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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宇十六

    昆波拔出刀,率先跃马向前冲去,二万多漠骑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郑军杀来。




第七百六十七章细论长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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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蹄声如雷,郑军轻骑开始溃退。苗铁山抽出佩剑前指,高声喊道:“重骑迎敌。”盾墙和长枪闪开道路,人穿铠、马披甲的重骑向前碾压而去,那些避闪不及的漠骑被撞飞,马蹄重重地踩上去,鲜血蹦射而出。

    郑军士气大增,欢呼声此起彼伏,溃退的轻骑重新集合成队,从左右两侧向着中间的漠骑挤压。默吉勒住马,冲着不远处逃窜的廖建辉骂道:“小子,算你命大,下次别让爷爷遇上你。”

    郑重骑从轻骑中择优录用,披细鳞甲,甲内衬软垫,配长矛、砍刀、弓箭,一人配三骑,皆是精选负重、脚力上称的良马,马披两层皮甲,别有仆兵两人打理。一个重骑所耗十倍于普通军士,以大郑的财力也不过才置下两万重骑,漠人对重骑垂涎三尺,可是财力、技术皆不足,只能望而兴叹。

    重骑踏着滚滚烟尘,如同一把重锤向前砸去,漠骑的弯刀被砸得锋芒顿失,有些漠骑凭着血勇向重骑发起冲击,箭射在重甲上毫无作用,弯刀敲出一串火星,然后被长刀斩下马,连人带马被踩死。

    昆波勒住马,怒视着郑军乌沉沉的铁墙向前移动,无可奈何地下令道:“撤。”

    低沉的号角召唤着漠骑流水般地向后撤去,重骑的速度不快,漠骑转瞬脱离战场,苗铁山让轻骑紧随在重骑之侧,并没有下令追击。

    二十里外漠人营帐,地面挖出深沟,泥土装在袋中堆成土墙,土墙后面用高车围成一圈,作为寨墙,寨墙后是整齐的帐蓬,在与郑军的作战中漠人也在成长,学会了安营扎寨。

    看着漠骑退入营寨中,苗铁山命人鸣响铜锣,郑军在营寨的两里外停住,无数帐蓬出现在苗铁山的眼中,宽达十余里,一眼看不到底。号角声响成一片,应该是漠人在准备出击,苗铁山不认为仅凭三千重骑就能战胜眼前的漠人大军,下令返营。

    打扫战场的结果很快报到苗铁山的手中,郑军伤亡近两千,而漠骑折损不到六百。苗铁山拿着这份战报满面苦涩,天子驾临镇北城,实在难以想像这份战报送到初来的天子面前,他要面对怎样的雷霆大怒。

    “长生,这样的战报让我如何呈给天子。”苗铁山将战报交给身旁的范长生,疲惫地闭上眼,用手指揉捏着紧皱的眉心。

    范长生看完战报,沉吟片刻道:“大帅可有信心在近期大胜一场”

    苗铁山摇头叹道:“今天交战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漠骑骁勇胜过我军,更不要说狼骑,要不是重骑出动得及时,漠人初至不想硬拼,这场仗还不知道会打成什么样万岁和朝堂诸公认为能轻而易举地荡平北漠,怕是死上十多万人都不见得能攻下漠人王庭。”

    “我查看过漠人营寨,看规模不在我军之下,估摸能有二十万大军,据军情司最新谍报称,萨都教法王发下征召令,命草原部落都来聚焦,听说四月初祭天时就有六十万大军。六十万轻骑,举国之力,我们人数虽然多些,但战力恐怕反而不如。这次北征老夫实在有些担心啊。”帐内仅有范长生,苗铁山没有掩饰心中的忧虑。

    范长生在了望楼上看得清楚,近万名郑骑被三千黑狼军杀得溃不成军,要不是重骑挽回颜面,今日便是一场大败。苗铁山话语中隐露怯战之意,范长生心中有数,四十年沙场征斗大帅累了,如今功成名就想着打完这仗安稳返京以恬晚年,今年大帅的长孙生了个曾孙,四世同堂,大帅是言语之中常流露出含饴弄孙之意。

    身为谋臣,范长生知道大帅的想法十分危险,大敌当前帅无战心,一旦兵败别说想含饴弄孙,恐怕一家人都要在监牢中相会。范长生肃容道:“大帅,今日之战我军虽处于下风,但漠人出动的是黑狼骑,整个北漠不过精选出二万五千狼骑, 胜过我军轻骑也是正常,我军轻骑与乃仆部、巴岱部都交过锋,战力绝不在普通漠骑之下,漠人有狼骑,我军有重骑,重骑犹胜过狼骑,大帅何忧”

