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秦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月新番

    但和快,羌华就咧着最推开了昔日袍泽:“你这傅锅魁,力气还是这么大!”

    二人皆是北地良家子出身,羌华是泾阳县人,乃是一统功臣羌瘣的孙子,出身将门,本领也不弱小,他尤善骑射,据说曾率家中骑从追击一伙盗匪,杀首虏多,在当地小有名气。

    义渠县傅直也是军功贵族出身,力大如牛,他玩军中常见的“投石”,犹如奥运会的大力士般,旋转几圈后,能一口气抛了数十步!超逾亭楼!

    他们九年前被黑夫征辟入伍,与其他上千良家子一同,组成了北地精骑,在讨伐匈奴时立下赫赫战功!后为军吏,在北边诸郡任职。

    二世继位后,对北地郡的黑夫旧部大肆清算,章邯作为黑夫好友,更是黑夫在北地政策的继承者,无法抹清关系,只能带着来投的破虏出奔。

    傅直时任兵曹右史,亦随章邯出走,倒是当上朝那县尉的羌华,因是羌瘣孙子的缘故,咸阳在没有确凿证据情况下,未敢动他,只撤职了事。

    “小君侯还好么”

    羌华做黑夫的部下虽时间不长,但一直对塞外征伐念念不忘,桑木携带破虏入北地,第一站去的就是他那儿!

    傅直笑道:“好得很,小君侯少年英雄,个子蹭蹭见长,每天能喝一桶羊乳,食肉三斤,开半石弓,十发九中!”

    “十岁就能开半石弓”羌华乐了:“小君侯的箭法,倒是比武忠侯好多了。”

    黑夫射术不行,不管在南郡还是北地,都是人尽皆知的事。

    寒暄完了,傅直便长话短说:“此番约你出塞相见,是想问问,那乌氏倮,究竟是何用意“

    傅直曾随章邯去找过乌氏倮,告知朝廷已晓乌氏之事,逼他起兵,结果这商贾却直接跑了!

    “据说他和族人、骑从赶着牛羊,出塞向西走了,这是往河西、羌中去了呀”

    塞内还是秦吏说了算,但只要出了塞,便是法外之地,也是冒险家的乐土。

    数十年来,乌氏倮在长城内外做转口贸易,同胡戎羌人君长都有交情,甚至还和湟中羌联姻,边外地广人稀,乌氏倮养了数百骑从,又多得羌戎君长庇护,去追他的人,必铩羽而归。

    羌华说了自己打听到的事:“去追击的兵卒,皆半途而返,顶多带回了十头百头牛羊,这是乌氏倮故意留下的,他要告诉追兵:穷追者可能会死,不追,则可取了这些牛羊,作为乌氏倮的谢礼。”

    作为北地人,乌氏这种土豪地头蛇的朋友,谁不想交

    大家都不是傻子,所以张敖如何恐吓,不管勒令多少人去,都注定追不回乌氏倮。

    从羌华口中了解事情经过后,傅直却有些发愁,乌氏倮倒是溜之大吉了,但没了乌氏倮响应,章邯起兵恐怕要推迟了……

    二人交换




851.第839章 北有强胡
    第839章 北有强胡

    夏历一月初,乌氏倮出奔河西草原之时,项梁叔侄仍在数千里外的漠北单于庭。

    虽然漠北苦寒,雪化了又落,但即便是草原深处的河流,也渐渐冰消雪融,有了流动,牛羊马匹也躁动起来,为配对斗得头破血流,你便可知,春天已至。

    这几日,是匈奴诸长小会单于庭,奉献牛羊马匹,对上天及日月进行祭祀的重要日子,也是决定冒顿单于是否要与“楚国”结盟的关键时刻!

