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良士蹶蹶
“还请姐姐带我寻路出去,我好像找不到刚才来的地方了。”窦冕很是尴尬的说。
“姐妹们,都散了吧,一个敢说腹有千军万马的人连这里都走不出去,有什么用小女子我心肠软,跟我走吧。”李挥手驱散了少女们,自顾自的往前面走。
窦冕跟上李,偷偷的背过身吐了吐舌头,心中窃笑道:“多亏我急智,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将窦冕带点院中,对着正相对而坐喝茶的李膺和荀爽道了一福:“父亲,荀叔父好,他胡乱跑刚才闯进我闺院,我给您带来了”
荀爽摸了摸下巴并不密的胡须,满脸赞赏的说:“李师,儿这可是越发的俊俏了,而且你看人家很是懂事,知道李师正在找人。”
第161章 壹陆〇:辩经论礼
李膺满是笑意的看着窦冕,时不时点头称赞,这可着实让荀爽有点吃不消了,荀爽疾声厉色的说:“巧舌如簧,礼者,民之行,为先贤之准则,岂是孺子所能妄言”
“不知慈明兄以为何为天道人否”
“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故子曰恭而无礼则劳,慎而无礼则葸,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君子笃于亲,则民兴于仁;故旧不遗,则民不偷,是以礼为天道之根本!”
窦冕一听当即懵了,心道:“这跟我吊书袋啊,我有点干不过,得拉到我熟悉的事情上来,不然迟早坏事。”
窦冕想了想,偷换概念道:“纵横六界,诸事皆有缘法。凡人仰观苍天,无明日月潜息,四时更替,幽冥之间,万物已循因缘,恒大者则为‘天道’,老子云: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荀爽很是赞赏的看着窦冕,是不是窃窃私语的和李膺说上两句,等窦冕说完话后荀爽爽朗的拍拍手,斟字酌句着说:“说的好,明月之潜息,四时之更替,高者抑,下者举,此非礼乎礼也,何为礼理也,一天,二隐,三畏,四非,五常,六无此为礼,天地万物皆为礼。”
窦冕一听,心道:“不对啊,这咋给我扯到天道万物了”
“请问慈明兄,你怎么把天道万物算到礼里面去了是不是错了啊”窦冕察言观色的问。
“礼者,规矩也!”荀爽自信的摸着下巴点头说。
窦冕听后当即没了脾气,心里嘀咕道:“这不就是耍流氓嘛,我和你谈礼,你和说天道,我和你说天道,你又跟我谈礼,一下把所有的东西都归结到礼了,有文化真可怕,耍起流氓都让你没话说。”
窦冕低下头,拱手特无赖的说:“小子辩不过你,你和我偷换概念,反正我没输,你也没赢。”
“哈哈…小子,你还太嫩了,移花接木用的不好便会自吃恶果,怎样准确的说,我赢了!”荀爽志得意满的说。
窦冕看着荀爽那得意样,一阵气急,可就是说不过人家,又不想认输,只能气鼓鼓的瞪着荀爽。
李膺看着窦冕不服输的样,劝解道:“冕儿,认输吧,慈明可是自幼熟读五经,辩经论道你不是他的对手,荀氏更是以经义闻名于世,还是先潜心学几年再说吧。闪舞”
窦冕心里很是憋气窝火,向荀爽拱拱手说:“这次不算我输,你耍诈,暂且说你赢了,以后我再赢回来。”
荀爽也不生气,脸上自信的笑道:“若不是你先漏洞百出,我可没这么快就能胜你,不过小小年纪已能有此想法,后生可畏,我等着你便是!”