    话说到最后,范长生几乎嘶吼起来,苗铁山一震,惊诧地望向范长生,随即醒悟过来,起身冲着范长生抱拳礼道:“老夫一时心智迷失,险些生出祸端,多谢长生顿喝警醒,老夫谢过。”

    范长生起身拱手,轻叹道:“主公征战一生,老来思安乃人之常情,不过大敌当前,大帅切不可有丝毫疏突,若是被漠人所乘一生功业化为流水不说,恐怕还要累及家人。”

    苗铁山连连点头,道:“不错,老夫今日被黑狼骑骁勇所摄,一时间乱了方寸,好在是在长生面前,要是此番言语被天子知晓,怠军之过难逃。”

    “此次与漠人争战,我大郑有三长三短,若能扬长避短,方可胜之。”范长生手拈胡须侃侃方道。

    “愿闻其详。”

    “我军装备远胜漠人,漠人这几年向西域购买了些兵器、箭只等军械,但数量远逊于我军,黑狼骑是漠人精锐中的精锐才人人披铁甲,其他漠骑多数还是皮甲,甚至身穿皮裘。打扫战场时我让军士留意,黑狼骑所用的箭只皆是西域所产的破甲箭,但遗落在战场之上的箭只不过数千,对射之时黑狼骑发箭甚少,这都说明漠人在军械上不如我军。镇北大营囤积着大量军械,还有绞车弩、擘张弩、角弓弩等利器,用于战场必能给漠人造成大的打击。”

    苗铁山脸上绽出笑容,点头道:“都说打仗打的是钱粮军械,光凭这一点我军就占据着上风。”

    范长生笑道:“范某要说的第二点便是粮食补给,国内粮食连续丰产,近几年推行合税为一,发展商业,国库充盈,足以支撑我军打上几年。而漠人靠放牧为生,成年男子皆为控弦之士,如今组成六十万大军,部落的青壮为之一空,光靠部落中的老弱妇孺放牧,牛羊得不到繁衍,没有补给,届时六十万大军不战自溃。”

    “其三,漠人来去如风,熟悉地形,掳掠进攻是其长处,但我军筑镇北城,封住漠人进攻路线,漠人要想取胜定然要攻下镇北城。我军善守,新近又得了沙盘,地利与漠人共之,若能固守三两年,稳打稳扎,徐徐推进,不给漠人可趁之机,再北上王庭,北漠可定矣。”

    苗铁山苦笑道:“长生之言老成持重,实为良策,可是天子御驾亲征镇北城,岂能等上三五年”

    范长生轻叹一声,道:“这便是范某要说的其短,首先便是天子御驾亲征,要成就千古伟业,给三军将士无形的催促,急则易出错,若是天子再插手军事,恐怕……”

    天子是承平之帝,不像高祖那样能率领千军万马上阵厮杀,战机瞬息万变,需要主帅临机决断,天子在主帅定然会有诸多制肘顾忌,等请旨下来黄花菜都该热好几回了。事涉天子,范长生住口不说,苗铁山连连摇头,屋内安静了下来。半晌,苗铁山沉声道:“此事由申国公去头痛吧,长生说说第二个短处吧。”

    范长生道:“漠北广袤,面积倍于我大郑,仅凭百万大军占据北漠是不可能的。千年来北漠为中原之患,历朝强盛之时都有过北征之举,然而皆不能消除北患,便是因为漠北太大,漠人遇强则退,只能将其击溃,无法大量歼灭。漠北苦寒,难以筑城苦守,大军退走则漠人重返,大军徒劳无功。”

    苗铁山叹道:“修筑镇北城所耗钱粮无数,木材、石块皆要从境内拖运,如若要在更北处修筑城池,实是难以想像。”

    范长生接口道:“唯有歼灭漠人有生力量,消灭掉狼骑,分化其部落,利用亲郑漠人来治理漠人,我军只需派少量人马驻守调解,可保北境数十年平安。”

    “妙,以漠人治漠人之策甚妙,长生不妨写成奏章,我会替你代奏天子。”苗铁山捊须笑道。

    范长生笑了笑,继续道:“此战我国倾尽全力,漠人更是举全族之力,此战事关漠人生死,逼困兽于绝境必要暴起伤人,我军纵能取胜,这百万大军又会伤亡多少人”

    声音低沉下去,语调中掩饰不住哀伤,在军中十余年,范长生还是怕见生死。苗铁山毫不在意地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只要能平定北患,再死多少人都值得。长生,你将这份战报改成奏折,等会辛苦一趟,跟我一起前去镇北城。天子驾到,要不是漠人来袭,老夫该前去接驾,带着这样一份战报前去,少不了挨一通骂了。”