    匈奴部落如约前来,包括浩浩荡荡三万名匈奴骑手,以及难以计数的妇孺奴隶,他们带着为数众多的牲口,扎营于单于庭附近,骆驼和毡帐围成了一座城池。

    毡城之内,为了从北地郡北上匈奴,活生生被寒冬冻掉一只耳朵的项梁,此刻正裹着皮袄,回味自己的人生坎坷。

    楚国灭亡时项氏遭重创,父亲和大兄战死,他虽逃过一死,但也被迁往关中,幸好上下打点,日子还过得去。

    但光自己低调没用,家里的几个兄弟尽给他惹事。几年前,项梁因远在下相的弟弟项缠杀人一事被牵连入狱。本来贿赂一下主审官司马欣便可脱罪,岂料一向贪婪的司马欣无视了妻弟曹咎的请求,将这案子往死里办,将项缠从杀人罪升到谋逆罪,倒霉的项梁也被发配长城服役……

    数年里,项梁和侄儿项庄真过尽了苦日子,好在秦始皇帝死后,胡亥缉拿黑夫党羽,北地郡进行了一次大洗牌,郡尉章邯及不少官吏出奔,长城大乱,戍卒逃亡者不计其数,项梁也乘机带着项庄逃了。

    只可惜他们没逃多远,就被一队骑从捕获,本以为要殒命于此,岂料那竟是乌氏倮家的人,将他们带回鸡头山,奉为座上之宾。

    项梁本可藏匿在乌氏的某处别庄,但当他听闻关东消息:黑夫与朝廷决裂,项籍在淮南起兵,已光复楚国,而其余五国也乘势而起,天下即将大乱……

    “大善!籍儿不愧是我项氏长孙,有其大父之风!”

    欣喜之下,不甘寂寞的项梁,遂向乌氏倮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请求:

    北上匈奴!联胡击秦!

    “汝堂兄做得很好,使楚复辟,又收取淮北旧壤,但相比于这北秦、南秦,依然小弱,须得有强援相助才行。”

    等待冒顿再度接见的间隙,项梁喃喃说起话来,在这间小毡帐里,只有侄儿项庄抱着剑,跪坐在前,静静听仲父的计谋。

    “故我想效仿公孙衍故智,与匈奴结盟!”

    项梁年轻时听项氏的门客说起过,百余年前,秦惠文王、楚怀王之时,公孙衍为魏相,组织五国合纵伐秦,为此还勾搭上了义渠君,于是当五国与秦交战时,义渠君忽然发难,在李帛大败秦师……

    只可惜义渠不久就灭亡,六国永远失去了能在背后捅秦国刀子的好朋友。

    但眼下,阴差阳错间,项梁却找到了比义渠更具实力的匈奴!

    虽然光论人口,匈奴所有部落加起来也不一定有义渠人多,但相比于久居中原之侧,习俗渐渐华化,定居半农半牧的义渠,匈奴显得更加原始而野蛮。

    他们逐水草迁徙,毋城郭常处耕田之业,以畜牧射猎为生。

    项梁曾亲眼见到过,匈奴部落里一群七八岁大的孩子,就已经骑着羊,或是小马,引弓射鸟鼠,更大点的,则开始垫着脚爬上马背,随长辈去森林草原上射取狐兔,为家庭补充食物。

    匈奴全部聚集在此后,有士数万,力能弯弓,尽为甲骑!每逢冬雪冻死太多牲畜,或是难以捕获猎物,匈奴人就会将族群的灾难转嫁给邻居——他们习战攻以侵伐邻邦,来去如风,抢完食物人口就跑。

    简直是一群天生的骑兵,利用他们进攻秦边塞,再美妙不过。

    心中如此筹划,项梁丝毫没有“勾结外族”的心理负担。

    楚和秦,虽同为冠带之邦,十八世姻亲,却从楚怀王入秦不返开始,便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恨。

    黔首庶民能忘记,但贵族却忘不了。

    对项氏而言,秦是仇雠,秦人是外国人、侵略者,匈奴也是外国人,且与楚素无交集,是真正的风马牛不相及。

    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项梁不免惋惜:“当年冒顿之父头曼在时,匈奴更为强大,若燕国鞠武联匈奴之策早成,或许六国也不会灭亡那么快。”

    他说了这么多,对面的项庄却没有半句话。

    因为,他再也说不了话了!

