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宇十六
糊巴巴的军粮向来是饶青山讨厌的,此刻吃在嘴中感觉甘美无比。饶青山美滋滋地想着,原以为此次运送辎重来大营是苦差,没想到居然遇到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
点卯时看到齐新文,饶青山一愣,火辣辣的心思被泼了一瓢冷水,冻得像帐帘处垂挂的冰棱了。强打着精神听王克明宣布齐新文统率后军,又听齐新文训了几句话,和众人一齐躬身道了“遵命”,饶青山恍恍惚惚地回了自己的营帐。
营帐前熊图远等一帮亲信等在那里,准备恭喜饶青山成为后军主帅,熊图远眼尖,隔着数丈远看到饶青山脸色阴沉、殊无喜色,心知发生了变故,有没眼色的喜孜孜地迎上去贺道:“恭喜饶帅,青云直上,心想事成。”
“滚”,那人脸上多出个红印,又挨了一脚灰溜溜地跑开。饶青山怒气冲冲地入帐,帐外众人听到“劈里啪啦”的响动,不由得面面相覤,谁也不敢进去触霉头,个个悄无声息地溜走。
熊图远走了几步又回转,侧耳听听帐内没了声音,壮着胆子蹩进帐内。满地狼藉,饶青山绷着脸坐在椅中,眉心处的煞纹深皱,眼中闪着慑人的寒光。熊图远将地上散乱的纸笔捡起放回桌上,轻声问道:“饶帅,怎么了”
“齐新文来了。”饶青山恨恨地道。
虽然心中已经有数,但听到结果熊图远还是心中一颤,他是饶青山的亲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饶青山如果能成为后军主帅、甚至安北大都督,他自然跟着水涨船高,原本想着等饶青山成为主帅,能有机会报二十军棍之仇,看来是落了空。
饶青山憋了熊图远一眼,见他怅然若失的样子,似笑非笑地道:“怎么,想着老子替你出气,别做梦了,那姓江的被王克明任为副帅,掌着十万轻骑,跟我平齐,这以后老子恐怕还得看人家的脸色行事,你就认命吧。保不准姓江的将来还会做安北大都督,到时候你真得回家做厨子去。”
愤懑、怨毒、妒恨,像一只只毒蛇撕咬着饶青山的心,连喷出的话语都带着毒气,伤人伤己。熊图远脸色一白,真被饶青山的话语吓到了,喃喃自语道:“江安义说过不再计较,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吧。”
饶青山阴阴地道:“蠢货才会把自家的生死寄托在别人的大度上,万一姓江的秋后算账,你莫非还真想做厨子去”
“请饶帅明示。”熊图远听出饶青山话里有话。饶青山招手让熊图远上前,大帐内细语啾啾,渺不可闻。
大军继续南下,一个流言在将士间悄然传播,关于苗帅之死,关于灵堂相争,苗铁山在军中威望极高,他的死让将士感到痛心,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流言对江安义越来越不利,少数知情人的辨说被淹没在悲痛的情绪中。谣言止于智者,而智者往往是少数,天阴欲雪,一场风雪即将到来。
晚间扎营,江安勇气哼哼地走进哥哥的营帐,道:“哥,大营到处都在说你有意见死不救,致使苗帅身死,大伙都说你是奸臣。”
江安义眉头紧锁,道:“廖建辉扬言报复,很可能是他在搞鬼。”
江安勇怒道:“我去找他算账。”
不听身后江安义呼唤,江安勇大踏步去找廖建辉。中军换了齐新文为帅,他有自己的亲卫,廖建辉等人被重新安置,廖建辉以宣武将军的身份统兵一万,驻扎在大营西北侧。
廖建辉很失落,没有了苗帅相助他的前程变得黯淡起来,虽然已是从四品上的宣武将军,但距离重振家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军中的流言他自然知晓,廖建辉明白有人在利用他做文章,不过只要能打击江安义,他乐见其成。帐外传来喧哗声,有人想闯他的大帐,亲卫正在阻拦。
“廖建辉,你个缩头乌龟,有种爬出来,躲在帐里不敢见人了。”帐外传来骂声,听出是江安义弟弟江安勇的声音,欺上门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廖建辉掀帐而出。
江安勇看到廖建辉出帐,冷笑道:“姓廖的,长能耐了,从掩败杀将又学会造谣生事了……”
骂人不揭短,廖建辉狂吼一声,蹿上前挥拳就打,江安勇不甘示弱,抬左臂架住,右拳直擂廖建辉的前心。廖建辉收势不住,只得身形侧转,拳头落在右胸上,闷痛难当。旁边的亲卫见主将受伤,连忙上前帮忙,江安义拳打脚踢,浑然不惧。廖强眼中闪着凶光,手持弓箭站在一旁,准备瞅准机会给江安勇一箭。江安勇擅闯自家营寨,惹事生非,就算大帅知道也无话可说,不能责罚自己。
