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欢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云霓
李长琰伸手拒绝:“你又不是没看到为兄在山东的差事,受伤是常有的事,不过划破了些油皮算得了什么,我换件衣衫也就是了,千万莫要太费心。”
徐长廷只好答应,两个人一起先前走去,不时地传来笑声。
等两个身影走远了,安义侯才从穿堂里走出来,跟在他身后的人是徐清欢。
“父亲,你觉得此人如何”徐清欢紧紧攥着安义侯的胳膊,仿佛还没有完全从方才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安义侯道:“若果然是他表现出来的这般就是个宽宏大量,性子率直的人。”
李长琰在山东一直为百姓做事,李家占据北疆之后,李家父子的呼声很高,除了李煦做过几件振奋人心的事之外,也是因为李长琰多年在山东有了
第八十八章 逃不掉
张家是太后娘娘的母家。
先皇在世时,曾对张家颇为不满,太后几乎与张家断绝了往来,所以张家男丁入仕很少,整个张氏一族根本没有皇亲国戚的样子。
直到先皇受伤病重,魏王谋反,张家带兵剿杀魏王立下大功,才算扭转了整个张家的运势,先皇驾崩之后,当今皇上登基,张家更被太后所依仗,这些年渐渐有不少的张家子弟入朝为官。
这位张大小姐,就是当今太后娘娘幼弟,建国公张玉琮的女儿张静姝。
张静姝生得极为漂亮,肌肤胜雪,眉目含笑,张家人对她也是百般装扮,从早晨梳洗到出门见客,都要一个时辰,常常在宫中陪伴太后小住,一住就是半个月之久。
大家都知道,张家此举是想要皇上纳张静姝为妃,假以时日换下于皇后执掌六宫,这样张家在大周的地位也就更加稳固。
前世,张静姝被封为贵妃与皇后之位一步之遥,那时张家地位远不及从前,虽然于皇后病故,皇上仿佛也无意扶持张女。
当年张家向宋成暄联姻不成,这位张贵妃感叹:张氏族女无一似本宫。
仿佛只要是她,定然能够让宋成暄点头。
前世她被留在京中,张贵妃拉着她的手道:“本宫与清欢从小就脾气相投,有她时常进宫陪本宫,本宫心中甚为高兴。”
……
张静姝见徐清欢不说话,顿时皱了皱眉头:“我问你呢,你有没有听见王家是否还有些见不得光的事,你一并与我说来。”
徐清欢看了看这位姿容靓丽的张家女,伸出手来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张家小姐,你走错地方了,出门右拐径直向前,走过几条街就是刑部大牢。”
张静姝不禁意外,她何时受过如此冷落。
徐清欢说完话转头向长廊上走去:“张家小姐没提前送帖子来,我也没有准备,如今屋中还有要事,就不相陪了。”
徐清欢才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去找徐青安,发现徐青安早已经捧着肥鸟溜之大吉,哥哥还算有长进,懂得什么时候要避嫌。
“再有外人不可随意放进府内。”安义侯府可不是一个四处透风的破笸箩。
张静姝听到徐清欢教训下人,气得眼睛冒火:“徐清欢,我今日来找你是给你颜面。”
“恐怕不是吧,”徐清欢转过头,“张大小姐是想要从我嘴中听到些消息,用来嘲弄王大小姐,不管你要达到什么目的,都与我无关,不要将我拉下水。”
张静姝一惊,徐清欢好像看透她心中所想。
“张大小姐还有事在身,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徐清欢看向张静姝身边神色焦急的管事妈妈,“更何况是有长辈在的宴席,迟到了恐怕不利于张大小姐的名声。”
张静姝捂住嘴:“你怎么都知道。”
管事妈妈见状上前低声道:“大小姐,夫人定然已经等着急了,老夫人那边不好交代,还有表少爷……”
张静姝这才咬了咬嘴唇,转身向门外走去,兴冲冲的前来,没想到惹了一身的闲气,早知道她就不该走这一趟。
……
张静姝的马车在丁府门前停下。
“我的大小姐,你可算是到了,夫人都已经忙得脚不沾地,您若是也晚了,那要将夫人急死。”
等在门口的管事立即上前。
“还有谁没来我姨母和表哥他们可到了”张静姝问过去。
“都到了,就在老夫人屋子里坐着呢,现在就二姑爷不见踪影。”
管事口中的二姑爷说的自然就是张静姝的姨父孙二老爷。
丁氏是张静姝母亲的娘家,丁老夫人生了三儿两女,长女嫁给了张家三老爷张玉琮,次女嫁给了湖广的望族孙家。
过两日就是丁老夫人寿辰,次女全家也从湖广来到京中,丁氏大摆筵席,为姑爷全家接风洗尘。
 
第九十章 不能说的秘密
安义侯一怔,没想到清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清欢坐下来看着安义侯:“父亲先将甜汤喝了。”
