于进攻。肖剑的目的不只是为了杀官军,而是杀光官军,一个不留。不允许任何一个官军活着离开这里,不允许有人能够回到诸城报信。所以他以身为饵,他成功了,本来已经现出溃逃苗头的官军又重新被他聚拢到了近前。
.......
侥幸是一种乐观的心理,乐观的时候有,悲观的时候也同样会有。当怀着这种心理,在极度乐观的时候又生出悲观的情绪,用一个词解释叫乐极生悲。
赵元青便是如此,当他设想着将这名赤手空拳的青年击杀并付诸行动之后,才发现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当肖剑重新握住长枪刺中一名军卒的时候,他立刻生出不妙的感觉,想转身逃走。然而这时想逃,已经晚了,一杆突兀飞至的长枪不偏不倚正扎在他的胸前。
在他倾覆的视线中,那个浑身是血的白莲教逆党正站在马车旁掷出了第二杆长枪,他的身边两名持剑人和一个小孩各将几杆长枪托在臂间任其取用。然后所有的画面转换成乌蒙蒙的天空,再一点点化做无边的黑暗。
很干净利落地动作,抓起长枪掷出去,再抓起再掷出去,每一杆长枪都会带走一缕幽魂。卖艺人面无表情地重复着这个单调的动作,任凭撕裂的伤口涌出鲜血,浸透衣裳,凝聚成一滴蜿蜒着淌下,像一条条鲜红的小蛇。
他很清楚肖剑赤拳上阵的用意,因而先前他并未以这样的方式出手,官军还未聚拢,他担心一杆飞枪便会惊走其余的官军,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失去远距离追杀官军的能力。他惊讶于年青人在枪术上的造诣,更惊讶于这位年轻人一拳之力所造成的伤害,当他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他开始了静静地等待,除非年轻人遭遇到致命的危机。
这也是一个疯子,锦云望着不停流血而又疯狂掷出标枪的卖艺人心中这般想着,因为救了她一命,她对此人心中生出了一种叫做感激的情绪,或许还有那么一点担忧。
当第六杆长枪抓在手中时,卖艺人没有掷出去,因为前后左右尽是一些无主的军马,骑马的人无一例外地躺在了地上。
他缓慢地走到那些重伤的军卒前,一枪一枪地补在要害,这些伤卒都是肖剑重拳所伤,对于被飞枪射中的军卒,他看都没看,这是一个自信的人。
确认无一漏网之鱼,他又缓缓地爬上车辕,坐了下来,倚在车厢上,这一坐竟像睡着了一般。
此时,肖剑已经将一匹强壮的军马套上了车辕,替换掉受伤的老马。见卖艺人如此状态,他过去查看了一番,对满脸紧张的小男孩安慰道,“不要紧,只是失血过多,死不了。赶紧上路,找个地方养伤。”
小男孩重重地点了点头,麻利地跳下车跑到赵元青尸体前,从他身上搜出一把银子揣在了怀里,上车后对肖剑说道,“给爹爹治伤得需要这个,我就知道当官的身上都有银子。”
受到男孩的启发,肖剑也下了车,选了两匹健马栓在了车后。
......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启程,小男孩和肖剑各驾一辆。到了前面不远处,这孩子竟没忘了将他爹爹失落的铁棍给拣了起来。
早已避到远处的车夫始终没有离开,见马车启动,他在野地里跟着车辆跑动,想索回马车又不敢上前,如果就此放弃,又心有不甘。
肖剑望见这人,略一沉吟,自怀中掏出两锭银子,用力抛了出去,然后大声喊了一句,“那匹老马也给你。”
车夫肯定是不敢要军马的,至于那匹老马,就看他的胆量了。眼下肖剑没
第二十四章 两个倔强的人
每个人都有想要坚持的东西,因为认真,才格外坚定,才不会觉得错。
就如马车中两个倔强的人。
孙素素并没有因为肖剑的反问而产生主题之外的联想,也并没有因为话语里某些让人感觉疏远的情绪而衍生出怒火,她依然抱着极大的希望劝说着,“我是你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什么人。他是白莲教逆党,按《圣经》里描述他就是一个罪人。”
孙素素的话令他眉头轻轻一皱,而后缓缓说道,“何谓罪,何谓非罪即便是你所说的罪人,《圣经》里也有这样的话,天主不愿意罪人死亡,而是愿他回头和生活。”
“我只是读过那本书,而我并不是真正的天主教徒,里面的话不会影响我对那个人和这件事的认知。你应该听说过,佛家有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可是你也应该知道佛家还有一句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肖剑抽了一下马屁股,继续道,“当然,还有众生平等的说法,就如这马,他有何罪万物各有各自的位置,难道就真的存在平等,对于处在不同位置的众生,我们不应该怀着应有的慈悲吗”
