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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大英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深海小魔鱼

    待管家去后,孙元化站起身,对随之起身的孙素素道,“张总镇定为兵变一事而来,你且去吧,兵变事关重大,切记对旁人慎言。”

    孙素素应了一声,心事重重地施礼退出书房,回去的路上,想起那个不知身在何处的冤家,不禁心中一阵惘然。

    登莱总镇张可大于大雪飘飞之时到抚衙拜见巡抚孙元化,两位军政首脑秘密会谈了近一个时辰,其内容无人得知。只是有人看到,张总兵辞出之时,面露不愉之色,拂袖而去。

    ......

    莱州府城掖县东北数十余里外的连绵峰峦间,一身黑色儒服的肖剑静坐于马上,眯着双眼凝望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峦。清清淡淡的雪花被山风吹拂着疏落飘扬,沾在他温热的脸上,缓缓融化,一丝丝带走了他的热量,渐渐冰凉了那张英俊的脸。

    他只静静地望着,静成一座飘雪中的雕像,唯有不断呼出的热气才显示着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的脸染了凉意,而他的心却是一片火热,如这冰寒峰野间燃着的一盆碳火。

    &




第三十章 偶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随着他的吟诵,步法快慢相协,剑式吞吐不定。

    肖剑行至亭前,轻轻翻身下马,手拉着缰绳静静地看着。那两名汉子抬头看了看,未予理会,依然身形挺直地侍立在一边。

    那老者竟似毫未察觉一般,连眼皮也不曾抬过,依然非常投入地舞着剑。

    此时他口中所诵之词已换了另一首。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太白先生的诗本就清奇飘逸,再合着那灵动的剑法,自有一番说不出口的美感。肖剑不禁心中对这位看起来年过五旬,相貌儒雅的老者大为赞赏。

    待到最后一句“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吟罢,霍霍剑光自轻盈飘雪中倏忽而止,老者倒挽宝剑望向肖剑,微笑问道,“读书人你可知此诗为何人所作”

    车是豪车,马是良马,还有那侍从与衣着,肖剑自然看出来此人非富即贵。但令他微微诧异的是,对方略显皱纹的颊上竟残着些许泪痕。

    肖剑心中暗笑,此等问题难度系数连半星级都算不上,幼儿园时自己便能将此诗倒背如流,但他并未直接作答,而是答非所问地拱手说道,“倚剑歌所思,曲终涕泗澜,先生真乃至情至性之人。”

    儒雅老者早已瞥见一身儒衫的肖剑,虽然此时心怀郁结,却依然不失多年养成的气度,故而含笑相询。若对方只是徒有其表,他自然不会再多加理会。

    但听到那青年所答,他颇感意外,大有深意地看了肖剑片刻,见对方眉宇间笑意从容,才真的确认并非巧合。对方虽未做直接回答,答案却在诗中,以李白之诗,答出此问,又如此应情应景,心中不由对这个风雪中远来的年轻人高看了几分。

    “年轻人,可有功名在身”老者缓缓踱过来将剑递给一边的侍从,搓着微僵的手指随意地问道。

    明朝中前期,只有取得功名之人才有资格穿儒服,否则便是僭越之罪。到了后期,此制渐渐废止,儒服流落到民间,成为普通读书人惯常的服饰,因而老者才有此一问。

    肖剑微笑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功名如浮云,非我所欲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莱人。”

    “妙哉,妙哉。”老者品味须臾抚须长笑,胸中块垒一扫而空,看向肖剑的目光又多了几分神采,“以岳武穆对岳飞,以李太白对李白,实在是妙哉,真是后生可畏啊。只是,为什么是蓬莱,而不是蓬蒿”

    风渐停,雪渐止,云渐开,肖剑眺望着远处的蓬莱城,说道,“入其乡随其俗,所谓蓬莱文章建安骨,到蓬莱便是蓬莱。”

    “好好好”老者连说了几个好字,眼珠微转,又道,“既然是入乡随俗,可否也诵首关于蓬莱的诗。来而不往非礼也嘛!”

    肖剑自幼酷爱文史,诗词自然难不住他,闻言意兴大发,轻笑点头,道,“敢不从命。”

    略一沉吟,他心中已是想起一诗,便是“忽闻海外有仙山,山在虚无飘渺间”这一千古绝唱。只是,还未出口,忽然灵机一动,所诵之诗却是换了另外一首。

    “蓬莱宫阙对南山,承露金茎霄汉间。西望瑶池降王母,东来紫气满函关。云移雉尾开宫扇,日绕龙鳞识圣颜。一卧沧江惊岁晚,几回青琐点朝班。”

    诵声抑扬顿挫,清朗悠扬,韵律感极强。

    “一卧沧江惊岁晚,几回青琐点朝班,几回青琐点朝班......”

