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良士蹶蹶
“行了!说吧!”窦冕翻着白眼道。
筚老头满脸红光,兴奋的说:“嘿嘿!老头子前段时间收了个义子,人不错,这不我正赶车去接他去。”
窦冕看着筚老头得意忘形的样子,提醒道:“你看人行不行啊别收个头长反骨的。”
“他敢,若不是老头子就他一命,他非被那些游侠杀了不可。”
“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可打听清楚了”
“早都清楚了,姓泰,就是雒阳本地人,家里有个好赌的爹,我看那就想好心收留他,没想到他爹那货开口十金,我没忍住就买了。闪舞”
窦冕以为自己听错了,噌的一下爬起来,不太确定的问:“你刚说多少钱”
筚老头露出便秘一般的表情,用两只手指比划出十字形,结巴的说:“十…十金!”
窦冕当即不干了,大声嚷嚷起来:“我听过败家媳妇儿,但没有听过败家爷们的,你第一个,老子不坐了,我下车自己去,跟你一起我丢份!”
筚老头小心的劝解窦冕道:“主公,保证很划算,快到偃师了,等主公你一见到他,肯定说他物超所值,您再等等,就一会。”
窦冕心中很是不平衡的说:“我才被卖了不到一贯,你买个什么人还和十个我一个价,我不活了都!”
“主公,夫良玉未剖,与瓦石相类;名骥未驰,与驽马相杂。及其剖而莹之,驰而试之,玉石驽骥,然后始分。彼贤士之未用也,混于凡品,竟何以异。此人不过不识美玉瓦砾之别,肉眼凡胎罢了。”
窦冕没好气的摆摆手:“行了,行了!一天在哪学的老爱咬文嚼字,我俩谁是主公一天给我说人话!”
“嘿嘿!老头子省得了,主公,你看前面,这马上就到偃师了,那小子就在前面。”
窦冕很是期待的爬到车边的边框旁,想看看这个比自己贵那么多的人是何方神圣。
马车拐过大山后,偃师城墙便忽隐忽现的露了出来,筚老头行至十字路旁一甩马缰绳,马匹听话的向右边一拐,大踏步跑过洛水上的桥。
到达桥头后,筚老头将马车停稳,对窦冕告了罪后,迅速地跳下车急冲冲的闪进一座破烂的院子里。
没几分钟筚老头牵着一个瘦成皮包骨头、满脸青肿、衣着邋里邋遢的孩子走过来。
窦冕指着筚老头身后的孩子调侃道:“筚老,这是你义子没开玩笑吧比你孙子还小吧”
“泰勇,还不见过主公,难道还让主公给你问好吗”
筚老头牵着的孩子身体一僵,过了好一会,偷偷怯怯的跪下说:“小人泰勇见过主公。”
“咋样公子,我的眼光可以吧”
窦冕摸了摸下巴说:“这孩子不行啊,太瘦了。”
“主公,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看好了。”筚老头一把拉起泰勇,指了指泰勇的胳膊:“这小子垂手过膝,可是练武的好材料,你再瞧瞧后背,这可是虎背熊腰之相,猛将啊。”
“呸!你继续吹吧,赶紧先上车吧,带这小子找个地儿去洗一下
第158章 壹伍柒:拖延时间
泰勇拿下口中的肉饼,目瞪口呆的看着身边的筚老头,痴痴的问:“义父,这您都会”
“那都不算甚,小事,老头子双腿控马左右开弓,不过家常便饭。”
泰勇虽说没什么本事,但自幼生长在雒阳,也算见多识广,听见筚老头这么说,眼中满是羡慕。
窦冕则趴在马车上看着马车一直往南走,很是纳闷的问:“筚老,咱们去哪啊你咋乱带路”
筚老头看了眼窦冕,挠挠头问:“不是去李公家吗”
“那为啥去南方”
“主公,你不会不知道李公在哪住着吧”
窦冕伸直身子,四处望了望,试探的问:“我爹没给你说”
“老爷只说颍川李公讳膺,至于其他的你都知道啊。”
“你不是颍川人吗没听过”
“我们这些地里刨食儿的,哪能知道啊,何况老头子都出来差不多都快十年了。”
窦冕思考了一下,猛拍大腿道:“我爹为了让我消磨时光只会想办法啊,筚老,咱们反正没事做,身上反正不缺钱,我请你们逛一趟颍川郡。”
泰勇听见窦冕这么说,激动的差点把手上的肉饼掉到地上,不可置信的问:“小主公,我可很能吃的。”
筚老头恨铁不成钢的说:“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路上开始好好学东西,等主公到了地方,你自己要学会驭车。”
“嗯!我知道了,义父!”
