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欢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云霓
我们是要与张家斗到底的,想必除掉那些外戚之后,朝廷会有短暂的清明,不如留下些后辈,将来为朝廷出力,千万别一场争斗闹得大周青黄不接,一样是罪过。”
洪传庭沉吟着,半晌叹口气:“你说的有道理,是我没想周全,”说着什么伸手拍了拍安义侯的肩膀,“难得你吐露这样的心事。”
说到这里,洪传庭心生豪迈:“若我还能带兵,这次我倒要去会会张家。”
安义侯若有所思:“你掌管兵部非同小可,倒不如我去吧!我想会会倭人的大船和火炮,再试试工部造出的那些火炮的威力。”最重要的是,看看张家的手段。
洪传庭半晌才回过神:“你肯带兵了”
安义侯回到侯府,心情很不错,立即将徐青安招到跟前,父子两个校场中斗了两个时辰,徐青安最后如同死狗地样躺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
“没用的东西,”安义侯沉着脸冷哼,“没有半点长进。”说着又抬起了手中的木棍。
徐青安叫苦连天,就要求饶。
幸亏安义侯夫人赶来:“好了,这都多久了,侯爷该歇一歇小心累坏了身子,我方才在厨房做了莲子羹,侯爷换了衣服正好吃一碗。”
安义侯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棍子,冷冷地看了一眼徐青安:“勤加练习,明日我还会考较你。”
安义侯大步离开,安义侯夫人才看向儿子
第一百九十三章 赞同
安义侯让人拿了喜银打点内官,内官和宫人都显得十分客气,热络地说了两句话就告辞出门。
安义侯夫人看着女儿手中的如意有些恍惚,这花丝镶嵌极为考究,这样的东西若是做嫁妆那是极有面子的。
安义侯夫人心中一动,之前有传言说张玉琮的女儿要入宫,难不成这柄如意本来是在那时候赏赐给张家女儿的。
太后这样做,是将张家今日的结果算在了清欢头上吗
想到这里安义侯夫人一惊,喃喃地道:“这可怎么办才好。”
“母亲别担忧,”徐清欢拉住了安义侯夫人的手,“不一定就有什么事,张玉琮触犯大周律法,张家丢尽颜面,太后娘娘这样做也许就是为了以示她毫无偏袒之心。”
安义侯夫人看着女儿清亮的眼睛:“是这样吗那送什么不好,为何送如意。”本朝出嫁的女儿,长辈添箱时,都会送头面和如意,清欢的年纪正是说亲的时候,会不会太后娘娘以此来威胁他们……
“先将如意供起来吧!”安义侯望着桌子上那金光闪闪的东西,若有所思,“既然是太后所赐,我们不能丢了礼数。”
望着那被供奉起来的如意,安义侯夫人总是心中不舒坦。
“别思量了,”安义侯看向夫人,“让人准备清欢进宫时的衣裙,明日一早还要进宫谢恩。”
安义侯夫人眉头皱得更深了些,内侍特意交代,明日让清欢独自去慈宁宫,这还是头一次:“宫中的规矩大,会不会是要挑清欢些错处。”
“不会,”安义侯道,“这个节骨眼上,太后娘娘不好做得太明显。”
安义侯夫人带着人去准备,安义侯回到书房里坐下,刚刚准备起身去找两本书来看,就有管事道:“大小姐来了。”
徐清欢端了杯茶给安义侯:“父亲来书房是想要看书吗要看什么书,我去给父亲找来。”
安义侯看着女儿坐在锦杌上,一脸笑容:“刚刚处置完公务心中有些乱,就过来坐坐。”
徐清欢起身:“那我去书架找一找,有没有合适的书来看。”
不一会儿功夫,徐清欢搬了一摞书放在安义侯面前,那些书看起来年代久远,而且曾被多次翻看过,第一本就是《兵法总要》。
徐清欢拿来的都是兵书。
安义侯望着那些兵书出神。
“母亲说,父亲带兵出征之前都会将兵书翻一遍,随便这些内容父亲早就烂熟于心,翻看兵书无非是要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这次父亲不光要看这些书,大约还要向洪大人请教海战的要法,虽说父亲年轻时也曾在水师中历练过,可海上作战并非父亲专长,即便父亲要留在岸上接应,也要心中有数,战场上情形瞬息万变,准备越是周全,越容易取胜。”
说完这些话,徐清欢抬起头:“父亲心中是不是已经做了决定,准备出战常州。”
安义侯叹了口气:“就你最聪明。”
“女儿不是聪明,”徐清欢道,“父亲的性格如此,定然会这样抉择。”
安义侯目光微深:“我年轻时随先皇出征,那时不过是个小小的武骑尉,先皇对我有知遇之恩,有一次我带兵被围困,先皇带兵前来解救,就是那次让我下定决心一生戎马,常年在外一心打仗,后来才知朝堂比战场还要凶险。”
