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宇十六
“乃仆部近五万人被困在沟底,控弦之士有一万五千人。”斥侯继续禀报着打探来的军情。
“郑军有多少”
“数目不明,只知轻骑约在三万,从郑军的旗帜来判断步兵约在五六万,还有数量不明的辅兵。”
利漫一皱眉,敌众我寡,就算苍狼骑骁勇,面对这么多郑军也要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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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北漠征战(七)
对乃仆部的屠杀在巳初展开,沟底的天空下起了箭雨,遮天蔽日的箭只破空而来,无处躲藏,无地避闪。闾牙支被亲卫用盾牌护在中间,头顶上呼啸而过的是箭雨,身旁扑籁籁落下的是箭雨,缝隙中看到倒下的部众身上还是箭雨,沟底很快出现了一条红色的溪流。
箭雨停歇,郑军呼喊着,漫山遍野冲杀下来,闾牙支陷入深深的绝望中。麻木地被部众拥上马朝外奔逃,等喊杀声渐小,闾牙支醒过神来,身边只余下百余人,十二万乃仆部只剩下一百余人,闾牙支喷出一口鲜血,从马上摔落。
利漫闻讯带着苍狼军匆匆前去救援,在离战场三里处,两万郑国轻骑像一堵墙挡住了前行的路线。雪白的幡带在蓝天绿草间挥舞,整支郑军凝立如林,肃穆悲愤中透着腾腾的杀意。利漫心中一沉,师傅告诉过自己,哀兵必胜,显然筑京观的事激怒了郑军。
齐新文站在纛旗之下,此时他已经恢复了主帅应有的冷静,看着不紧不慢驰策而来苍狼军,齐新文轻轻地吐了口气,像要把积压在胸口如山的压力吐尽。昨夜一战,两千掩护撤退的袍泽多数化为京观,既激起齐新文的愤怒也带给他震憾,草原部落的骑射精良是众所周知的,原以为经过强训后的郑国轻骑不会差得太多,结果二千人被一口吞下,郑国的轻骑与苍狼军差距太大,这场仗有无打赢的希望,齐新文心中升起了迷茫。
苗铁山唤醒他心中的血性,让齐新文生出决死之心,无数次生死磨砺才换来今日大将军之位,多少兄弟倒在沙场之上,无论输赢,身为主将,都要替昨夜死在苍狼军刀下的袍泽报仇。
歼灭被困的乃仆部是措手可得的大功,齐新文将北伐以来最大的战查让给了苗铁山,他要带着身后的轻骑拦截苍狼军,只为袍泽二字。“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这是当年在太子府学过的词句,这些年齐新文渐渐明白,这两个字写来简单,却是用战场上的生与死铸就。
头顶处的白幡烈烈飘舞,就像女子衣袖上长长的飘带,这些死去的将士妻儿老小还在等他们回归。多数的袍泽彼此间都是陌生的,但同住在一座军营,有了袍泽这两个字的缘份,就有了兄弟般的情义。当兵吃粮打仗,免不了伤亡,刀箭无眼,谁也说不定自己哪天会倒下,但知道身旁的袍泽会替自己报仇,九泉之下大概可以瞑目了。三座京观,压在齐新文的心头,同样也压在每一个郑骑的心头。
