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良士蹶蹶
“可这和商没什么关系吧”窦冕被扯得越来越远的话题,搅得有点头晕脑胀。
“肯定有关系啊,墨家本身的组成便是工匠和商人,工匠是为了非攻,商人是为了行走方便,子墨子言:以天下为博大,远国异土之民,是非利害之辩,不可一二而明知,故画分万国,立诸侯国君,所以游侠便是手段。”崔昂十分肯定的说。
“可是这和限商没啥关系吧,我听了半天也没听懂啥意思。”窦冕挠着头道。
“三哥说的,我听懂了一点点,他意思是这些墨家以行商的方式,行走于各国,看似帮助各国,然而却得罪了各国,因而被禁也在情理之中,不知道我这么说可对”崔绪谨慎的说,崔昂则微笑的点着头。
窦冕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思索了良久把胳膊肘搭着腿上,不由自主的说:“不是说墨家都是光脚的穷人吗咋会跟我想的不一样。”
“哈哈,小弟啊,你说的那是农家。”崔昂张大嘴笑着继续说:“墨家,高予之爵,重予之禄,任之以事,断予之令,这才是墨家的目标,他们看到了国君们堕落的必然,所以他们为了想让国君以血脉传承,故而提出来“尚贤”,可是时间长了,国君们感觉到了他们的威胁,所以限制他们也就成了必然。”
窦冕听着崔昂说完,心中的世界观都有点人设崩塌的节奏,从自己记忆深处中所接触的都是墨家蚍蜉撼树,挡住时代发展的脚步之类的话,但没有人从限制商人的权利来看待墨家成败。
墨家似乎只是商人和工匠的结合体,可这不正是资本主义的最初模式吗想让国君们遵守尚贤,何尝不是想要建立一个联合政府,只是国人当时没有齐桓公那样的强者,否则或许这一理想会成为可能。
“历史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窦冕自言自语的说了这么几句话,摇摇晃晃的走出院子,崔昂和崔绪感觉满头雾水,感觉把夏涑使唤着跟在窦冕身后。
窦冕魂不守舍的走进前院的酒楼,独自找了一个角落孤独坐在那,闭上眼睛慢慢思考着今天听到的这些话,崔昂的观点和自己记忆中的东西相比,倒不至于让人心里有多大震撼,但这种奇特的看待历史的方式与自己所知的完全相悖,想要真正的
第57章 伍陆:黄河分别
崔德沿着木桥走了一来回,回到马车旁,对着车上的四人说道:“都下来吧,我们先过去,老五,把车拉过去。闪舞”
崔昂抱着窦冕走下车,在地上站稳后又抱过夏涑,崔绪坐在车上用鞭子轻轻的赶着马车,驽马拉着马车走在桥上一摇一晃,看起来好像随时就要掉下去一般。
郭季看着马车上了木桥,快速的追上去,从车后用力的往前推,花了近一炷香时间,马车终于走到了对面的河岸上。
崔德抱起窦冕,崔昂拉着夏涑,四个人在桥上小心的踩着桥面,一步一跳地到了岸边。
窦冕坐在崔德的胳膊上,伸着脖子看了开刚才崔德几人走过的桥,心有余悸的问:“这么烂的桥,怎么没人修这不是祸害人嘛。”
“今天我和郭兄在平阴城,四处打听了下,这地方还是一个老年人告诉我们的,他说这地方已经废弃了几十年了。”崔德看着桥,皱着眉头。
“大哥,你也不能这么的吧,随便问一下就敢让我们来,我们也算是条小命啊!”崔绪腿肚子有点打颤的说。
“我也不没办法嘛,要安全就得往下再走半天的路,我们不是急着赶路嘛。”崔德有点无奈的说。
崔昂听崔德这么说,感觉有点不对劲,问道:“大哥,我们不是不急嘛,这早走了大半个月,我们急啥”
崔德看了看郭季,对崔昂说:“郭兄想晚间要到轵县,最多半个时辰到了前面不远的河阳,我们就要分别了。”
