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欢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云霓
他下颌紧绷着,嘴唇微抿,面容看起来十分肃穆,怪不得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让人心生惧怕,前世里也是这样,手握权柄,行走于宫中,随时随地都要造反似的,谁敢在他面前说个“不”字,就是太岁头上动土。
可想而知,这人小时候也是个不得消停的猴儿,不对,照父亲说魏王世子爷是很懂礼数很听话的乖顺孩子,不像哥哥天生好动,都是因为魏王府巨变他才会有这样的变化,她从心里是很心疼他的,这样一思量,前世他那不是嚣张跋扈,他必须如此才能镇得住皇帝和太后,表面上轻松应对,不知背地里做了多少筹谋。
不过,这人很不好哄也是真的,每次都让她恨得手痒痒的,很想……
徐清欢等自己意识到的时候,手已经抚上了宋成暄的脸,狠狠地捏了一下,这样一来就再也没法绷着脸了吧
看着他那英俊的脸在她的摧残下稍稍有些变形,她顿时有了几分报复的快感,忍不住笑出声,笑声清脆十分悦耳。
宋成暄望着怀里的徐清欢,目光先是因为微微一颤,然后表情变得更加深沉,吩咐凤雏:“快去问廖先生,小姐饮了酒,能不能与他开的药剂相冲。”
“没事。”
她的手仍旧没有离开他的面颊,有些发热的掌心软软地贴在他下颌上,抬起眼睛目光迷离,仿佛对她自己此时的动作一无所知。
方才她从马车里出来时,他就察觉出了异样,往常若是他伸手过去,她会迟疑着要不要扶着他下车,虽然最终她还是拗不过他……
今天不一样,她的手伸过来,还在他手心中捻了几下,撩拨得他心湖一阵波荡,她从来没有过这般时候,她总是被动、羞涩,私下里只有他们的时候,也仅在那天夜里主动回抱了他,更何况这是徐家门前,周围都是等着侍奉的下人。
他伸手将她从马车上抱下来,熟悉的馨香中夹杂着淡淡的酒气,这是在什么时候饮了酒。
宋成暄正想要低声询问,她却在他怀里扯起了衣带,他拉住她的手,扫了一眼身边的护卫,护卫立即上前遮挡。
软软的身子整个都依进了他怀中,明明已经喝醉了,却嘴硬地说没事,他的手臂一直揽着她的腰肢,她都没有察觉,还伸出手来抚他的脸,然后在他怀中笑得一塌糊涂,娇弱的身子不停地撞进他怀里,力气不大,却十分磨人。
让他不由地一时失神,半晌才静下心吩咐凤雏去寻廖先生。
为了不让徐太夫人和夫人担心,他没有弯腰抱起她,而是扶着她向宅院里走去。
徐清欢道:“宋大人,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回屋就好。”
殊不知她整个人都要靠着他才能顺着直线向前走。
“宋大人,走到这里就好了。”
她的手却靠在他的手臂上。
好不容易走进院子,银桂远远地看到大小姐,立即迎上前,可见到这样的情景也不禁怔愣在那里。
这是怎么了一时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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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 酒醒之后
徐清欢盖着被子呼吸渐渐平稳。
脸上仍旧挂着醉酒后的红晕,嘴角上扬含着一抹笑容。
宋成暄凝视了徐清欢片刻,端起茶来喝,润了润喉咙,然后看向门外的凤雏:“以后在外面不要让你家小姐饮酒。”
他的声音有些略微的沙哑和低沉。
凤雏应声道:“记住了。”经过了这次的事,她会紧紧地盯着大小姐,真没想到大小姐的酒量会这么差,她倒酒的时候偷尝了一点,没有尝出太多的酒味,看来以后要多喝些再下定论。
等到凤雏再次将门关好,宋成暄转身再次去看徐清欢。
睡了一会儿,她好像感觉到不太舒服,开始踹身上的被子,踹得很有力气,将脚上的袜子都甩脱了一只。
莹白的玉足和一截脚裸暴露在外。
徐清欢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浑身炽热,好不容易掀开压在身上的被子透了透气,脚又被塞回了薄被中,她不满意地撅起了嘴。
定然是银桂怕她着凉不肯依着她的性子,她十分委屈地喊了一声:“银桂,热……”手心、脚心都热的发麻,真是不太舒坦,以后她再也不饮酒了。
还好额上的帕子很快被换了新的,好像带走一丝温度,湿润的帕子又仔仔细细爱地擦了她的手和脚。
银桂还是那么的细致,徐清欢心中赞叹了一声。
紧接着她到发髻被松开,两只手开始在她头上轻轻地揉捏,这下她不但感觉不到难过,反而开始觉得舒服。
她伸手去碰触银桂,想要说一声:“不用管我了,快去歇着吧!”