看到苍狼军开始缓缓加速,齐新文高举起手中马刀,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将士,脑中闪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催住座骑,率先向着苍狼军迎去。无声的洪流化成滚滚的惊雷,与苍狼军猛撞在一起,溅起血肉的浪花,刀斧入骨的沉闷声相伴萧萧马鸣,在蓝天绿草间奏响一曲生死之歌。
南北相向的两只骑军对换了位置,利漫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虽然郑骑的数量是苍狼军的两倍,可是倒在草地上的郑骑却是苍狼军的七八倍。身边的千骑长高查何讥诽地笑道:“大王,这些郑人也叫骑军,咱们草原上七八岁的娃儿也比他们厉害。大王,再冲杀一阵,这伙郑人就要逃命了。”
利漫笑着指着郑军的纛旗道:“高查何,你如果能砍倒那杆纛旗,我赏百匹马,千头牛羊给你。”高查何怪叫一声,催马向前驰去,其他的苍狼军不甘示弱,旋风般地向着对面的郑骑刮去。
刚才的对冲有五六百名郑骑永远地倒在了地上,齐新文的脸上木然,心中却在滴血,撕下左手被砍破的肩甲,齐新文没有回望,朝着冲来的苍狼军再次迎去。身后,蹄声滚滚,没有丝毫犹豫。
这一次又有五百多名郑骑倒下,可是苍狼军也有二百多人死在郑骑的刀下,利漫的脸色凝重起来,对面的郑骑虽然骑射不是苍狼军的对手,但那股斗志丝毫不下于苍狼军。
“杀胡虏”,一骑从郑军的队列中飞奔而出,明光铠沾满血腥,在阳光下依旧闪亮耀眼,黑沉沉的矛尖前指,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刚经过两次对冲,人马皆有些疲惫,齐新文准备喘息片刻,但麾下有人如此豪勇,激得众骑纷纷追随高喊“杀胡虏”,跟着这位勇将向着苍狼骑再次冲去。
苍狼骑激起凶性,不待利漫下令,无数胡骑急箭般地迎向郑骑,高查何挥舞着马刀,死盯着率先冲来的郑将,那身盔甲亮的耀眼,穿着他回部落一定会被众人当成英雄,娜格尔一定会愿意嫁给我。
廖建辉手拿着铁矛冲在最前,心中却一片平静,感觉着跨下座骑肌肉有节奏地收放着,他知道银风宝马正处在兴奋之中。黄沙关一战他杀将冒功,虽被苗都督护卫却仍被削爵贬为致果校尉,继续在军前效
第五百四十章北漠征战(八)
站得高看得远,高台之上石方真看到左右两侧的郑军与漠骑缠斗在一起,刀光枪影催动血肉磨盘转动,每一刻都有人惨叫倒地。梦里无数次想过自己亲持戈纵横沙场建立功业,但当血色似乎要将天空染红,惨叫声盖过鼓号,石方真的脸色变得惨白,御驾亲征不过是一时血勇,真正置身于战场之上,石方真不知道自己能否挥动刀剑,在沙场上能支撑多长的时间,心中慨叹,高祖的英武遥不可追。
正对面的漠骑开始冲锋,王克明语气焦灼地道:“万岁,敌骑逼近,恐冲撞龙体,请万岁移驾。”
石方真原想发散发散王霸之气,沙场之上谈笑用兵,可是刺鼻的血腥味让他有些受不了,顺坡下驴道:“朕在此尔等顾忌太多,朕便不防碍你了,这就回营。”
盾牌掩护下,石方真在一众高手的护持下回归营寨之中。两军对战,不可能所有的兵马都摆在阵前,郑军此次出动四万轻骑,六万步兵,大营中还有八万人马防御,而漠人拔都部出动四万人马,包括苍狼骑万人,巴岱等部共出动六万人,还有近十万人在后方营寨休整,随时准备进入战场。
