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之文韬密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暮耕
“这还用想吗你们两个连孩子都那么大了,还让萧婵苦苦地等你,这对她是个多大的伤害”
“娘,您听我说,萧楚我们俩真的没那么回事”
“你说你们俩没那么回事,可是孩子怎么来的”
“孩子”叶春终于明白娘为什么要误会他,全因为这个孩子,可是一想到孩子叶春的心便软了下来。为了自己的名誉这个孩子就不救了吗她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现在我把她交给谁,即便有人要了我也不给了,觉得自己有些舍不得了。但是有些话对娘須敞开,便说道:“这个孩子是我们捡的”
雪芙蓉惊问道:“捡的”
叶春跪下说道:“确实是我们捡的,我敢对天发誓,对娘不敢有半句谎言”
雪芙蓉道:“真如你所说”
“那年,野狼峪下雨发大水,这个孩子被冲了下来,如果我不救她,她肯定被淹死,所以被我们救了下来”
雪芙蓉相信叶春的话,他说是捡的肯定是捡的。这么说这些年来她一直误解着叶春,可是这一阴差阳错却铸成了大错,已无法挽回。
于是雪芙蓉说道:“事已至此,就如你所说,你知道萧婵希望你做什么”
“娘,我不明白萧婵希望我做什么”
“善待萧楚和石鹰”
“那是一定的”
“一定的那她现在在哪儿你又在哪儿”
“娘,我把她们俩安顿好了才出来的”
“儿啊,做事不光要为自己打算,也要替别人想想。你现在去找萧婵那是在害她,在宫里她多么不易,你真要是为他着想,以后你不要去打扰她”
“娘,我不去找他,那我们”
“你又来了不是,娘怎么和你说的”
“叶春无力地低下了头,他实在不想放弃萧婵,可是娘说的是实在话,我得多替她想想”
雪芙蓉道:“萧婵非常爱萧楚,她可怜妹妹从小在兽群里长大,没有得到一天父母的的爱抚,算她命大,总算活到了今天,萧婵最希望你爱护她、保护她”
“她武功那么好,不需要我的保护”
“她武功是不错,但是她心地单纯,目前她还是个半兽,很少懂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更不懂得什么叫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萧婵把她的终身托付给你她就放心了”
“娘,我把萧楚从兽群里解救出来是出于同情,我怎么能和她”
“儿啊,你爱萧婵嘛”
“爱”
“如果你爱她,就因该照她的话去做,因为你在完成她的心愿”
“我关心萧楚、照顾萧楚都可以,可是我很难接受她”
“如果爱一个人,就应该为你所爱的人做出牺牲”
“娘,这个我实在太难了”
“两个人相爱,并不一定要身体上的结合,更主要的是心灵上的相通,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怎么能说是真心的相爱呢”
叶春觉得娘的话虽然对,但做起来是太难了,对于萧楚他是没有感觉的,只不过是同情、怜悯,对于萧婵的托咐她是理解的、尊重的。只是见不到她有些遗憾,想见到她反而对她不利这是他能够理解的。他来到京城的另外一个目的便是复仇,一提起复仇娘一百个不愿意,不知她是出于何种考虑。是担心他的安危呢还是惧怕魏进忠等人的势力
只听雪芙蓉说道:“上一辈人的恩怨由上一辈人承担,你没有必要进入魏府,更没有必要去见你的仇人,一切的一切都交由娘。娘只希望你尽快回到鹰山,照顾好萧楚和石鹰,他们更需要你”
“娘,我和魏进忠不共戴天。
“怎么,你想复仇你知道魏进忠武功有多高吗”
“知道”
“以你现在的本事,你能复仇吗”
“只要心中有这个信念,我一定能以自己的方式去复仇”
“你这是一厢情愿,能成吗
“只要措施得当我想是能够的”
“东林党人强大不”
“强大,强大得超出我的想象”
“他们何尝不想搬到魏进忠,结果魏进忠现在还稳如泰山”
“那他们不被逐出皇宫了吗”
“这正是娘要和你说的,那不是东林党人的能力”
“那是谁的能力”
“那是皇后的能力”
“怎么皇后有那么大的能力”
“如果不是皇后,谁能动得了客、魏的一根汗毛”
“既然皇后有那个能力为什么不对客、魏予以政法”
“要对客、魏政法须有确凿的证据,皇后已经倾其全力了,一个刚入宫的女孩子做到这一点已经不易了。”
“如果不把客、魏彻底根除,待他们缓过乏来还不得疯狂报复啊”
“我担心的正是这个,现在看来皇后是赢了,可是日后保不准客、魏会卷土重来,一旦他们回宫宫里的争斗是不会停息的。皇后有皇上罩着,暂时无事,可是要论在宫里的势力还远不如客、魏”
“正因为这个我才为萧婵的安危担心”
“担心有什么用你能改变了目前的局势吗”
“改变不了局势,至少我能为萧婵做点什么”
“萧婵不希望为她做什么,她只希望你和萧楚平平安安”
叶静思道:“娘,您放心,我会保护好弟弟的”雪芙蓉觉得说服这个儿子很难,也许还要靠这个女儿了。
此刻,雪融河匆匆进来,他向雪芙蓉耳语了几句,雪芙蓉脸色骤变,说道:“静思,你立刻带着你的弟弟离开这里”
叶春奇怪地问道:“为什么呀,娘!”
