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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闻梅开之立民太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忘机奶奶
    但不曾想,出来的太监宫女,个个面色苍白,手足无措。

    待萧远也从殿内出来,众人才不再慌乱地迅速向各殿分散开去。

    少顷,便听得四处丧钟齐响。

    鸣钟之时,行水宫外,镇远将军萧远忽然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仰天抹起泪来。

    但他从始至终不发一言,所以谁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至少谁也不清楚,那丧钟为谁而鸣。

    他们的疑问,直到太监总管刘德海颤巍着身子从殿里出来的那一刻,才得到解决。

    刘德海尖着嗓子,哀声痛告:“陛下崩了!”

    闻讯,众臣皆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对刘德海所说谬事哗然不信。

    毕竟,这立民帝宋凛,今岁不过五十四余。

    尚处于神采奕奕,龙体康健,活虎生龙之年。

    又怎会突然崩逝,这般奇也怪哉?!

    但不及众人细想,刘德海便将手中的那份圣旨打开,悲痛欲绝地宣读起来。

    在场所有的人,都纷纷跪地接旨。

    “圣旨在上,众臣接旨……”

    “奉天承运,立民皇帝遗诏。”

    “曰:

    天下大统,能者继之。

    今,镇远将军之子萧凛之德才兼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家国立本,死而后已,且功勋卓著,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

    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自其登基日起,追敕其母萧立为立民太后。

    特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立民二十二年五月四日。”

    宣毕遗诏,刘德海便要将其交给那跪于萧远身旁,正错愕不已地伏在地上,久久不肯起身接旨的新皇——萧凛之。

    但萧凛之所错愕的,却并非只是自己即将即帝一事,更是对遗诏中所提“追敕其母萧立为立民太后”这点难以释怀。

    他确为萧远之子,但生母实乃立民皇帝宋凛同父异母的妹妹平安公主宋雯若。

    如何顷刻之间,便成了历年来被众所周知的军事大家“萧立”,那个男人的儿子?

    萧凛之急于同其父萧远求证,接下圣旨也顾不得“谢主隆恩”,便拉着萧远匆匆回了自家宅院,同其母宋雯若对质。

    从宋雯若的口中,他方才知道了这十几年来,他从不曾听任何人提过的事情。

    萧立,本名萧沥沥,已于昨日病故离世。

    而今日这一出戏,究其因果缘由,都不得不从三十年前那场闹剧开始说起……

    (iishu)是,,,,!




0212 板正严肃
    【】(iishu),

    说话之时,萧立已经没再逼视任何人。

    又请叶芹青帮他解了绑,道一声感谢,萧立便一边活动筋骨,一边迈步走去只铺了一层薄草垫的木床旁边。

    解下长矛,坐于其上。

    几息沉默下来,他心血来潮地将长矛拿于手中把玩。

    自从宋凛那处得到此矛一来,他还是头一回仔细查看。

    一番摩挲,竟越看越欢喜。

    正想着不如就此取名为“空竹”的时候,便在矛身由下往上三去其二的位置,发现了刻得端端正正的“破军”二字。

    宋凛竟已经帮他想好了名字。

    “嗯,空竹听来软绵无力,且同三爷自己的空桑音、形相似,实难称妙。

    不若这破军响亮有势,破军……破军矛!深合我意!”

    发现了好事儿,萧立心中欢喜至极,哪怕身处牢狱也忍不住想要耍弄一番。

    但他并未真的动身舞矛,爱不释手地将其横放于床之后,静听起了叶芹青对陶梦兰的质问。

    原来,经萧立一番分析说道,便是叶芹青,甚至陶梦兰自己,也觉得前后矛盾,难以自圆其说。

    她面如死灰、目光呆滞。

    然不过几息,她飘远的神思似乎被什么人事给惊吓住了一般,猛地打了个寒颤,随即回过神来,却数次张嘴,都欲言又止。

    叶芹青看不下去,使劲儿晃着她的双肩,让她赶紧如实道来。

    “梦兰,你可是有甚苦衷?万事同我十娘讲,十娘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叶芹青说得信誓旦旦又自信满满,仿佛只要陶梦兰说尽心中的秘密,她便当真会为她闯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一般。

    又或者,只要她说了,她就一定可以做得了主一般……

    萧立对她太过绝对笃定,甚至可说不自量力的言辞,感到结舌难语,不禁皱眉。

    “梦兰,难不成你非得等到被知府大人审问的时候才肯说实话?

    如这位俊俏公子所言,你若知情不报,甚至作假包庇,虽不至于处以极刑,但这牢饭,你恐怕得吃上几年才能了的……

    究竟是甚么人甚么事,这么了不得?!”

    “叶妈妈……我……不是……”

    在叶芹青的好言相劝之下,陶梦兰终于有所动容。

    她又怕又急,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晓得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萧立,用以前问被割了舌头的青织的那种方法,逐句反问引导,才将事情的原委弄了个明白。

    “叶鸨娘他们走后,你可是直接推门而入的?”

    陶梦兰摇摇头,胸口的起伏逐渐平缓:“敲过三响,无人应声。”

    “所以,再敲再唤,即有人开门?”

    但陶梦兰仍旧摇头。

    萧立无奈扶额,“不论如何,在下所言,过程可能不全与姑娘你所经所历一模一样,但只论结果,姑娘你可是被甚么人开门请进房的?”

    “我在门口等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她停顿片刻,似在回忆。

    “听我许久没再敲门,房内忽地轻起一男子声音,问我可是被老鸨新叫来的姑娘。

    维诺应了之后,才有人小心翼翼将门打开。”

    “你可认得那人?”萧立知道,前去开门的不会是沈以轩。

    “梦兰不识,但进房之后,却见了一副熟悉的面孔。”

    “熟悉?!房中果然另有他人?可是沈四老爷的夫人?”

