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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79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然后浑身冷的打颤。

    突然门又啪啪的响,李和麻溜的哆嗦的裹了个毯子,急忙去开门。

    你赶着投胎啊,妈的,冻死我了,李和看到苏明更没好气了。

    苏明看到李和裹着毯子,头发湿漉漉的,浑身发抖,讪讪笑道,哥,我不知道你在洗澡,要不我就等会了

    李和懒得搭理,赶紧回屋穿好衣服,又用毛巾擦干净头发,看苏明在旁边发呆,气的喊道,傻站着干嘛啊,赶紧帮我生炉子

    苏明麻溜的卸了炉灰,加了点纸屑树枝,等起火的时候放了碳,不一会儿炉子就见红了。

    李和顾不得烟味,立马就围了过去。

    哥,还没吃晚饭吧,俺老娘今天包了不少饺子,我给你端一碗过来?,苏明帮着接了一壶水,稳当的放在了驴子上等水好,我再帮你泡茶

    你没出去打溜?怎么这么老实呆家里?,李和笑着问道。

    苏明神秘兮兮的道,你回家了,不知道,这阶段发生了不少事。好几个女孩子,在巷口被祸害了。还有人被抢劫,还有被捅刀子。更夸张的是,长安街那边两帮人拿着大马刀对砍。公安正满大街的追呢,我可不能露头,弄的满身骚。就是我们夜校老师说的那什么不在场什么的?。

    不在场证据?。

    苏明恍然大悟,对,对,就是那不在场证据。不管发生啥,都没我事。

    李和叹了口气,看来自己以前还是见识的少了,这种事情以前也就书上看过,跟亲耳听见可是两码事,知道谁做的?

    苏明见李和有兴趣听,就免不了要卖弄一番,嘿,哥,你可不能小瞧我,好歹我现在也是个腕,哪怕我不出去,街面胡同的事,我也知道个**不离十,都是前阶段回来的那帮人。这帮人以前没少跟人结梁子,回来就被报复,仇家都是费了老劲不让他们好过,有工作都让给倒腾黄了,没工作,没收入,可不就得满大街滋事吗?

    烤着暖暖的炉子,李和算活过来了,拍拍腿,晃荡了下懒腰,扭了扭脖子道,那你就在先呆着吧,你下面人都管好了?。

    安排好的很,我听你的,都给他们安排了活,他们不能跟钱有仇啊。对了,哥,那张先文,估计是起了外心,不止给我们一家供货,我有几个二道贩子都是到他直接手里拿货,这不是明显坏规矩吗?这老狗,刚沾点腥,就想窝里横啊,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帮的他。

    李和道,一起有钱赚才是朋友,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哪有一辈子的生意。做生意你情我愿,先看看情况吧,大不了到时候好聚好散,哪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约个时间,一起吃个饭。我探探他底。

    吃完苏明端过来的热乎乎的饺子,被窝筒一钻,李和又想起了白天不堪的一幕,他越来越不确定荷尔蒙会把理智压抑到什么地步。

    果然是很尿性的青春期啊。




64、春
    等了两天张婉婷还没有回来,李和有点担心了,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打个电话,发个短信是多么的天方夜谭啊。

    李和甚至迫切的想,哪怕有个bp机也好啊。

    太阳出来,冰雪融化,京城起码结束了这个冬季。

    菜市才刚开始,李和看时间还早,顺道逛了一圈。菜色正一箩一箩的列在路边,青红皂白都光鲜。

    菜场门口附近乡里的农民把萝卜,大白菜一溜溜的摆开,与菜场形成了竞争,所以在国营菜场里大白菜这类东西现在没粮本也可以照样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令李和开心不已,市场经济的雏形往往就是从小处开始的。

    皇城根底下的农民大概和中国其他地方的农民是没有差别的,破旧的夹袄,面黄的肤色,偏偏精神头很足,沾着唾沫不厌其烦的数着毛票。

    但就因为比城里人少了个户口,境遇就是两重天。哪怕后来很多农民进城打工,也只是个被称为农民工的城市过客而已。

    哪怕有时李和不理解农村重男轻女思想比城市重,但是一想到农村现实,也是无奈,他们年纪大了,干不了活了,顾不上自己了,又不像城市一样有养老保险,有医疗保障,有最低生活金,什么也没有,如果不靠儿子他们指望什么生活?