    似乎此诗触及了老者的心境,他忽然情绪有些低落,负着手在亭中缓缓地踱着步,反复轻声重复着最后两句。

    待他再次踱到肖剑面前,蓦然抬头,脸上却是舒展着带着笑意,“你很好,闻我诗仙,还我诗圣,相得益彰啊。小友觉得这诗仙与诗圣,哪一首更好些”

    不知不觉间,老者竟改了称呼。

    闻言,肖剑仰头望了望雪后初霁的天空,轻轻摇了摇头,淡然说道,“李杜诗篇万古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诗仙诗圣各领风骚,晚生实是不能评价。”

    老者轻轻颔首,深以为然,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方才所吟之诗为何人所作”

    这首名为《论诗》的佳句,乃清朝大家赵翼论诗五首之其一,君生赵未生,赵生君已老,这位明末老者自然从未有所听闻。

    肖剑自然也不能如实作答,他摸了摸鼻子,很是厚颜无耻地说道,“便是晚生方才即兴所得,词句粗鄙,让先生见笑了。”



第三十一章 竟然是他
    “去年此日战浑河,败北频仍蹙境多。未见北尘先解甲,若逢胡骑便投戈。出关已绝生还梦,应募惟闻浪死歌。一自上都重失后,人心汹汹奈如何。”

    未等老者写完,肖剑已认出了这首诗。前世读登莱兵变史料,上面登录了一位兵变中捐躯将领的几首书边事诗。其中便有这一首。

    认出了诗,自然也就知道写诗的人。肖剑眯着眼睛望着那老者,没想到,此人竟是素有儒将之称的登莱总兵张可大。

    纸尽墨停,后面再无余纸可落款,或许老者本就无心署名。最后一笔由中锋转偏锋,一竖一提凌厉而锋芒,如钩似剑,竟带着几分铁血杀气。

    将羊毫笔重重地拍在笔架上,老者双手抚案,凝视着淋漓墨迹,沉默不语。

    这首七言格律诗虽然对仗还算工整,但用字中庸,意境寻常,并没有过多可圈点之处,而且格调低沉,况味悲戚,细品之后,有暮鸦投于暗夜,大雪覆于寒冰之感,从失望到无望,从无望到绝望,既黑暗而又寒冷。

    肖剑静静地看着,从字里行间感受着老将军当时悲观无奈的复杂心绪。

    良久之后,张可大缓缓抬头望向肖剑,不知是因为酒力,还是心情悲愤,眼睛竟现出极淡的血丝。

    肖剑望着墨迹,张可大望着肖剑,一老一少均沉默无言,气氛陡转直下,格外压抑。

    又过了许久,张可大终于开口,看着肖剑只轻轻说了两个字,“如何”

    从纸上收回目光,肖剑肃然说道,“老哥哥早年竟然从过军,真是失敬。品此诗功力,堪比宋之陆游。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战事荼糜,非军之罪,非战之罪......老哥哥只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而已。”

    张可大轻轻摇头,叹息说道,“论诗才老夫比陆游相差远矣,你也不用虚言宽慰。但若论忠心赤胆,自问比那陆放翁并不遑多让。非军之罪,非战之罪,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这几句倒是中肯,胜过万语千言啊。只是你别总拿古人之诗搪塞老哥哥。有什么想对老哥哥说的,你就即席再赋一首,还是用自己的诗说话吧。”

    肖剑心中腹诽不已,古人的诗就是自己的,自己的就是古人的,哪能分得那么清。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看到张可大期待的眼神,他低头再望向那诗。

    看诗是虚,他自诗中在看那老者之心,心在诗内亦在诗外。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偏舟。”

    老者舞剑所吟的两句诗在脑中惊鸿一现,联想到此处的十里亭,还有前世对老者的些许了解,片刻之后,他忽然心有所悟,抬起头以极富韵律地声音诵道,“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他已经做了一次赵翼,并不介意再当一回谭嗣同。

    老者以肘拄案,手指在眉宇间轻轻地揉着,敛目品咂。

    “去留肝胆两昆仑,去留肝胆两昆仑......”

    蓦然,他陡然起身想要站起来。奈何此处是车中,车厢再阔也不达一人之高,只听砰地一声,车厢晃动,他的头撞在顶棚,身形遭到反弹复又坐下。

    张可大并未理会头上的撞痛,反而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肖剑。

    肖剑察言观色立刻知道自己所猜完全正确,可以加十分了。只是老头子这么大年纪了,这是闹哪出啊,幸亏是在车里,否则不得给马弄毛了。

    “难道是上苍派你来点化老哥哥的今日得遇,实是此生之缘。兄弟一诗解我多日悬而未决之惑,善莫大焉。”良久,张可大喃喃说道。

    肖剑心中暗叹,自己顶多算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吧,但口中所言却是另一番意境,“听闻禅家有三重境界,初境,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入悟境,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彻悟境,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此诗不过寻常山水,若有所悟,实因哥哥乃大智慧之人,胸中自有丘壑,兄弟怎敢居功。”

    张可大抚须摇头道,“兄弟才是大智慧之人,不要过谦了。”