石方真回营,高台上早准备好了替身,盾牌分开,明黄服饰再次进入众人视线,一切仿如未变。变化的是王克明的心情,一块石头总算搬开了,手脚举动都变轻松了许多。看着漠骑乌丫丫地逼近,王克明嘴角露出冷笑,今日一战要让漠人伤筋动骨,不敢轻易南下。
旗帜舞动,并排二十架绞车弩射出弩箭,刚才巴岱部冲锋的时候漠骑已经领教过弩箭的厉害,听到弦响,四散避开弩箭,冲锋势头虽然一滞,但伤亡的人数不多。王克明道:“绞车弩用于沙场滞敌,效果不佳。”
旁边的书令奋笔疾书记下,这些战场上的记录会带回到太尉府、兵部和工部供研究,研发出改进的方法用于下一次征战。
连弩发威,密织的弩箭放倒一片漠骑。
“连弩杀敌效果不错,与漠骑交战时连弩应对准马匹。”战场上中箭的战马倒在地上,将上面的骑士摔出老远,重重叠叠的战马阻塞了后面前行的步伐,漠骑陷入一阵慌乱之中。
王克明注视战场继续道:“连弩的发射间隔要针对性调整,敌骑陷入混乱时可用弓箭漫射加强战果,力争拖延敌骑冲阵的时间,让连弩有机会发射第二轮。”
利漫带着苍狼军缓缓地跟在冲锋的部众之后,前面嘈乱的声音传来丝毫没有影响利漫心头的火热,三里开外的高台上那个黄色的身影还在,这点距离苍狼骑发动冲锋,估计郑人皇帝还来不及下台。
沉住气,再近些,利漫仿佛看到整个草原部落的大小汗王都拜伏在自己的脚下,昆波满脸畏惧地跪地求饶,郑人皇帝吓瘫在自己的脚下,或许自己可以到郑人的京城那皇宫的龙椅上坐一坐。
连弩射完,漠骑迅速地调整队型,战马轻巧地从倒地的马尸间穿过,尽显漠人高明的骑术。
“漠人骑术高明,此战之后当抓拿漠人中骑术精良者,以其为师训练轻骑,避让障碍、整束队型等皆是我军不足之处。”王克明紧盯着二
十步开外的漠骑,已经能清楚地看到漠骑脸上的胡须了。郑军已经竖起盾墙,一只只长枪从盾牌的缝隙中前指,等待着血肉横飞的冲撞。
漠人的弓箭漫天飞舞,不少朝着高台上射来,谁都知道高台之上那个穿黄色衣服的郑人皇帝,能射死他是最大的功劳,站在郑人皇帝身边的多半是郑朝的高官大将,随便顺上一个也是赏赐无数。
盾牌在台前竖起,“笃笃”的声音不绝于耳,王克明一甩大氅,对身旁的赵伟道:“老三,该咱们上场了。”
下了木台向后走,百步远盾牌密布,看到大帅来到,盾牌分开道路,王克明带着赵伟踏入盾墙之中。盾墙之内安静地站立着三千人和马,这三千人和马给人的感觉是马高大稳健,人瘦小精神,这些人马是郑国北伐的底气所在。
王克明眼中闪过一线精亮,声音高亢地吩咐道:“披甲。”
从旁边走来无数辅兵,帮着将士穿着盔甲,甲是清一色的玄铁鱼鳞甲,连主帅王克明也不例外,奇怪的是不光将士着甲,连马匹也在披甲。马面帘将马匹的正面遮住,只露出两只马眼,鸡颈、当胸和马身甲连缀在一起,细密的甲片将马身遮盖的严严实实在,只露出奔跑的四蹄,下缘处包着朱红色的宽边,饰以彩纹,既华丽又不会割伤马匹。
一柱香的功夫,杀气腾腾的铁甲骑出现的阵中。三千铁甲骑,手持钢矛,像一座铁打的堡垒,即使一动不动,也透出不可抵挡的杀气。这三千铁甲骑耗费郑国二十年国库积蓄才勉强凑起,也是石方真念念不忘北伐建功的底气所在。
前方杀声震天,漠骑已经冲开盾墙,郑军的纵深杀开。利漫看着二十丈外的木台上郑人皇帝惊惶失措的样子,心中一阵快意,说什么御驾亲征,其实是到草原上送命来了。
看到弓箭如雨点般向高台着射去,利漫高声吩咐道:“别伤了郑人皇帝,抓活的。”活着的郑皇可以向郑国索要无数的好处,这个明黄衣饰的男人比聚宝盆还要聚宝。