    唉,难啊,人的出身是无法选择的,有的人一出世就命中注定要背负一生沉重包袱。

    有时想到李兆坤和王玉兰,李和觉得就是两种生活方式和生活观念的不同罢了,并没有太原则的矛盾,多方忍忍,各退一步,不至于水火不相容。

    快开学的时候,张婉婷才回来,李和不等张婉婷放下包袱,一把抱了起来,兴奋的晃荡了一圈,你再不来,我可就要回去找你了,不是一起说好,初九过来的吗?。

    赶紧把我放下来,像什么样子,门开着呢,张婉婷不停的拍着李和的肩旁,示意赶紧把自己放下来,看李和这么孩子气,不禁有些好笑。

    李和殷勤的给端来了一盆热水,给张婉婷洗脸。

    张婉婷很喜欢这种感觉,女人很容易被这些温暖细腻的细节所感动。

    我家外公过世了,就耽误了几天,倒是把你急的。我外婆最可怜了,以后就她一个人了,她眼睛都要哭瞎了,张婉婷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李和,我给她留了100块钱,你不会生气吧?。

    李和吧唧亲了朝张婉婷额头亲了一口,我不是早就说过了,我的就是你的。你总说这些没劲的

    你跟谁学的这些,恶心死了,都是唾沫张婉婷的嫌弃的用手搽干净额头,我算好了,如果我毕业能进外交单位,一个月可以拿210块,所以我也能挣不少呢。从现在开始我就要认真看书,毕业努力分配好单位。

    李和想跟谁学的呢,大概是跟李兆坤学的吧。

    陡然又听到自己媳妇这么大的雄心壮志,觉得好笑,难得你不知道你上辈子只是个厂办翻译吗?

    一辈子最大成就也就是帮着厂子把军工铲卖给了老毛子。

    当然该鼓励的还是要鼓励的,媳妇,俺看好你,你是最棒的,俺坚决向您学习

    少给俺灌**汤,俺也不吃你那一套,张婉婷话还没说话,就被李和扑腾到了床上。

    你真越来越没正行了

    看李和扑腾半天没找到地方,满头大汗,心疼的用手帮着顺溜了一下。

    跐溜一下滑进去,没准备拱两下,就没了。

    李和懵逼了。

    张婉婷哈哈大笑,报应啊,李和同志,革命尚未成功,你还需努力啊

    李和恼羞的涨红了脸,辩解道,是我太紧张而已,你不要得意,晚上再治你。

    两人收拾妥当,张婉婷开始洗衣服床单,收拾厨房,李和就跟在后面帮着打水,晾衣服。

    以后你要是回来,跟我一起,不准你一个人回来。

    张婉婷疑惑的问,那平常休息了,不都是我一个人回来吗?有什么问题?

    李和道,你回来没发现,躲墙角抽烟,闲逛的小流氓越来越多了吗?可没一个好东西,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没事少出校门,有事就通知我,我陪你去。以后休息了,我去接你。我明天去买张自行车,来回接你都方便。

    听李和这样说,张婉婷好像想起了什么,我倒是想起来,我们一个学葡语的小姑娘去年年底是在校门后胡同出了事,具体的倒是学校瞒着了。后面就没见着人了。哎呦,这样想想,我倒真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李和怕真吓着张婉婷,没事,有我呢,听我的就成

    开学没几天,苏明就约了张先文,出来一起吃饭。

    老莫李和两辈子是第一次来,菜样其实普通,主要就是腔调足,算是吸引了不少人。

    李生,好久不见哈,恭喜发财,张先文一见到李和热情的不得了。

    张先文西装皮鞋,又照猫画虎学香港老板的范,李和只得假客气一番,谢谢,普通话练的不错了啊,看你这样子,现在真发财了

    酒过三巡,苏明先挑起了话头,哎,这生意没法做了,你说同款的电子表,我卖30,人家卖20,我这不就得吃灰了嘛

    张先文,故作惊诧的问,不会那帮子温州佬手里有货吧?那帮扑街仔要是掺和进来,那就真麻烦了

    李和也故作遗憾的道神仙打架,我们小鬼遭殃罢了,看来我们是得先停一阶段,再看看行情

    张先文虽然怀疑这两人知道了些什么,可不管真知道假知道,他不敢赌,现在吃的这么开,散货还是主要靠他们啊,要是靠那帮二道贩子,一个月可卖不了多少。这样一想,之前的侥幸心理,一散而空,急忙道两位兄弟,你们先别急,我们再瞧一阵子,如果市场上还有串货的,再停也不迟

    苏明和李和对视一眼了,这人还是真精。

    李和笑着道,张老板这话稳当,那就再瞧一阵子?

    张先文站起来举起酒杯,附和道,对,就先瞧着。咱们做起来也确实不容易,哪能轻言放弃,这杯酒,先干为敬我,两位随意

    李和两人也站起来陪着碰了一杯。

    这顿饭从下晚直吃到天黑,才各自回家。



65、81记档
    八十年代的江湖,流氓们都还读书。

    耍的了流氓,玩的了文艺,不是有说烂了的那梗吗,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李和把王塑那篇《等待看完,有意思极了,小流氓都在小心翼翼的出头,争夺舆论话语权是第一步。

    本来大家都是拿着马列主义过日子的,思想高度统一,突然一开放,各种思潮涌入,以往的思想界限模糊了,没有人知道界限在哪里,管理也不知道如何去管,大家都在试探底线到底在哪里,结果似乎没有底线。