“吃,放开肚子吃,我想看你到底能到什么地步,哈哈…”窦冕乐不可支的说。
筚老头看了眼窦冕不似开玩笑的样子,很是无奈的摇摇头,拉了把还在发愣的泰勇,长叹一声,边驾车边教起来。
一行三人沿着官道,从新郑到郾县本来不足三日的路,几人愣是每天只走几里地,花了近半个月才走到,窦冕突发奇想的想拉上筚老头两人沿着汝水往上游走,大有不走完全境誓不罢休之势。
筚老头一直想提醒窦冕,但却始终不好意思劝谏,只能拉上自己的宝贝义子,跟着窦冕胡吃海喝。
泰勇则每天很是快乐,一到饭食时间就跟恶鬼投胎一样,各种抢食,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食物放进肚子里,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之前十四年就算过年也没有吃过这么好东西,宁愿撑着也不能浪费。筚老头对这种狼狈的吃饭很是无奈,只能听之任之。
窦冕就像完全忘记自己是来学东西一样,转眼之间十来天时间又让他们给磨蹭完了。
筚老头着实看不下去,趁着饭食稍坐的功夫提醒道:“公子,今儿可是马上月底了,再这么磨蹭,我们我就只能在外面过年了。”
正在往嘴里塞东西的泰勇,瓮声瓮气的说:“义父,这样不是挺好的嘛,有吃有喝的,多好!”
“你还有脸说,少吃点会死是不,你看看你都胖成啥样子了,这才不到一个月,眼睛都快眯到一起了。”
“这不是怕糟蹋嘛!”泰勇脑袋趴在盘子里,吐词不清的解释起来。
筚老头狠狠的踹了泰勇一脚,气愤的说:“吃,就知道吃,迟早被你气死!”
窦冕被这父子逗得一乐,拜拜手:“行了,筚老,别欺负他了,你去打听下一站是哪天气似乎还早,咱们再行一程。”
“还是公子懂轻重,老头子这就去。”筚老拱着手夸了窦冕一句,火急火燎的转身跑去街上。
窦冕看着动作不停的泰勇,语重心长的说:“泰勇,别怪你义父,这几天好好吃,过段时间你就没这么清闲了,好好学艺,他可是有真本事的人,错过了这尊大神,你这辈子也就没这造化了。”
泰勇动作停滞了一下,带着哭腔说:“小主公,我知道义父为了我好,可是你不知道我亲爹怎么玩对我的,我发过誓,一定要让自己变的厉害,以后要保护好义父,因为义父对我真的比生父对我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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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壹伍捌:见李元礼
三个人废了好大劲才走到竹林背后,一大片竹制房屋展现在众人眼前,没有散干净的水汽就行云一样半包着竹屋,露着阵阵仙气。
筚老头指着路边的木桩说:“主公,看样子就是这里。”
“应当是,龙门书院,好气魄的名字,走,我们登龙门咯。”窦冕咯咯的笑起来。
筚老头跳下马车,轻步走向挡在最外面的竹屋,生怕扰了这里的清净,轻轻的寇了下门扉,小声问:“有人吗李公可在家”
竹门磨磨蹭蹭的被拉开一条缝,一个修着童子发髻的小孩子从门缝里走出来,仔细的看了看站在门外的筚老头,而后又打量着圆乎乎的泰勇,直接无视了窦冕,对筚老头摆了摆手道:“家祖身体不适,不能见客,请朔日再来。”
“我等从雒阳而来,特意来找李公的。”
“哼!从雒阳来的人多的是,不差你一个。”小孩子说完话便走进了屋子,不可理喻的把门又关上了。
“主公,你看这…”筚老头有点尴尬的说。
“泰勇,咱们找个地方歇歇,你义父爱等就让他等去。”
泰勇点头嘀咕道:“就是,我肚子都饿了,这老头也真是,我们饿着肚子来,他还不让我们进门。闪舞”
“行了,才吃多大会就饿了抱我去竹林。”
泰勇蹲下抱起窦冕,寻了处平地放好窦冕,然后一屁股坐到窦冕身边,伸出手在身前摸了摸,就像变魔法一样掏出一只烤鸡来。
窦冕惊讶的问:“在哪找的我记得刚才没点这菜啊”
“嘿嘿!我昨天藏的,就怕饿了没地方吃。”
窦冕爬起来,凑上前,等着泰勇说:“啥你藏的我说昨晚吃菜的时候怎么没这道菜,来,见面分一半。”窦冕话还没说完便伸手要夺。
泰勇赶紧扭过身子,用力扳下一只鸡腿递给窦冕:“给,公子。”
“真抠!”窦冕嘴上嫌弃,手可没闲着,接过鸡腿就坐在那嚼起来。
刚吃完鸡腿,窦冕隐隐约约听到有车轮声,于是站起身四处张望一番,看见一辆很是豪华的马车从刚才自己进来的地方驶来。
马车缓缓在自家马车身后停下来,车上走下一位身着白色儒衣,头戴小冠的中年书生,径直越过筚老头,随手敲了敲门,童子开门看了眼来人,便请了进去,一时间站在旁边的筚老头很是尴尬。
