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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板桥叟

    和尚走后半个月,桃仙阴部来血,胎动不安,寄口信要沉香去。沉香立即跑去合作医疗站找医生。赤脚医生开了几味中药保胎,沉香煎了药让嫂子服过,血不但未止反而来得更猛。

    沉香再去找那赤脚医生,那人摇摇头,说他没办法了。这时正好龙尚德出诊回来,他看病中西

    兼顾,加上他又进修了妇科,听到沉香说病人难产,知道非常凶险,弄不好会危及母子生命。他来不及吃口茶,背起出诊箱就急忙赶到和尚家。

    他正在接生,房门“砰”的一声踢开,和尚怒气冲冲地进来。早上醒来,和尚心里乱糟糟的,预感家里有什么事,女人再一个月就要生产了,会不会早产他牵肠挂肚的,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见龙尚德在接生,气得七窍生烟。他活三十多年,从未听说过男人接生,而且这个接生的男人还是龙尚德,让这个地主分子来触摸妻子最隐秘的地方,他接受不了。你这个可恶的龙尚德,我第一个相好的女人被你夺去了,这第二个女人你又眼热,夺不到就想方法设来勘探这一亩三分地,我和你拼了!

    和尚进门就踹了龙尚德一脚。正准备接生的龙尚德猝不及防,倒在地上,惊恐地望着和尚,身子恐怖地抖动着。

    躺在床上呻吟的女人,用微弱的声音对丈夫说:让他接吧,我------快------不行了。

    和尚不听,举起愤怒的拳头对龙尚德说:滚!你这个地主分子滚出去!我的老婆不要你的脏手碰!

    龙尚德爬起来,跪在布袋和尚面前,说:您息怒,时间就是生命,耽搁不得,不火速把人接下来,母子都会有危险!

    怒火烧昏了头的和尚只是搥胸跺足:天啊,我戴个乌龟壳,今后有什么脸靣去见世人!

    龙尚德说:您不用担心,我啥子都没看见。

    布袋和尚怒目圆瞪:打鬼讲,手都伸进去了,还说没看到

    龙尚德解释说:没看清,我在接生------

    没看清,手怎么伸得进去和尚向龙尚德脸上猛击一拳。

    龙尚德被打落门牙一个。他吐出门牙和血水,复又跪在和尚跟前,说:您要解恨,等我接完生再打吧,你老婆怀的是双胞胎,胎位不正,已流了大量的血,再不接下来,恐怕都会有生命危险!

    沉香跑进来,指着和尚的额头骂道:笨蛋!你的脸靣重要还是嫂子的命重要再闹下去你会要了嫂子的命!

    沉香这一骂,和尚像服了清醒剂,脑子没那么糊涂了,不再折腾了。龙尚德终于把两个孩子接下来了,憋坏一个。产妇昏死过去,由于时间耽误太久,流血过多,不能及时输血,她没有再睁开眼,带着那个憋死的儿子离开和尚,上了黄泉路。

    和尚伤心地哭了,恨自己太愚昧,为了惩罚自己,他饿了五天的饭,并决定终身不娶。

    素兰丧偶之后,公社书记石解放下乡来到凤凰大队,盯上了孙素兰。孙素兰不从,石解放就让大队治保主任邱八妹

    把孙素兰叫到大队,和四类分子一起关起来,借运动整她。

    石色狼的用心,己经高中毕业在家劳动的脚鱼壳看得清清楚楚,为了保护继母,他给县委书记写了封匿名信,说红旗公社书记石解放对贫农出身的社员孙素兰进行政治迫害,把她和四类份子关一起。