刚刚碰到那只手,却觉得有些不对,到底为什么不对,她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很奇怪,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隐约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
哦,原来是他。
这是她在做梦吗糊里糊涂地想着,她就又沉下了眼睛。
宋成暄望着徐清欢,她睁开眼睛目光涣散地看了他一眼,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安然地又睡去,不知是对他十分放心,还是醉得认不出人来。
乌黑的长发落在枕间,因为他的揉捏稍显的有些凌乱,与平日里看起来十分不同,衣襟略微有些松动,露出脖颈下白皙的肌肤,灯光下仿佛晕了层光泽。
宋成暄止住了自己往下探看的目光,轻轻地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他本是看她着实不舒坦才会动手帮她解开头上的累赘,帮她按压额头也是看她睡不安稳,她不小心喝醉了,他照顾一下也是寻常,难不成还会做出什么唐突之举不成
从小读了不少书,在外面经过风雨,以他的性子,若是不能保持冷静,岂非惹人笑柄。
他这人从不求饶,不光是在阵前,对自己也是一样,绝不会放纵性情。
宋成暄妥善将徐清欢安置好,站起身整理好身上的长袍,重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了桌上的书来看。
灯光下,青年的眉眼格外的平静而清冷。
床榻上的少女翻了个身,衣袖翻转露出一截皓腕。
……
徐清欢做了一个梦,不,应该说做了许多梦,只是最后一个格外的清晰,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喊她的名字。
她朦胧中睁开眼睛,看到了宋大人。
“我是谁”
“宋大人。”
他问了几次,她才清晰地回答。
“不要叫我宋大人。”
她脑子一时糊涂,正不要再坠入梦乡之中。
“叫我郎君。”
“郎君。”
“想嫁给我吗”
她困得厉害,只想好好睡一觉,不想要与他说话了,他却这样不依不饶。
“想……”
最后一个字说完,那恼人的声音终于不再叫她,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直到天亮。
徐清欢眨了眨眼睛,拥被看向外面,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屋子里十分的安静,周围的摆设,床幔上垂着香囊都在提示她,这是她的闺房。
徐清欢低头看去,穿着的衣裙仿佛是昨天去宋家时的那一身,她隐约记得从宋老太太房里出来之后上了马车,马车到了家门前,她摇摇晃晃地从车厢里出来,
第五百二十三章 坏了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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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此时思量着惹事的儿子,没有注意女儿的表情。
徐清欢不禁觉得躲过一劫,如果她也向哥哥那般大吵大闹,岂非要让母亲凭空多生几根白发。
不过昨晚的梦真是太奇怪了,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平时觉得喊宋成暄宋大人很顺口啊,为何要改成……郎君。
她不想改,郎君叫起来凭空多了几分娇嗔似的,梦中她的声音好像也是如此,不过要说最让人脸红的,该是那逼着她改口的人。
宋大人的脸皮应该没有那么厚。
或许真的就是个荒诞的梦。
“若是你哥哥像成暄那样持重就好了,”徐夫人不禁摇了摇头,“为此你父亲和我不知有多发愁,那个赵家姑娘……”
提起赵如贞徐清欢看向母亲:“赵家来信了”
徐夫人点头:“要过年了,从苍溪送来一份礼物,还有两封书信,一封是写给我的,一封是给你的。”
徐夫人将信递给了徐清欢。
徐清欢站看一看真的是如贞,凤翔的事到现在过去了许久,现在她们母女终于找到了落脚之处吗
