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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闻梅开之立民太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忘机奶奶

    再问了一次,她何故啼哭,但青织却死不回答,只顾呜咽。

    萧沥沥无奈,只好起身,准备先点了灯驱黑再说。

    但青织却以为她就要走,忽地抱住萧沥沥的一条腿,怎也不肯放手。

    萧沥沥被她抱着,走也不是,蹲也不是,只好让萧平儿先把人扶起来。

    “小姐,她胳膊上,好多伤口,还在渗血……”

    萧平儿触碰到青织裸露在外的手臂,因有些黏稠腥臭,便俯了身凑近细看,同时上手摸了一遍。

    不曾想,就那细瘦唯骨的一只胳膊上,竟都大大小小满布了十余条伤口。

    萧平儿不禁想要松手逃开。

    却被青织的另一只手死死拉住,动弹不得。

    纠缠间,一股乌黑温热的液体缓缓从青织嘴里流了出来,然后直直地打落在了萧平儿的手背之上。

    把她吓得连连后退,如见鬼魅一般,使出全力才甩开青织的手,得以逃开。

    “小姐……小姐……”

    萧平儿挣脱之后,青织又抓上了萧沥沥,且不论如何,都无法再摆脱她的纠缠,好似,她抓的,竟不是人……

    萧沥沥好一番挣扎无果,才试着放松下来,想弄明白




0112 小人难养
    杨柳见她二人终于回来,又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也是好一番惊吓,但她毕竟年长不少,又看两人只是血痕沾身,并无旁碍,遂放了心过去搀扶。

    “好妹妹,你两个这是怎的了”

    将萧沥沥扶着坐好并满了杯热茶与她压惊解冻之后,杨柳才小心翼翼凑近萧平儿耳边,轻声问她。

    萧平儿为免被萧沥沥听见再受刺激,便拉着杨柳出了房门说话。

    “柳姐姐,方才,我同小姐在厨房见着了青织。”

    杨柳会意点头,不觉有他。

    “但……她已是不成人样了……

    并周身大大小小数十道口子不说,舌头也被割了去,甚至……”

    萧平儿单是回想青织那副模样,便觉窒闷不已,她缓了数息方才继续。

    “甚至……甚至还被……剜去了双眼!”

    边说着,她已是两泪汪汪,但又忍不住捂了嘴要吐。

    杨柳则听得目瞪口呆,头皮一阵发麻,血色尽失。

    她是知道青织自如歌出逃、刘英自尽之后便被换去了厨房做事的。

    但她因不常去后院,加之近些天,几乎每日都往医馆跑,更少在府中走动,所以几乎不得与青织碰面。

    可不过短短数日,怎的就变成了那副样子!

    她本想再细问两句,但话尚未出口,便见得萧张氏身边的丫鬟巧红正东张西望地往雪厢这处过来。

    巧红面色复杂地将这院子好一番打量。

    她的身后还跟了另一颔首低眉的丫头。

    杨柳轻轻碰了碰萧平儿的胳膊,提醒她莫再多说。

    但萧平儿见是她来,立刻藏了悲戚对其怒目横眉。

    甚至未及巧红行至自己跟前,她便怒不可遏地迎上去连着扇了她好几个大耳瓜子。

    那丫头被打得猝不及防,原本嚣张得不可一世的脸上,顿时红痕四起。

    而她那副因愤怒而逐渐扭曲狰狞的模样,实在丑不堪言、丑得闷心。

    萧平儿甚至忍不住要再扇她几个巴掌,但即便那般,也难以解气。

    若非杨柳拦着,她恨不能直接踢上两脚。

    “好妹妹,你这是作甚!”

    杨柳并不清楚萧平儿为何会这般对待巧红,只当她是在为青织无端被罚一事不平气恼,故而如此。

    但她不知,青织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其实都拜巧红所赐。

    萧平儿并不回杨柳的话,微顿几息,待稍微平复一些,才冷着声音质问。

    “你来我们雪厢作甚!”