“郭兄怎么要如此着急赶路”崔绪看着站在马车旁的郭季问道。
“这不这次出了这些事,我得赶紧回家报信不是拖时间久了不好。”郭季脸色不变的撒着慌。
夏涑听郭季这么说,面色慌张的看着窦冕,窦冕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看着破桥,没有理会。
“既然郭兄如此急切,大兄,三哥,咱们就送他们一程。”崔绪说完直接爬上车。
崔德抱着窦冕大踏步走上车,随后崔昂、夏涑两人登上车坐好,郭季站在车边看了下通往河阳的路,转过射身坐到崔绪身边,小声的说:“这条路慌了不知道多久了,走慢点。”
崔绪点了点头,几声鞭响,马车动了起来,不足二十里的路一直到日落时分才走完。
车里的众人被颠的七荤八素,等到车缓缓走到河阳城的东南角时,郭季示意崔绪停车。闪舞
崔绪满是疑惑的拉紧缰绳,驽马往前紧走几步停了下来,崔德在马车问郭季:“郭兄,我记得前面走那条路就是通往去轵县的官道啊,怎么走这停了”崔德边说边指着西北方的一条小路。
郭季走下车,对着崔德双手抱拳道:“崔大兄不是河内人,你是不知道那条路看似近,但实则凶险,中间要翻好几座山,这条路较为平坦,等到了官道,这季节人虽然少,但应当能遇到熟人。”
“哦还有这一说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受教了。”崔德走下马车行了一礼。
郭季拽了拽还在车上做的夏涑和窦冕,等着他们二人下了车,郭季抱拳对着崔家三兄弟一一谢完,最后临走时在那恭敬的说:“此行真是多谢三位兄弟了,若不是你们我真不知道何时能到。”
“不用谢,谢啥在外面不容易,该帮衬就帮衬下,反正也就举手之劳。”崔绪大方的摆摆手。
“还希望郭兄照顾好这两个孩子,他们都是好苗子,别耽搁了。”崔昂坐在马上上面无表情的说。
郭季赶紧弓下身子,作揖道:“那是,那是,我一定谨记。”
“郭兄要记着赶路,
第58章 伍柒:再次转手
窦冕和夏涑两人摸着黑,被绊倒了好几次,终于走进了里面,窦冕随便找了个稍微平坦的地方坐下,夏涑感觉窦冕似乎已经坐下来了,自己赶紧就着窦冕躺下来。
“冕,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鬼,我们会不会遇见鬼啊!”夏涑声音有点颤抖的问。
窦冕拍了拍躺在自己大腿附近的夏涑,口中带着戏谑的笑意道:“亏心事做多了才可能遇到鬼,咱俩似乎还没开始做亏心事吧!”
夏涑嘴里“嘶”了一下,翻了个身说:“明天不知道又要把我们打成什么样子,先睡觉要紧。”
夏涑声音落下不久,深沉而悠长的呼吸声随之响起,窦冕用尽力气在洞内用力搜寻,找了许久也没有看到郭季的踪影。
窦冕心中生起一丝不详的感觉,不过因为整个下午一直挨打,身体的疲劳感渐渐升起来,窦冕来不及再继续思考,就这样坐着渐渐睡了过去。
天色刚刚发亮,几声呵斥从洞外向内响起:“你俩还不赶快起来想大爷我伺候你们不成”
话音刚落,两个身穿蓝色麻衣的小伙子,两个小伙子臂膀腰圆,头上都带着白色的巾帻,腰间每人跨一柄环首刀,两个小伙子走到窦冕二人身旁。
两个人一人一个将他们夹在腋下,快速的走出山洞,随手扔在外面的车板上。
夏涑被这突出起来的事情,吓得躺在车板上一动不动,窦冕看了看两个小伙子一个坐在车板前面,一个坐在他们身旁。
“请问两位叔伯抓我们干什么”窦冕躺在车板上,揉着被摔的有点痛得身体,随意的问。
“张拓,赶紧驾车,此地不可久留。”坐在窦冕身旁的汉子没有回他的话,直接对着前面做的小伙子说。
