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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第十个名字

    什么时候把人性烧光、把资源烧尽、什么时候才会自然熄灭。放眼一望,废墟一片,不管始作俑者还是极力抗争者都是输家。之前所做的努力全白费,之后还要延续几十上百年深受其害。人的底线拉低容易,抬高可难了。

    怎么办呢不能急、不能武断,还是先要把事情搞清楚再判断其发展程度。杀人很容易,有新军在手谁想搞事都是徒劳。但杀人解决不了问题,儿童团出身的二百多孩子都是社会的财富,能不杀就别杀。错也不在她们身上,要怪只能怪自己的引导方式有问题,又缺乏必要的关注。

    最先赶来的不是王十,而是历书云,就是庞皇后的亲信太监历中贵。年初的时候赵佣下诏废除了西京、北京和南京的设置,三京行宫转交给当地官府,留守的太监也被遣散。这对大部分太监而言说不上好事儿,一辈子可以依仗的铁饭碗丢了,虽然拿到了一笔补偿,要是没点持家的本事也不见得能善终。

    但对庞皇后和历书云而言绝对是好事儿,自打新皇登基,历书云的地位也随之下降,无法再利用职权为庞家的产业牟利。这时候太监的身份反而成了负担,遣散之后反而无官一身轻,可以专心致志的照顾买卖。

    庞家的生意主要集中在棉纺、服装、化妆品,除了后者之外,前两样都是幽州目前所急需的,其实等城市初具规模之后,化妆品同样有销路。

    而且庞家在固安建有一座新的棉纺厂,他恰好就在新厂巡视,接到镖局的通知第二天下午就抵达了析津府,见了洪涛一面,聊了不到二个小时又匆匆离去。

    幽州的商业计划他代表庞家拿了主意,都不用马上向庞皇后汇报,事后知会一声即可。这事儿明摆着是个赚钱的大买卖,只是大部分人没出来罢了。现在摄政王看出来了,不管拉着谁干都是恩赐,不光不能推三阻四,还得赶紧掏钱,能占多大份额就占多少。

    王十是跟着开封五金行的马车来的,既然是煤炭产区,五金行没理由不插一腿。虽然几座大煤矿都被划归军事用途了,但煤这玩意从来也不是只在一点存在,矿脉矿脉,一有就是一片,大矿富矿沾不上边,弄几座小矿也够用了。

    幽州可比黄河流域冷多了,假如以后这里真的建城,对蜂窝煤和铸铁炉子的需要量不是个小数目。现在蜂窝煤

    和铸铁炉子已经不是稀罕物了,也不光五金行一家在经营,竞争还是挺激烈的,要是能提前布局,在未来的市场竞争中就会获得主动权。

    “你现在常驻开封了”其实监察审计委员会的总部就在开封,王十从开封来很正常,但洪涛每次看到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德性就气不打一处来,没毛病也得挑点毛病。




913 触目惊心
    “爹爹先告诉孩子要如何处置,否则孩儿宁可死在宸娘手里也不会说半个字!”但最难对付的就是王十,心性狠毒、杀伐果断、很难忽悠。都到这时候了还敢讨价还价,死不改悔。

    “……看情况,如果影响面不大,于公应在促进社内部处理,于似可以家法从事。要是影响太大,那就得给世人一个交代了,不能让十多年的努力全被你们毁于一旦。”

    知道讲条件也挺好的,要是全像王八那样一问啥都说,洪涛更要发愁。这种脑子怎么和别人斗啊,玩政治比的就是谁不要脸、谁不是人、谁不怕死,实诚是最没用的。

    “……能不能不杀”王十听明白了,促进社内部处理无非就是降职、处分,丢掉的只是权利和面子。家法处置无非就是抽鞭子,确实疼,但对将来没啥影响。

    唯独给世人交代比较麻烦,拿啥交代皇帝能下罪己诏,下面做实事的可没这个待遇,出了不可挽回的错误只有一个结局,死!

    “你说呢”洪涛听出来了,事情很可能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王十自己就掂量出来轻重了。

    “是有点麻烦……可她们也是为了新政好,并无徇私舞弊现象,孩儿愿作保!”果然,王十马上承认了事态的严重性,但还是想求求情。

    “为父又不是神仙,说说吧,你们都做了什么。”这倒是个好消息,听王十的意思她并不是主使,还舔着脸替别人担保呢。说实话,洪涛真不愿意和她们翻脸,那就等于自己否定自己。

    “材料都在这里,爹爹自己看吧,事情太多了孩儿也讲不清。当初本来不是这样的,效果确实特别好,但不知为何越来越失控。就算老八不来告状,二姐她们也得来向爹爹请教善后之策。”

    王十打开背包,里面根本没有旗袍,而是一大堆捆绑好的卷宗,绳结上还有暗红色的火漆封印。这都是监察审计委员会的绝密文档,只有极少数几个人有权翻阅,还必须获得授权。今天王十算是犯规了,不光没有委员会授权,还把它私自带了出来。

    “人世间最坏的事就是以正义的名义散布邪恶,此风不可涨,只能杀一儆百。人不是我杀的,真正的凶手是你们这些手握大权的上位者。说说吧,你觉得该如何处理才算妥当,又该让谁来当替罪羊呢”

    洪涛没把所有材料都看完,只是按照索引目录挑挑拣拣把关键几个地方看明白,整件事儿也就掌握了。情况比自己预料的还严重,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边缘。就连促进社也束手无策,内部开始出现了分裂。

    看来王八没说实话,她隐瞒了促进社最近几次开会的内容,那已经不是讨论问题,而是成了互相攻击的角斗场。也就是大家全没有枪,否则能活着出来的没几个。

    高层尚且如此,促进社下辖的各地方机构就更乱套了。不同派别有不同的势力范围,有些地方坚决禁止湟州会的激进做法,有些地方则大力倡导,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相邻州县因此发生的民间械斗就不止一次,为此破家、丧命的百姓也不在少数。

    谁会有这么大权力和影响力建立了湟州会,并把很多儿童团成员吸纳为会员,还致使促进社内部对此事褒贬不一,容忍到此呢说起来洪涛都脸红,主使者是两个人,两个女人,周一日和富姬!