    巧红面红耳赤,却横眉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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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3 如鹿撞心
    萧平儿总不甘心,但自家小姐都那样说了,她不得不听,遂嗫诺地应声点头,然后闷闷不乐地继续为萧沥沥收拾洗漱。

    待得梳洗完毕,已是巳时三刻。

    二人又紧紧地赶去了月厢寻萧张氏。

    萧沥沥险些忘了,明日大婚,已经迫在眉睫,她因睡了那许久,又方才青织巧红事烦,没了主意,竟一刻也不曾想到过自己的窘境。

    一路上走,她才微有空隙,稍作思量。

    主仆两个,各有计较。

    到得月厢,敲了门进去,萧张氏独自坐在床边,巧红已不知去了何处。

    见她二人进房,萧张氏皮肉不笑地扬手唤了萧沥沥过去。

    然后挪着下巴指着床边木架上展着的那套喜服,让她细看。

    萧沥沥顺声抬眼,便见其冠前珠滴,后起高簪,金软裹腰,袖拢布泉……

    正看时,萧张氏亦起身来望。

    “这喜服,是你祖母嫁时的衣裳,当年嫁与你爹时,为娘尚属丰腴,穿它不下,而今你虽过于清瘦,却正是合适。”

    她边说着,便抬手示意萧平儿,让她取了衣服与萧沥沥试穿。

    这套凤冠霞帔,虽已久经岁月,但毕竟质地上乘,哪怕现在,亦是珠光宝气,分外华丽。

    萧平儿应声而前,然身心惶恐,怕使其沾污染血,惹了晦气。

    萧张氏见她抬了手却久不动作,心中烦恶,遂将人斥退在后,亲自取了衣裳来妆。

    方欲解带,萧沥沥忽地一步后退,直视其额,正色问道:

    “娘,青织何在!”

    萧张氏手中一顿,却不回应,冷着脸继续靠近。

    “巧红何在”

    “问她作甚命人备膳去了。”

    “她鼓唇弄舌、搬人是非,已是不义,又割舌剜目,那般心狠手辣,她备的饭,您确能下咽

    亦或她所为所做,其实尽皆受命于您”

    闻她所言,萧张氏勃然变色,发指眦裂,气得咬牙切齿。

    但萧沥沥只当她是因行迹败露,故而恼羞成怒,遂欲再说,却被萧张氏一掌呼止。

    “混账!你!你……”

    她指着萧沥沥,数步连退,却“你”不出下文。

    最终只是脱力瘫坐,再不言语。

    ——————

    是夜戌时,萧沥沥正同杨柳她们几个在德仁医馆陪伴骆冰。

    青织已被李广驮出,现也于此馆救治。

    萧进因身体不适,正伏于榻旁闭眼而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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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4 系铃之人
    萧沥沥迅速放开萧远,羞赧地再唤一声“二哥”之后,便故作淡定地转移话题问他道:“你如何寻得这处的还带着……”

    她余下的话尚未说完,目之所及,竟又看见,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颔首低眉地立在后侧。

    那人如今虽是浓妆艳抹,全无往日清纯风貌,但萧沥沥仍是一眼认出,此女即是已经出逃多日无踪的丫鬟岳如歌。

    萧沥沥眸中闪过一抹讶异,总觉难以置信。

    但她微一沉心,又转瞬了然。

    萧远会出现在此处,定是府中下人同他说明了情况,亦或她大哥萧进又与他寄了家书言明,故而来此。

    至于那蒙了一只左眼,却仍旧气宇轩昂之人会现身于此,其实也有迹可循。

    数日之前的那天晚上,他亲送她回府之时,那般熟门熟路,且直接将她放在了萧远的花厢别院内,即使说,这三皇子宋凛,定与她二哥相识,且关系匪浅!