“住手”,耳边一记焦雷炸响,廖强心一乱,手一松,箭没了准头,插着江安义的耳边飞过,险些将一名亲卫伤到。还未等廖忠扔弓返身,后背一股热风涌来,廖强感觉身处火海一般,连体内的血都沸腾起来,冒着泡“突突”地往下冒,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冲口喷出,人已脱力,委靡倒地。
江安义急火火地追来,正好看见廖强准备暗箭伤人,一声厉喝一掌将廖强拍倒救下了弟弟。廖建辉气得七窍生烟,江家兄弟欺人太甚,强闯自家驻地,打伤强叔,自己若是忍气吞声以后不用再在军中呆下去了,懦夫的标签将牢牢贴在身上。
打闹声惊动左右,很快四周便聚了一圈人,朝着江氏兄弟和廖建辉指指点点。廖建辉命人扶起廖强,接过钢矛在手,大踏步上前朝江安义刺去,江安义一皱眉,出手如电抓住矛身道:“廖建辉,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打了。”
廖建辉抽不动矛,抬腿就踢,江安义侧身闪过,元玄真气一吐,廖建辉感觉钢矛烫手,情不自禁松开手。他的亲卫们拿着刀剑不敢动手,毕竟江安义是副帅,攻击上官形同造反。
廖建辉后退一步,举着江安义兄弟道:“你们擅闯我的营寨,打伤我的人,我岂能善罢干休。江安义,你是副帅,可以仗势欺我,但众目睽睽我要到齐帅那里告你们去。”
廖建辉还没到达帅帐,齐新文就已经知晓了此事,说实话,齐新文感到很棘手。江廖相争的原因在苗新文之死,了解情况后齐新文认为江安义没有做错,苗铁山之死并不怪江安义。齐新文与廖家也有交情,廖建辉视苗铁山为父,廖建辉怪罪江安义他也能理解。军中流言四起,齐新文认为是廖建辉心怀不愤中伤江安义,想着冷一段时间流言自然会消失,吩咐军中不准乱传流言并没有打算细究。可是事情越闹越大,两人居然动起手来了,还险些闹出了人命,齐新文感觉不处理是不行了。
帅帐,双方各持一辞,齐新文沉默倾听,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处理。此次北征失利,郑国至少在十年内将无力再次对北漠发动攻击,为了对抗漠人的反击,镇北大营可能并不会裁撤。王克明不会继续担任镇北大营的大帅,那么最有可能接替的人选应该是自己和祝谨峰,京中十六卫的几位大将军对漠北的情况不熟,天子考虑他们的可能性不大。
听着江、廖两人相互争吵,齐新文有些恍神,要对抗漠人攻击,镇北大营至少要保留三十万大军,这样的规模即便是四大都护府也不能相比,而且相比都护府,镇北大营的兵将素质、军械装备、物资补给都是首屈一指,齐新文做过安南大都督,作为武将来说要再进一步便是太尉了,但太尉的位置太惹眼,而且要呆在京中,哪有手握雄兵呆在大营舒适,眼下多出来一个选择,齐新文当然要牢牢抓住。
看了一眼江安义和廖建辉,齐新文有了定计,江安义是副帅却是文臣出身,武艺再好留在军中效力的机会不多;廖建辉只是从四品的宣武将军,但廖家在军中故旧甚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妨偏帮一二。而且廖建辉是安北都护府的旧人,安抚他等于安抚安北都护府的将士,这对自己的将来有好处。”
敲了敲桌子,众将肃然。齐新文道:“军中流言四起,事涉后军副帅,一定要严查。江安勇擅闯他人营寨,依军法责打二十军棍;廖强暗箭伤人,依军法众责四十军棍,待其伤好后再行军法;江安义救人心切,免于处罚。各位将军,你们回驻地后对麾下宣讲苗帅自戕原由,平息流言。要让本帅再探查到有人散布流言,定当严惩不贷。”
变臣第八百一十章风雪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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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大帅各打五十大板,强令不准传播流言,表面上的风波平息下去,大军冒着风雪南下,总算平安地回到镇北城驻地。大军没有进城,驻扎在城外的营地。到了这里,众人都放下心来,依托雄城,数十万大军防守严密,不用再担心漠骑来袭。
江安义在帅帐交卸了后军副帅的差使,回复了军中参议之职,他在城内有住处,倒不用住在军营。与安勇话别,江安义把朴天豪等人交回给弟弟,自己带着黄柱几人进城。
