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第十个名字
相比起绿荷周一日成熟的多也豁达的多,虽然不知道驸马为何这么做,却坚信事情没那么简单。
同时她也对自己充满了信心,驸马绝不会因为身边缺女人才对辽国公主有啥想法,否则根本不用等到现在。自己并不比谁差,所以没必要生气吃醋,只需慢慢看着事态发展即可。
军服方便的很,看看这里的布口袋,叫做衣兜。可以放很多随身的物品,只要扣上扣子,不管如何跑跳都不会掉出来。
洪涛瞥了眼周一日,很满意她的表现。选择这个女人做为自己的二把手很明智,她有心胸有气度有眼光,最难得的是还有脑子。男人能如此已经是人才了,更何况女人,不可多得!
你的衣服上为何有个金色的链子,她的也有!不管是什么族群的女人对服装都有特别的天赋,特里把浑身上下八个兜挨个摆弄了一遍,兴奋的表情突然停滞了。
洪涛和周一日的军服看上去和新军战士没有任何区别,但近距离仔细看的话还是有不同。新军战士的军服胸前是一排竖着的牛角纽扣,可他们俩的是一根金色链子,这让公主非常不爽。
哦,这叫拉链,喏,轻轻一拉就解开了,再一拉又合上了。指挥使以上的军服都是量身定做的,配有拉链。殿下的军服是临时找来的,改日本官也给您做两身,一身夏天穿一身冬天穿。
这真不是糊弄,只有高级军官的军服上才有拉链。特里的身材比绿荷她们高,比自己矮,想弄身军官的衣服都没合适的。
我是公主,她只是签判!这下特里不干了,契丹人是没有汉人的礼数讲究,但对尊卑问题依旧很看重。
若是殿下不嫌弃,下官愿把军服让出来。洪涛一时没了主意,但周一日开口了。
这还差不多,马上换!特里公主还真不客气,说换就换,开始解扣子了。
且慢且慢,待本官回避一下光辽国公主解扣子没事儿,周一日也把拉链拉开。现在是夏天,外衣里面除了一小块裹胸啥都没有,洪涛赶紧敲了敲车顶。
大人车窗外传来了黄蜂回应。
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南朝男人就是啰嗦帮帮我,这么麻烦,你看她的一拉就好了!特里公主的手法不太熟练,呲牙咧嘴解不开,大大咧咧的亮在洪涛面前。
黄将军,没事儿了,继续赶路吧。周一日确实比特里脱得快,也确实沾了拉链的光,衣服一拉裤子一拉,还伸手又敲了敲车顶,示意不用停车。
四条大长腿!古铜色的肌肉线条更明显,略显白皙的更圆滑,总体上讲各有千秋,都能打九十分。不光让看,还可以摸。
特里的伤腿还不能自如活动,她又不让周一日帮忙,所以洪涛得亲自帮着把裤子褪下来,再穿上去。车厢里不能站立,穿裤子自然得把腿伸直,周一日的腿就伸到了洪涛腿上,是不是故意的很难讲。
刺啦刺啦一阵忙乱过后,车厢里就只剩下铜质拉链一开一合的声音了。
特里对这个玩意特别感兴趣,怎么也想不通两排金牙为啥一拉就咬上了,拉都拉不开,一拉又分开了,对也对不上。
周一日依旧把头转向了车外,可脸蛋有点红。刚才那番举动是为了和辽国公主比比,稍微大胆了一点儿。
可真正令自己脸红心跳的不是驸马的眼睛,而是他的手。那只手居然偷偷握住了自己的脚,还在脚心里挠了几下!
