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带刀暖男
大宋有匪
作者:带刀暖男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五千年风华烟雨,是非成败转头空!
楔子
王庆慵懒的躺在摇椅上,喝着红酒抽着烟,一副骨头生蛆的惫懒模样。
他天生过目不忘,自幼拜得名师,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在这个古风复苏的时代,他但凡肯努力赚钱,前途不可限量。
但他选择的,却是一条没有出路的捷径。和这个年代绝大多数的文人一样,王庆走得是互捧炒作的道路。一帮文人互相吹捧,然后搭关系走官方的路子,进入书协画协。这里面套路很深,玩得全部是人脉。他的路子并不深,幅字能卖到八千,画能卖到两万上下,算是极限了。
管他呢。房子,有一栋住就行。车,有一辆开行。钱,够花就行。女人,只要别认真,怎么都行。滔天权势,难挡匹夫一怒。荣华富贵,不如午后小睡。
就在他将睡未睡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俊逸似仙的男人,肤如白雪,眉目如画,昂藏七尺,白衣飘飘。
王庆吓了一跳,好端端的,怎么臆想出个帅哥来,莫非自己太久没泡妞,连取向都给熬弯了
男人拱手作揖,微笑着说道:“鄙人凤见愁,自大宋政和三年而来。小可出自书香门第,耕读世家,三岁倒背论语,五岁七步成诗,只因被恶女逼婚,一怒之下魂穿千年。兄之肉身与我有缘,恳请割爱相赠。小可,感激不尽。”
王庆一懵,听这话里的意思,是要夺舍
他一直嫌生活枯燥乏味,总是遇不到有趣的
第一章 恶女
长夜寒凉。
凤见愁总算有一件事没有撒谎:他千真万确中了圈套,被一个女恶霸强势抢亲了。
斜立在窗边,仰望着苍穹,万千繁星悬于天空,给夜色凭増了些许神秘和孤独。
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为谁自然是为了那如狼似虎的恶妇。
王庆所接收的记忆,是没有图形影像的,因此他只能凭借文字描述来推测牛小娇的相貌。凤见愁所描述的牛小娇,长得那叫一个惨:大耳环眼,膘肥体壮。为人粗鄙,言语无礼。动静失仪,粗鲁莽撞。往好里说,此乃一悍妇。深入浅出的说,这就是一头疯猪!
能把凤见愁吓得远遁千年之后,其丑恶可见一斑。
王庆神色复杂的回过头,望了一眼端坐在床沿的新娘。
牛小娇头上蒙着红色的盖头,王庆无法一窥那恐怖的容颜。唯一能听到的,是女人嘴里咀嚼食物的声音。在静谧的新房中,那吧唧吧唧的声响显得格外刺耳。
十一月的汴京甚是寒冷,作为新娘,牛小娇穿得里三层外三层,望去就像是一尊球一样。透过臃肿的服饰,王庆仿佛看见了一大团蠕动的肥肉。
不幸啊。
在冲冠一怒灵穿千年之前,凤见愁正打算夺一把朴刀,杀条血路出去。哪怕是撞到绿林中落草为寇,他也绝不受这等奇耻大辱。
如今凤见愁一走百了,不但把难题丢给了王庆,还给他留下了一具强横有力的躯体。
王庆卷起袖子,看了看自己强健结实的手臂,心中掠过一抹恨戾。这条臂膀里充沛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有劲儿,有劲到能单手推翻一辆卡车!杀出条血路不在话下!但是这股凶劲很快就萎靡不振了,王庆毕竟自诩文人,别说杀出条血路了,就算让他杀只鸡也非易与之事。
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必须开动脑筋,想出一条既不用厮杀又能够逃婚的计策。来自于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多了千年的见识,回到区区落后的宋朝,自当无往而不利——个屁啊!