    许多人都想着,既然开放了,那就开放个彻底,随性随意折腾个够吧。

    最明显的就是治安已经败坏了。

    治安败坏,就是因为原有的方法思路已经提供不了足够工作机会。

    而经历过城市较为体面生活的知青,把他们打发去农村几年可以,他们呆一辈子,不可能。

    有些东西,一辈子没看过不知道也就罢了,一旦看过,只要还有力气,人心就不会安分。

    他们会用各种手段去追求更好的生活,合法的不行,那就非法。

    同样在农村,追赶电影潮流,学黑社会的形象,叫派,最崇拜周润发的派。

    一起耍酷,吹牛,无聊了就到村子里玩,到处闲逛,免不了会闹事,最常见的是偷几只鸡回来弄着吃掉。

    最开始是小打小闹,偷鸡摸狗,后来发展到黑色势力,明目张胆地抢劫,许多团伙都会这样。

    这才是真正的民心所向,挡在这股洪流面前的组织才是螳臂当车。

    贫穷,以及所有社会混沌期的野蛮生长,与开放无关,这就好像你到大街上拉着任何女人,问她什么叫穿得开放,她只会告诉你薄透沟的标准,告诉你对身体禁锢的解放,不会告诉你这与穿20元的地摊货还是2万元的名牌有多大关系。

    这时候你要只要会被几首诗,就能当做陌陌神器。

    如果不背几首诗,都不好意思出门。

    这个夏季明显来的太快,大自然就像一个顽皮的小孩子,随时都可能变脸。

    5月中的第一天,高温一度蹿到了30度,室外热浪滚滚,大家面都互相抱怨:天气热得受不了了。

    短袖短裙的大姑娘满大街都是。

    苏明嫌热,就在菜场的拐角,带着几个兄弟吹牛打屁,对着迎来过往的女孩子女孩子评头论足,哪个貌美,哪个妩媚肤白,哪个腿长,哪个俏。

    抓小偷啦。一声高亢的喊叫,让苏明立马精神了,自己地盘有人惹事,分明当自己不存在。

    奶奶个熊,赶紧追,苏明带着几个小弟顺着喊声,七拐八拐过了几个巷口,二彪近一米八的大个,腿长胳膊粗,一个大嘴巴子,直接把对方删迷糊了。

    苏明紧跟几步过来,累的气喘吁吁,气的一脚踹对方咯吱窝,你怎么不跑了,老子地盘上犯戒

    哎呦,明子啊,大妈就得谢谢你了一个可以叫奶奶的老来俏顺手夺了被小偷抢的包,不解恨的又踢了一脚。

    苏明一看,村委会的红袖章,吐口唾沫都要拉着你教育半天。

    婶子,不值一提,你先忙着,我来去教育教育他苏明等巷口人散开,把小偷拎到没人的巷口,嘿,孙子,你来做生意,跟我打过招呼没有,懂规矩不

    小伙子眼睛都肿了,眯着眼道,我佛爷是申老提,兄弟给个面子,日后好相见

    二彪扒着苏明耳朵,嘟哝了几句,苏明明了,又踢了小年轻一脚,混火车站的是不,三只手头头,凭啥我要给面子。来你给我掰扯下,哪怕申老提过来,老子照揍不误

    小年轻一听这么硬茬话,就知道今天这顿打是免不了,只得认命的抱着头缩在墙角,每一拳,每一脚都让自己撕心裂肺。

    张婉婷在这个夏季,苦恼的很,有句话,叫虱子多了不咬,账多了不愁,虱子都在身上安家了。

    张婉婷用篦子捏死一只只虱子,依然不断抖肩膀耸脑袋,被咬得不舒服,虽然脱下来衣服就捉住了,用两片指甲对着一挤,啪地一声就灭了那虱子。

    但虱子太多的时候,张婉婷累的却连捉都懒得捉了,只得天天洗澡洗衣服,要是知道哪里卖敌敌畏,我就洗下头发了

    李和看着张婉婷那一头的乌黑的麻花辫子,也有点不自在,媳妇,要不头发绞短点吧?

    张婉婷没好气的道要是没头发了,肯定不好看了

    李和急忙道,漂亮不漂亮,主要看气质,可不是这麻花辫子,媳妇听话吧,你这辫子不能再养了

    张婉婷倒不是固执,大街上学校里短发姑娘多的是,只是这辫子养了好多年,不舍得罢了。

    不过确实是被虱子弄得烦了,一咬牙找苏明老娘帮着绞了头发,剃头三天丑,张婉婷对着镜子都要哭了。

    李和从抽屉里掏出几张外汇券,急忙哄道,媳妇别恼啊,今天咱去长安街逛逛

    张婉婷只得兴趣缺缺的跟在后面,在友谊商店门口,蓦地见到一群人一群洋鬼子,金发碧眼,深目高鼻,真正的西洋人,没搭理李和,陡然好奇的跟在后面看。

    国门刚开启,在中国大地上,洋鬼子可是稀罕物件

    冷不丁冒出的一群洋鬼子鬼子,张婉婷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不斜视的盯着看,跟进了马戏团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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