孙素素想不到肖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似乎有些道理,却有觉得哪里不对,至于不对在哪里,一时半刻她又说不出来。
沉默片刻,她继续说道,“抛却佛家不言,老子曾说过,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是什么自然就是天地,人应该顺天而为,而不应是逆天而亡。在大明,什么是天,皇权、朝廷、官府,我想你不应该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肖剑不带任何情绪地回答道,“既然你说到道家,那就从道家说起。《太上救苦经》的宗义这样说:生而通灵,长而神异,精修妙行,示大神通,救度生民,愿一切含灵,解厄消灾,扶难拔苦。道家里没有皇权,没有朝廷,只有天下生灵,讲的是天人合一,这个天是真正的天。”
孙素素并没有读过《太上救苦经》,知道在这上面辩不过肖剑,但她却从对方的话语里发现了一些问题。活动了一下微僵的身体,他神情肃穆地说道,“你这种想法很危险,不论提及与否,皇权终究是一直存在的。它就像一座大山,可以镇压一切藐视它的人与事。而你终究是个读书人,寒窗苦读求的不过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所有这些你能离开皇权”
肖剑笑了,“想不到你还挺博学,从天主教讲到佛家,再到道家,现在又说儒家。既然长路漫漫,咱们就说说儒家,文天祥遗笔中所言,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看看吧,庶几无愧,我只追寻于自己的本心,无愧于天地而已。”
“横看成岭侧成峰,观山如此,何况人与事乎咱们所处的角度不同,看法自然不同。和你讨论这些,并非想要取得你的认可,只是想让你能明白一个道理。不管你承认与否,在你心里始终存在一个框架,一种束缚,所以你才始终认为自己是对的。受其禁锢你便始终在这个框架里不得自由,便是一潭死水。只有冲破束缚,才会成为源头活水,才会存在汇入大海的可能。”
孙素素无言沉默,许久之后才幽幽一叹,道,“我还是低估了你的固执,既然你一意孤行,我也不再相劝了,但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肖剑再一次沉默。
“感谢你一路上的护送......愿你好自为之。”
......
距高密县城五里处的官道岔路口。
一场离别正在上演。
此时已是翌日正午时分,秋风撕扯着清淡的暖阳凉意袭人,似乎也为这场离别添了一些愁绪。
因为两个对事物看法不同而又同样固执的人,原本约定到莱州府城的旅程提前终结在这处秋风瑟瑟的路口。
没有执手相看泪眼的缠绵,也没有儿女共沾巾的凄清。
孙素素和锦云站在落叶秋风中,她一开口却是说出很俗的一句话,“说好的五十两银子,恐怕现在给不了。”
肖剑微微一笑,“以后再给吧”
“还能见到吗”沉默片刻,孙素素抬首轻问。
抬头望了望淡云浮动的天空,肖剑认真地说道,“只要在即将到来的这场兵变中,如果你能生存下来,我想......会有机会的。”
因为肖剑固执
第二十五章 大泽山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飘渺间。
白居易《长恨歌》中所谓之仙山,并非某一座山,而是三座,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
汉元光二年,武帝东巡至黄、渤二海之滨,言道于海中望见三座仙山之一的蓬莱山,遂于此地建城,名曰蓬莱。
登州的治所设在蓬莱县,亦称蓬莱为登州府城。大明朝的登莱巡抚衙门便置于此处,也就是孙素素此行的终点。
与肖剑约定送到莱州府城,孙素素便有着到那里寻官府中人再行护送的想法。出行前,孙元化严辞交代不得以官宦身份滋扰地方及百姓,所以她一直遵循父亲教诲,从未与地方官员接洽,哪怕六名家丁身死,只剩她与锦云两个孤弱女子。
而莱州则不同,在父亲治下,到了莱州境内就等于家了。
而真正的家,却只能是家人所在的地方。
登莱巡抚衙门后堂,孙素素的家就在这里,到家时已是离开高密的三天后。接风晚宴结束,孙元化把女儿唤到了书房。