他今晚回来听说孙二老爷的事,没什么胃口吃饭,清欢定然看在了眼里,好像他即便什么都不说,清欢也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汤不算甜,吃进肚子里很舒服,方才那些郁结在心的疙瘩仿佛也散了些。
清欢让人将碗收拾下去。
安义侯道:“你方才说是有人在惩罚孙家”
清欢点点头。
安义侯眼前浮起女儿挤在人群中断案的一幕,脸上不由地一僵:“你又去外面了”
清欢一笑:“京中若是有案子女儿就去凑热闹,岂不是要整日泡在外面,是女儿身边的常娘子跟着顺天府的仵作验尸,回来将案情告诉女儿的,女儿便有了推断。”
安义侯听得这话心中一动,很想听听女儿的见解。
凤翔案子的时候,他只是知道女儿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并没有亲身经历,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自然要听她娓娓道来。
灯光下,曾经那个让他一心呵护的孩子,好像在他不经意之间长大了。
清欢接着道:“首先,孙二老爷刚到京中,还没来得及去丁府就径直去了河边,又支开身边人,一个人撑船离开,可见他早在进京之前就有所打算,急于到那里去是要办件重要的事,或者见个重要的人。
其次,孙二老爷的死状也不像突然遇见了凶徒才丢掉性命,碧水河到了晚上周围热闹的很,虽然说从前也曾有落单的人遇到凶徒,但顶多都是抢了银子了事,就算真的闹到了杀人这一步,也会尽快杀了人赶紧逃窜,以免被人发现。
孙二老爷却被人活着先割掉了舌头,然后沉入水中,由此可见凶徒并非只想要杀人而已,还要折磨孙二老爷,割掉孙二老爷的舌头之后,他本可以一刀了结孙二老爷的性命,但是他还觉得这样弄死孙二老爷委实不够痛快,于是他将孙二老爷沉入水中,看着孙二老爷不停地挣扎,在他面前慢慢死去。”
“这其中就透露了几样重要的线索。
这桩案子是有人早就谋划好的,凶徒其实早就在孙二老爷身边,盯着孙二老爷的一举一动,他将孙二老爷引到此处,然后用早就想好的法子将孙二老爷杀死。
通过这些,就能猜出凶徒为什么要杀人,孙二老爷与凶徒有恩怨,这个恩怨与孙二老爷说出的话有关。”
安义侯目光中闪动着惊讶的神情。
“而且父亲定然也知道其中一些内情,要不女儿说这些话的时候,父亲就不是讳莫如深的模样了。”
“你这孩子,”安义侯一怔,很快又叹口气,“不但要查案还查到你父亲头上来了。”
“父亲,我不是小孩子了,”徐清欢认真地看着安义侯,“其实您心里一直放着一桩事不愿与我们说起。”
安义侯目光微变:“哪有什么事。”
“那为何您心中明明有报国之心,却不愿意再领兵在外,先皇在世时,您是先皇身边最信任的勋贵,魏王谋反,您带兵平叛,当今圣上年少继位,您也有扶立之功,并没有做过什么错事,您到底有什么心结”
安义侯半晌不语。
“您现在不说,我早晚也会知道,”徐清欢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孙二老爷这桩案子只是凶徒要做的第一件事,也就是说不久之后他还会犯案。”
安义侯皱眉:“你为何这样说”
徐清欢道:“很简单,凶徒早就盯上了孙家,为何一定要跟到京城才下手,他引诱孙二老爷去那个地方,必然也有他的理由,这就像是一颗石子,投下来就必然会起波澜,现在就看谁先将这一切弄个清楚。”
安义侯站起身,伸手摸了摸徐清欢的头顶,即便她已经长大了,可他却还能清楚的记得,她刚出生时躺在他臂弯里的情形。
“再出去就让雷叔跟着你,”安义侯道,“当年我带兵之时,雷叔就在身边帮忙,我手下最好的斥候都是雷叔带出来的,他谨慎又仔细,关键时刻能够保护你。
这桩案子如果真如你所说其中有许多内情,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父亲不想你掺和进去。”
徐清欢道:“那您还让雷叔跟着女儿。”
安义侯又是宠溺又是无奈地望着清欢:“我说不准你去查案,你就肯听吗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不是父亲能够左右的。
既然这样,不如事先安排人保护你,我才能安心一些。”
说完这些,安义侯的神情变得更加认真:“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徐清欢点点头。
安义侯道:“
第九十一章 好巧宋大人
江知忆心中一颤,想要说话,身边的年老的女道士上前:“这位善人在说些什么,我们听不明白,道士在外走动是常有之事……”
话到这里不想多言,拉着江知忆两个人就要绕开徐清欢主仆继续向前走。
徐清欢转头看着两个女道士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
“大小姐,她们就是凶手啊”凤雏低声道。
“不是,不过她们要有麻烦了。”
少女的声音传来,江知忆不自觉地停下了步子,她总觉得这少女像是知道些什么。
“大小姐,我们果然被人盯上了,快些走吧!”
