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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宇十六

    一路往西,江安义赶往缇珠所说的贺牢山脉,只要进了山,身后的漠骑便没有了用武之力,而翻过山脉后,大漠的控制力就弱了许多,那里是北漠郁延部的地盘,郁延部的首领被乌施所杀,整个部落数万人越过贺牢山脉,西迁到了这块马盗活跃的地区。

    第三天中午,江安义已经能够远远望见远处起伏的山峦了。勒住马,江安义转身向着缇珠道:“居次,咱们就在这里分手吧,你回去吧,身后应该就有骑兵,他们会接应你的。”

    缇珠有几分不舍,在王庭时虽然生活舒适,但这几天江安义却給她带来了新奇的感受,这种自由快乐轻易地打开了少女的心扉。

    “江大哥,这才正午,离天黑时间还早呢,再往前走一段,找个有水的地方,前面应该有鹿,我还想吃吃烤鹿肉呢。”这小姑娘,吃上瘾了。

    江安义急着趁天黑前翻过山,这样漠骑就不能趁夜色偷袭自己。但是看着缇珠满是期盼的小心神,心一软,点头答应了。缇珠欢呼一声,催马向前奔去,江安义苦笑地在后面追赶,这丫头,哪有半点身为人质的担忧。

    缇珠欢快地用手撕扯着鹿肉,大块地放




第一百八十六章追踪猎杀
    贺牢山连绵数千里,将北漠分成东西两块。江安义赶在太阳落山前进了山,沿着山间小道艰难地前行着,天渐渐暗了下来,抬头四望,到处都是树木,各种奇怪的声音不时地从山林中冒出。

    与家乡的山林不同,这里全是合抱粗的树木,又高又直。森林中寒冷异常,光线幽暗、藤萝碍路,人迹罕至。气温下降得很快,江安义决定找个地方过夜,走夜路都难,万一木炭失足落入山涧后悔都来不及。此处离入山口已有二十里,漠骑应该不会追踪至此吧。

    从缇珠嘴中得知江安义进入了贺牢山,昆波便打算放弃了,他曾经到过贺牢山中打猎,知道山中道路崎岖,根本不适合马匹通行。要带着千余狼骑到山中追踪,简直是笑话,不用打斗,光走路都能折损两成马匹。

    妹子安然无事,昆波很开心,两兄妹嘀嘀咕咕地说着悄悄话,缇珠不时地爆发出“格格”地笑声。伏鹰有点着急,催促道:“大王子,我们离江安义不远,赶紧追下去,大汗有令绝不能让他逃脱。”

    昆波抚了抚剃得发青光头,为难地道:“山中道路难行,不利于大队人马搜索。那江安义精通箭术,人多的话反而不利于我方。大师你精通追杀之道,要不然我派些得力的手下,随你前去追杀江安义,我便带着妹子先回去,父汗还在待缇珠平安的消息呢。”

    伏鹰虽然心切除掉江安义,但昆波说的也是实话,正商议间,一头苍鹰出现在头顶,伏鹰认出是扎昭寺的信鹰,一声呼哨,苍鹰从天而落停在伏鹰伸出的手臂上。

    从鹰腿上取出竹筒,倒出消息。伏鹰看后大喜,道:“我师兄正兼程赶来,入夜时分便能赶到此。有师兄相助,便不用那些漠骑了,我们师兄弟必然将江安义的人头献給大汗。”

    距离遇见缇珠居次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伏鹰在入山处燃起了篝火,一边烧烤着一只野羊,一边焦急地等待着师兄熊罴尊者。

    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伏鹰站起身,高声喊道:“师兄。”

    随着一声朗笑,一个黑影从奔驰的马背上一跃而起,像一块巨石般墩在伏鹰面前,地皮都为之颤动,身后的火焰被狂风吹得烈烈作响,火星四溅。黑影张开双手,向身前的伏鹰抱去。

    伏鹰一扭腰,避开熊抱,笑道:“师兄,你还是饶了我吧,被你抱一下,三天骨头都是疼的。没吃饭吧,我烤了野羊,够师兄你吃一顿的了。”

    一只野山羊,净肉不下于十斤,在熊罴的狼吞虎咽下,只剩下些残余的骨头。吃罢羊肉,熊罴站起身,从马鞍处取上两袋皮囊,抛给伏鹰一袋。伏鹰打开来闻了闻,惊喜地道:“酒。”

    熊罴坐在火堆旁,小口地饮着酒,笑道:“师尊让我来助你杀个人,什么人要你我师兄弟一齐出手”