窦冕很是不解的看向李膺,李膺捋着胡须,摆摆手说:“贤侄,你父亲可是上月便来信告知于我你会来,为何至今偏偏来迟啊”
窦冕一板一眼的回道:“回伯父的话,家父没说伯父具体在哪所以我不知道”
“此非真话,李师在颍川哪个不知随意打听便是,何须五日路程行至一月”荀爽神补刀一般插嘴说。
窦冕心里别提多难受了,真有点想扑过去掐死他的冲动,可以看到自己这细胳膊细腿,也只能无奈的说实话:“小子略有顽劣,自入颍川,见此地灵萃汇集,因而带着护卫吃遍半郡,由是耽搁些时日,还请伯父勿要怪罪。”
“哈哈…越来越有意思了,你先下去安排好下人,每日过来随我习学两个时辰便可。”
窦冕听后感觉很是不可思议,心道:“别人都是一学一天,你只让学四个小时,不会是坑我吧。”于试探的问:“伯父说的真的吗”
“老头子还不至于和你一小孩子说闹,去吧,今时辰不早了,我
第162章 壹捌陆:散漫行路
秋季的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折腾了大半宿的窦冕隐隐约约听到马匹的嘶叫声,窦冕困倦的睁开眼睛,发现天色只是微微发亮,强忍着吵闹的喧嚣声,四肢无力的趴在车壁上,瞧了瞧正在忙活着收拾行李的众人,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继续钻进被窝里睡起来。
张曦随意的把胳膊搭在窦冕身上,迷迷糊糊的说:“公子,天还早,小女子痒。”
窦冕一听杨曦这么说,身上顿时起满了鸡皮疙瘩,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身体,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行,我咬睡觉,不然经常睡眠不足,迟早早夭。”
杨曦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如饥似渴的贴上来,抱过窦冕就将肉山递过去,疲惫不堪的窦冕咬住山顶,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筚老头收拾完东西,随便用了一碗粥,走到车边打算喊窦冕起来用餐,可一看到毛毯裹着的样子,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众少年各自指挥着自己才过了两夜的露水妻子,收拾停当,张成的众多小妾很是有寄人篱下的觉悟,既不吵闹也不聒噪,穿戴整整齐齐后分别挤在各个车子上。
筚老头仔细的检查了一遍马车,等确认马车完好后,提着马缰绳坐上马车,转过头对着身后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少年大喊道:“目标太行径,出发。”
“吼!”众少年兴奋地欢呼起来,用着自己生疏的技术,赶起了马车,拉车的马儿们到底都是老马,在少年们轻轻抖动马缰绳的瞬间边缓缓地动了起来,一时间竟然少年们生出自己技术进展神速的错觉。
整个被拉的老长的车队,终于在天大亮时到达了这座南北走向的城池:葵城。
筚老头仔细的打量着这座并不大的土城,缓缓拉紧马缰绳,对着身后的少年们打了一个手势。
少年们见到筚老头打的手势,不约而同的将马车停在路边,跳下马车后快步跑过来,众人绕成一个圈,七嘴八舌的问筚老头。
筚老头双手压了压,没有回答少年们的问题,只是走到车边轻声叫起在毛毯中睡觉的窦冕。
窦冕听到呼喊声,废了好大力才从张曦的怀里爬出来,露出脑袋问道:“筚老,何事”
“主公,已经到葵城了,您看是不是需要采买一些常用的东西啊。”
“买,必须买!你们都别傻站着,赶紧买些女性成衣,再买些被子,至于别的你们自己看着办。闪舞”
站在旁边的少年们一哄而起,一个个弯着腰捧腹大笑,筚老头挥挥手,沉着脸说:“赶紧办事去,都老大不小了还没个正行,顺道打听下后面的路。”
少年们捂着嘴强忍着笑意,乖顺地点头着答应,接过筚老头递来的钱,转身便忍不住仰头大笑,时不时勾起肩搭起背,上气不接下气的边说边笑。
“他们咋回事有啥好笑的吗我好像没说错话吧”窦冕趴在毛毯里挠了挠头不解的说。
筚老头尴尬极了,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调整了一会情绪,转过身低着涨得通红的脸,小声提醒道:“主公,您这天天躺在里面也不像样子啊,怎能给他们做好表率”
张曦听见筚老头正拐弯抹角的说自己,羞臊的把脸埋进毛毯里,半天不敢往出露。
窦冕睁大了他那圆眼睛,不知从何处接起,微微发窘,面红耳赤的说:“行了,行了!啥时候开始比我娘还啰嗦,我这就起来,你先去招呼后面马车去。”
筚老头转身就走,只留下毛毯里的二人躺在马车上,窦冕轻轻的拍了拍张曦,催促道:“别躺了,赶紧给我更衣,不然等会他们还不知道怎么笑我,快点。”
张曦小脸胀的通红,转过头面红耳热的看着窦冕,忸怩不安的说:“公子,我没衣裙穿了,您自个穿一
第163章 壹陆壹:往日之因
筚老头兴奋的驾着马车,带着窦冕和泰勇绕城跑了好几圈,废了好大的起立在城池西北角找到了窦家面铺。
窦冕本来心情挺好的,可当见到这破破烂烂的房子后,心情立刻晴转阴,对着正在栓马的筚老头说:“筚老,去看看谁是管事”
筚老头放下缰绳,跑到门口狠狠地敲了敲大门,门咯吱一声被人从里推开,一位身穿麻布短褐的汉子从里面看了一眼,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疾步走到马车边,双膝着地道:“仆靳阿见过小公子。”
窦冕打量了一眼这个汉子,闷闷不乐的问:“你是此地管事为何房屋如此破旧为何不加修缮”
靳阿本来看到窦冕不高兴样子,心中一惊,可等到窦冕问完话,心里便松了一口气,跪在地上指着身后的房子说:“公子,此地并非店铺,乃是我家内人祖传的房子,之前内人一直在府里做女工,这次跟着我回来,没想到这房子还在,我们就商量着把这里修缮起来。”
“喔!起来吧,看来我错怪你了。”
窦冕对筚老头使了个眼色,筚老头转身便扶起靳阿,口中解释道:“主公这不今日刚进城,一见身后这房子,还以为生意没做起来,靳老弟别怪罪主公啊!”