    县委书记阅信后把石解放狠狠训了一顿。石解放心里清楚,这信是狗崽子脚鱼壳写的。

    脚鱼壳偷独眼龙,石解放要收集证据把脚鱼壳送到牢里去。这小子挺鬼,不等他抓他,他就逃跑了。

    素兰带着儿女满世界找脚鱼壳,急病了。

    和尚去看她,她显得非常冷淡,要和尚不要再去了,说孤男寡女的,怕人家嚼舌头。

    此后,素兰不但很少出工,连面都很少露,偶而看见一两次都加着宽大的衣服,好像很怕冷的样子

    1978年二月的一天早晨,和尚路过凤凰山口,听到土地庙里传来婴儿的哭声。土地庙是解放

    前建的,“文革”开始后,被县里来串联的红卫兵捣毁。四堵墙塌了一堵,屋上的瓦只剩一半,庙内长着青草。

    他走进庙门,见茅草上放着个布裙包裹的女婴,裙内塞着张红纸,红纸上写着孩子的生庚。和尚一看就来了气,孩子放在这荒庙内,要是被红毛狗叼走了怎么办他把孩子抱起来,走了几步又踅回来,家里没有女人,谁带孩子

    他把孩子轻轻放回庙内,说




第39章 福兮?祸兮?
    三轮车来到梅溪桥,过桥向右拐进入青龙峡。

    青龙峡是条三华里长的峡谷,峡谷中的公路通泰兴县九岭山区,右边是凤凰山南段尽头,有条公路上凤凰山。左边是座石山,石山上有个采石场,经多年开采,山被削去一半,保存的另一半从脚到顶都是石灰石,裸露的石头远远望去像山上的绵羊。

    石山下有个居民小区,小区叫桃花新村,门楼两旁是围墙,里面是连为一体的双层住宅,中间是道路和绿化带,绿化带两侧是车道。丢了土地的桃花冲村民大部分在这里居住。

    三轮进桃花新村,沿着绿化带往前开。绿化带上不见花草树木,种的全是蔬菜。组长按照居民的意见,把绿化带划成小块分给各户种菜,上面种着辣椒、茄子、豆角、黄瓜、葱蒜等,长得绿油油。

    三轮在中间一户门前停下,和尚下车,朝着里屋喊:素兰,你看谁来了

    素兰从屋里出来,卷着衣袖,手里拿着抹布,显然正在搞卫生。当年的鲜花已经枯萎,脸成缩水的九月菊,四肢蛤蟆腿那般大。她望着刚从三轮上下来的华青,笑着说:面善,不认得!她张口笑时,缺了牙齿的地方露出红红的牙龈。

    华青向她自我介绍:嫂子,我叫华青。

    素兰听了目光迷茫。

    和尚见她还没认出,介绍说:他是燕琪表嫂的前夫,四十年前有人救了他,他没死!

    经老伴这一提,素兰眼里立即放光:他叔,原来是您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进屋,进屋!

    华青向室内走去,刚踏进一只脚,和尚拉住他,说:给你拍拍身上的灰,我那位有洁癖,穷讲究!

    拍完灰尘,素兰将一双拖鞋丢到华青面前:他叔,这双合您的脚!

    华青穿上拖鞋进入客厅,厅中窗明几净,地上的瓷砖一尘不染,光彩照人。刚坐下,素兰张来一盘水果,给华青泡上一杯当地的明前细茶。

    食茶之后,素兰拿出丈夫的衣服给华青:他叔,洗个澡舒服些,和尚的衣服您穿大是大了点,将就一下。

    华青从浴室出来,素兰连忙拿过换下的衣服去洗。洗毕,素兰要丈夫陪客人聊天,自己去杀鸡准备中饭。【…! &免费阅读】

    和尚和华青天南地北海聊起来。华青问余平奎怎么样了,和尚说平奎摘帽以后交了好运,当上县农业局副局长,步步高升,现在是锦源市委书记、省人大常委副主任。

    聊过余平奎,和尚把话题转到种菜上。谈起种菜他两眼放光,侃侃而谈,看得出那是他的精神寄托,是他的爱好所在。谈了几句,他大蒲扇般的手一挥:看我的菜园子去!