“桑瓮,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物凭啥使唤我”张拓坐在前面,用鞭子抽着那看起来瘦的可怜的黄牛,头也没回的说。
桑翁对着窦冕和夏涑每人一脚,然后踩在窦冕背上,随手从旁边的树梢上拉来一根牙签塞在嘴里,眼睛转向车后,随口说道:“你们俩被一个姓郭的卖给我家主人了,所以现在你是我们的奴隶。”
夏涑听到这话,有点愤愤不平,打算起身,桑翁随意的动了动脚,将夏涑也踩在脚下,之后从身旁拿着一圈竹简,快速的在两人眼前晃了一下。
“你们年纪小,不识字,我来给你们讲讲里面的内容,免得你们后悔。”桑翁边说边把竹简揣进怀里。
就在这时,正在赶车的张拓不耐烦的说:“桑翁,你不识字装啥儒生,就告诉他们,他们被卖了八百个大钱,现在命是我们的了。”
窦冕听完,当即趴在车板上既想哭又想笑,心道:“八百个大钱,连长安富户一顿饭钱都没,我就只值这么点钱,真不知道是喜剧还是悲剧。”
“你们将我们兄弟从姓郭的手上救下来,不知道又是什么人,可否告知于我们二兄弟,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报答。”窦冕昧着良心说话。
“哈哈,好,你们这身上的伤就是他打的吗”桑翁野蛮的用手指拨着夏涑背后的破衣服处,痛得夏涑躺在那哇哇大叫。
夏涑吐词不清在那说:“昨晚差点没把我打死,我跟他没完。”
“既然你们想报恩,那我就给你们说下,我家主人乃是河内张成善,那可是大善人一个啊,经常为了救你们这种小孩子,花费一大笔金钱把你们买下来。”正在前方赶车的张拓大声回应。
“不知道要带我们要去哪”窦冕问道。
“平常都是卖给高乡侯府和新丰侯府,不过看你们这身板,还
第59章 伍捌:人口买卖
“哦才一岁”坐在前面的张拓转过头看着桑翁,不自觉的提高了音符。
窦冕一听不乐意了,当即爬起身子开口道:“我至于骗你们吗我爹窦武,我外公杨秉,我窦家近两百多年的外戚,我骗你有意思吗”
窦冕话一结束,整个车子都不再说话,桑翁和张拓一听,赶紧把头伸到一边不再说话,夏涑一听赶紧蹭上前,小声问:“你说的真的假的”
“真的啊,我窦家本来就是从前汉一直到现在都是外戚啊,梁冀之前就是我窦家天下,再过十年依然是我窦家天下。”窦冕拍着胸脯说道。
“冕弟这么厉害”夏涑惊讶道。
窦冕摆出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说:“我大汉以血脉论,他们两个最好把我搞到一个永远出不来的地方,不然他们还有他们的主子,我让他们称为我的奴隶,而且祖辈都是。”
窦冕话音一落,车上的桑翁和张拓在那齐齐变了脸色,夏涑眼中满是担心的看着窦冕。
自窦冕那几句话之后,桑翁和张拓就像哑巴一样,在随后的两天除了简单的吃饭,两人不再和窦冕、夏涑说话。
窦冕沿路伸长耳朵,一路道听途说,知道了第一日渡过的两条河都叫沁水。
夜间时分,车辆换换停在一座城外,车辆停了下来,窦冕在假睡中小心的眯着眼睛,只见两个不是很大的篆字“山阳”被刻在砖制的城墙上。
窦冕看清楚名字之后,继续闭着眼睛装睡,车上的桑翁和张拓两人窸窸窣窣的在那说着话,转身走进一间矮塌塌的民房,之后房屋里走出一位老者和一位中年妇女。
桑翁和张拓则从房屋里面拿出两个偌大的袋子,之后老者走到城角边站在那,妇女给桑翁和张拓将窦冕和夏涑装进袋子。
之后窦冕躺在袋子里,听着沿路的鸡鸣声,不知道之后又行了多久,马车渐渐地停了下来,窦冕在袋子里只听马车上的人跳下车,然后没过多久,窦冕清楚的感觉到有人将他从车上抬了下来,之后车辙声渐渐远离。