    这事儿说来就话长了,非要追溯的话得从周一日入川开始。当初自己为了让她能尽快在四川站住脚,就让富姬派人协助。于是湟州路和凉州路的一部分基层促进社干部紧急入川,主要从事基层组织建设工作,说白了就是去各地建立促进社组织。

    但川陕四路与湟州、凉州完全不同,它没被打烂,更没有重建,当地人有当地人的固有思维模式,对新事物的接受速度很慢。

    想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迅速打开局面谈何容易,于是这些来自甘凉路的基层干部就采用了一种类似宗教的发展方式,手段比较激烈,很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

    这事儿洪涛



914 数典忘祖
    久而久之,原本不愿意加入的士绅地主们也看明白了,想活命就赶紧服软,损失点家产好歹能保命。要是死不低头,说不定哪天就会有佃户冲进来,被打死也是白死,都没地方喊冤。

    但也不是没有狠角色,很多大家族就不信这个邪,尤其是碰上整村整乡都是同族的地方,湟州会的手段最终就会演化成邻村之间的械斗。有时候能打赢、有时候就打不赢。

    没关系,硬的不成还有阴招。当地的供销社、银行、镖局、警察不能说都掌握在湟州会手中,但也算是一个体系里的,必须不会胳膊肘向外拐。

    谁和湟州会作对,谁就会很快陷入寸步难行的境地。双方械斗,人家抓起来的人很快就成了受害者,你家抓起来的人就是凶手,要按律处罚。

    化肥就别想了,有也不卖给你,镖局也不再接你们家的业务,想送个信都成问题。更有甚者,连商贩们都不敢再和你家做买卖,县城里的商铺也不卖东西给你,想吃点盐都得跑到百里之外。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有些人家忍了,有些人家依旧不肯低头。找不到说理的地方干脆就不讲理,不是我宰了你就是你弄死我。

    反正也活不下去了,把家财变卖变卖,往山沟子里一钻落草为寇专门抢劫合作社、供销社、镖车的事件越来越多,最严重的就是荆湖南路、江南西路和江南东路的几个州府。

    这些地方交通建设比较滞后,地形也比较复杂,到处都是丘陵山区,促进社进入的时间也晚,当地士绅地主阶级势力相对大。

    遇到挫折之后湟州会也傻眼了,当初在甘凉路和川陕四路明面上有新军和护厂队保护,暗地里还有山川督察院和朱八斤的青帮协助,遇到这种硬茬子也不用怕。

    可是现在新军不是地方政府可以调动的,想调动就得有拿得出手的理由。编个理由倒是可以,但调动新军不可能不让养父知道,用新军镇压内乱的事儿立马就得露馅。

    别说湟州会不敢这么做,促进社的委员们也傻眼了。调兵吧,就得面对养父的怒火;不调兵吧,三路的内乱愈演愈烈,已经有县政府被袭击的事情发生了,光靠当地警察部队怕是应付不过来。

    “孩儿觉得还是尽早调兵为上,无论如何不能让暴民席卷三路,那样麻烦就大了……这些地方官表面上拥护新政,暗地里却和朝中旧派官员交往甚密,在当地乡绅中也有不利于新政的言论,不如借此除掉。”

    眼见养父看完了材料并没勃然大怒,也没露出要杀人的微笑,王十觉得这次的宝又押对了。养父不是特别反对湟州会的做法,只是对隐瞒实情有意见。在这种情况下,通常只要把事情说清楚再认个错基本就算没事了。

    “啧啧啧,刚几年就张嘴闭嘴暴民,这叫忘本!有件事儿我一直不曾和你讲过,现在该说说了。你本是河北临清人,世代务农,因朝廷马政破家,还被马政官员伤了你哥哥,不久病死。你父母在当地告状无门才卖掉最后的田亩和祖屋到开封告御状,但御状岂是那么好告的,几个月下来花光了盘缠还染了时疫。你母亲先走一步,你父亲拼尽最后一口气把你送到慈幼局门口也倒下了,被人发现时已经活活冻死。他把身上的冬衣脱下来把你裹住,不是为了让你长大之后口口声声叫他暴民的。如果你父母在天有灵,不应该把你送到慈幼局,而是该把你溺死。马政就像如今的新政,由百姓自愿参与、让百姓有利可图,那就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不管不顾,只为政绩搞一刀切,那就是坏事儿。为了政绩连百姓死活都不管,这和强取豪夺的贪官污吏有什么两样别以为以

    前为国出力、对国有功,以后就能胡作非为。打着新政的幌子做祸国殃民的事情,还有脸找当地官员顶罪,真说得出口,为父都替你脸红。看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我只是脸皮厚和不要脸,你干脆就不知脸为何物!”

    听完王十的应对之策,洪涛直接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先是撇着嘴奚落,接着语重心长,然后讲事实摆道理,越说越激动,满脸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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