    “是大郑的送亲副使”,伏鹰斟酌地道:“此人是个文臣,但箭术了得……”

    伏鹰将在秋狩时江安义的表现,以及在王庭前逃脱挟持居次离开的事说了一遍,又将江安义提到的心弓意箭的说法提了提,熊罴认真的听着,不时还问上一两句,当听到伏鹰发现江安义打坐时有灵气入体时,熊罴惊道:“此人应该是像我等一样,身据灵根之人。”

    说罢,熊罴长身而起,道:“酒足饭饱,是干活的时候了,不能让此人从山林中逃脱。”

    十八尊者,各有所长,伏鹰善于追踪、箭术、突袭,而熊罴善于打斗,力大无比,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在山林中却异常灵活,所以师尊才会让他来助自己。

    今天的月色不错,借助月光,伏鹰仔细地分辨着枯叶上留下的痕迹。山中少有人行,厚厚的枯枝腐叶将道路覆盖得严实,有的积叶高达数寸,一脚踩上去深陷其中,“滋滋”作响,虫蚁乱窜。

    熊罴见伏鹰小心翼翼地分辨前行,笑道:“师弟,你这样太慢了,估计天亮了还不一定找得到江安义,你跟我来。”

    先打量了一下四周,熊罴向身旁的一处高峰攀去,嘴中吩咐道:“师弟小心点,碎石可能不稳。”

    攀岩蹬壁,两人很快穿出密林,来到峰顶,站在高高的突岩上四望,莽莽群山宛如无数条纠缠的黑蛇在脚下蜿蜒。

    “师弟,你目光锐利,看看哪里有火光”

    十里外的一处山涧,有条溪水从谷底穿过,谷里的树木稀疏,以溪为界,左边是乱石滩,右边是茂密的灌木丛。离谷地不远有处由几块巨石自然形成的凹洞,只有丈许深,很干爽,里面有烟火的痕迹,应该有猎人或采药人住过。这个地方不错,江安义决定今夜就宿在此处。

    解开木炭,让它自由活动。江安义在



第一百八十七章生死搏杀
    江安义前扑之势受挫,不得不用手中弯刀拨打卵石。旁边的伏鹰大喜,短刀一振,在空中划出一条寒弧,向江安义的脖项抹去。

    两人相隔丈许,江安义仍能感觉到短刃上发出的寒意。

    弯刀一立,将短刃之势封住。“当”的一声,短刃向外弹开。伏鹰一松左手,右手接住弹出的短刃,往江安义持刀的手上切割。

    江安义吓了一跳,没想到伏鹰的身手如此敏捷,短刃细小缠绵,如附骨之蛆,只得退后一步,以避其势。

    另一旁熊罴从腰间取出一对碗口大小的短把铜锤,朝天嘶吼一声,大踏步向前,手中铜锤发出风雷之声,威猛无比地向江安义砸来。伏鹰趁此良机,身形飞起,有如鬼魅,手中短刀围着江安义编织出一张严密的刃网。

    攻势如潮,一波胜过一波汹涌。江安义只得在惊涛骇浪中连连后退,向身后的树林退去。江安义勘查过地形,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卵石地,身后的树林是泥草地,退入其中不用时时担心脚下不稳,而且可以借助树木的遮挡来缓解攻势。

    熊罴和伏鹰暗暗心惊,看似两人占尽上风,其实江安义防守得毫无破绽,弯刀始终轻灵飘逸,刀刀砍在关键之处,让人生出无以为续之感,而且有股热力沿着接触之处往经脉钻来,惹得气血翻涌,无法宁神。

    “当”,弯刀与铜锤相碰,火星四起,江安义借助反震之力,飘入树林内,身形在一棵树后隐没不见。

    伏鹰仗着身形灵便,紧追过去,手中短刀蓄势待发。树后空无一人,伏鹰暗道不好,只觉头顶劲风袭来,抬头看时,见江安义如同苍鹰般下扑而来,手中弯刀化成千万点星光,仓促间哪里辨得清虚实。

    慌乱中伏鹰将手中短刀往星光最稠密 处掷去,身形竭力向前窜出,想要避开刀光笼罩之处。

    “叮”的一声,短刀碰到弯刀发出声响,伏鹰感觉身后一凉,火辣辣地痛感升起,背部受伤了。

    熊罴见师弟受伤,怒吼出声,弓起熊腰,俯冲过来,手中铜锤在月光闪着亮光,化成一座铜山向江安义压来。

    江安义双脚刚刚沾地,铜锤重重地敲击在弯刀上,刀身被敲出弧形。熊罴有如打铁,锤山重重叠叠地涌来,势如行云流水,意在连绵不绝。手中弯刀拨、挑、滑、摚、点,江安义竭力将锤势封住,身形在树木间盘旋闪躲。“呛”的一声,弯刀不胜其力,断为两截,江安义手中刀身只剩下三分之一多些。

