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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闻梅开之立民太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忘机奶奶

    再又摸了摸小孩肉嘟嘟的脸颊,朱砂女才不再停留,赤了脚出去。

    娇俏女子趁机坐到小女孩身边,一脸讨好:

    “茗儿妹妹,同你花羊姐姐说说,你娘亲可有同你说过,何时离开翠玲楼呀?”

    小孩脚丫拍打水面,水花溅得到处都是,对身旁之人所说的话置若罔闻。

    见她不吭声,花羊仍不死心,继续套话。

    但小丫头始终不看她一眼,不回一字,专心地玩水。

    她娘亲不喜欢的人,她也不会喜欢。

    多番尝试无果,花羊渐渐失去耐心,换了态度,面上时常挂的笑容消失,别有所指地说起了酸话。

    “昨夜本来应当你娘一直伺候沈大老爷才对,梦兰也真是背运,偏生顶了个这样的缺!

    说到底,还要赖你,若不是你一直嚷嚷着腹痛难忍,兴许今儿个,被带去衙门的,就非你娘邱鱼莫属了……

    若到时候能再被扣上个杀人的罪名,那可就皆大欢喜了!可惜,可惜啊!”

    花羊大失所望地望一眼同样不讨喜的小女孩,啧啧摇头轻叹两声,又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邱茗默默听着,她虽然不懂花羊说的究竟有多少层意思,但她晓得,这看来人畜无害的女子,心里总在盼着自己的娘亲出事。

    她攥了攥颈间的红绳,有了主意。

    只见她慢慢起身,蹑手蹑脚地绕到花羊背后,趁其不备,便使出全身气力,猛地向前推了一把。

    花羊本就未有防备,又受到惊吓,被这一推,慌张失措,尖声叫着自己扎进了水里。

    这池子虽是泡脚专用,却深约三尺,便是在里边泡澡,也并非不行。

    小女孩看她连喝了几口自己的洗脚水,又表情狰狞扭曲,完全没了平日里装模作样的温婉娇俏,模样甚是狼狈可笑,遂不再气她说自己娘亲的坏话,做个鬼脸便撒欢跑开了。

    一旁只管看热闹的另几个女子,都痛快地哈哈大笑了一回。

    花羊被这一通戏耍,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连连拍水泄愤。

    萧立自轻唤一声“环姑娘”,别的话一字都未及说,姜环便匆匆从温池起了身出去,面上的神色,尤其复杂,看得他居然有几分紧张。

    但他毕竟还有正事要做,虽不明白姜环对他那般回避究竟是何原因,但他还是紧紧跟了上去。

    出得温池,姜环却在廊外一处石凳上坐了等他。

    见他神色迟疑,她甚至起身主动招了手请他过去。

    “公子!”姜环眼神飘忽,想看又害怕似的,只盯着他襟前的一处说话。

    萧立闻声上前。

    走近之后,萧立一番拱手施礼,也不问她唤他所为何事,并刻意忽略掉姜环不太自然的神情,不含情绪地开了口问她。

    (iishu)是,,,,!




0185 假名冒充
    【】(iishu),

    “环姑娘,在下有事请教,今日沈大老爷被发现出事之前,曾有一自称沈府某老爷的长随邀着几名壮汉前来楼中寻他。

    听叶鸨娘所说,那几人几乎逐间踢了客房的门一一搜寻,不知姑娘可曾见过几人的样貌?或者说,是否认得他们?”

    听他如此问,原本以为这俊俏公子前来寻她,是被她浑身散发的纯熟魅力所折服而来。

    她甚至幻想了,接下来会被他赎身,然后永远地告别妓女这一可耻之身的场景,但不曾想人一开口,竟是关于那个无耻老头之事。

    她不由得又回想起初见萧立之时,他埋头只管往三楼上冲的模样。

    现在看来,当时他应当也是为了那事去的。

    姜环目光逐渐暗淡。

    她默默地坐回石凳,不想答话。

    萧立见她忽地没了谈话的兴致,却不晓得自己说错了甚么,遂忐忑着声音轻唤了她一声,想拉回她貌似已经飘远的神思。

    “哦,见过。”

    姜环冷淡回应。

    “那姑娘可认得他们?几人是否第一次现身这翠玲楼?”