    说着话,他自腰中摘下佩玉,抓起肖剑的手,放在掌心道,“既然认下你这个兄弟,哥哥我也不能不有所表示,这是我多年随身之物,便赠与兄弟了。若他日得闲,到太平楼或鼓楼巷寻我张观甫便是,到时



第三十二章 白云寺前
    肖剑漫步在雪后的登州府城,对比着三百年时差间截然不同的景色,关注着匆匆而过的行人,唇边不禁泛起一丝苦笑。

    寻人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知道在哪里,第二种是不知道。

    对前者来说,最简单直接的方法是直接去找,对后者来说,最简单直接的办法是通过种种途径把第二种变成第一种然后去找。

    肖剑到登州府城,不外乎两个原因,一个因为兵变,另一个是寻找舅父探询身世。原本毫不关联的两件事,现在却变成了一件事。

    他从来没有幻想过,自己单人匹马,凭着一腔孤勇,便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顷。要想改变兵变的结果,必须改变应对过程,而改变过程的关键点便是登莱最高长官孙元化。若想对孙元化施以影响,只有通过孙素素这一条途径。对于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孙元化又如何会信任呢

    他知道孙素素与孙元化的关系,但从理论上他应该是不知道的,也就不应该知道她的住址。直接地上门找她,便是此地无银五十两,适得其反。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对舅父的信息一无所知,如此寻人更难于蜀道。老父亲只说去登州,并没确定就是登州府城,显然这个身体的前主人是知道的,信才写得如此简约。问题是,肖剑现在只是个赝品。

    怎么找这是一个问题。

    冰天雪地时节,很少有人喜欢背离炉火的温暖如肖剑这般做场逍遥游。能在街上出现的多是贩夫走卒为生计而奔波之辈,更多的则是食不果腹,衣衫褴褛的流民,这些人来自四面八方,其中尤以背井离乡的辽东人比例为大。

    那些凄凉悲苦,朝不保夕的可怜人深深触动了肖剑的悲悯之心。他从来不会把自己当做什么救世主,但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他想着自己总该去做点什么。如果登莱兵变一直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必将出现无数的家破人亡。

    怀着一场街头偶遇的美好幻想,肖剑第三次有意无意地经过巡抚衙门。当有所警觉的守衙军卒向他走来时,他拐进旁边的一条胡同匆匆而去。

    如果因为过于频繁出现在巡抚衙门而被军卒盘问,即便引出孙素素相见,那么这场相逢也是经不起推敲的。

    寻了一家客栈住下,是夜,肖剑上半夜仰面沉思,下半夜仰面沉睡。

    ......

    落雪之后的蓬莱古城清净萧索了许多,即便平时最为热闹的棋盘街,也没有因为巡抚衙门坐落在这里而有所不同,它像冻僵了一般,冰冷地卧在白雪之中,毫无生气。

    热闹的唯有一些倏忽飞起,又倏忽落下的鸟雀。它们踩着枯瘦竹叶样的小脚印,在无人处刨开积雪寻找着稀缺的食物。

    然而,今日上午的棋盘街与往日有着明显的不同,那些成群结队的鸟雀远远的飞走,避开热闹的人群,飞到了别的清静处。

    人群汇集在坐落于棋盘西侧的白云寺前,围着两口柴火正旺的大铁锅,看着衣衫破旧的僧人熟练地添柴,用硕大的铁勺搅动着香气四溢的粟米粥。这些人穿着比僧侣更加不堪,他们静静地看着那诱人的香粥,如同窥着山泉中正在沐浴的美妇,连喉结滚动的声音也隐隐可闻。

    饱暖之后思些什么是富人的事情,与这些流民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所有的**不过是即将分到的那一碗清粥。

    灶后的空地上,肖剑正指挥米店伙计将一斛斛金黄色的粟米从车上搬下来,整齐地排成一排。

    这是一场布施,施粥人正是一身黑色儒衫的肖剑。

    因为担心发生哄抢的混乱局面,他将充足的粟米摆在这里,以安众人之心。

    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遇见自己所要找的人,那便把自己放在明处,置于大庭广众之下。

    姜尚钓于渭水,农夫守于田桩,鱼也好,兔也罢,只要它在,你又肯等,终会有等到的那一天。

    这粥便是太公的钩,便是农夫的株,这是肖剑辗转半宿,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既然是唯一的,也就是最好的,即便不来,这一场善事,他也必然为之。

    从忙碌中直起身,肖



第三十三章 哥哥的话就是规矩
    这人并未出拳,也未动脚。他只是很随意地将两个挤进来的流民抓小鸡似地拎在手中,然后很随意地双手一合,那两人便撞在一起,随后被扔在了地上。

    边动作着,这人口中还说个不停,“哥哥们,规矩,懂不,什么叫规矩,俺娘说了,做人要守规矩,粥是这位哥哥的,哥哥说了要排队,这就是规矩.......”

    “哥哥们,规矩,懂不,什么叫规矩,俺娘说了做人要守规矩......”

    他口中不停,手上也不停,一样的手法,翻来覆去的就这一句话。第三个循环还未说完,挤进来的二十多个流民无一例外地被他放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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