    申末,苗铁山带着范长生,在四百名亲卫的护卫下向镇北城驰去。太阳缓缓西沉,残阳如血映照在草原,那未曾消融的积雪上一片红光,艳红如血。



第七百六十八章冷冰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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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殿,摆放着一张沙盘桌,申国公王克明亲自执竹杖为石方真指点江山,讲解排兵布阵的方略以及漠人王庭、部落的所在。

    石方真兴致勃勃,不断地插言询问,“漠人王庭前面是什么湖”、“拉额纳山谷在哪”、“四面合围大军的位置分别在何处”、“色鲁格河怎么还结着冰”等等问题,还亲手量了镇北城到北庭的距离,根据标注的比例换算出大概有一千八百里。

    “江爱卿,你能重现沙盘图,乃大功一件,等平定北漠之后,朕要重重封赏你,伯侯可期。”石方真看着江安义着实满意,果然是朕看中的国士,到哪里都堪大用。江安义躬身谢过,角落里的黄喜低垂的目光一寒,江安义重获圣眷,若是成为伯侯,再想对付他就要更加小心了。

    军情司送来漠军到来、与苗铁山所部交战的情报,黄喜连忙奏明石方真。石方真扫了一眼交给王克明,道:“申国公,你是大帅,不妨到沙盘上给朕排演一番,看看此战胜负如何”

    谍报很简单,漠骑数量在二十万左右,出现黑狼、熊、马、鹿等旗帜,王克明推测应该是漠人的先头部队到达,带队的应该是昆波。

    指挥着匠人变动沙盘图,王克明引着石方真来到旁边的小沙盘图,解释道:“大沙盘比例过高,难以排演,请万岁到小沙盘上一观。”

    趁着匠人变动沙盘,王克明向石方真解释道:“四月初一,萨都教法王在王庭祭天,据军情司探知漠人共派出两只队伍南下,分别由乌施的两个儿子昆波和利漫率领,各有二十万兵马,此次与苗铁山交战的是昆波所部。”

    石方真看着沙盘图上紧挨着苗铁山大营的漠人旗帜,冷笑道:“这个昆波倒是心急得很,一千八百里只花了七天就赶到了,每日行军近二百五十里,如此疲军苗铁山定能一战胜之。”

    王克明道:“昆波所部驻扎在王庭南面,离王庭尚有四五百里,此次南下每日行军不过二百里,对于漠骑来说并不算远。”

    石方真不解地问:“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就算这些漠骑能够扛得住,难道他们不用吃喝吗”

    “万岁,漠人随身携带风干的牛羊肉,就着马奶就能解决吃喝。”王克明吩咐手下用托盘装上来几块牛羊肉干,石方真抓了块在手中掂了掂,咬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嚼着,道:“咸、腥,难以入口,不过倒是耐饥。漠人有此物当军粮,来去如风不可小覤,我军也需备些肉干,以备不时之需。”

    “臣这几年已经储备了一些,足够十万大军一月之用。”王克明笑道,他最怕天子轻敌,见引发天子警惕,心中暗喜。

    沙盘推演三战三胜,石方真亲自扮演了一次郑师将漠人杀得大败,天子畅声大笑,王克明只有心中暗暗祈祷苗铁山此战能得胜,要不然难以向天子交待。

    石方真心情舒畅,在大殿赐宴群臣,苗铁山、齐新文、祝谨峰三人是坐镇前线大营特旨不用前来接驾,酒宴上石方真宣布明日前往前线大营犒赏三军,慰劳将士。酒宴尚未结束,殿外侍者通报,“周山侯觐见”。

    一身戎装的苗铁山跪倒见礼,石方真道:“苗卿平身,还没吃饭吧,来人,在朕的右旁为苗卿安席,咱们君臣边吃边聊。苗卿,今日你有漠人交战,不知胜负如何说与朕听听。”

    面对天子满是期待的发问,苗铁山只得硬着头皮禀道:“启奏万岁,今日巳正时分,漠汗王昆波统领二十万大军杀至,臣率轻骑两万、步兵一万、重骑三千迎敌。漠人以黑狼骑三千冲阵,臣以轻骑六千击其左右两翼、三千侧击其锋,黑狼骑身着西域铠甲,箭射不透,彪悍异常,三倍轻骑难摄其锋,漠汗昆波见有机可趁,下令冲锋,臣命三千重骑出动迎敌,众军奋勇杀敌,漠骑溃退,臣追至其营寨,乃还。”