苍狼骑已经接近战场,利漫喝令道:“向两旁压制,让出道路给苍狼军冲锋。”
漠骑听
第五百四十一章化州狼烟
七月初七道德腊日,苍柱山金霞洞朝元观设醮祭天,前来祭拜、观礼、游玩的人将小小的朝元观堵得水泄不通。三清画像前,香烟燎绕,云丹元子一般道装,一脸肃容地念诵经文,云蒸雾蔚配上鹤发童颜,真有如神仙一般,引得那些叩拜的百姓虔诚下跪,布施香火。临近举人试,许多襦衫的士子前来求功名、拜魁星,殿角处的魁星像前人头涌动,偏生那些跪拜完的士子还要念诵祝祷几句,惹得身后等待的人怨声大起。
秦子炎一身便装,带着两名随从,随着人流的涌动进入朝元观。随缘敬香跪拜,秦子炎借机扫了一眼丹元子,心中暗道,这老道士装神弄鬼,但看上去像有些道行。自打朝元观建成之后,秦子炎的疑心越重,朝元朝元,是不是朝元天教的意思,从暗探口中得知,山上的几个道士都身手敏捷,特别是丹元子施药救人时动用了真气,非寻常人也。
在朝元观转了一圈,秦子炎试着想进金霞洞中看看,被守洞的道士劝回,秦子炎越发肯定洞中有不可告人的东西。回到州统府,秦子炎找来两名供奉,要他们想办法进入洞中查探。
今年的化州风调雨顺,屯田再获丰收,屯粮开始入库。经过整顿后的屯军老实了许多,特别是屯军归为地方政务,连屯军长都归刺史任命,让不少屯兵认清了形势,屯田衙门的差使变得顺手了许多。
屯粮太多,粮仓告急。屯田令宁清政急得睡不着觉,屯田丰收身为屯田令有功,但如果耽误了屯粮入库致使屯粮有失,那恐怕就要被观风御史弹劾了。来自泽昌书院的金书判出了个主意,“宁大人,屯粮主要是供军需,大人不妨与边关商议,直接运送粮食过去,省得到时从粮库调粮,耽误时日又浪费人工。”
宁清政闻言大喜,立刻送出公文与三个边关的镇将商议,很快有了回复,每个边关可以收纳屯粮二万石,也就六万石,可以空出十五个粮窖,今年的屯粮可以全部入库了。
送粮就近,合城县距井门关三十七里,运送屯粮至井门关的差使就落在了冯定忠肩上。人逢喜事精神爽,升任屯军长后的冯定忠神采飞扬,妻儿老小都接到了身边,小儿子进了私塾,日子越过越美,巴清镇越扩越大,手下的弟兄对他敬佩有加,冯定忠一天到晚笑得合不拢嘴,肚子明显比以前大了一圈。
七月七日,太阳还没有露面,百余车粮队便排成长队向井门关出发,三十七里路不短,要赶到井门关吃午饭。井门关到合城县的道路扩宽了一倍,可以并行四辆马车,即使这样,道路还是时不时发生拥堵,往来的客商太多,只要哪里发生点事,便能堵上半天。前面有匹马崴了腿,拉的香料洒了出来,贩货的胡商正在清扫,把道路堵住,来往的车队只能单排通过,功夫不大便排成了长队。
冯定忠有些着急,这批粮食是送往井门关的最后一批,他和井门关的副镇张道宗是好友,前天送粮时说好,送完粮两人好好地喝上一杯。屯军送粮可以强行通行,不过冯定忠不打算扰民,用江大人的话来说,化州的好局面要军民共同维护,合城县一天一个变化,靠的就是往来的商贩,和气生财嘛。带着十几名汉子上前帮忙,很赢得了几声过往的客商的喝采,现场很快收拾好,在众人的礼让下,运粮队畅通无阻,到达井门关下时居然还提前了一刻钟。