    “倒也不是。”姜环娓娓道来。

    “那些个壮汉里边儿,有一人名唤赵胜猛,是这里的常客。

    你肯定在想,既是常客,叶妈妈怎的不识是吧?”女子一声轻笑,“我们这翠玲楼,自然比不得城东的秀春楼名气大、客人多,但也算得城中较大的青楼了。

    叶妈妈眼里向来只认财主,赵胜猛就是个穷小子,每次来,能点的,也就我这等姿色平平,老气过时的便宜姑娘……”

    姜环说到此处,不禁哽咽。

    这等自轻自贱的话,她还是头一次同外人说道。

    平日里她总也端着自己成熟稳重的架子,即便客少名微,她在其他姐妹面前总也是长者。

    不管别人认可与否,她都自觉地扮演着老大姐的角色,对人关怀照顾,也不争不抢。

    所以其他几个年轻姑娘,虽心中轻贱于她,但面上还是同她交好,对她所说的话,大都会听上一两句。

    可她毕竟活了三十来年,又怎会不知道旁人如何看她,但她只做不察的模样,继续自欺欺人地浑噩度日。

    而今日……

    姜环默默留了两滴眼泪,又立即不哭了,深吸一口气,云淡风轻地继续同萧立讲话。

    “所以,叶妈妈连我都不太关注,又怎么可能认得穷困潦倒,只比乞儿好过几分的赵胜猛。”

    萧立闻言本欲点头表示理解,但唯恐再次伤及这女子看似坚强的柔弱之心,遂闷了几息未开口说话。

    待姜环彻底恢复平静之后,他才细问。

    “那……环姑娘你,对那赵姓壮士,可有更多的了解?比如,他果真在沈府做事谋生?又或者,其实另有门路?”

    “沈府?公子莫要玩笑了,他若在沈府当差,也不至于那般穷困不是。

    沈四老爷财大气粗,从不吝啬下人,随手的赏赐,也都数量可观。”

    萧立会意,心中了然不少:“即是说,那几人,其实并非沈府下人,实则假名冒充?”

    姜环摇头,不敢保证“我只认得赵胜猛,其余几个,都面生得很,着实不敢随意回答公子。

    不若公子自去寻了姓赵的问个明白?”

    “在下正有此意,只不知姑娘可能告知如何寻得那壮士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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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6 饮酒过度
    【】(iishu),

    芜云府衙。

    萧远紧紧扶住公堂口的门框,以免被同来看热闹的百姓挤进堂里。

    虽然他其实很想凑近了细看,但无奈不得近身。

    此时,仵作还在检验尸体,一旁跪着翠玲楼的老鸨子叶十娘,同那个狼狈不堪,惊魂未定的楼中姑娘梦兰。

    知府并未现身,只师爷立在堂上观望。

    萧远一边忍受来自身后的推挤,一边心谤腹非“这衙门中人,办事着实草率不当!验尸大事,怎能将尸体抬了过来才做,当让仵作在那翠玲楼中验完再搬才对!

    这一番周折,无中生有,有中生无,必定难免。”

    他一边想,一边觉得,或许让萧立来验方能稳妥。

    又一炷香功夫之后,方才见得仵作完事起身。

    见状,师爷迅速凑了上去。

    “如何?”师爷面上好奇又忐忑。

    “初步估计,沈大老爷当是昨夜丑时到寅时之间落了气的,然身上并无外伤,也无中毒迹象……

    拒当时就在其身旁的梦兰姑娘所说,发现沈老爷死亡之时,他仰面朝上,又方才,我看他口内尚有一些食物残存之物,定是夜内有过呕吐之症。

    再有,沈大老爷昨夜,曾大量饮酒,一般来说,大量饮酒之后,多以侧卧为优,否则,呕吐时胃内容物极易误入呼吸气道之中,引发窒息造成死亡……”

    仵作的话尚未说完,听了个大概的师爷便心中了然,替仵作总起结论似的眉眼舒展地大声说道:

    “即是说,这沈大老爷死于过量饮酒?”