    和尚带华青沿着屋旁一条简

    易公路向石山走去。

    他的菜园在石山脚下。乱石地里有个面积约一亩大的菜园,四周石块磊着。园内一畦畦菜地分门别类地种着辣椒、茄子、豆角、黄瓜、韭菜、大蒜、小葱、小白菜等,菜苗茁壮,一片青翠,地里没有一株杂草。

    住在桃花新村的人都不缺钱,转让土地每户分了三套房作补偿,除此还有青苗补偿费、房屋拆迁费、搬迁费等,这个费那个费加起来是笔不小的数目,加上每年金龙集团还有股份分红,家家都有笔不小的存款。如果能计划开支,养两代人不成问题。无所事事的桃花冲人玩起了麻将、扑克,年轻人迷上了网络。和尚不会玩麻将、扑克,七个兄弟姐妹,老二谷雨已病故,老三寒露参军,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牺牲了,只剩下老四癞痢、老五小满、老六芒种、老七秋分,住这桃花新村的就他一户,连聊天的都没有。没田种无土作的和尚,简直度日如年,盯上了屋后的这块乱石坡。他拾去石头,一锄锄翻过来,深耕细作全部种上菜。他的菜不施化肥,家肥不够就烧草木灰,满世界拾牛粪、狗粪,菜长得特别好,吃不了就到市场去卖。

    蔬菜一片绿油油,华青看了直夸奖。和尚听了咧开大嘴笑着,眸子透出满足的神色,十指交叉,两只胡萝卜般的大拇指一前一后不停地转圈圈,一副得意和幸福的神情。

    参观菜园后,两人缓步下山向梅溪走去。路过峡谷中的一块沼泽地,华青闻到腐臭味,目光搜索一番,只见沼泽地稀疏的油草中躺着一条死去的菜花蛇和一只大蛤蟆,死物肚子破裂,通身白蛆,上百只红头苍蝇菌集在那里。

    二人匆匆走过,来到溪边,溪水顺着山根叮咚流着,泛起花纹般的微波,蓝天、白云、嫩绿的石兰,鹅黄的鱼腥草和金色的金针花倒映水中,这是一幅多美的图画!欠缺的是不见溪中的小精灵。

    华青问:溪中怎么没有鱼

    别说鱼,连小蝌蚪都不见了。和尚说。

    这是为什么华青问。

    和尚说:工厂区那边天天晚上排毒水。

    华青回忆那天晚上后冲黑色的溪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回到家中,素兰已做好丰盛的午餐,现在饮食讲究保健,除了荤菜,还特意做了荠菜,蒸了红薯。和尚拿出藏了多年的土烧招待华青。

    华青说:孩子们一个都没回来,再等等吧!

    素兰笑嘻嘻地:双生另过了,山妹一般都不回来,麦丁那浪荡鬼……说到这里,川剧变脸一样,她的笑容立即收拾得干干净净,把家当饭店,谁晓得他回不回

    提起麦丁,华青赞不绝口,说麦丁是个好后生,帮

    人帮到底。我回到桃花冲,蒙他照顾才没露宿街头,我向他打听娘和燕琪下落,他不晓得还打电话回来问嫂子您……

    素兰打断华青的话:麦丁说燕琪到哪去了

    他说跟一个美国人跑了。

    这短命鬼打白话上瘾了!

    嫂子您别生气,他是在逗我玩。

    什么逗你玩素兰脸色泛青,他难隔一天不撒谎!

    麦丁是素兰一块心病。小学毕业后,脚鱼壳接他去香港念书。哥和嫂子都喜欢打麻将,麦丁耳濡目染的受了影响,不但学会了,还上了瘾,经常逃学去麻将馆。赌输了便偷嫂子的首饰卖。太太多次告状之后,龙宇海打了弟弟,麦丁闷着一肚子气上学,刚进校园,班上一个叫老k的孩子跑来朝他脸上吐了口唾沫,还不干不净地骂了声小赤佬。麦丁一拳打去,老k门牙被打落一个。麦丁虽不长个,拳头却很有力。次日,老k带着几个孩子在校园门口堵住麦丁,用水果刀在他手臂上划了道口子,说是以血还血,不准报警和报告老师,否则就做了你。老k的父亲有黑社会背景,龙宇海怕弟弟暗遭不测,把他送回大陆。回来后,又成了范长城的跟屁虫。布袋和尚求余平奎帮忙,安排麦丁到市里最好的中学念书。麦丁在香港自由惯了,加上受范长城的影响,念不到三年就不安分了,娘骂他就不回家。他是龙尚德留下的惟一一根苗,怕儿子有意外,娘吓得不敢重言。初中毕业后他成了个小混混,整天在外。金龙集团来凤凰开发后,范端午安排他当龙家大屋管理员,他嫌工资低,没干多久就辞了。跟着范长城混,总想赚大钱。三十多的人没个人生目标,精神麻木,昏昏噩噩混日子。

    和尚安慰妻子:你看你,生什么气转变有个过程,慢慢来,急不得!吃饭吃饭!向华青招手,青伢子快来!