听到吴妈妈催促的声音,江知忆点了点头,两个人一直向前走去,刚刚走出这条小巷子,眼前一花,几个人围了过来,他们都是衙差的打扮,为首的那个正是昨天来到道观里查看情形的顺天府通判。
徐清欢转身正好看到这一幕。
如今的顺天府通判黄清和自然不识得她,前世里却是她家中常客,经常与李煦论案到很晚,最喜欢吃的是炸小鱼,最喜欢喝女眷饮的桂花酿,三杯就会醉倒,当年李煦进京时,李长琰将黄清和引荐给李煦,李煦多次问案都有黄清和帮忙。
前世里,黄清和被提拔入了刑部,一直做到刑部侍郎,他们去了北疆之后,黄清和每年都会携妻子来家中做客。
最后一次就是李煦追查的那人不见了踪迹,黄清和上门求证,最终恹恹而去,回到京中不久就病倒了。
就在她入京的路上,黄清和病逝,黄清和的长子出痘夭折,黄夫人万念俱灰也追随夫君、儿子而去,她赶到黄府只看到了三具棺木。
故人重逢,黄清和还那么的年轻,虽然官职尚低,却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一心要大展抱负。
“果然被本官料中,”黄清和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江知忆沉下眼睛,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我们本就是居无定所的出家人,如今天气转暖,大的道观都有法会,我们也前往拜见各位师傅,在法会上诵经修行。”
“依我看未必如此,”黄清和道,“昨日我们来道观时,门口地上尤其干净,仿佛被刷洗了多次,虽然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我要说一句这是不智之举,有时候证物不光可以证明罪行,也能为人脱罪,随意毁坏证物,就要给自己多添几分嫌疑。
就是因为怀疑上你们,本官又命人在周围继续搜查证据,果然没有让本官失望。”
黄清和看向身边的衙差,衙差送来一件染血的道袍:“这件道袍被埋在河岸边,看这道袍大小应是女子所穿,两位可否将包袱中的道袍取出来,让本官比对大小。”
江知忆一怔,片刻道:“那有何不可,但……我们并非行凶之人。”
“到底是不是,你说了不算,本官说了也不算,”黄清和道,“只有这证据才能将人论罪。”
衙差上前去拿包袱。
江知忆拒绝不得,只好将包袱交出去,目光落在那件血衣之上,她一看就知道那是她平日里穿的道袍,道袍是她亲手缝制,领口和袖口特意多加了层布料,以免平日里磨损太甚。
片刻功夫,衙差上前道:“大人,这染血的道袍与这女道士平日里所穿一般无二。”
老道姑见状急忙道:“大人,我们昨日丢了件道袍,这定然是有人要陷害我们。”
黄清和抬起下颌:“昨日本官上门问过你们,这两日可有不寻常的事,你们为何不说若是你们无辜,又为何今天急匆匆地离开,如果本官没有及时找到这道袍,又要去哪里寻你们。”
说着不听老道姑再辩解,吩咐衙差:“将人押入大牢审问,看她们还隐瞒了什么。”
见到衙差上前,江知忆道:“我们两个都是女流之辈,也还没有被定罪,用不着佩戴刑具,你们要带我们去大牢问话,我们跟你们走就是。”
黄清和点点头:“如此最好。”
衙差带着两个道姑离开,黄清和松了口气,转身就要再去道观寻找证物,却看到一个少女将头上的幂篱放下,带着人向巷子外走去,路过他的时候,仿佛叹了一口气。
隐约有些失望的意味儿。
黄清和心中一沉,立即回想方才自己说的那些话,仿佛没有什么错漏。
“大人,大人,我们还要不要去道观”
“去,”黄清和立即道,“自然要去。”早些办案,晚上回去他还要侍奉老娘,如今家中无人,也不知老娘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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