安义侯说到这里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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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徐清欢接着道:“张家输了一局,不能再有其他损失,这次不光是要面对倭人、海盗,还要防备张家人从背后下手,皇上要的是常州平安,打赢这一仗,就算张家在其中捣鬼,只要不是破坏大局的举动,皇上也不能再惩治张家。
洪大人是想要举荐宋成暄去带兵吗所以父亲才会心生担忧,因为张家和宋成暄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相差悬殊,宋成暄在朝中也没有任何的名望,即便他被张家所害,也不会有什么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相反的,换了父亲前去,张家就要有所顾忌,父亲与张家缠斗多年众所周知,直接害死父亲太过显眼,弄不好会将把柄落在皇上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大丈夫
宋成暄坐在树荫下,他已经换下了官服,身上穿了深蓝色直缀,已经摘了发冠,头发齐整地梳着,发黑到了极致,更显得他整个人极为深沉。
徐清欢抬起头看看那棵树。
只可惜这老树不开花,若不然显眼的花朵在枝头,倒能将眼前的人衬得柔和一些,也多添几分温暖。
徐清欢胡乱想着,正好迎上了宋成暄的眼眸,他一双眼睛如天山冰雪化作的清泉,真是冷到了极致的人才能如此。
徐青安道:“宋兄这院子不错,冬暖夏凉,可惜没地方搭戏台子,否则也能热闹热闹。”
自从被宋成暄救了之后,徐青安的“宋大人”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宋兄”,可惜两个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徐青安想要活跃气氛,却收到一片沉默之声,只好坐在一旁给宋成暄相面。
嘴唇不薄,鼻子也不是过分的高耸,脸颊不突出,看着不像是寡义之人,只是生了一对细长的眼睛,眉毛又浓密,这点不好,太过英俊就会薄情,还是生成他这样刚刚好,又出挑又可靠。
徐青安对自己的理解十分的满意。
“这是郎中开的药,今日止血,明日去肿化瘀,”徐清欢将食盒打开,拿出一盅药来递过去,“若是你已经服药了,我这就拿回去,我家的先生经常给养乐堂的伤兵看症,对这些最为擅长,尤其是那些不得休养的伤口,服药总能好得快些,宋大人可以试一试。”
宋成暄正襟危坐,腰背笔直,身形纹丝不动,若非亲眼见到他肩膀的伤口,很难相信他是个有伤在身的人。
而且昨晚一夜未眠,今日又上朝回话,他脸上没有半点的疲惫,相反的那双眼睛仍旧熠熠生辉。
宋成暄依旧没有说话。
徐清欢觉得有些奇怪,询问地看过去,他却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一如那晚他们被困之时,就连哥哥说话的声音都不得见了,树枝随风摇曳,透出几分世事安稳的感觉。
“宋大人”徐清欢再次发问。
宋成暄依旧不语,她是来送药的,自然是感念他的救命之恩,来之前大约已经想到他不会服药,于是说出那么一大串理由来。
如果他现在喝了药,她也就遂了心意,不必再担忧此事,安安心心地离开。
她心中的盘算,他都看在眼里。
没有昨晚那一茬,她还是见面不相识的模样,就如同那日凑巧遇见,她在马车里目光疏离而冷淡。
宋成暄忽然道:“这样上门来,不怕被张家人看到”话说出来他微微皱起眉头,他怎会还记得这桩事,非要想她问个缘由似的,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心眼小的人。
徐清欢被问得一怔,他这话从何而来昨日在道观他救下她和哥哥,又跟着他们一起回了侯府,若是张家盯着只怕早就知晓了,他这突然的不满从何而来,难不成为的是前些日子她没有传消息给他
所以她进门开始,他便一直不言语,就是在报复她那时的作为
这怎么可能。
宋成暄在外领兵多年,若没有些气魄也不会到今日,他是个伟岸的大丈夫,怎会与她计较这些,再说他心中应该清楚的很,安义侯府的事不该牵连到他。
她若是上门求他帮忙,才是心怀叵测。
她想来想去也没什么不妥,再心思深沉的人也不该挑出错来。
受伤的人最大,她自然不能与他争辩。
徐清欢思量到此试探着解释道:“那时候父亲被人攥住了把柄,也不知道能不能脱身,我们家里人也就罢了,怎好再牵连旁人。”