“这个你别问,这里有娘呐”
叶春觉得这里肯定有事,会是什么事呢他回想着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娘多少年没见着我了,为什么这么快撵我走呢娘多年不回故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为什么不去芙蓉渡去看望我融江大舅融河二舅和娘都说了些什么忽然,叶春想起了一件事,在来的路上他们住宿的那家客栈,当时他好生奇怪,这么个穷乡僻壤,一天接待不了几个客人的客栈主人还有如此雅兴,还养了两只鸽子。夜间他听到的那个声音当时他并没在意,现在想起来太蹊跷了,那是放飞鸽子的声音。如果真是那个声音娘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里已经很危险了。
危险时刻我撇下娘走算什么儿子便说道:“娘,走咱么一起走”
雪芙蓉道:“我和你不同,在他心目中我是她的人,而你是他的仇人,你必须走,马上走
叶静思道:“叶春,娘说的有道理,他们奈何不了娘,咱么还是赶快逃离这个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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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黑矿
夜风袭来,给叶春带来一丝凉意。他裹紧了被子。躺在铺上,想着一些不解的现象,忽然一个轻微的声传进了他耳朵。不远,就在附近,是谁在呢叶春寻声走去,原来来自废弃柴房里的滥草堆里。叶春扒开滥草堆,一个目不忍睹的现象使他惊呆了。原来在草堆里蜷缩找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蓬头如絮,垢面如灰,脏兮兮的手脚上戴着冷冰冰的镣铐。脚脖子处和手腕部都磨出了鲜红的肉,他每动一下脸部就扭曲一回,额头的汗水把灰脸冲得一道一道地。破损的衣裤被血黏住和肉皮子粘在一起,分不清那一块儿是衣裤那一块儿是血肉,身上散发着奇臭的味道,只有那红肿发暗的眼睛会动说明他是一个人,而且还活着。
只听这个人开口说话了“就在这儿动手吧,反正回去也是死,还不如死在这儿”
叶春觉得很奇怪,说道:“我没想杀你”
那个人说道:“那你干什么来了”
“我半夜听见哼哼之声就过来了”
“哼哼之声你听见了”
“当然听见了”
叶静思被两个人的说话声吵醒披着衣服也过来了,她问道:“怎么了,叶春”当他看见和叶春说话的这个人,当时就吓得倒退好几步。说道:“叶春,这是什么人”
“叶春”那个人仔细地看着叶春,说道:“你就是叶春”
“是啊,我就是叶春啊”
“你好好看看,我是谁”叶春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人,他能说这话肯定是认识自己。可是从脏兮兮的脸庞上很难辨认出他是谁,只能从他永恒不变的眼神中他已猜出,“是大舅”一听叶春喊出“大舅”两个字,那个人颤颤巍巍地倒在地上。此时叶春肯定了这个人就是大舅。
见到了舅舅如同见到了娘。不管这人多臭多脏,叶春抱起他说道:“舅舅,舅舅,你醒醒,你醒醒啊。我是你外甥叶春啊!是谁把你害成这样”叶静思一听说是大舅,由于叶春这层关系自然也就把他当成大舅了说道:“大舅,大舅,有什么冤屈的事儿和我们说说,我们告他去”在叶春和叶静思的呼唤下,雪融江悠悠转醒看着眼前这两位,叶春是自己的外甥,这是毋庸置疑了,可是眼前这位妙龄少女也称自己为大舅,那这位姑娘是谁谁能和叶春在一起她莫非是叶春的。他岂敢乱猜,可是还能有其他解释吗如果真是那样,自己这付模样,太辱没了外甥了。
叶春从舅舅的表情中已猜出了事情的**分,便说道:“大舅,您还不认识吧这是我姐姐叶静思”