都进婚房行过撒帐之礼了,距离圆房只差三个步骤。第一,掀起盖头。第二,合髻,即各自剪下一绺头发绾在一起,寓意白头偕老同心同德。第三,合卺,痛痛快快喝个交杯酒,喝完便可以行房了。
婚礼进行到这个地步,可以说就差临门一脚了。他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逃跑,悍妇绝对会露出一口碎蛋之牙,让他体验一下身为男人的悲哀。
此情此景,如斯恐怖,王庆只想仰对明月,学狼人嚎一嗓子。可为什么,今夜竟有星无月
然后他就看到,新娘子伸出一只素白的手,在桌案上飞快的拿了一块羊肉。动作奇快无比,王庆揉了揉眼,却见牛小娇端坐于床,一动不动,似乎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愁,愁,愁断了肠。
在婚房中待了许久,许多记忆如流水般涌入脑中。王庆悲哀的发现,这居然是一个异变后的大宋,
历史的拐点,出现在大唐乾宁三年。
三月十五日,李克用车裂李存孝于牙门。晋王私心不欲杀存孝,指望诸将出言求情,他顺势就能赦免存孝的罪过。不料众将阴妒存孝英武,竟无一人言者。
碾压了一个时代的无双强者,最终被他的义父五马分尸。或许是内心的不甘搅扰了天地,又或许是连天道也厌弃了人性的卑劣,当李存孝咽下最后一口气后,天降浩劫。
据当时人记载,存孝死时天雷滚滚,淡金色云气犹如瀑布一样从天而降,覆盖人间。三日之内,黄河决口,关中地震,山崩、滑坡、地陷、水患、火灾、饥荒、瘟疫等次生灾害随之横行,中原死者近十万,诸番遇难者不计其数,
在天灾之后,一场变革性的进化爆发了。
最明显的一点是,人的力气变大了,一个普通的成年男子,能够轻易的搬起三百斤重物。武将的提升进入到一个全新的境界,一人破一军的勇将大面积出现,绝世武将成了左右战场胜败的关键性因素。
随着武将的爆发,遵循相生相克之理,战气横空出世。精锐军团在战斗时,能够释放出各色战气,闪耀于天空之中。战气并不能直接用于攻击,但可以给军队提供大量的加成。
即使是绝世无双的猛将,也很难冲破一支多战气的精锐军团。兵与将的实力对比遂趋平衡。
世人把这场变革性的进化称之为——天地玄变!
各路枭雄你方唱罢我登场,把五代十国演绎得波澜壮阔,最后赵匡胤黄袍加身,结束了乱世。之后便是辽、宋和西夏的三足鼎立、烛影斧声赵光义登基、庆历新政、檀渊之盟、王安石变法……到今天已是政和三年。虽然磕磕绊绊,历史始终没有偏离固有的轨道。
王庆并没有为此而恐慌,以他的家世想出人头地,还真需要变数才行。
没错,家世。
凤见愁只是一个绰号。凤指美女,意为美女见了他的相貌,总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明知不会有结果,依然会像飞蛾扑火一样爱上他。这绰号和本人一样,都够不要脸的。
凤见愁本名也叫王庆,其父名为王砉,专门打点衙门,唆结讼,放刁把滥,排陷良善,在汴京的名声臭不可闻。臭到什么程度呢,老一辈的人听到王砉二字,下意识的就要往地上吐口痰,然后猛跺两脚。至于凤见愁,那就是个无赖泼皮。从小惹是生非,长大后愈发浮浪,一天天非赌即嫖,动辄火拼街头。就这,他还自称是个愤世嫉俗的才子。
一句‘汝母俾也’在王庆胸腔疯狂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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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闹婚
烛光摇曳。
王庆颤抖着拿起了桌上的铜称,一脸视死如归的走向牛小娇。他的心在沉,他的手在抖。四分之一柱香后,他的人生将再次沦为一场笑话。而他,一如既往的无力挣扎。
王庆深吸了两口气,一咬牙,一闭眼,把铜称伸向了大红的盖头。就在将挑未挑之时,窗外陡然传来了阵阵的叫骂喧哗声。
“有变化。”王庆目光一闪,把高高举起的铜称放回桌案。
砰!婚房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条器宇轩昂的壮汉大步闯入,高声喊道:“庆哥儿休慌,兄弟救你来了!”