冯平仲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熙熙攘攘的商队从城门处进出,一切如旧。冯平仲是西域联军破关后新任的镇将,四年时间井门关重新修缮了一番,加高、加厚了城墙,安西都护府新增了二百匹战马,增加了五架绞车弩和不少连弩,将士们的饷银也增长了近倍,这些都和江刺史不无关系。
从西面戈壁刮来的狂风毫无遮拦地直卷向城头,风中带着细小的砂粒打在脸上发麻,冯平仲眯起眼睛,掩饰住眼中的寒意。虽然江刺史给井门关带来了好的改变,但冯平仲不喜欢他,这种不喜欢来自劳军那次江刺史带着亲卫出关救援商贩,以少敌众还胜得漂亮,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难堪,让他感觉自己在将士们眼中成了“胆小鬼”。
冯平仲想大声告诉每一个人,自己从军十余年,参加的大小战役超过二十次,亲手斩杀的西域人超过十个,这井门关镇将的职位是凭借战功实打实地得来,左颊上那道长长的伤疤就是与戎弥人争斗时留下的。要不是朝庭有不可轻启边衅的旨意,自己怎么会约束将士不出关呢难道遵守朝庭旨意也让人看轻
关内道路上出现长长的车队,那是屯田所送来的军粮,自打朝庭在化州设立屯田,军粮供给就再不是问题,屯田衙门的粮窖挖到二百多口,依旧不够储藏今年的新粮,这么多的粮食足够支撑安西大营的军粮。
虽然自己不喜欢江刺史,但江刺史给化州带来的改变是有目共睹的,冯平仲的手重重地拍在垛口上,暗下决心,等安
第五百四十二章城门争夺
狼烟起,井门关告急。
张道宗听到号角声停住脚,回望但见狼烟如柱,直冲云宵。张道宗苦笑道:“老哥看来这顿饭是吃不成了,改天我上合城县请你去。西域人又来了,你快些走吧。”
冯定忠笑道:“到了合城县还用你请,你老小子就抠吧。走,一起瞧瞧去,看看能否帮上忙,别看老哥我胖了点,还抡得动刀,砍几个胡人像劈柴似的。”
两人快步向城门处跑去,身后十余丈处杨思齐等人也急步向关门走去,更远处有井门关休假的将士看到狼烟,拼命地从四面八方赶来。
城门处乱成一团,几只商队堵在城门前,马嘶货翻狼籍一地,城门根本无法关闭。守门的董校尉发觉不对,已经能隐约听到奔腾的马蹄声了,曾经有过西域军化妆成胡商故意阻挡城门关闭,这伙人该不是西域军的奸细吧。
董校尉向身旁的士兵示意,挥舞着手中钢刀吼道:“立刻让开道路,否则格杀勿论。”
那伙胡商见兵丁逼近,从货物袋中抽出藏刀来,嚎叫着扑上前,不准郑军关闭城门。果然是奸细,董校尉心中一紧,下令道:“长枪推近,调二十名弓箭手来。”
城门洞宽约二丈,士兵五个一组,五把长枪并排向前刺去。那些奸细是戎弥军中的好手,手中的拿的弯刀也是百练好刀,刀锋在枪杆上一扫,立时削断三杆枪身。郑军也是身经百战,并不慌乱,断枪依旧前指,断口处锋利如刃,对面的胡人一时大意,被断枪狠狠地扎进体内,被挑在空中手舞足蹈地挣扎着。后面的胡兵嚎叫着扑上前,与郑军缠斗在一起,刀光枪影,血光四溅,城门一时间是关不上了。
张道宗顾不上冯定忠,沿着马道飞跑上城墙,城墙上士兵正将绞车弩推出上弦,弓箭手进入箭塔,冯平仲站在城头,死死地盯着前方。远处尘土飞扬,一条长长的黑线向着井门关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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