    陶梦兰熟悉的,并非沈以男的夫人赵氏,但再次回想房中妇人那张板正严肃的脸孔,她仍觉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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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3 似有犹豫
    【】(iishu),

    看陶梦兰神色不对,萧立自知猜得**不离十,遂不待其言明那人具体作何身份便继续提问。

    如此反复,费了好一番功夫。

    从她的口中,萧立得知,沈以轩当时确实已经横躺于床,沉沉睡着,口鼻间鼾声大作,“如雷贯耳”。

    身旁几个壮汉笔直挺立。

    房中之人,统共六个,却是两女四男。

    而她所熟悉的那人,便是本该已经驮着其女离了翠玲楼去寻大夫的邱鱼。

    “若非茗丫头突然腹疼,且闹得楼中多人知晓,此事也不至于如此繁琐。

    那位夫人为防万一,才……”

    闻她所言,萧立不由得点头表示了然。

    如此一来,他心中的那些疑问,总算得了合理的解释。

    难怪先前冲回翠玲楼之际,邱鱼同邱茗也在赵氏身旁。

    “那姑娘你进去之后,那位夫人可曾说过甚么?”

    萧立是指赵氏如此对待沈以轩的原因,希望能从只言片语中获得些零碎有用的信息。

    陶梦兰不明白萧立话中所指,却点头应道:“自然说了,要求我同邱鱼必要好好说话,若改日有人问起,不可多言其他,绝对不能同任何人谈及曾见过她一事。

    否则,我们各自或者周边的人,都绝对不得好死。

    她还说,害一人是害,伤十人是伤,杀百人也是杀,性质无差,若我们不信,则大可一试……”

    听得此话,萧立不自觉紧了紧拳头。

    陶梦兰仍在后怕似的,双目开始无神涣散,声音也逐渐轻颤。

    但她后面所说,几尽倾诉,并无太多实意。

    直到萧立再次询问,可还有别处异常之时,她才转移话锋,说明,自赵氏一行走后,她按其吩咐,脱了衣服往床上躺着。

    但不多时候,除了沈以轩的如雷鼾声,几无他响之际,耳旁那道声音却突然转为呻吟咳嗽、继而起身下床之音。

    “他起床作甚?”

    “听他清着嗓子,咳得十分痛苦,往屋中的圆桌去的。”

    “可是喉咙干渴,去喝了桌上的茶?”

    陶梦兰双目微怔,又一瞬恢复:“或许如此,梦兰不甚清楚。

    房内虽有燃灯,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沈大老爷背向着我,看不见他作何神情,只能依靠声音大致猜测辨别。

    到得桌边,似有犹豫,就在那处站着,隔了一会儿,他才抱着甚么东西仰头饮下。

    再回来时,面色沉重,愁眉不展……”

    “姑娘你是说,沈大老爷虽然口渴,然看到桌上的茶,却并未直接饮用?”

    陶梦兰口中“似有犹豫”几字,自然是她个人的臆断,不可尽信,但沈以轩“隔了一会儿”才喝茶,这却是她亲眼所见,是事实。

    那么,沈以轩停站在桌边之时,究竟想了些甚么,又或者说,是否做过甚么?

    萧立突然生出来一抹别的想法。

    莫不是,沈以轩其实有注意到一些事?比如那茶不能喝,甚至,知道是某人特意为他备的?

    然而“犹豫”之后,他仍是喝了……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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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4 言辞笃定
    【】(iishu),

    萧立难以置信,无奈想法太过离奇,他完全无法忽视。

    陶梦兰还在继续。

    她正说着沈以轩喝了茶躺回床上之后,不出多久就开始浑身淌汗,甚至濡湿棉被的程度。

    再之后,还曾呕吐……

    萧立神色凝重,已经完全没了细听的兴致。

    “沈大老爷,之后,可还有异常动作?”

    终于,当陶梦兰自己止住话头,萧立才问出方才开始便一直萦绕心头的问题。

    “比如,可有再次起身,将床边的靴子扔去梳妆镜奁前方的木凳之下?

    又或者,可曾将甚么东西藏于靴中?”

    叶芹青陶梦兰两个互望了一眼,仿佛都不明白萧立话中所指。

    陶梦兰不假思索,直接同萧立说明,自沈以轩躺回床上,她便状若无意地翻了身朝里,没再多看。

    又他浑身是汗、又呕又吐,她更不愿同其再有接触。

    而且翻身躺好后,不多一会儿,她即沉沉入眠,所以后续之事,她一概不知。

    闻言,萧立不禁眼带落寞,颓然挫败之感油然而生。

    莫非,他当真无力破解此案?

    一直以来,其实都自视过高?

    尚在萧府之时,他曾只因比常人多看了几册古籍,即心气高傲,不甘平凡。

    这自然可说是愚昧天真,难堪大任。

    然逃婚离府,赔了萧平儿这一人生挚交之后,他便深受重挫,不闻日月,百倍于人地勤学苦练。

    持续三月以来,似乎,也确实增益不少,连三皇子宋凛都对其刮目相看。

    但今日,却连这一小小命案都无法解决,一再受挫。

    又何谈助主匡扶社稷,为天地立心,为家国立本,为生民立命!

    先前已经弄错过一次方向,将幕后黑手认作沈以哲。

    而现下,虽然可以确认真凶是谁,却苦无证据……

    “不过,夜半之时,确有听得重物落地之响,但我当时睡得迷糊,并未在意。”

    在萧立自我怀疑、胸中郁结的时候,陶梦兰突然想起来似的,继续开了口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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