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良士蹶蹶
安静的房间忽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窦冕仰起头看向来人,只见馨端着碗水,喜丫拿着卷竹简跟在后面,雀从两人身后露出头,脸上满是焦急。
“来,冕儿,你看看!我来喂你喝水。”喜丫把竹简放在窦冕脑袋旁,从馨手上夺过水碗,着急地坐到席上。
雀越过喜丫,仔细的展开竹简,双手举着递到窦冕眼前。
“来!慢点喝。”喜丫动作既轻且慢,眼睛一动不动的瞅着碗中的水,直到水被彻底喝完,长长的吐口气,拉上馨退了出去。
窦冕眼睛盯着这份书写潦草的竹简,废了好大力气在字迹里看寻到了“菖蒲、枸杞”等字样。
“你看这是不是菖蒲、枸杞我不太确定。”
“这…公子,奴不识字,要不我去问问老爷”
“去吧,如果是这字,那太医真就…唉!不说了,你去吧。”
“奴这就去,公子好生休息一下。”
窦冕等着雀走出房屋后,一句“人参枸杞和龟鹿,益寿延年实可珍”从记忆的最深处冒了出来,窦冕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了然于心。
窦冕用着全身力气声音中带着喜悦喊道:“古人治病,药有君臣,方有奇偶,剂有大小,此汤头所由来也。仲景为方书之祖,其《伤寒论》中既曰太阳证、少阳证、太阴证、少阴证矣,而又曰麻黄证、桂枝证、柴胡证、承气证等。不以病名病,而以药名病,哈哈…庸医非也,眼光不同,我的病,自己来治。”
窦冕艰难的爬起来,对着门外道:“来人,去请我父,拿笔墨竹简。”
“公子,难道病好了吗”馨小心的从门外伸出一个头,疑惑的问。
“快去请我爹!”
“不用请了,我来了!”窦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馨轻步后退让开道路。
“我儿,可是药有问题”
“儿窦冕见过父亲,身体不适,不能见礼,还请我父海涵!”
“冕儿,你让儿媳找我来,可是有事”
“嗯!爹,里面的药看是没什么问题,但大都药效相克,无甚药效不说,且不可医病,我有一方,请父亲派人去给我取药。”
“哦说来听听。”
“麻黄、附子、细辛三味即可。”
“可行”
窦冕十分肯定的点点头,窦武捋捋胡须,很是不解地说:“你怎么知道太医的药方有问题的难道你懂”
“儿不甚懂,但刚才看到药方时,我想到一句话,药有君臣之分,佐使君臣,配合恰当,从治正治,此金科玉律,岂能君臣不分,此乱政之药,多亏我没吃死,不然我跟他没玩儿!”
“我这就去吩咐下人抓药。”
“等等!爹,细辛每付药最多一钱五分,千万不可多,其余两味,一钱足矣。”
“我儿好生休息,等晚间为父再来
第151章 壹伍〇:药中君臣
窦冕食完饭食后,便躺在雀的腿上安稳的睡了过去,雀将窦冕抱回屋里,轻轻的盖好被子,跪坐在席子边,一声不响的地看着睡着了的窦冕。
睡眠的时间总是流逝的很快,当窦冕再次醒来时,天空已经大亮,窦冕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感觉胳膊已经可以使得上力气了。
窦冕揭开被子,看了看身上还是昨天穿过的衣服,当即爬下席子,穿上木屐。
刚要开始走,腿一软,一趔趄,差点摔倒,窦冕吓了一跳,急忙弯下身子,捏了捏有点无力的腿,一点一点的往门口挪。
正坐在石凳上哼着不知名小曲的窦妙,随意的看了眼这边半开的房门,似乎看到了门口的人影,不太确定的大声说:“冕弟,可是醒来了”
窦冕趴在门上,露出半个脑袋,对着窦妙眨了眨眼睛道:“姐姐,喜姨和雀呢”
“喜姨和娘去土地庙还愿去了,至于你那新媳妇儿嘛,好像早上就一直在厨房,也不知道给你做啥好吃的,我去了几次都不给我看。”
“噢!那就没事,姐姐,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窦妙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窦冕,刚才还风轻云淡的脸上一下露出如桃花一般的笑脸,脸上深深的酒窝透着不简单。
“姐,算了,我不和你商量了,还是我自己去。”
“别介啊!我们是姐弟嘛,啥忙都能帮,你说说吧,想让我做啥”
窦冕急忙摆着头:“没啥,我想去爹那,还是我自己去算了,我可怕被你坑。”
“哎呦,都说了,你是弟弟嘛,姐姐当然要为你效劳。”窦妙迅速地抱起窦冕,脑袋扭过一边窃笑着。