车厢里发生了什么蒋二郎不知道,他正带队沿着新修的驿道向北疾驰。这段新修的驿道非常平整,平整的马蹄都无法急刹车。
这样的道路已经修了一百八十多里,据说剩余一百多里也已经夯好了路基,路面的铺设工作会在入冬前结束。
以后从大名府城到永静军阜城就是通途了,不惜马力的话三个时辰即可抵达。普通重载箱车以寻常速度行驶,人不困马不乏,一昼夜足矣,中间还能睡一觉。
据说王七的工程兵正在对阜城到雄州阜城到真定府真定府到遂城的旧驿道进行测绘,冬天都不停工,争取抢在明年雨季到来之前全部完工。
这里还有王韶的功劳,有了他和新来的沈仓司支持,沿途各州县衙门不得不全力相助,光是劳役就准备了三万多。
就算路修到定州军路和三关军路也没被太刁难,只是中间一段几十里宽的林带还不能砍,至于为啥就不清楚了。
如果这三条y字形的驿道全都修好新军北上就容易多了,大队的箱车可以毫不费力的用三四天时间抵达宋辽第一线,在广信军安肃军雄州霸州信安军等五六个边寨中任选一二做出突破口,后续补给也可以源源不断的运到寨堡中,随时对第一线新军进行补给。
按照蒋二郎对新军的理解,第一波攻势最少也会推进到易县涿州安次一线,不管辽军如何强悍也挡不住新军全力一击。
再下来该怎么打蒋二郎就不知道了,他也不去想。有驸马在只需要听清楚命令,琢磨如何完成命令即可,多余的问了也是白问,理解不了。
至于说驸马会不会北伐,蒋二郎心里非常肯定,就一个字,会!之所以这么肯定,只源于他对驸马的了解。
如果这位驸马不想打仗就不会这么玩命修路,当初在湟州修路时没人理解是为什么,后来就都明白了,现在只不过是故技重施。啥时候路修好了,啥时候辽人就该倒霉了,西夏人是怎么败的辽国也一样。
新军数量的问题就更不用考虑了,当年只有三千新军不是照样打得西夏人找不到北,现在都近万了,不敢多说,面对十万辽军毫不逊色。
这不光是蒋二郎的想法,新军中经过凉州战役的老兵和下级军官基本都这么认为。别看大家都没和辽军对垒过,但信心满满。
那要是辽军不止十万呢?蒋二郎觉得吧,边关三军路里不下三十万禁军,就算全是酒囊饭袋也能顶三万人用。
辽军总不会真的把禁军全舍弃,黑了心的和新军拼命。再说了,禁军啥成色他心里有谱,好歹也是禁军马绊子出身,没那么废物。
所以说蒋二郎不担心打仗的问题,而是担心战前的准备。此地不比湟州,那里是驸马一个人说了算,山高皇帝远谁的命令也不用听。
但大名府路和三军路离开封太近了,一旦两国开战,他真不信大宋君臣会由着驸马一个人折腾,必须会有各种旨意下达。
真要是这样的话驸马可就难办了,抗旨不遵罪过太大。按照大宋禁军的规矩,开战之前每位主帅都由皇帝授权使用何种阵型,没有临场发挥的自由,否则一旦失败就得承担全部罪责。
听从指挥吧,新军的作战方式哪儿有阵型可言,也没法和禁军配合,光是行军速度一项自己人就得和自己人打起来。
新军玩的是快速突进猛攻猛打,根本不给对方集结人马的机会。这要是等着禁军一起走,不光帮不上忙还碍事。万一让自己人的溃兵这么一冲,被敌人靠近,新军的战斗力恐怕还不如训练有素的厢役呢。
564 禾大壮与肥田粉(450票加更)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让蒋二郎忧心忡忡,那就是六皇子延安郡王赵佣。以前在凉州是三位皇子跟着驸马历练,虽说也挺新鲜的倒也没啥毛病。
可现在就剩一个皇子了,还是公开的,不得不让人多想。其实多想的也不是他,而是远在马尾城的蒋大郎。
有了顺风镖局和邮政系统,凉州渭桥镇开封大名府之间的消息往来最长也能做到一个月之内送达,大名府路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甘凉路留守人员的心。他们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总盼着哪天收到驸马的召唤。