“不敢不敢,我等本来便是老爷之奴仆,若无老爷,何来我靳阿今日还请老哥上车,我带公子前去店铺。闪舞”靳阿毕恭毕敬的说。
筚老头走上马车后,对窦冕说:“主公,我们还要在走一段路。”
“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不用事事给我说。”
“靳老弟,咱们走了。”
靳阿接过马缰绳,稳稳的驾起马车,迅速的出了西门,筚老头看了眼靳阿熟练的动作,惊讶道:“没想到靳老弟手艺如此纯属”
“嘿嘿,不瞒老哥说,小弟我祖辈驾车,入了窦府之后,干的还是老本行,这不上个月老爷需要两日送到信,我这脸皮厚,于是就自荐来了。”
“如此手艺,不错,不错,我有一义子,可否替我教习一二啊”
靳阿转过头看了眼“在小公子身边可是”
“然也!靳老弟,有无兴趣”
“我只会驾车,没教过人,教差了,老哥可别我怪我啊。”
“哈哈,只要老弟您别藏艺就行。”
“不会,藏着没甚用,老爷已经给我脱了奴籍,我也不希望后辈以此为业,留之何用”
筚老头热情的拍着靳阿的肩膀,面带喜色的说:“走,晚上老兄我做东,一起寻个地儿喝几樽,如何”
“让老兄破费了,我是好盏中之人,就不推脱了。闪舞”
“爽利!”筚老头欣赏的说。
“吁……”靳阿拉直了马缰绳,专心的将马车停在一座砖石结构的院落前。
靳阿跳下马车,指着已经变色的大门说:“公子,这便是面铺了。”
窦冕看了眼围墙,对靳阿很是赞许,转过头想让泰勇把自己抱下车,可一看到泰勇靠坐在车壁上,正眯着眼睛梦周公,当即火冒三丈,二话不说提起脚直接踹过去。
正在睡觉的泰勇猛然被窦冕提醒,当即睁开眼睛,怒目圆睁的看向四周,一见没有他人,便对窦冕嬉笑着说:“肚子饿了容易犯困,不过我也才刚睡着。”
“行了,滚进屋吃饭去,一天到晚咋让我给养成这样了”窦冕无可奈何的叹气道。
泰勇也不客气,扔下众人,一把推开大门,直冲冲的跑进院子里。
靳阿被泰勇这横冲直撞的样子直接吓傻了,瞧着大开的大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筚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整个人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靳老弟,走吧,别干愣着了。”窦冕抱着窦冕指了指院里。
靳阿喏喏道:“这…老哥,在哪捡的这宝恶鬼投胎啊,这是。”
窦冕听后,捧腹大笑着说:“筚老,看到没你不把他折腾吐哪会有着丢人的事
第164章 壹陆贰:贪食之人
窦冕拉上靳阿找到厨房,一到厨房就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忙活着剁肉。
靳阿轻咳两声提醒道:“婆娘,小公子来了,赶紧来见礼。”
妇女转过头看了看靳阿和窦冕,扔下手中的菜刀,轻轻弯了弯身子说:“奴窦娉见过公子,这下奴正在忙着,等会饭食做好了我再去见礼。”随即语气一变:“靳阿!还不赶紧把小主公扶出去,这里这么脏能让主公来吗”
“公子,你看这…要不我们出去吧!”靳阿挠着头尴尬的说。
“你出去吧,我看她这样子没做过饭,纯属糟蹋食物,你去陪筚老和那几个聊聊。”
“这…不好吧,他们是下人!”
窦冕听靳阿越说越不对劲,冷冷的插嘴道:“下人不是人我们窦家啥时候没把人当人还不快去”
靳阿悻悻的往后退了两步,不高兴的走出厨房,窦娉哐哐剁着骨头,脑袋太都没太说:“小主公,他就那样子,别怪他。”
“怪他干啥人性本来就是这样,不过你把你手上的活停停,你这干啥叮叮哐哐的跟砸墙一样。”
窦娉放下手中的肉,哑笑道:“奴之前在府里是女工,没干过这活,现在学做的饭食还是小些时候学的。”
窦冕一听这话也就明白为啥做饭做出猪食了,赶紧使唤窦娉把肉放盆子里清洗干净,然后跑到外面集市买一堆大料回来。
窦冕等着所有的东西已经下锅后,自己跑到锅灶边加柴和,用武火将锅中煮沸。
窦娉看了眼锅中四散的调料,指着问:“公子,这东西能吃”
“你话多的很,赶紧揉面去。”窦冕翻着白眼对这和白痴一样的窦娉说。
“噢!知道了。”窦娉转过身慢慢悠悠地浇着水,生怕面粉被浇透了,看的窦冕火急火燎的。
本来简简单单的一顿饭,愣是被磨蹭到天黑才出锅,泰勇揉着肚子跟强盗一样拿起最大的碗,毫不吝啬的打满肉,随手抓起一整块锅盔跑到厨房外,就地蹲着狼吞虎咽的咥起来。
窦娉站在厨房门口大喊一声:“都来盛饭了,紧饱吃。”
屋里的四个汉子就像饿虎一样,撒丫子跑到厨房,围着锅你争我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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