    伏鹰撕破衣服简单地将伤口缚紧,从地上抢起短刀,死死地盯着江安义,有如盘成蛇阵的毒蛇悄然移动脚步,随时准备着給江安义致命一击。而刃断之刻,正是出击之时。

    毒蛇吐信,迅猛至极,阴毒至极。江安义刚刚将胸中一口蚀气吐尽,短刀已然悄无声息从侧面刺向他的左肋。如被刺中,一刃穿腹,断无生理。

    江安义一时大意,没有注意隐藏在树侧的伏鹰,短刀距离自己不过尺许,再怎么闪躲也免不了受伤。江安义猛一咬牙,真气透体而出在体外形成坚韧的气甲。江安义在真气外放的基础上,又悟出意箭和护身气甲两种功效,意箭秋狩时建功,而气甲护体一直没有机会试验,此刻生死悬於一线,气甲应功而出。

    伏鹰感觉短刃刺在江安义的身上,又韧又滑,这小子衣服内有皮甲。江安义感觉短刀所刺之处,有如针扎,也不知是否受伤,身形后纵,借着月光一看,衣服被割了个口子,皮肤上一个红点,没有受伤。

    江安义心中大定,有气甲护体,短刀对自己的危胁有限。熊罴看得清楚,吼道:“师弟,这小子有真气护体,只有用重家伙伤他,你干脆在旁边拾些卵石砸他。”

    说罢,熊罴双锤交于腹前,深吸一口气,全身筋骨传来“啪啪”的轻响,江安义见熊罴原本就魁梧的身躯随着吸气又膨胀起三分,月光下裸露的手臂青筋虬起,闪着隐隐的黄光。

    “受死吧”,暴喝声带着金属的颤音,熊罴犹如魔神般扑向江安义,两只铜锤划出无数道黄影,凌历无比地轮向江安义。江安义手中只有小半截弯刀,无法逞强硬抗,只得运转真气,身形轻飘如叶,随着锤风轻飕飕地飘来飘去。

    铜锤砸扫劈擂,劲风刮得江安义的衣襟猎猎狂翻。而江安义越战体内真气运转越发自如,只觉自己像一只随风飞舞的蝴蝶,进退自如。战至酣处,得心应手的畅快感让江安义发出一阵得意地大笑,对元玄功法中所述“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多出几分明悟来。

    笑声入耳,熊罴生出几分气馁来,竭尽全力施为下,江安义却一副游刃有余的感觉,就如同师傅在陪自己练功一般。

    “嗖”,一块拳头大的卵石射向江安义,伏鹰已经依言拾了一堆卵石前来助阵。江安义正战得高兴,见石头飞来,高叫声“来得好”,不闪不躲,以拳迎石。“蓬”的一声响,石块被擂成碎片,四射开来。

    一



第一百八十八章埋伏追杀
    气机牵引感应,江安义没有抬头,却感觉到头顶千斤重物下压,无坚不摧的劲气,使得呼吸艰难,头颈处骨头脆响。

    两点黄锤,在眼前扩大,虽然只有两个碗口大小,在细链的控制下,全身上下无不被锤影所罩。

    身后是树,后退无路,劲网所罩,凶险异常。鱼在网中,力大得脱。无路可退,唯有决死。

    江安义身上泛起红光,真气护体。感觉着头顶上气机最尖锐之处,手中断刃随手迎去,“叮”的一声,正与伏鹰手中的短刀相接。

    伏鹰暗暗咬牙,此击竭尽了全身真气,就算不如江安义的强大,借助下击之势,也要让江安义腾不出手来应付师兄的铜锤。

    哪知兵刃相接,伏鹰感觉断刀上生出一股吸力,将自己贯注的真气一吸而空,伏鹰大惊失色,左手拍向江安义的头顶,竭力想挣开被吸住的兵刃。

    江安义这招吸字诀源于欣菲替他疗伤时的感悟,真气外放时丹田识海有若深谷,经脉空空以纳外物,果然真气击来,便如同水流沿着经脉流入水沟之中,让伏鹰生出被吸干的感觉。其实江安义也是行险一试,如果伏鹰全力灌注,极有可能震断江安义的经脉。