天阴沉沉的,寒风呼呼吹着,寒意袭人,江安义的心如同天空一样阴沉,天子病重的流言不时传出,让原本不利的战事更添几分变数。最新的探报说漠骑陈兵在百里之外,有了投石车,说不定会对镇北城发动攻击。
镇北城行宫,天子寝宫,殿内四角烧着炭盆,银丝炭无声地燃着,屋内温暖如春,薰香暗吐,寂然无声。石方真拥裘斜倚在榻上,闭目想着心事。从达诺湖回到镇北城,各种消息不断:王克明设伏漠人打了个小胜仗,却差点让漠军将达诺湖驻地给夺了去;南下大军遭遇风雪缺衣少粮,派去运送辎重的队伍遭遇漠军突袭,幸亏江安义援救及时;紧接着又听到章尚徒反叛,挟持苗铁山欲投漠,结果苗铁山自戕身死,后军紧急调齐新文为帅;还有漠人使用了一种声音很响的投石车,据王克明暗奏,此车是攻城野战的利器,将成为郑国之忧。
御医告诫他要安心静养,可是战事不利,坏消息不断,如何安心静养。雄心勃勃意图扫平北漠,不料却以失败告终,国库空虚,强邻觊觎,内忧外患,时局比起初登位时还要艰难,想到辛辛苦苦二十余年回到从前,石方真意气消沉,越发觉得寒意入骨。
暗卫奏报北漠使用的投石车名为霹雳车,乃是西域卖给北漠的,这样想来漠人和西域早有勾结。前段时日太子呈报,西域人蠢蠢欲动,准备东侵呼应漠人,后来戎弥国与田韦国起了内争,才将联合入侵的事暂时耽置了。与漠人的交战告一段落,要尽快将兵员送到安西都护府,加强化州的防御,要不然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史书上对朕的评价会越发刻薄。
心中烦躁,石方真忍不住又剧烈地咳起来,身上的轻裘仿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听到咳声,刘维国赶紧上前替石方真轻抚着胸口,好半天咳声止歇,石方真感到胸闷发晕,耳边听到刘维国的声音,“万岁,镇北城阴寒,对龙体康愈不利,万岁还是早些返京养伤吧。”
石方真无力地闭上眼睛,喃喃语道:“数十万将士命丧北漠,国库为之一空,朕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朕愧对天下臣民。”
刘维国轻声劝道:“万岁,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此次北征也不算失败,漠人被歼二十余万,俘虏数万人,还有几十个归降部落,北漠在二十年内也无力南下,在老奴看来此战是小胜,至少也算平局。”
“平局”,石方真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苦心筹谋二十年可不是为了这个平局,史书会怎么写会如何评价他他想成为千古一帝的希望怕是落空了。
小太监轻步进来禀奏:“左相孔省请见。”
每日巳时二刻,孔省会来奏报政务军情,然后根据石方真的旨意处理政务。听孔省奏报大军安然归来,石方真长出了一口气,伤感地道:“苗铁山为国捐躯,不可薄待,擢其长子承袭周山侯,厚葬。”顿了顿,石方真继续道:“此次北征伤亡甚众,伤亡将士要优加抚恤,立功的奖赐不能克扣,今后镇北大营要长期与漠人相持,不可冷了边关将士的心。”
孔省应“是”,皱着眉头道:“只是这银子从何而来,吏部余大人奏报,今年新征的夏赋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臣略算了算,赏功抚亡至少要八百万两银子。”
石方真喘了喘气,道:“法子还是有的,天下有钱人多得是,不行的话变卖些皇庄就是。”雁山别苑的前例让石方真有些底气,何况这些年放水养鱼,有些肥猪也可以杀来救急。
孔省想了想道:“我记得余尚书曾上过折子,对某些产业加增税赋,比如酒、香水、赌坊之类,若是能够施行朝庭应该能增加数百万 税赋,暂解燃眉之急。”
“加赋的事要谨慎,农税绝不可增。”石方真疲惫地闭上眼,摆摆手指道:“你把这层意思写成奏章呈给太子,让太子召集诸臣商议,等结果出来后再报给朕。朕有些乏了,你退下吧。”
刘维国急忙冲孔省使了个眼色,两人事先通过气,今日朝觐孔省要劝天子归国。孔省起身道:“万岁乃国之根本,保重龙体是最要紧的事。眼下大军已归,漠北天寒缺医少药,不利于休养,臣请万岁先行入关,可在登州驻跸,遥加指挥。”
石方真摆手想拒绝,气息一促又剧烈地咳起来,眼前金星乱冒、胸闷气短,刘维国一边帮他抚背一边叫道:“快传御医。”御医就在殿下伺候,好一通忙碌,石方真疲惫地躺下。
憋见御医脸上的愁容,石方真心中一沉,恐意大增,厉声问道:“朕的病如何了比起前段怎么不见减轻”