    三人坐好以后,和尚在三个杯子中斟上酒,夫妻举杯欢迎华青归来。华青礼节性地回敬一杯就要求进粮。和尚撤去酒杯,给华青盛饭,然后自己用特大碗盛了满满一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是猪肚子,一餐要吃素兰两天的粮。

    和尚食量大,在桃花冲是出了名的。过去搞运动荒工费日,加上水利设施年久失修,造成干旱,田里减产,口粮不多只好煮粥。粥不经消化,屙一泡屎肚子就空了,和尚天天都说饿。一次出工,社员问他,和尚你一餐要吃多少才不饿他说两升米饭或三十只包子。对一般人而言,这个量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有好事者与他打赌,买三十只包子,当众吃掉算白



第40章 总裁特使
    华青醒来天已大亮,揉揉眼睛,开门来到阳台上。早晨空气清新,细细的云片在明净的天

    空泛起一条一条的小白浪,太阳在东山刚露脸,光芒把凤凰山顶端染成金色。昨天换下的衣服,素兰嫂晾在楼上阳台的竹篙上。华青摸摸衣服已经干了,收了衣服,拿回房中换上。

    正在换衣服,听到一个粗嗓门大声喊叫:大嫂,到你家吃早饭来了!

    他六叔,今日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素兰的特别柔软的声音。

    找我哥有点事,粗嗓门低声说。接着楼下传出叽叽咕咕的讲话声,声音不大,内容听不清,

    只听到话语中夹杂着双生、山菊和寒食等人的名字,像是发生了什么重要事。华青不便下去打扰。

    嘀咕了一阵,粗嗓门又提高了声音:我哥去哪里了,要不我找他去

    素兰说在峡谷公路上拾粪去了,然后再三嘱咐:他六叔,您得回来吃早饭,嫂子等你!

    好咧----,那人走了。

    华青想,那粗嗓门是谁呢回忆他称和尚为哥,素兰称“他六叔”,华青心里有底了,他一定是猎狗叔的老六芒种。芒种当过兵,华青离开家时,他是大队民兵营长,脑子挺灵活,说话幽默,有点皮。

    华青从楼上下来,问素兰刚才那人是不是芒种,素兰说是他六叔。

    他与素兰正聊间,门外一辆黑色保时捷“吱”的一声停下,西装革覆的芒种下车拉开门,和尚从车内钻出来,芒种打开后盖提出粪筐,和尚提着粪筐到后院去。芒种锁好车门提个包向门内走来。

    华青迎了出去:芒种!

    芒种在华青屁股上擂了一拳:华青哥,你这个老不死的!

    华青和芒种紧紧地拥抱,然后仔细地审视这位村干部、金龙集团的董事。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华青说。

    芒种说:不可能!虽是听到了你回来的消息,我可是今天才见着你的真容!

    见过,一定见过!华青努力回忆着,很快记起了,我回来那天晚上,在北环路摸了摸你的车,你轰我走,说我是疯子,有没有这回事

    芒种经华青这一提,也记起了:不好意思,见你这身打扮,我真以为是疯子。

    素兰给芒种沏来杯茶,芒种接过杯子,指着华青对素兰说:我们都变成了老精怪,你看他,像是四十才出头的人!

    大兄弟是吃了仙丹吧素兰问华青。

    吃什么仙丹我不过是用师父教的六妙法门呼吸,生活在岛上,空气好水好,更不易衰老呗!

    素兰说:有道理!转向后院,和尚,拿酒啊-----

    来了!和尚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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