    虽然败了,但在天子面前如何陈奏也是门学问,要是**地说一句与漠骑交战,三个打一个还让人宰了近二千人,估计石方真就要大喝一声“推出午门斩首了。”

    听话听音,身为天子石方真对臣子话中的弯弯绕自然明晰,而且知道每每有这种含糊其词的弯弯绕话出现,总是为了掩饰不好的结果。脸上的笑容一敛,石方真问道:“我军伤亡多少漠人死了多少”

    身为沙场宿将苗铁山知道慌报军情的害处,不敢有所隐瞒,道:“我军轻骑死五百七十九人,重骑折损四十八人,步兵死三百二十四人,伤者五百二十三人。打扫战场得到漠黑狼骑尸体二百六十三人,其他漠骑一百六十余人,伤者七十三人,其他逃亡的伤者难以计数。”

    三比一的伤亡,应该是败仗,其实这个数字苗铁山还把轻伤三百余人隐去,想起方才沙盘上推演的胜局,石方真感觉被狠狠地抽了一记耳光。王克明看到石方真的脸色难看,连忙缓和气氛道:“漠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骑射 精良,而黑狼骑是从数十万漠骑中挑选出来的,以一抵十并不为过,周山侯能杀死近三百名黑狼骑不亚于斩杀三千普通漠骑,这一仗不能算输。”

    石方真的脸色好看了些,推开桌子站起身来道:“苗铁山,随朕到沙盘上复演一遍,朕倒要看看那黑狼骑如何厉害,居然以三千兵马能打败我近万轻骑。”

    天子起身,众人自然吃不成了,至于苗铁山更没有心思吃东西,天子没有责怪已是万幸,冲王克明感激地点了点头,跟在天子身后 进了偏殿。

    这样高级别的军事推演江安义没有资格参加,片刻之后刘维国回来宣旨让众人散去,江安义带了黄柱等护卫回住处,江安义住在帅府之中,帅府离行宫不过数十丈,但遇到多次刺杀,江安义丝毫不敢大意。

    江安义知道萨都教跟随漠人大军一起出动,他与萨都教的尊者交过手,熊罴尊者更是死在他手中,这份血仇结下自然难以化解。尊者之上有上人、上师,还有法王,江安义自忖功力全在时不惧萨都教寻仇,此时内力不足,还是小心为上。

    南郊迎驾的时候江安义看到天子身边护卫的高手,有紫辰门掌门何文琴、明普寺伏魔堂广方大师、风清山庄庄主胥义祥等人,六华门张实华在众多的护卫之中属于不起眼的角色,差不多小半个江湖的高手都来保驾了。

    镇北大营江湖人众多,仇多于友,江安义心中暗急,自己的内伤十分棘手,按时服药每日调息恢复起来仍如老牛拉破车,十分缓慢,身处险境看来只能深居简出,少给人可趁之机,一切等到内力恢复再说。

    第二天,天子带着王克明、苗铁山等人前往前线视察劳军;四月十二日,御驾返回镇北城,王克明却留在了前线,协调组织前线三大营与漠骑交战。身为军中参议,沙盘重现者,前线每有战报传来,江安义都会被叫到偏殿分析战况,为天子出谋划策。

    天子身边有的是宿将,江安义不认为自己纸上能谈出什么兵来,打仗是要死人的,自己一个馊主意可能就关系到成千上万将士的性命,逞能不如守拙。抱着虚心学习的态度听那些老将分析排兵布阵、讨论如何应变,江安义自觉长进不少,书上觉得终觉浅,江安义觉得自己正从一个只知蛮力冲杀的勇将向着决胜千里的智将转变。

    来到镇北大营,石方真对江安义的信宠恢复,将战报交给他,让江安义根据战报编写对漠用兵纪要,江安义猜测天子是在为将来准备史料,后人编写史书的时候能从纪要中看到他亲征漠北,指挥用兵的雄才大略。

    江安义兴趣盎然,这份差事不比编撰《文华大典》差,何况与天子有关,等到平定北漠之后这份纪要定然能成为史料。带着手下十余名军中参事将各处送来的战报汇总,按日编成大事录,为天子、前线将士记录功劳。

    “四月十五日,齐新文部与漠骑交战,漠骑冲阵,齐部稍退诱敌深入,重骑从侧突袭,溃敌。是役,斩漠骑二千,齐部伤亡一千八百”;

    “四月十五日夜,祝谨峰部以轻骑两万,重骑五千夜袭漠营,不料漠营有所防备,苦战半个时辰,祝部退归。是役祝部伤亡八百五十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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