王庆心头一喜,打眼观瞧,只见来人身躯长大,虎背狼腰,全身上下散发着遮掩不住的英雄气,端的是条烈性好汉。
当眼睛看到记忆中存在的人,缺失的图形影像就会在一瞬间恢复。
王庆认出此人名叫李宝,与凤见愁自幼相交,同嫖同醉,同气连枝,乃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把兄弟。李宝祖传小厮扑绝技,号称汴京相扑第一,手段极是了得。
王庆仿佛在沙漠中望见了一抹绿,慌忙大叫:“兄弟救我!”
李宝披着黑斗篷,穿着皂皮靴,手拎一根短棍,像只横着走路的螃蟹一样,大摇大摆的闯入进来。在他身后还跟了十多个人,左边是一条一丈高的巨汉,亦是京中角抵名手,唤作‘韩铁柱’韩猛;右边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子,身形矫健,面若桃花,手里拎着一条短鞭,乃是汴京女毡中的佼佼者,人皆称其为‘黑四姐’徐婉奴。
王庆正待说话,门外一阵叫嚷,十多人一哄而入,把李宝等人推得节节后退。在十多名家丁的簇拥下,牛东腆胸迭肚,施施然走了进来,张口就是一声大喝:“哪来的鼠辈,连我牛家的亲事也敢闹,莫不是活腻味了”
牛东的声音中气十足,响彻屋中。一众家丁、帮闲纷纷捋臂揎拳,有的还将铁尺、木棍亮了出来,凶相毕露。
李宝是见过大场面的狠人,这伙泼皮帮闲如何入得了他的眼,闻言冷笑道:“李某活了二十几年,只听过绿林强人抢压寨夫人,不曾听过有商人强抢女婿的。牛老匹夫,你他妈的当是在东华门前捉婿呢”
牛东一张圆脸阴云密布,黑沉沉的甚是可怖。李宝这话仿佛是一支蘸了毒的冷箭,狠狠扎在他心窝上。多少年了,他一直梦寐着在东华门捉一个进士女婿,若能熬到那光耀门楣的一天,休说嫁妆,就把全部家当都陪送了,又当得什么可是看看眼前的王庆,这是个什么东西泼皮!无赖!浪荡子!烂泥扶不上墙!
怒气填胸的牛东愤然大喝:“果真是好男子,便报上姓名来,老夫今次绝不与尔等善罢甘休!”
“怕你便不来了。”李宝纵声长笑:“老匹夫你听好了,爷爷行不更姓,坐不改名,汴京城小关索李宝便是!”
他身后那条一丈高的长汉粗着嗓子叫道:“洒家便是关西铁柱韩猛!”
“老爷是董急快董骁!”
“赤毛朱超在此!”
一阵爆吼声中,还夹杂着几个爽朗的女子声音:“老泼才,认得你姑奶奶黑四姐么”
“老娘赛貌多在此,哪个不长眼的敢上前讨死!”
这伙彪男悍女齐声发喊,声如钟裂,势非寻常。
牛东身后那些个家丁、帮闲,尽被唬得脸色惨白手麻脚颤,并无一个敢挺身而出为主分忧的。
王庆见自己这边气势起来了,心中欢喜,暗暗寻思着加一把火,把局面变得更加混乱。
牛东傲然不惧,环视着一众好汉,就像在看一群嫌厌的苍蝇一样:“我道是何方神圣,原来是一窝光膀子卖把式的地老鼠。”
李宝也不动怒,微微一笑,抓起台案上一个摆设的花瓶,狠狠的砸碎在地:“哥几个,给我砸!”
