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欢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云霓
想明白这一点,他无论如何都要前去,听听安义侯世子爷到底怎么说。
谢远拿定主意微微攥了攥手,转身向花船走去,这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那些脂粉香和女子的笑声,让他说不出的煎熬。
“公子,去船舱里坐吧!”
有人来相请,谢远却固执地站在船头。
“公子这是第一次来吧在这里难免要被外面的人看到。”花娘仿佛十分体贴,笑着打趣谢远。
谢远别过头:“你去招待其他人吧。”他不怕被人看到,只要自己什么都没做,别人如何看待他并不在乎。
“这船上就您一个客人啊!”花娘再度笑出声。
谢远背着手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有听到,青色的长袍随风轻轻飘荡,他只顾得屏气凝神,并没有发现就在那花船的不远处,有一艘小船停在那里,船中的少女撩开了帘子,向他这边看过来。
徐清欢询问雷叔:“谢二爷没有带其他人来吗”
雷叔道:“没有,不过倒是有双眼睛在盯着他,看他来到这里,那双眼睛就躲在了暗处,方才谢二爷向周围看去时,那双眼睛恐怕被谢二爷发现,藏得更隐蔽了些。”
这样看来,谢远倒是没有太多可疑的地方,徐清欢道:“谢远已经发现哥哥对他有疑惑,一会儿见了面他们应该会将话说明白。”
雷叔点点头:“大小姐都安排好了,想必世子爷那边也不会出差错。”
徐清欢向船舱看去:“外面那双眼睛,就要让您辛苦了。”
雷叔神情平静:“大小姐放心,只要被我看到了,他就跑不了。”
谢远乘坐的花船渐行渐远,徐清欢推算一下如今的时辰,宋成暄应该已经走了吧,一般有些交情的人要远行,亲朋好友都该去相送。
张真人留在京中对她查案很有帮助,就算看在这一点,她也该去道谢。
只不过他们与宋成暄的关系略为微妙,宋成暄的脾气又冷的很,大约不想在走的时候,他们出现在他面前。
徐清欢思量再三:“找个地方让船靠岸吧!”于情于理,她还是要去一趟。
……
208.第208章 等着你
第208章 等着你
“前面就是十里亭了。”徐清欢撩开帘子远远地眺望,看起来好像没有人等在那里。
看来她这一趟是白来了。
徐清欢想起前世她最后离京那一刻,在十里亭辞别了亲友,就一直向北而去,坐在马车上,她也忍不住向后眺望,这亭子在树木掩映之下,仿佛多添了几分的沉重,那可能就是离愁。
现在看那亭子,心中却没有这样的感慨。
可见很多时候,眼睛所见是受心境的影响。
亭子里果然没有人。
“大小姐,我们回去吗”外面的下人低声询问。
徐清欢想了想:“走吧。”现在哥哥和谢远应该已经说完了话,她这就回去,应该能和哥哥一前一后进家门。
马车调转方向,刚刚向前行了几步,就听到一阵马蹄声响。
这是进京的官路,会有车马很正常。
徐家下人将人马车向边上赶去,有人进京公干难免着急,这样做大家都算得了方便。
可是随着那行人接近,马蹄声竟然渐渐缓下来。
“大小姐,好像是宋大人。”
徐清欢听到这话,心中一跳,这是回京的方向,宋成暄怎么会去而复返难道是朝廷又有变故,将他传了回来
她这算不算是误打误撞,两个人竟然这样遇见了。
徐清欢命车停下,起身走出车厢,然后看过去。
那一行人也刚好到眼前,为首的人跨于马上,正襟危坐,面沉似水,一双眼睛清澈似水,眼角如蒙了层冰霜,仿佛冒着丝丝寒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威风凛凛的气势,不是宋成暄又是谁。
徐清欢刚要说话。
宋成暄却已经淡淡地开口:“徐大小姐这是要去哪里”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徐清欢道:“我听说宋大人今天离京,所以赶来相送,没想到宋大人已经走了……我这……正要回城去。”
宋成暄抬起头看看天。
徐清欢分明见他嘴角微微一翘,好像是在说这样的时辰来相送未免有些迟了。
可她哪里知道他是什么心思,愿不愿意见到他们,也就没让人去打听他什么时辰动身。
“宋大人,”徐清欢道,“您突然回转是为何”
宋成暄沉声道:“有件事没有处理完。”
“哦,那就……”徐清欢向旁边靠了靠,需要宋成暄亲自去处置的自然是大事,既然如此,她也就便在这里多言了。
宋成暄眼看着她向边上走了两步,一副不准备打扰他办事的样子。
就跟上次来送药时一样,一切不过走个过场,做的那么明显,是怕他不明白吗
宋成暄想到这里翻身下马,然后吩咐永夜:“你去办吧。”