孙元化刚过五旬,年龄虽然不是很大,但已老态初现。由于旷日持久地操劳政务,思虑过甚,他的眼窝有些深陷,脸颊消瘦,腮部两侧微微凹进去,现出清晰的皱褶。头发已半是花白,犹如白雪落于黑土复又半融之后两色搀杂,黑白难辨。只是他精神十足,眼睑开阖之间眼神依然犀利,一举一动颇为沉稳,自有着一番久居高位的威严。
“坐吧”
孙元化端座在太师椅上,慈爱地望着面容清瘦的女儿,向侧首的木椅一指,温和地说道。
孙素素款款行了一礼,抬起头方要回话,眼神一瞥之间望见父亲背后悬挂的墨书中堂。那是父亲手书苏东坡的《密州出猎》一词。尤其看到那行,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突然想起了某个人。
孙元化顺着她的目光所向转头看了看,颇为自傲地说道,“别看为父致力西学,但当年也是举人出身,在那一科举子之中,为父的字还是颇有名声的。这幅中堂你也是经常看,难道半年不见,又看出勾划之间的玄妙处了”
“是啊”孙素素强颜一笑,赞道,“爹爹的字刚健遒劲,风骨清高,古朴中带着温文雅意,在嘉定老宅时常读二王、米、苏,便是与他们比较,爹爹也是不遑多让。”
“这丫头越说越没边了,自己几斤几两,为父还是知道的。”孙元化抚须笑道,因为女儿的归来,他心情格外欢愉,“你说有事面禀,说吧,到底什么事这样神秘兮兮的”
孙素素轻轻坐在紫檀木椅子上,整理了一下衣襟,轻轻开口,“之前和爹爹说过的那位陆公子,曾经两次跟女儿提及,从天象中得知道登莱即将发生一场兵变,波及极广,祸乱苍生。女儿知道事关重大,才向爹爹单独面陈。”
“当时如何情形”孙元化清瘦的眉头微微皱起问道。
孙素素如实说了一遍,又特意跟父亲提起分别时肖剑的话,“陆公子说,兵变起于西方,祸乱东方。还说了一句,有陆得安泰,无桥起风波。”
“他可曾知道你的来历”孙元化依然皱眉问道。
“女儿从未与他提及半字,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孙素素自信地回答。
不但她向肖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便是对父亲陈述一路经历时,也未将白莲教与官军提及半句,只是把山贼两次动手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她知道父亲身为两府巡抚,立场自然在官方,无论是与白莲教逆党结交还是击杀官军,都是父亲所不能见容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总不希望父亲对陆公子生有任何成见。
听孙素素说完,孙元化轻轻地笑了,“不过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亏你还郑重其事的,竟然当了真,这天下间哪有人真能窥破天象”
“可是,爹爹......”孙素素还要再说什么,孙元化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好了,此事不要再提了,说说你祖母那边的情况吧......”
......
莱州府平度州境北有一山,名为大泽山,山麓一处偏僻所在住着一家猎户。老两口以打猎为生,也在附近荒野辟出几亩熟地,种些菜蔬粮米,日子倒还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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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神棍杨武
卖艺人抬起手指点着肖剑道,“你这人长着小白兔的脸孔,却生着狐狸的心思,更有着狼的野性,实在与年龄不符啊。说真的,高密城外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那么好的姑娘你不应该放弃。”
肖剑沉默片刻,说道,“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其实缘聚缘散,如萍在水,强求不得。”
轻轻叹了口气,卖艺人面带戚戚地说道,“我知道,是因为我。你说你们如萍在水,而咱们也是萍水相逢,你如何这样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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