泰勇瓮声瓮气的问:“那个贼汉子怎么能先我们进去”
窦冕大声喊道:“筚老,去问问,刚才进去者为何人”
筚老头点头示意了一下,从竹屋前转身走到那书生的马车边,对着车夫套了好一阵近乎,终于打听清楚了。
“主公,刚进去的是颖阴荀慈明,刚才听他说是李公的学生。”筚老头指着马夫对窦冕喊道。
窦冕摸了摸下巴小声说:“荀慈明荀氏八龙,慈明无双,看来今天好日子。”
窦冕站起身拍拍衣服,爬到马车上,仔细翻了翻,终于把竹简找到了,举起竹简对筚老头招招手:“筚老,把这个递给那个童子,剩下的你看着办。”
筚老头三步并两步跑过来,接过竹简,面带喜色的走到竹扉前敲起来。
童子好不容易打开门,看了眼筚老头,很不高兴的说:“给你说了,家祖身体不适,你怎么还不走烦不烦人”
筚老头把竹简塞到童子怀里,叮嘱道:“把竹简递给李公,一切缘由尽在其中。”
童子似信非信得接过竹简,扔下一句“先等着,我去问问家祖”便火急火燎地跑进屋里。
窦冕趁着这空隙,走到筚老头身边问:“筚老,你不是说你是襄城人吗怎么这个地方这么不熟”
“襄城可是很大的,当年在北门外差不多十多里的地方,往北延伸百里,那都是人家封地,何况
第160章 壹伍玖:故作惊人
窦冕悄声走到少女背后,就在少女将要转身的时候,忽然扮了一个鬼脸。
少女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窦冕吓得后退了几步,看了看四周,警惕的指着窦冕问道:“汝何人为何敢擅闯私人宅院”
窦冕摸着下巴,伸开十指,吓唬道:“我乃菜花大盗,路过此地看见小娘子竟如此美貌,故而驻足一观。”
少女本来心中略有恐惧,可一听到窦冕奶声奶气的声音,心里的恐惧便已被驱散了大半,于是童心大起,欲要作弄一番窦冕。
少女使出自己的绝招,故作垂泪,以衣袖半遮着脸,小声啜泣涟涟说:“小女子身无一物,既然今君青睐于我,那我就勉为其难,依从与您便是。”
窦冕本来打算只是吓吓,没想到把少女吓哭了,一时间手足无措,惊慌之中走到少女身边,刚伸出手想要安慰少女,但窦冕没有料到刚伸出的手忽然被少女紧紧抓住,窦冕被捏的龇牙咧嘴,痛入心髓。
“别,这位好姐姐,轻点,小弟受不住。”窦冕抱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心态,小声求饶道。
少女当即咯咯笑的不停,嘴上牛气哄哄的说:“小子,就你这奶才断几天的小屁孩子,竟敢调戏姑奶奶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窦冕央求道:“不知小姐姐是何人为何下此重手,小子只是开句玩笑。”
“哼!这是我的闺院,你一个男孩子敢胡乱闯,看不收拾你满地找牙才怪,你要问我名字,我就告诉你无妨,我乃李!”少女用大拇指指着自己,气势很是豪迈。
“姐姐,你先停手,我们这都是一家人,别那么用力好不”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从实招来,姐妹们,还不快出来帮忙!”
李对着身后的房子大喊一声,房子里就像变戏法一样出来六位跟她大小差不多的少女,一个个衣着锦绣,就像商量好的一般,自然而然的将窦冕围在中间。
“姐姐,你先松手,我经不起你这么收拾。”窦冕痛的着实难受,放下所谓的面子,求饶道。
“呵!姐妹们来了,我也不怕你跑了,说吧!”
李松开窦冕,双手叉腰,兴致勃勃的看着正在揉胳膊的窦冕。
窦冕揉了揉胳膊,往后后退几步,双手抱拳道:“我乃李公友人之子,因父之情前来讨学,前时看见李公和荀兄在下棋,学生不懂,因而四处闲逛,误闯此地,惊扰诸位美人,实乃罪过,罪过!”
“哎呦,这小子还敢称荀叔父为荀兄,脸皮不薄嘛!”一个靠在窦冕最近的女孩子指责道。
“我辈份在这,故而很是烦恼啊!”窦冕摇头道。
“你说你是我爹友人之子,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窦冕拱手回道:“小子窦冕,长安平陵人。”
“你就是窦冕我还以为长什么样,切!无赖子。”李不屑的说。
“嘿!李姐姐,别小瞧我,我这胸怀锦绣文章,腹有千军万马,不是你这小女孩所能知道的,不过…”
“不过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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