这些人里也不乏比较了解朝廷规则且心眼灵活的,比如蒋大郎。当他听说六皇子依旧跟在驸马身边之后,很快就给弟弟写了一封信,把其中的可能性指了出来,同时也表示了很大的担忧。
蒋家叔叔,这里的白叠子花好像比凉州长势好。这位六皇子眼下就在身边伴骑,也穿着同样的军服,戴着同样的头盔,骑着同样的战马,唯一的区别就是年纪和身材小一号。
嘘,侯爷说过不许称呼太随便,小心又被宸娘骂。这里的时令比凉州早了两旬,还有禾大壮和肥田粉相助,岂有不旺之理。按说河北两路山少地多河流纵横又不像凉州那般苦寒,若是不打仗收成还能好些许,可惜了。
大名府附近耕种的白叠子花确实比凉州长势好,蒋二郎还少说了几个原因,除了气候更暖和肥料更有效之外,种植技术和土地状况也很重要。
去凉州耕种土地的都是流民,其中有好庄稼把式也有二把刀,和内地世代耕种的农民相比平均水平要低一些。另外凉州的地再肥沃也是生地,需要耕种两年才能养熟,这一点也无法和河北两路比。
至于说禾大壮和肥田粉是啥,其实就是硫酸铵和硝酸铵钙。一听这名字百分百是洪涛起的,它们源于后世八十年代的一种进口农药。
洪涛琢磨着叫硫酸铵或者硝酸铵钙老百姓根本就听不懂是啥,也太绕嘴,不如弄个通俗易懂的名字方便。
姑丈开国侯真乃神人也,带兵打仗无人能敌术数格物堪称一绝上天可揽月下海能捉蛟,居然还通农桑。本王这辈子恐怕也学不会了,平白让宸娘耻笑。
赵佣这两年没少学习新知识,可是越学越没底气。当初刚到湟州的时候张嘴闭嘴就是成为姑丈一样的人,现在基本不说了,巨大的差距非但没激起他的斗志,反而让理想变得那么遥远。
嘿嘿嘿,殿下不用妄自菲薄,能从小跟着开国侯耳提面授已经是莫大的造化了,但凡能习得一二就可受用不尽,神仙之术岂能是凡人可以奢望的。下官有三女三侄女皆入了儿童团,每次见到都让我这个当爹的无地自容,想来我那远在马尾城的哥哥再见到女儿时怕是也不敢认了。
这也就是当着皇子的面不好说话太直接,换个旁人蒋二郎肯定要骂回去。想什么呢,还要把神仙的法术全学会,不怕烧死啊!凑合来点得了,别不知足。
在这方面他非常有发言权,三个女儿入儿童团已经四五年了,大的明年就可以转入青年团。两个小的正在湟州和大名府银行里实习,张嘴闭嘴就是利率本息调控之类的名次,每次父女相聚时都是大眼瞪小眼,没的可聊。
最出息的还算小女儿,她跟着王十八学医,且学的不错,刚刚十一岁就成了野战医院里的正式大夫,医好的人不敢说比亲爹杀过的多,也是不少了。
每次自己这个当将军的跟着女儿去逛街,碰到的百姓全是给女儿行礼问候,背地说起来都没人叫自己名字,而是蒋大夫的爹。这让蒋二郎心里又高兴又不是滋味,到底谁是谁的爹啊!
本王不求超过开国侯,只要能比宸娘强即可。将来本王娶了她,总不能处处让娘子压一头。赵佣还惦记着和宸娘划江而治呢,但总是比不过人家,非常郁闷。
呵呵呵殿下恐怕娶不了宸娘,她是异族,不可能成为大宋的不能当王妃。蒋二郎对这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完全不看好,还差点说漏嘴。
本王若是立了战功,父皇没准就能应允了,到时候再让开国侯帮本王求情,父皇最听姑父的。赵佣倒是不太发愁这些事儿,他已经有了办法。
那应该能成吧蒋二郎不忍心打击小孩的美好愿望,明知道此事没啥希望也只能附和。
嘟嘟嘟停止前进,注意两翼警戒,殿下,请跟本官来。后面突然传来了短促的铜哨声,蒋二郎立刻勒住马缰,带着赵佣拨转马头向后走去。
二郎,本官去田地里转转可否?铜哨是驸马车夫吹的,洪涛已经下了车。
末将立刻就去安排。这次出行就是要体察民情,必须要接触百姓,蒋二郎拦不住只能尽量保证周边安全。
黄蜂,走着,陪本官去地里转转。既然蒋二郎不反对洪涛就放心了,一边招呼坐在驾驶座上的黄蜂,一边拉开车门把两位假亲兵也接了下来。