    当然,她并不清楚所谓“匪浅”,究竟到得何种程度,也无暇深究。

    因她无论如何也闹不明白,他两个怎会携了岳如歌一并前来。

    萧沥沥本想直接询问如歌,这数日以来,她都去了何处,可有寻着她心心念念的“永醴”公子,但看她只顾埋头不语,神色疏远淡然的模样,萧沥沥隐有不安。

    同三皇子欠身行礼之后,萧沥沥便拉了萧远入隔间细话。

    萧平儿也跟了进去。

    “二哥,如歌丫头,怎会同你们在一处

    她当是远逃了才对!而且……”

    看萧沥沥一脸不可置信,严肃认真却仍旧眉目如画的模样,萧远不禁眸中带笑,温柔宠溺地将她望着,甚至忘了回话。

    见他失神,萧沥沥佯嗔了两句,又继续问道:

    “既是领了她来,想必府中之事,二哥你已如数知晓,明日大婚,可是有所打算”

    “当真瞒你不过!”

    萧远会心莞尔,“我已将那陈笙公子绑了扔进荒山,无人照看,任他自生自灭。

    连日来,饥寒交迫,无水无食,又动弹不得,不入毒蛇猛兽之口,怕也死葬无处了,明日……无人娶你!”

    “二哥你!你简直胡闹!若陈笙有个三长两短,护军校那边又岂能轻饶于你!数月不见,行事怎变得如此冒失鲁莽!”

    萧沥沥又气又急,徘徊不安。

    “哈哈,三丫头,常伯说你变得多了,我怎就觉不出来”

    “还有心调笑,二哥你真是气煞我也



0115 再无相期
    四平二十八年,正月初三。

    终于到了大婚的日子。

    虽不过短短数日,却漫长难耐得恍若经年。

    萧沥沥激动不已,但并非因为想着即将嫁做人妇而心中欢喜,不过终于到了离府而去,再不用受禁于人之际,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这日,她起了个大早。

    尚不闻鸡鸣,便起身穿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去寻萧远。

    她心不能静,难以成眠,即便闭上眼睛,也尽是历历往事,又或飞鸟入天,白鱼戏海,人游百川之景。

    寤寐求之,万死一生。

    她本想大婚之前悄悄逃离,让萧远直接带着自己远走高飞,既人鬼不知,又简单易行。

    但若那般不管不顾,不单其爹娘会遭人诟病,她自己,甚至萧远萧进他们,恐都会饱受非议,再难堂堂正正立足于世。

    三人成虎,流言之恶,不容小觑。

    故而逃婚事小,也必要倍加小心才是。

    ——————

    自昨夜医馆重逢之后,萧远便领着宋凛、岳如歌以及另几名暗卫,宿于花厢院落。

    因要避人耳目,几人待到亥时半过方回。

    而萧沥沥同萧平儿杨柳她们三人,则于戌时三刻回的府中。

    离馆之前,萧远逐一同萧沥沥言明了出逃计划——偷梁换柱。

    他所谋之法,真可谓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只要萧沥沥初三这日,仍旧不动声色地穿好喜服,蒙上盖头,平安出得萧府,那后续之事,便可无忧。

    但不知怎的,萧沥沥总觉不安。

    尤其,见得岳如歌那般冷淡木讷的模样,她更是预感,此事断不会解决得太过简单。

    且昨日她的那席话……

    为保万无一失,萧沥沥觉得还是再寻了萧远行一番确认才妥。

    但当她到得花厢院中,方走了十数步,本该悄静无人之际,却见得一男子于萧远隔壁客房门外,凭栏伫立。

    无声无息,持剑负手,仰天长视。

    目之所望,暗淡虚无。

    虽无法辨清那人相貌,但远视其形,萧沥沥也心中了然——既非萧远,自是宋凛。

    她缓步靠近。

    因怕扰人清静,遂步履轻盈,近乎蹑手蹑脚。

    可她竟是忘了,那三皇子何许人也

    她尚未入院,他即已感知,不过佯装无觉罢了。

    越靠近,萧沥沥越是心慌紧张,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之感满斥心头。

    她不敢侧目,却又隐隐期待。

    但她终究还是走过了他,不多纠结地又行步十余,便敲门进了萧远的卧房。




0116 天降鹅毛
    “大哥此去,只怕与我再无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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