徐清欢迫不及待地打开信来看,将信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徐清欢脸上渐渐浮起了笑容,如贞写的很详细,她们到了赵家村之后,开始被人排挤,当年赵氏族人谋反,赵家村的人几乎都死绝了,留下的这些族人不愿意再提起当年的事。
后来曹氏和赵如贞也想明白了,不要再去追究过往,只要她们好好地在赵家村生活,赵善在九泉之下定然会欣慰。
赵如贞开始做些绣活,当年曹大太太要奴役如贞,让她每天都要做许多针线,不得休息,如贞也算因祸得福练就了好手艺,如贞收了不少大户人家的女红来做,现在赵家村也有年轻的女子想要与如贞学绣法,如贞盘算着等过了年就可以开间绣坊。
曹氏也在买田地,明年都种上棉花,听说东南的棉花种植的很好,如贞准备明年去东南,不过在此之前,定要来京城观礼,送她出嫁。
信中还问了她宋大人如何。
徐清欢将信放好。
徐夫人道:“赵家母女还送了些礼物,我看大多数是针线,”说着笑看女儿一眼,“赵家姑娘是个心细的,知道你现在需要什么。”
如贞是真的很好,心中通透,总能为人着想,长在
第五百二十五章 你会赢
慧净看向徐清欢,虽然这女子看似来询问他,其实心中早就有了谋算,无论他答不答应,她都会继续做下去。
就像他在常州用身世和幕后之人的消息与她交换,她果断拒绝了一样。
慧净道:“老衲记得在常州问过施主有关身世的事,施主当时已经拒绝。”
徐清欢点点头:“可现在我又反悔了。”
旁边的顺阳郡王听到这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徐大小姐方才板着脸问案,如今却又用这样的口气说话,让他一时岔了气,看来他的功夫还不到。
慧净只觉得胸口一滞。
“你从小被送去寺庙,又来到大周精心谋算,现在身陷囹圄,可知是为了什么你自以为的仇恨就真的与你有关吗
这大牢里关过王允和苏纨,王允是想要掌控旁人生死,一切都要按照他制定的规矩行事,他还要做百姓心中的清官,这样的名声才能让他得到满足。
苏纨不甘做个驸马,想要证明自己并非依靠长公主才有这样的地位,享受着长公主给他带来的富贵荣华,却又憎恨作为驸马丢掉了男子的尊严,于是化作所谓的‘白龙王’妄想呼风唤雨。
无论是王允还是苏纨归根结底都是阴险小人,都是那人手中的棋子,可比起你,他们还算好一些。”
慧净看向徐清欢,眼睛中仿佛没有波澜。
徐清欢接着道:“他们至少知晓自己想要些什么,你却始终被人左右,从被送入寺庙到来到大周,又去往常州为人筹谋,败露之后被押入大牢,一直任人驱使,你甘心如此也是因为自己的身世吧
万一,你的身世并非如你所想,你岂非成了一个笑话,你看似平静其实心中很惧怕,面前所有一切都可能会成为泡影。
譬如,你的母亲,她可曾真心对你慈爱
你的身份,无论是家人,还是大周的皇族,可曾让你真心欢喜过如果都没有,你这样又是为谁”
慧净一直没有言语,半晌才道:“老衲知晓施主善辩,施主这些话果然让人动心,不过……如今不同了,想要查清老衲身世的人是施主,而非老衲,不过老衲愿意与你做赌。
老衲赌施主会输。”
徐清欢笑道:“我与你不同,我赌你赢,一直都在输的人,总要赢一次。”
慧净目光微微波动,惊诧的神情一闪而过。
说完话,慧净仿佛再次入定,大牢里一时安宁,就连那老妇人也不声不响等待着衙差将安王妃的私印取来。
顺阳郡王将私印递给了成王爷。
成王爷放在灯下比对,这印需要拿到宗正寺鉴别真假,不过现在从这玉料和上面的字迹上看,应该是真的。
徐清欢道:“为何给你的不是安王妃印,而是这样一枚私印,这种私印是平日里王妃在府中主持中馈用的吧”
老妇人立即道:“那是王妃怕被吐蕃人搜去暴露了世子爷的身份,所以……”
徐清欢接着道:“你可将这印给慧净看过”
老妇人飞快地看了一眼慧净:“自然看过。”
“那为何这印不在慧净手中”
老妇人刚刚说完一句话,徐大小姐立即又问出口。
“世子爷命我保管。”
徐清欢微微一笑,看向成王和顺阳郡王:“王爷、郡王爷我没什么可问的了。”
成王道:“本王将这私印拿去宗正寺比对。”
成王话音刚落,一阵嘈杂声响起,隐约听到有人喊叫:“为何要抓我们大周没有王法了吗放开,我们不是乌斯藏人。”
随着声音渐行渐近,衙差提着两个男子走进大牢中。
“怎么当差的,没看到这边在提审案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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