    项庄受的伤不止是脸上的鞭痕,他的舌头,也早在长城时,便因气不过秦吏折辱叔侄二人,大骂不止,竟被整条割了去,如今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作为回应……

    这时,毡帐门被掀开了,译者钻了进来。

    “项君,大单于要见你!”

    项梁站起身来,示意项庄留在这,又对他道:

    “若籍儿率领六国之兵叩函谷关,吾等则引匈奴破长城而入,击朔方、北地、上郡,则秦腹背受敌,灭亡指日可待!”

    “项氏与秦的仇恨,大父的仇,兄长的仇,你的仇,还有楚国的仇!”

    这一切仇恨的锁链,这一切的忍辱负重。

    “都会在这一年半载内,做个了结!”

    ……

    项梁再度见到冒顿时,却被他的话泼了一头冷水。

    “各部落的君长,仍记得多年前,我父头曼与之争夺河南地,却被秦军大败,匈奴几乎灭亡,故不欲与之为敌。”

    项梁立刻请译者帮自己翻译道:“秦已经不是多年前的秦了,秦始皇死了,南北一分为二,相互攻杀,东方二十多个郡反叛。而匈奴也不再是昔日的匈奴,大单于让匈奴恢复了强盛,最重要的是,这次,匈奴有楚国作为盟友!楚击秦之东,匈奴击秦之北,则秦必灭!”

    冒顿让女奴为自己倒酒,那酒碗似是骨制的:“助楚攻秦,匈奴有什么好处”

    项梁北上时,没少听乌氏向导说起过冒顿的传奇:冒顿年轻时遭黑夫、陈平离间不得已出奔,献妻献马投靠月氏,后亲手杀死头曼,武力夺取大单于之位,回到草原,尽杀其弟及后母,带着匈奴北遁大漠,休养生息,向北吞并丁零,与东胡休兵,使匈奴恢复实力……

    但项梁并未太过在意,再聪明的胡人也是胡人,一群强盗,贪婪,是他们共同的本质。

    于是,项梁一开始,是向冒顿阐述中原之富裕,他大肆形容咸阳的丝帛美食无穷无尽,匈奴一旦配合楚军攻下后,可尽情劫掠其财货……

    但冒顿却与那些两眼放光的匈奴侯王不同,他摇头道:“我对衣帛美食,不感兴趣。”

    “匈奴的人口总数,抵不上秦朝的一个郡,然而之所以遭到大败而不亡,就在于衣食与秦人不同,不用依赖中国,可以北遁漠北,慢慢舔舐伤口。我若改变原有风俗而喜欢中原的衣物食品,底下众人纷纷效仿,则匈奴必像白羊、娄烦、林胡一样,失去了祖道,把自己也当成中国之人。”

    “我曾将从秦朝得到的缯絮做成衣裤,穿上它在杂草棘丛中骑马奔驰,让衣裤破裂损坏,以此显示缯絮不如匈奴的旃衣皮袄坚固。把中原商贩运来的可口食物都丢掉,以此显示它们不如匈奴的酪奶方便……”

    &



第839章 渔阳戍里烽烟起
    从漠北单于庭到上谷、渔阳以北,尚有数千里之遥,纵是车马轻便的匈奴,也要走好几个月。

    倒是一月份的渔阳城(北京密云区),这座边地城邑已从去年秋天的动乱中恢复过来,乘河北动荡,揭竿而起的长城戍卒被本地豪侠臧荼收服,臧荼也成了燕地本土最大的武装,他自称将军,不但控制了渔阳郡全境(冀北、天津),还派人向右北平(唐山、承德)进军。

    但这几天,臧荼将军却不在渔阳城,城池交给了手下名为“栾布”的都尉掌管。

    栾布年岁不大,三十上下,但前半生却颇为波折。

    他本是魏国梁地人,十多年前年少时,曾与彭越交游,交情很好。

    在魏国灭亡后,彭越落草大野泽为盗,而栾布则随着逃难的魏人东入齐国,穷困没有生计,只得为人作佣保,在他二十岁那年,被一起做生意的同乡所骗,赌钱输了巨款,又被卖身给齐地名为“刀间”的奴隶贩子。