马队正行进在一大片白叠子花田中间,此时棉株都进入了花铃期,有些已经开始吐絮,远看上去绿油油的田地里露出星星点点的白斑,真谈不上好看,但在洪涛眼中比啥薰衣草都美。
右边的田埂上有几个农夫正在忙碌,洪涛直勾勾的走了过去,先是蹲在两个大瓦罐旁边看了看,又伸手进去抓出来一把白色的粉末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好像不过瘾,舌头跟着就伸了出来。
这位军爷,此物不能吃,臭的,快放下这群人已经引起了田里农夫的注意,见到有人从瓦罐里抓东西往嘴里放,立刻就跑了过来,边跑边喊。
莫慌,我来帮你家的地把把脉。王亿,去车座下面把百宝箱拿来。农夫自然是靠近不得,被黄蜂拦在了几步外。洪涛摆了摆手,一边拿起自己的水壶,一边在土地上挖了个小坑,倒入清水还用手指搅动。
待赵佣提着箱子跑过来,洪涛从中拿出几片淡黄色的小纸条,挨个放入泥水中再提起来。说来也怪,小纸条开始变色了,说黄不黄说粉不粉。
这片地是你家的?等几个小纸条都变了颜色洪涛才站起身,随手拍了拍赵佣的肩膀,顺势把手指上的泥水抹在人家孩子的衣服上。
是俺家的,有府衙发的土地证,还未到秋课,求军爷再宽限些时日
五十多岁的汉子皮肤黝黑,脸更黑。这些穿得花里胡哨的军人他见过,当初就是这些军人拿着账簿把庙产查抄了。新军不新军的老百姓还分不清,只要这些当兵的一出现,他们就觉得是来收税的。
哈,和秋课无关,你家这地种的不对,照此下去明后年的收成得减二三成,三五年后就啥也种不了啦。
大名府的百姓在这方面比不上甘凉路,见到官和吏是从骨子里害怕。洪涛不想去和他们讲啥规矩不规矩的,没用,而是抓起一把土。
军爷会种地?汉子没敢撇嘴,估计心里早就撇过了。就您那双手还敢冒充庄稼人,我呸!
会种地谈不上,但本我会用肥。你家买的是禾大壮比肥田粉便宜些,但它不是什么地都可以用。你家这块地性酸,禾大壮用多了会变成薄田,还容易生虫害,卖禾大壮的商户没有和你讲过吗?
这次洪涛没装逼,他真不太会种地,可是会说地,理论知识杠杠的。硫酸铵当做化肥使用很不错,但它有副作用,容易引起土地酸化。在中性或者碱性土地上用用还没事儿,原本就是偏酸性土壤再下这么大剂量就成祸害了。
化肥这种新事物老百姓还不太了解,还以为像农家肥那样多点少点无所谓。实际上化肥用不好不光不能对庄稼生长起促进作用,反而会成为祸害。
在甘凉路和湟州有儿童团办的农业培训班,如何种好地也是一门学问。可惜在大名府路暂时无法大面积推行湟州的新政,基层官员的抵触情绪太强,就算皇帝给自己这些权利,想改变也得耗费几年时间。
当初自己让朱八斤设立商铺专营化肥时已经千叮万嘱强调过这个问题,看来执行的还是不到位,这个大秃头有点不听话了。
讲倒是讲了,那么多谁能记得住,这又不是生病吃药,会那么邪乎?
黑脸汉子还是不太信,这话要是一位好庄稼把式讲的必须琢磨琢磨,可出自一个双手细皮嫩肉的士兵之口,就不太可信了。
爹,买药的时候人家给了一本书,还让回家必须按照书上写的配药,您就是不听这番对话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也包括另外几个年轻农夫,终于有明白人站了出来。
哎,看看看看,还是您儿子有见地。这些药就是我的祖传秘方,岂能不知道药理?还是听您儿子的吧,按照说明书上讲的做。您想啊,咱人得了病是不是得照着大夫开的方子吃药,禾大壮就是给庄稼开的药,也得照着方子不能胡来。
小伙子的话让洪涛很欣慰,本以为是朱八斤阴奉阳违,现在看来是冤枉那个大光头了,合算是这个老汉不学无术,自己太经验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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