宋成暄道:“倒是合情合理。”
哪有什么不对,她与他四目相对,眼睛中满是坦然的神情。
“药快凉了。”徐清欢又将汤盅向前放了放,今天过来送药,她也是满怀赤诚,
196.第196章 筹备
第196章 筹备
徐青安慢吞吞地从宋家走出来。
徐清欢掀开了帘子看到哥哥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这是怎么了”
徐青安咧了咧嘴:“我后悔了,不该答应将你给我做的新衣裳送他穿,现在他不肯还,”不过想想当时他是恩公,“我这样小气,会不会有些忘恩负义。”
徐清欢点点头:“一件衣裳而已,哥哥不要放在心上。”不过她也没想到宋成暄会将衣服穿走,或许他有他的习惯。
今日他的脾气来的莫名其妙,真是个心思难测之人。
大家说的好像都很轻巧,徐青安脸上多了几分哀怨,可就是那样一件衣裳,他等了好多年。
……
宋成暄脱了靴子躺在榻上,忙碌了一天,处置完手中的公务早就该养养神,只是没想到坐在院子里品茶时,她会来。
完全是个巧合。
宋成暄闭上眼睛。
“公子。”永夜有些欲语还休。
宋成暄重新睁开眼睛看过去。
永夜抱着一个汤盅:“公子,这药该怎么办您要喝吗”他说着话脸微红,就在方才徐家下人来取汤盅时,他手疾眼快将汤盅“弄没了”,眼看着徐家下人四处寻找。
他沉着脸装作一无所知,徐家人果然没敢上前来问。
等到徐家人离开,永夜才有些后悔,他这是做的什么事啊,有生以来这样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
手中的汤盅拿也不是,放也不是,想要偷偷处置了,又怕公子日后知道会唾弃他,干脆硬着头皮来问,若是公子说:不喝。
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将汤盅交出去,以挽回他一点点颜面。
永夜心跳如鼓,耳朵都变红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自己到底被什么人下了咒,竟然这样恬不知耻。
宋成暄看过去,忽然想起少女站在那里,一双眼眸璀璨,阳光落在她那白皙的耳朵上,一缕碎发吹在耳边,显得她更加清丽、明媚,她笃定地拿起汤盅饮了一口,然后转身坚决的离去。
好像将他看透了似的,只可惜一切也未必就能尽如她意。
宋成暄眯了眯眼睛,从榻上起身,伸出手:“拿来。”
永夜一脸惊诧:“公子,您要用吗”
宋成暄看过去,他那墨黑般的眼睛一冷,眉角如同蒙了层霜雪,脸上更添威严,震慑的永夜不敢再说什么,将手中的汤盅递了过去。
宋成暄一饮而尽,这药没有那么难吃。
永夜捧着汤盅退下去,空空的汤盅,一滴药都没剩,他显然不能再送回去。
要不然就当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什么都没发生好了。
……
宋成暄一觉醒来,开始查看东南送来的信件。
其中一封是军师亲笔所写,船和人手已经布置好,催促他回到东南,白龙王做了多年的海盗,与其他海盗有些来往,这次也可能会让那些人前来帮忙。
京城火器一炸,消息传出去,那些人对白龙王多了几分的信心,说不得派出船只前来插上一脚,到时候泉州水师的压力必然剧增。
宋成暄将信放好。
永夜上前道:“洪大人送信来,请公子去别院一叙。”
宋成暄点点头,此时兵部对去往常州的人选应该有了定数。
“走吧!”宋成暄起身向外走去。
洪家的别院就在北城,院子不大很是僻静,方便坐下来谈话。
宋成暄被请到堂屋坐下,他转头向窗外看去,洪家下人将庭院里的灯尽数点燃,不一会儿功夫,洪传庭大步走进门。
洪传庭笑着道:“本来下衙就会过来,谁知被人绊住说了两句话,可让你久等了”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没有,”宋成暄道,“我也是刚到。”
洪传庭端起茶喝了一口:“叫你过来,是告诉你兵部、吏部的安排,可能不日你就要回泉州了。”
宋成暄脸上一片平静,抬起眼睛道:“谁会带兵去常州。”
提起这个,洪传庭脸上更添几分信心:“说起来大约你也没有想到,就连我还是一头雾水,这些年他百般推辞就是不肯再披甲胄,如今竟然主动请缨……我早就觉得他耐不住寂寞,如今看来果然被我言中,只不过来的稍微晚一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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