    仵作听他这般直截了当地盖棺定论,一时语塞,但几息沉默以后,又还是点了头表示“也可以如此理解,只不过……”

    师爷再次打断仵作之言,微有烦躁地冲他摆摆手,然后凑到其耳边小声说了些话:

    “只要能断明他并非遭人谋害,也就足够了。

    楼大人不喜事杂,你验好就收,沈四老爷那边有个交代就行。”

    仵作经他一番“好意提点”,面上神色有些难堪,一些话卡在喉中,不知当讲与否。

    正犹豫不决间,师爷已经轻拍一下他的肩膀,步履匆匆地从右侧暖阁入内堂去了。

    萧远再又小站了一会,不见师爷出来,本欲直接离开府衙去寻萧立,却忽地看见衙门口蜂拥进来一批人。

    是沈府的人来了。

    沈以男夫妇、沈以轩的妻子、沈以哲的妻子,以及十来个下人丫鬟。

    下人们簇拥着几位老爷夫人少爷向前,丁氏哭得心交力瘁,衣袖尽湿。

    沈聪慧尚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清瘦的小脸疑惑不解,被丁氏拉着一路小跑。

    沈以哲虽比不得丁氏那般心急如火,却也是行色匆匆。

    而沈以男,听闻其兄暴毙青楼一事,惊痛之余,又觉面上难堪,一张脸青得发紫。

    他就那样背着手,愤而不语地只顾往公堂门口走。

    围观看热闹的人群,见他们来了,自觉退去了两边,给几人让出一条道来。

    当他们齐齐站到门口,望见只穿着一身多处蹭有脏污、被一一解开检查后又随意搭在身上的白色内衣、连靴子都没穿的沈以轩,赤着脚躺在地上,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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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7 顿生怜悯
    【】(iishu),

    见状,沈以轩夫人丁氏,两腿一软,就要发昏。

    幸得一旁沈以男及时扶住,才不至摔倒。

    她口中一阵呢喃,低声唤着自家老爷的名字,边唤边跨进堂里要去沈以轩身边仔细看他。

    赵氏赶忙将她拉了回来“大嫂嫂,不好上前,需等楼知府做了定断再说。”

    沈以男一声轻咳,引得分列两旁的衙差侧头注意,王二仇七互相看了一眼,便也匆匆入了内堂,去禀明知府。

    萧远自看到几人出现,就又挤回人群,同他们一样往后退了数步,以给这一大家人让道。

    他刻意不愿他们发现自己的存在,意欲暗中观察。

    虽然在沈府中被人款待收留了一夜,理当感恩戴德,但他仍旧对沈以男诸多疑忌。

    尤其,当今晨听得萧立所言其书房两锁加固之事,他更加觉得,此人定非凡辈。

    一边想着,他一边四下观望,发现其女沈玉并不在场,且继他们之后,又来了一批人。

    萧远定睛去望,一瞬欣喜,立即大步迎了上去。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楼知府终于被王二仇七请了出来,身后跟着哈腰点头一脸谄媚的师爷。

    楼知府公务繁忙,每日要赏花斗牌,吃酒耍乐,还要睡觉养膘,这会儿刚被他几个从回笼美梦中拉拽出来,正一脸阴沉。

    他不禁想着,自己还没用早饭,甚至还没漱口洗脸,眼中干涩,口中酸苦,不由得更加气烦不悦,哪怕眼下是城中大户沈四老爷家出了人命大事。

    尤其,昨个夜里那般闹腾,总得让他缓一缓劲才好。

    楼知府眼前回想起一些事来,他忽地发现,自己方才好像做了一个梦,迷迷糊糊,似真亦假,记不真切,但他总觉得自己方才仿佛见过一个人。

    见的谁,他全无印象,然而却记得自己应下那人要去做某事……

    一边努力回忆,一边竭力遗忘,楼知府终于摇头晃脑地上了公堂。

    他一手整理自己的乌沙帽,一边挠肚子上的痒痒,圆脸盘上的眯眯眼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堂下众人。

    “李师爷,你方才说的甚么来着?”

    堂下“威武”齐宣,楼知府双臂撑在公案桌上,以免自己瞌睡摔倒在地。

    李师爷听他又问,也不生气无语,耐心地再讲了一遍。

    终于大概了解整件事情的脉络之后,楼知府才有气无力地拍了拍惊堂木,质问“堂下所跪何人啊!”

    听得“啪”声一响,原本跪得懒懒散散,摇摇欲倒的叶十娘梦兰两个都赶紧重新跪了跪好。

    叶十娘摸一把眼角,语带哭腔。

    “回大人话,民妇叶芹青,是城中翠玲楼的老鸨子……”

    叶芹青说完之后,楼知府又把眼睛抬向她身旁的女子,好奇问道:“那你呢?”

    “回……回大人,奴家陶梦兰,是……翠玲楼里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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