“姐,你是不是心里憋着坏呢我咋这么不放心。”窦冕十分肯定的问。
“姐姐有个忙,不知道弟弟肯不肯帮啊”
窦冕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脸上摆着天真的笑容问:“说吧,姐姐。”
“姐姐手头有点紧,能不能再折腾点来钱的路子”
“啥”窦冕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窦妙,心道:“你那独门生意啊,一盒能几百金的卖,还嫌不够”
“唉!你是不知道,雒阳城里和我大小差不多的一个个都比我多金,出来都穿的花枝招展的,你看我穿的多寒碜。”
窦冕抓了抓窦妙身上的衣服,感叹的说:“薄如蝉翼,轻柔如丝,姐姐,钱你也不能这么糟蹋吧,如实交代多少钱买的”
“很便宜的,这才不到五十金。”
窦冕心里本来有点准备,听到窦冕这么说,当即吓了一跳:“啥五十金是不是被人坑了”
“怎么会,你看好这是上等的蜀锦和最好的丝绸,你看我的衣服好看吧。”
“好看,当然好看。”窦冕心道:“我五十贯的东西够几户人家一年的饭食了,能不好看一看就是彪子。”
“这是我自己做的衣服,嘻嘻…”
窦冕思前想后,自言自语道:“暴利的东西不过酒、茶、马、铁具外加盐,有利是有利,可这些咱们都沾不上,要不我想想去,想好了给你说。”
“好咧,到爹书房了,你自己进去还是让我送你进去”
“别,还是饶了我吧,你弟这小身板,你就剁碎炼油也就两三两,我可经不起您这么掏了,把我送进去我还不知道我又得要用多少脑子。”
“嘿嘿…那你站好了,我去忙去了,这几天要东西的人多,我有点忙不过来了。”窦妙随手把窦冕往地上一放,扭头就走,窦冕都有点怀疑这是不是亲姐姐,咋一点情面都不讲。
窦冕思前想后了好大会,最终只能无奈的摇着头,轻轻的拍了拍书房的门。
“进来吧!”窦武用着粗重的嗓音说。
窦冕轻轻推开房门,站在门口对着窦武长揖及地:“
第152章 壹伍壹:窦武安排
窦冕磕磕绊绊的将汤头歌诀背出来,随后在里面几十处不确定的地方做上标记。
“此物之重,还须斟酌,毕竟事关人命,出于孺子之口,便是不妥。”窦武仔细看着竹简上还未干掉的笔迹,不可置信的说。
窦冕撇着嘴,很是泄气的点点头,正在这时,书房门“咯吱”一声背推了开,窦冕心中一惊,转头看向门口,只见雀和柔两个人每人端着一份砂锅进了。
雀将饭食放在桌案上,低眉顺耳的说:“夫君、舅,今天我炖了点东坡肉,我看你们在书房待了一晌午了,我就把饭送来了,还请舅不要怪我。”
“没事儿,你们下去吧,冕儿,你跟着媳妇儿回房间用饭去。”
窦冕挠了挠脑袋,满是不解的瞧了眼窦武,站起身行了一礼:“父亲!孩儿告退。”
窦武点了点头,低下头拿起箸品尝起来,雀端起砂锅,牵着窦冕,轻步走出屋子。
窦冕一出书房,急忙拽了拽雀的裙子:“雀!为啥你喊我爹舅,怎么不喊爹,难道我们是表姊弟”
“不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称呼,还是那天老夫人婚前告诫我的,我要喊老夫人姑。”
窦冕急耳挠腮的想了会,依然有点不是很明白,索性便不在去想了,抬起脚就往自己房间跑:“不管了,赶紧进屋,我都快饿死了,你午食咥了没”
“奴吃了一点点!”
“赶紧进来,把门关上,别让我姐看到了。闪舞”窦冕站在门口招手道。
雀嘴角轻轻的弯了弯,面带喜色的进屋后,两人对着席子相视而坐,一道简单的菜式两人吃的有滋有味。
饭后窦冕简单的洗了洗身体,捏着鼻子将药灌下去,躺下之后很快进入了梦乡。
之后几天,窦冕一直无所事事,身体已经渐好,每天都拉着雀屋前屋后的转,搅得院里仆人就差见面就躲了。
这日,窦冕睡到日上三竿,磨磨蹭蹭的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后,打算好好吃顿午饭,可刚坐到石桌边准备大快朵颐时,柔很没眼力劲的跑过来。
“公子,老爷正要找你议事呢。”
“啥那等等,我把东西吃完就来。”
窦冕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一样把食物吃的精光,随手拿起衣袖擦了把嘴,站在身边的柔看的目瞪口呆,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窦冕从石凳上下来,拉了把柔的衣服问:“知道我爹找我作甚不”
柔想了好一会,轻摆着脑袋道:“奴实不知!”