御医愁眉苦脸地道:“万岁,您的病情不能再耽误了,镇北城天气寒冷不利于龙体休养,请万岁尽早进关。”
石方真感觉天旋地转,心中惊恐起来,朕才五十三,尚在壮年,不会因小病而不治吧。耳边听到御医仍在念叨,石方真不再坚持,无力地道:“入关吧。”
郑皇起程返国的消息很快被送到了利漠的大营中。郑漠之间的和谈还在镇北城内继续,只不过漠人的日逐王已经回归,留下左大当户普西莫与郑国光禄寺少卿陈因光磨牙,双方都心知肚明和谈的意义不大。而漠人利用和谈的借口明目张胆地打探着消息,镇北城北门一天能多次看到漠人打着信使的旗号出出进进。
缇珠、法王和昆波回返了王庭,留下二十万大军交由利漫统率,间接地承认了利漫的实力、能力。利漫意得志满,这些天不是与部落首领一起饮宴就是和勇士们一起骑马射箭。漠人不惧风雪,不少漠骑在风雪中追逐嬉戏,利漫穿着单薄的裘衣在寒风中驰聘,一连三箭射中八十步外箭垛上的红心。
欢呼声雷动,利漫高举手中弓向漠骑致意,然后心满意足地驰向汗帐。掀开帐帘,一股暖流扑面而来,渠逆道怕冷,帐内燃着数个炭盆。利漫脱了个光膀让侍女擦拭,笑嘻嘻地对着倚在桌边看谍报的渠逆道道:“真是痛快,渠师不到外面赏赏雪,成天呆在帐内岂不闷得慌。”
渠逆道低咳了两声,利漫兴冲冲地顾自道:“郑国皇帝回了国,带走了王克明,还带回了二十万大军,郑军实力大减,对我们来说是件机会,是不是找机会打上一仗,儿郎们都闲得手发痒。”
渠逆道依旧没有做声,利漫重新披好皮裘,嬉皮笑脸地道:“师傅,我知道你想说上兵伐谋,上次差一点就把苗铁山抓住了,那老小子是个狠人,居然自杀了。唉,我离大纛旗只有二三百步远了,都是那个该死的江安义,师傅能不能想个法子对付他,这个江安义早晚是个祸害。”
“不错,江安义将来又是一个王克明,甚至比王克明还要厉害。”渠逆道放下手中谍报,道:“未雨绸缪,利漫,这几年你确实长进了不少。”
听到师傅难得地夸赞了自己几句,利漫喜笑颜开,道:“多谢师傅精心教诲。”
渠逆道从桌上的谍报中挑出几份,道:“这几份都是关于江安义的,你再仔细看看,能否想个办法出来。”这几份谍报利漫都曾看过,江安义与饶青山冲突、斩杀两名将领、江安义与廖建辉灵堂发生争执、郑营关于江安义的流言四起、江安义兄弟与廖建辉争斗、齐新文各打五十大板等等。
利漫思忖片刻道:“师傅,江安义得郑国天子和王克明看重,眼下这两人离开镇北城回国,江安义的靠山走了。接手镇北大营的是齐新文,从齐的态度来看并不偏向江安义,如果再生出点风波,江安义在镇北城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不过,就算江安义受到些排挤,也对付不了他。”
“江安义是大材,得郑皇器重,石方真的眼光倒是强爷胜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江安义官升得快,但他这十几年处处遭遇打压、暗算,俗话说不招人妒是庸才,身为天才自然要比旁人承受得要多。”
渠逆道轻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伤感,利漫猜想师傅又在自伤身世了,提起火炉上的茶壶,替他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酥油茶。
第八百一十一章世事如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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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口酥油茶,渠逆道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暖意,轻笑道:“利漫,你我师徒有多久不曾下过棋了,今日为师兴致不错,对弈两局如何”
棋盘是红杉木,紫檀心、瑞龙脑的棋子,十分名贵,这副棋是丽华公主的陪嫁,渠逆道喜欢下棋,利漫便送给了他。棋子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起,落子飞快,几手定势似乎不用细想,很快棋盘上就摆上了十余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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