窦冕躺在袋子里,心道:“看样子我被扔在哪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了,这辈子看样子又是夭折,唉,我这命咋这么背。”
窦冕刚在自怨自艾的时候,袋子被忽然打开了,窦冕被突如其来的强烈阳光照的有点睁不开眼。
窦冕闭着眼睛,之后缓缓睁开,费了好大力气才适应阳光的照射。
窦冕看了看周围,直接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一个山沟沟而且还在半山腰,窦冕仔细打量了下刚才给他解开袋子的男人,只见此人看样子也就壮年,身着满是补丁的短褐,脚上光着脚丫穿着一双自己打的草鞋,头上夹杂着白发的头发被随意的绑着,男人带着一脸忠厚的笑容看着窦冕。
窦冕看了下身上穿的脏衣服,心道:“难道我脸上有东西”窦冕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上,感觉没东西,有点好奇的问:“这位叔伯,不知道你老看着我的脸干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东西”
“婆娘,咱们赚大了!”汉子听到窦冕说话,转身走到茅草房门口对着屋里叫起来。
窦冕眼光跟着汉子身影,看见了汉子身前石头随意砌的房子,一扇用荆棘编的栅栏在墙上充当门。
汉子话音刚落,屋里一个腰有点佝偻的妇人从屋里推门出来,妇人走到汉子身边,有点不解地问:“啥赚大了”
汉子把妇人拉到墙角那嘀咕了好长时间,妇人是不是瞄几眼窦冕,窦冕心道:“难道我被卖了不知道卖了多少钱。”
妇人和汉子说完话走到窦冕身边,
第60章 伍玖:犬和喜丫
窦冕走道瓮旁,仔细瞧了一眼,心道:“这汉子烧水不像给我洗澡,倒有点像杀猪。”
“犬叔,你少这么多水干啥”窦冕走到犬身边问。
“小娃娃,我们这里有个习俗,家里添了新人,就要沐浴、剃发、更衣,预示着以后认家。”犬头都不抬的继续忙活。
“那可千万别烧开了,我可不像被煮熟。”窦冕有点担心的说。
“瞧你个小娃娃说的,我们家里原来也是有小孩的,哪能不会照顾人”犬一提到小孩,就马上心情低落起来。
窦冕看着犬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有点担心的走到身边碰了碰:“犬叔,对不起啊,不是故意提到你伤心事的。”
“没事,没事,以后有机会了再给你说。”
犬用手拍了拍脸,站起身用手试了试水温,然后将瓮旁的柴和全部撤了去。
“喜丫,拿盆子来,给娃子洗澡了。”犬对着屋里一阵喊叫。
“来了!来了!嚎丧呢你这是。”喜丫佝着腰,怀里抱着一个两人才能合抱的木桶从屋里走出来。
犬走过去,从喜丫怀里接过木桶,放在门前的空地中央,然后喜丫跟着犬走到窦冕身边,两人将瓮抬到木桶前。
犬回到屋里拿一个葫芦做的水瓢,翁里水一点一点的被舀在木桶里,喜丫走到窦冕道:“娃子,把衣服脱了,要洗澡了。”
窦冕摇摇晃晃的走到木桶边,三下五除二的自己脱光衣服,爬进水桶里。
窦冕坐在木桶里,任由夫妻俩一个浇着热水一个搓澡。
喜丫搓到窦冕胸前时,看见窦冕脖子上挂的玉,好奇的拿着玉看了又看,问道:“这玉是你亲生父母给你的吗”
窦冕低头一看,对着喜丫说:“喜姨,这个不是,听我娘说这个和我一起出生的,所以就一直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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