永夜一怔,不过立即他吞咽一口打马前行,其实他不知道公子为何回来,更不知道公子要去做什么。
可强烈的求生欲告诉他,如果他现在不离开,结果可能会不太好。
永夜打马离开,宋成暄转身向不远处的十里亭走去。
徐清欢看着宋成暄的背影,明明要进京去的人,怎么却又停了下来,可既然他去亭子里,她不好就这样丢下他走了,显得她此次前来没有诚意。
想到这里,徐清欢叹了口气,带着凤雏和银桂跟上了宋成暄的脚步。
宋成暄走得并不快,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至于拉得太远。
宋成暄走到亭子里坐下,银桂见状立即拿了茶壶上前侍奉,彩瓷的小茶碗摆在宋成暄面前,与他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徐清欢略微有些尴尬,马车里带出的茶具,多数是给女眷准备的,自然要小巧了些,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十里亭跟宋成暄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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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第一次
宋成暄不知道徐清欢是如何思量的。
但是她的举动,让他想起那些年带着人去泉州沿海村落查倭人时的情形,沿海被倭人侵扰多年,当时的衙门表面上抓捕倭寇,背地里睁只眼闭只眼,百姓们早就对朝廷丧失了信心,跟何况当时他身上并无官职,只是与那些商贾一起自发抗敌。
倭寇十分猖狂,他们人手不多,几次出生入死,他们之中多数人都已经负伤,只好暂时退去村子里休养,村中百姓表面上看似对他们很客气,却怕收留他们而被倭寇报复,嘴上不说,心中却盼着他们离开,他们刚走出去,身后的门就立即关起来,将他们隔绝外。
他并不在意这些,说到底他们并不是要藏匿起来苟延残喘,最终还是要生死相搏,最终的结果比什么都重要,等到大获全胜之日就是证明他自己之时。
今日他的情绪来的有些奇怪,他纵马离京走在官路上,不知为何一瞬间就想到了当年的情形,总觉得他若是就这样转身离开,徐清欢也会关上她那扇门。
想到这里,他带着人又转身回来,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打算,然后就看到了徐家的马车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他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走上前时,那马车倒是未作任何停留,立即调转了方向。
他催马上前,一直到了她的车前停下,然后看到了她惊讶的神情。
“不是。”
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徐清欢的思量,宋成暄看着她扬起脸,眼睛中满是笃定:“不管宋大人什么时候回京,我们都十分欢迎,安义侯府、父亲、我和哥哥。”
这一点她很确定。
徐清欢微笑道:“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我盼着宋大人凯旋归来。”
如此坦荡,没有一点的私心,所以才不会迟疑。
徐清欢接着道:“我敬佩宋大人的为人,这几次与宋大人一起查案,也了解宋大人为国为民之心,我只会盼着宋大人仕途平顺……”
说到这里,徐清欢思量片刻,才又开口:“世事变化无常,也许并不是所有事都尽如人意,我不敢许诺什么。”
安义侯府与宋成暄之间有前尘往事在,不能提什么悃愊无华、肝胆相照的话。
所以……
“只要宋大人需要我们帮忙,我们也会义不容辞。”
这就是她要说的了,真真切切没有半点的掺假。
宋成暄望着眼前的少女,她给了他一个他想要的答案,却也一样关上了那扇门,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要半路折返了。
因为他好像喜欢上了徐清欢,心神被她所牵绊,怕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最终会得到一个不想要的结果。
生平第一次为一个女子动心,虽然他极力控制,却仍旧不免泥足深陷。
所以他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即便她是安义侯的女儿,他仍旧想要知晓她心中如何思量。