    于是一群人被系上绳索,塞进海船,被运到燕地贩卖为奴。

    燕地地广人稀,齐魏赵运来的奴隶很受欢迎,虽然在这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相通,但好在栾布本是有些武艺的,遂得其家主赏识。

    后秦吏刑其家主,栾布刺杀秦吏,为其家主报仇,罪本当死,是当地豪侠臧荼解救,贿赂法官,只让栾布做了刑徒,发配渔阳……

    去年秋天,臧荼派亲信来告知栾布:秦始皇已死,天下大乱,是时候动手了!

    于是栾布带着受尽苦楚羞辱的刑徒们大吼着,用砖石砸死秦吏守卒,又杀向渔阳,臧荼里应外合,杀郡守、郡尉,夺取此城。

    栾布是个重恩义的人,他当即向臧荼下拜,奉之为主,臧荼则举以为都尉。

    这天,栾布正在渔阳城中听一个从胶东来的商贾说起齐地之事,才得知,他少时发小彭越,竟也混出了明堂。

    那商贾描述道:“彭越在大野泽中捕鱼,聚集轻侠少年为群盗。早在几年前诸田叛乱时,轻侠少年就怂恿彭越起兵,但彭越却说,秦始皇生死未定,且待之。后来,诸田果然败亡。”

    “等到秦始皇真的死后,大野泽已聚集数百群盗,都愿意追随彭越,但彭越却言,起兵可也,但要诸少年遵从命令,与之约定次日日出集合,后期者斩。”

    “群盗散漫惯了,果有十多人迟,最后一人直到正午方至,众人以为迟者众,不当责,尚嬉皮笑脸,向彭越赔罪,然彭越却勃然色变,尽斩后者十余人,设坛为祭,于是其余徒属皆大惊,畏彭越,莫敢仰视,乃略取大野泽东岸,得千余人。”

    栾布听罢,不由晒然:

    “这像是彭仲会做的事。”

    那是去年夏天发生的事,到秋天时,纵横策士蒯彻去见了彭越,也不知与他谈了什么,彭越遂开始进攻薛郡,与泰山盗合流,又尊田荣之子田广为齐王,自己则做了齐国大将军,向济北郡发展,今已坐拥两郡,拥兵上万了。

    栾布摇摇头:“虽然我与臧将军也取了渔阳、右北平,但燕地踔远,人民希,户口完全没法和富庶的齐鲁相比啊!”

    燕地有六郡,广阳、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后五者户数加起来,恐怕还没燕上都、下都所在的广阳郡多,更要命的是,现在广阳为赵军鲁勾践所占,鲁勾践还号召臧荼,以及占据上谷的韩广会师蓟城(北京),一同拔除这秦吏兵卒占据的最后城市。

    但面对鲁勾践的邀约,近在咫尺的臧荼却以冬日苦寒为由,未曾派兵南下,如今春天到了,冰消雪融,他依然没往蓟城派人,反倒亲自到渔阳、上谷交界的居庸塞(居庸关)走了一趟……

    正在此时,外头却传来呼喊。

    “臧将军回来了!”

    栾布连忙到城门处相迎,臧荼是典型的燕地壮士,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骑马长驱而入,栾布连忙过去为其拉住马,见臧荼笑容满面,似是心情不错,便问道:

    “将军与韩广谈得如何”

    臧荼此去,正是与韩广密谈的,韩广本上谷郡卒史,去年秋天,燕赵之地大乱时,他也拉了一伙人举兵,占据上谷郡(怀来、张家口),亦称将军。

    臧荼大笑,声如震雷:“是好事,韩广比某想象中大方,他说,愿意将居庸塞交给吾等!”

    栾布不由一惊,居庸是此时的“天下九塞”之一,所在的峡谷,属太行余脉军都山地,西山夹峙,下有巨涧,悬崖峭壁,地形极为险要,是渔阳、广阳、上谷三地交界的重险。谁得了它,便好似得了锁钥,出可攻,退可守。
1...522523524525526...58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