窦冕跟着柔走到书房前,柔便道了一福退了下去,窦冕轻轻推开书房,只见窦武坐在屏风前奋笔疾书的写着什么。
窦冕蹑手蹑脚的爬到桌案不边,只见上面全写的他的坏话,比如此子顽劣,好凶斗狠之类的,瞧得窦冕心里冰凉,心道:“爹,这是打算给谁告状呢不会是外公吧。”
窦冕忍着难受,零零落落的将信看了大半,还是没看懂要写给谁,索性乖乖的静坐在桌案边,眼不见心不烦。
过了很久,窦武放下毛笔,声音平静的说:“来了!”
窦冕点着头道:“儿进来时,看见父亲正在写信,故而不敢打扰。”
“嗯!不错。”窦冕面带春色的笑道:“我儿的医书汤诀前两天我拿去给太常看了看,没想到连少府也惊动了,竟然有人出千金只为了求此副本,那天的韦太医看了前面那几句话就惊乎天人,哈哈…”
“爹,那都是无意间的东西,当不得准。”
“我省得,不过你这现在也懂事不少,你老子我虽说教书育人了半辈子,可你这样早慧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教,故而我想把你托付给元礼兄。”窦武很是慎重的说。
窦冕当机不乐意了,跳的三尺高道:“爹,那李老头,我可不信他,胡子都白成那样了,能行你就别拿我逗乐了。”
“放肆!”窦武窦武用力拍了下桌案,怒气冲冲道:“反了你了,山阳闹事儿,老子本来不打算追究,你还真以为老子忘了这茬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这下轮到窦冕目瞪口呆了,窦冕结结巴巴的问:“爹,你已经知道了不会是我那叛徒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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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壹伍贰:承影之剑
窦武走出书房后,找到雀,两人偷偷跑去仓库里搜了半天,窦冕寻了一柄长剑,虽不知道什么货色,但重量还是挺可以的。
雀就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瞅瞅这个摸摸那个,趁人不注意抓起一把首饰就往怀里藏,看的窦冕猛吸一口凉气。
“雀,你别这么的,拿就拿拿了,何必偷偷摸摸啊。”
“公子,小点声,我们可是背着姐姐进来的。”
“切!这烂大街的东西也就你能当宝,我姐那随便找一件都比你抓的一把要好。”
“啊那我不要了。”雀急急忙忙把东西掏出来扔在箱子里。
窦冕两只手递过长剑:“来,拿着,咱们去见一个人。”
雀接过长剑,看着这块生着锈的金属疙瘩,噘着嘴,跟着窦冕走到前院。
窦冕找到宋存一阵打听,没想到段熲竟然和自己家住一条街,当即摆摆手很是自信的走出大门。
两人沿着门前大街仔细寻摸,走了两个来回就是没看到段府字样,窦冕当即不乐意了,怒气冲冲的跑回院里,对着宋存一阵数落。
宋存搞得丈二和尚般,很是莫名其妙,当问清缘由后,乐得捂着嘴前俯后仰笑起来。
窦冕和雀相视一眼,很是纳闷,宋存对着身边的小厮一阵交代,小厮乐呵呵的引着窦冕从大门出来,然后绕进饭馆巷子,拐到渠边的集市,之后转进一道窄巷,停在一座破破烂烂的院落旁。
“公子,这便是段府,您看小的是不是进去禀告一下”
“你确定你没带错地方这么烂的地方,会是护羌校尉府邸”窦冕瞧着这与四周完全不同的土围墙,很是纳闷。
“公子,不会错,要不我去叫下门”小厮眉飞色舞的笑着说。
窦冕瞧着破破烂烂的房子,摇头道:“去吧,我还真不信了。”
小厮小步跑到门口,用力的敲了几下破旧的大门,大门缓缓被推开条缝,一个须发尽白的门子伸出头,警惕的看来眼来人,很不耐烦的说:“敲丧呢是不是敲丧呢我家里没死人,滚一边去。”
小厮一脸得意看着老头子,伸出大拇指指着窦冕和雀:“我家小公子和小夫人来拜见你家老爷!”
“哼!休要拿老头子耍趣,就两个小破孩来见我家老爷见我家公子年龄都不够,去去去,老头子还要睡觉。”门子说完便作势要关门。
窦冕推开小厮,大声喊道:“诶!别啊,你就告诉你家段老爷,就说窦府公子前来拜会,烦请拨冗一见。”
“你先等着吧,我去问问老爷。”门子“哐”的一下关紧了大门。
“公子,我说的没错吧,这就是段府。”小厮显摆的指着大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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