有些冲动,有些好笑,就像一个莽撞的少年郎。
就连他自己也惊诧不已,在经历了家中巨变、至亲身亡、九死一生、苟延残喘之后,重新站在人前,他以为自己应该不会再被一些情绪所左右,可他还是让自己陷入其中。
可笑,他怎会有这样的心思。
难道真的忘记了家人是如何惨死,自己肩膀上有一副怎样的重担。
仅此一次。
他到底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并不能将所有事都做的尽善尽美。
所以原谅自己会有这样的错误,也算十几年间唯一一次放纵。
于是他与徐清欢面对面站在这里。
他望着她,她也望着他,四目相对,她已经卸下心防,让他看到她心中所思所想,可当他看清之后才知道,她不是向他关上了那扇门,而是那扇门从来不曾打开过,他也不曾一窥其真容。
她坦坦荡荡,将他当
210.第210章 特别
第210章 特别
张真人的话让徐清欢陷入了思量。
凤翔的案子是因为宋成暄发现有人想暗中插手东南之事,边疆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小觑,所以他才去了凤翔和西北查案,后来的广平侯案,也是因为广平侯世子的缘故,宋成暄必须查出个结果。
至于私运更与泉州息息相关,其中恐怕还有些她不了解的内情,宋成暄没有向前世一样很快回去东南,她也曾觉得意外,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局面已经和前世不同,他定然有自己的安排。
要说有什么不同……
在碧水河的道观里,他冒着危险救了她,每次想及这些,她心中对宋成暄都会多几分钦佩。
还有……
徐清欢忽然想起那个夜里,宋成暄站在雨中,伸出手轻轻掠过她的眼角。
他那温热的手指仿佛灼烫到了她。
就在方才,他站起身与她说话时,她抬起头看到他眸光一动,转眼却沉静下来。
就似一阵风吹来,轻轻荡起了一丝涟漪。
她不是疏忽了,她只是没有多想,前世她与宋成暄就是两条路上的人,今生从开始对他多有防备,在知晓他的秘密后,就更加清楚他将来会如何。
他们之间最多只是同路而行,其他的不太可能,就像安义侯府与魏王府之间的恩怨,解不开也越不过去,宋成暄心中清楚的很,何必给自己多添忧愁。
“真人多想了,”徐清欢道,“我与公子只是恰好一起查案,公子的心思在何处真人比我更明白,如今这样的关头,事关常州和泉州,眼下最要紧的是将案子查明,若是有个差错,我们后悔都来不及。”
张真人抿了抿嘴唇,徐大小姐这样一说,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偏偏徐大小姐的话让他无法反驳。
张真人忽然同情起月老来,抿了一口茶,外面就传来徐青安的声音。
“妹妹,”徐青安跨进门迫不及待地开口,“真让你猜对了,那谢远应该是被蒙在鼓里,如今经我提醒,就想到了谢家的蹊跷,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走的时候还连连向我道谢。”
徐清欢点点头:“谢远有没有与哥哥提起别的话”
徐青安道:“谢远问我张玉琮的案子是如何查出来的,我就将这案子前前后后的事与他说了一遍,反正这些也不是秘密。
谢远说常州城已经被私运毁了大半,本来繁荣早已不在,若是能彻查私运,说不得还能恢复从前的模样,说到底开埠对朝廷和百姓是好事,只怪那些人贪图私利,仗着手中的权利任意妄为,让那些按规矩做事的商贾反而无法支撑,长此以往只怕没有一个肯守朝廷律法的商贾,所有人都会想方设法冒险图利。
不说逼良为娼,但也差不多如此,等到沿海百姓也要依靠私运过活,到时候私运非但禁不绝,百姓还会怪查私运的人夺了他们的生计,朝廷就算花费更多精力,也会功亏一篑。”
谢远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可见他对私运了解颇深。
徐清欢看向张真人:“谢家从前在常州是大户,定然也有些生意,按理说谢远懂些生意经也不奇怪,可谢远却想的太过透彻了。
谢家已经搬离了常州,搬迁就相当于放弃了常州原本的祖业,谢远也在搬迁走的谢家人之中,照这样推论谢远对于常州的情势,不该如此执着。”
张真人顺着徐清欢的话想下去:“徐大小姐的意思是,谢远知晓的这些,并非他自己领悟的,而是有人讲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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