牛东把身子让开,作出个请便的手势:“反正这里是王家,你们尽情砸,可巧老夫也爱听个瓷器碎裂的声响儿。”
‘赤毛’朱超忧心忡忡的说:“宝哥,这些东西砸了容易,过后咱可是赔不起。”
赤毛本是条不要命的好汉,近因恋上了一个粉头,玩儿命攒钱要给人赎身,故而对赔钱这种事很是敏感。
李宝听了也有些犹豫。这要是牛家,他二话不说先砸个稀烂。还赔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可这里是王庆他爹的宅子,总不能把朋友家砸了,然后一走了之吧。
眼见形势陷入了僵局,王庆心中大急,一脸正气的喊道:“弟兄们尽管动手,砸坏了东西算我的,打伤了人我赔钱,横竖今儿碰上了,让那伙腌臜商贾瞧瞧咱汴京好汉的志气!”
李宝等人这才放下心来,有的在屋里胡乱打砸,有的揪住牛东的手下,直接饱以老拳。一时间,婚房里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王庆。”牛东阴测测的走到他面前,沉声说道:“今儿你敢悔婚,我牛某人一纸诉状告到衙门去。不拘花钱多少,定要把你刺配到偏远州县,永生永世,你休想再回汴京!”
王庆的气势为之一滞。
何为法权是**,钱是小法。王庆说到底是一介无根无萍的草民,牛东真要往衙门砸几千贯,毁他还不和玩一样
见王庆面露怂色,牛东慢条斯理的说道:“小子,老夫今儿就教你一个道理。与天斗,与地斗,千万别和有钱人斗。你拳脚了得,十人敌,百人敌,又如何真遇到了事,管用的是一个钱字!”
惶惶不知所措
第三章 成亲
王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记忆里,凤见愁是怎么描述牛小娇的大荒深漠出雌兽,纵横睥睨世无双。腰大十围欺典韦,蜂准挚膺类秦皇。声如洪钟震四海,目比铜铃瞪八方。面若轮胎身似铁,无常相见亦断肠。
谁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明丽的鹅蛋脸,眉如远山,凤眸细长,脸颊的肌肤略有瑕疵,但肤色极白。说倾国倾城有些夸张了,亦是王庆从未染指过的美丽容颜。
直娘贼,谁家张飞、典韦长这样啊!
他满腔满腹的委屈不翼而飞,化作一句老诗在胸中不停的回荡: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牛小娇躺在他怀里,面如死灰的说道:“一直以来,你嫌我肥,嫌我丑,嫌我粗蠢。但是王庆,我难道生来就爱跟着一群糙汉子去砍人吗我又不是变态,喜欢半夜里推一车粪便泼别人门口。我是个女人,我也想天天赏花扑蝶,可我要是不那么做,你会多看我一眼吗你会吗”
她美丽的凤眸中噙满了泪水,眉宇之间,尽是些浅浅的哀伤与绝望。
那一派诚惶诚恐的凄惶,触动了王庆心中最柔软的一根弦。没来由的,想起了与初恋情人分手时的那个雨天。那漫天的飘雨,都似在嘲笑着他的无力与软弱。
“你不会的。”她喃喃的说道:“我已经二十三岁了,别人在这个年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可我还在苦苦的熬着。这么多年了,你的目光掠过无数美人,却连一刹那也不肯在我身上停留。我再也,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王庆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所以你不惜自污,也要毕全功于一役,是不是”
“对不起,我错了。我累了,没别的法子了。这条计忒毒,你恨我怨我都是应该的,你想我死,我就去死。兴许下辈子,我能投胎成个美美的娇娘,不再让你讨厌。”
现在摆在王庆面前的有两个选择:其一,逃婚,然后背上无休止的麻烦,甚至还有坐牢的危险。其二,承认婚姻,趁势洞房。如此绝丽的女子,在后世他连接触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谈婚论嫁了。
被逼婚,被构陷,这些在凤见愁看来是奇耻大辱,九万黄河水洗刷不清。放王庆眼里完全不算个事儿。牛小娇纵然使了些手段,也是出于一往情深。说句丧气话,老王家都败落的不成样了,除了他这个人,人家还能图谋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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