    伏鹰不知底细,真气乃是立命之根,先天种子,哪敢轻易舍弃,竭力回撤正落入江安义的算计。江安义用力挥手,伏鹰被粘在断刃之上,随着江安义一挥,身不由己地向前飞出,恰好迎上熊罴掷来的双锤。

    铜锤势如奔雷,摧山裂石,熊罴含愤出手,用足十二成气力。伏鹰身在空中,刚刚从粘劲中挣脱,再无力躲闪,情急之下只能伸出双手,硬接双锤。

    “啪”的一声脆响,伏鹰双手尽折。锤势不减,再撞到他的胸前,胸骨再碎。总算江安义没有趁火打劫,任由其掉在地上。伏鹰用头顶着树干,借力站起,望向江安义,眼中充满了惶恐。江湖之中,还没有听过谁能吞噬别人的真气,这等人物,岂不是恶魔。

    他哪里知道此刻江安义体内如同翻江倒海般,异种真气入体,并未依照运功的路线在经脉中流转,而是散发四处,有如洪水四处肆虐,经脉如刮,气血翻腾,烦闷欲吐。

    一鼓作气,再而竭,再战下去恐怕要双双折在江安义手中。熊罴沉声道:“江副使好本领,我师兄弟认输,就此别过。”说着招呼伏鹰,两人缓缓向丛林中退去。

    江安义默不作声,冷冷地看着伏鹰两人消失在黑暗之中,体内翻滚的气息逐渐平复,江安义试着运了运气,经脉微感胀痛外并无不妥。江安义不是斗狠嗜杀之辈,但深知不能放伏鹰师兄弟离开。

    两人不死,伤好后必然卷土重来,到那时,两人做好充分准备,恐怕就轮到自己危险了。回到山洞中,江安义思索片刻,拿了弓箭和绳索等物沿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江安义仔细分辨着两人走过的蛛丝马迹,沿途有碰断的枝叶和露珠,地面上留有的脚印,偶尔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看到血迹,江安义心中大定,这师兄弟走不远,他们必然要找地方疗伤止血。

    果然,行出不到两里,见周豹的脚印转向山间的小溪,消失在溪流之中。看来伏鹰等人也深恐自己会追击,才想着借助溪流隐去痕迹。

    江安义站在溪流旁凝神静听,水声"哗哗",难以分辨其他的声音,不过江安义知道,以自己追踪的速度,两人绝超不出三里的范围。蹲下身摸了摸溪水,虽然是盛夏,山中的溪水依旧冰寒,伏鹰身受重伤,绝对不能在水中呆多久。

    沿着溪水往上找了一段路,没有发现两人的身影。江安义站住,看看黎明将至,月色阴晦,四周的环境笼上一层厚厚的黑衣,如同张爪欲扑的怪兽。山中多有藏身之处,这样的环境敌暗我明,危险极大,江安义决定等天亮后再说。

    四处打量,见不远处有棵大树,树叶繁茂,江安义爬上高高的树杈闭上养神。天色在不知不觉中缓缓放亮,森林的声响也随着天色逐渐丰富起来:溪流的"潺潺"声、风吹树木的"沙沙"声、各色鸟鸣的婉转声,交汇成一曲令人心旷神怡的交响曲。

    江安义双眼微闭,用心倾听着大自然最柔和的音调,体内的真气变得轻松活泼起来,丹田中的真气凝聚成山、树、鸟、兽的形态,江安义满心愉悦,全身心地沉浸在天地人的和谐中。

    突然,右旁惊飞起宿鸟,江安义从忘我的形态中惊醒出来,凝神静听。树林中隐约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不一会从树叶的缝隙中露出熊罴的身影,伏鹰趴伏在他的背上,看来伤的不轻。

    江安义悄悄地拿起弓,树林茂盛,熊罴的身影在枝叶丛中时隐时现,距离也在百丈开外,江安义的灵觉无法将他们锁定。追踪的时候熊罴和伏鹰是直接翻山跨涧而来,此刻伏鹰行动不便,背负着一个人,熊罴无法从原路返回,只得朝着东北方向寻路返回。

    江安义在高处观察了一会,见熊罴的速度不快,自己应该能赶到他



第一百八十九章行险击杀
    看到熊罴仿如魔神附体,拖着伤腿杀气腾腾地向自己而来。江安义赞了声:“好汉子。”

    不忍再用弓箭伤他,江安义道:“那汉子,你将锤丢了,我便将弓放下,咱们空手过几招。”

    熊罴自然答应,果见江安义往后退让几步,将弓挂在树杈上,等他上前。熊罴弯腰将腿上的箭拨出,胡乱地用衣襟包裹紧,江安义也不催促,等他裹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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