雪融江越发奇怪,我姐姐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还冒出个女儿来,而且比叶春还大,要不是姐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如果是,那这个女人比姐姐还先。要说外甥女还不得从姐姐那儿论吗可是从没听说过在姐姐之前姐夫和任何女人交往过,更别说在一起生活了。
只听叶春说道:“舅舅,您别奇怪,她确实是我姐姐”雪融江见叶春一再强调叶静思是他姐姐,说明怕舅舅误会了他们。的确,她也姓叶,即便不是同母也有可能是同父。至少他们是一个祖宗,同宗是不能结为伉俪旳,雪融江打消了对他们有那种关系的怀疑。那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人呢叶静思道:“舅舅,您可能不明白,一时我们又很难说清。以后您慢慢看就会明白在了。”
雪融江将信将疑,说道:“舅舅明白”不明白也只能说明白了,
叶春问道:“舅舅,您怎么会在这儿”
雪融江举起镣铐说道:“你没看这个吗,我是逃犯”
“逃犯”叶春惊问道:“您犯了什么罪污您是逃犯”
雪融江凄楚地道:“这年头,他们说你是你就是了”
“他们他们是谁”
“你见着你娘了”
“叶春见舅舅所问非所答甚为奇怪,答道:“见着了”
“没听她说起芙蓉渡的事情吗”
“没有啊”
雪融江深感欣慰地道:“好啊,你娘没事就好”
“舅舅,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雪融江不得不讲起事情的经过。也就是雪融江从魏进忠和候发的手中夺回芙蓉渡的第二年,忽然有一天一队官兵包围了芙蓉渡,为首的是一位官员膜样的人展开刑部的公文念道:兹有河北省肃宁县芙蓉村村民雪芙蓉控诉,村前的芙蓉渡口系归雪芙蓉所有,现被不法之徒雪融江非法霸占一年有余拒不归还,雪芙蓉告到刑部要求其归还。经刑部多方查证,情况属实,证据确凿,经刑部判决将芙蓉渡强行收回,对霸占他人财产的不法之徒雪融江给予逮捕,押解进京听候发落。就这样雪融江不仅丢了芙蓉渡,还不明不白地遭到拘捕,说是听候发落,谁知囚车把他直接送到服苦役的地方。反正在那儿关押的人几乎都和他一样有冤无处申的人”
叶春道:“舅舅,那你这一身伤都是他们动刑时落下的”
雪融江气愤地道:“岂止是用刑,我们还像牲口一样给他们干活儿,他们稍不如意就棍棒相加”
“都干些什么活儿”
“开挖山洞,搬运矿石,有时洞顶塌方,有好几十号人被压死,他们往野外一扔就算完事,有活着旳他们也不救,任由石头和土块儿把他们埋死在里边。我想,真要这么干下去迟早会把命扔在这里。如果不逃离这个地狱是无法再活下去,更甭说日后找他们算账了“
要想逃离这里也是不那么容易的,周围岗哨林立,警备森严,在那里他没有朋友,只有那些和自己命运一样的穷弟兄,都是乌合之众,面对死亡他们没有选择。通过多日观察这个黑矿在管理上有漏洞,在这里人一旦丧失劳动能力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就开始断食断水,因为不劳动就没吃没喝,平时有劳动能力时吃喝就差,糟糠窝窝头,一碗清水,这是他们一顿伙食的全部。把这些胡乱灌进肚子里,就去干那繁重的体力活儿,就算你有牤牛似得好身板儿被抓到这里不出一个月便被折腾成瘦猴了,还哪有反抗能力,仅仅这点儿吃喝都给断了,你能不死吗他看到那些有了病不能干活儿的人还等不及咽下这口气就被强行扔到板车上拉到山里喂野狗。那些还未气绝的活生生的命被野狗撕扯,发出凄惨的哀嚎真是让人心惊肉跳。如果心肠不硬的人干不了扔尸这个活儿的,他正是看到了他们这个漏洞。装死是最好的法子。一天,他饿得实在不行就晕倒在地,二头的皮鞭如雨点般地抽在他身上,也许是抽肿了,抽麻了。一开始疼得要命,后来竟然不觉了,二头过来试试鼻息人还活着,可是这个人没用了,有人说他中风了,二头觉得有这个可能。中风的人其实就是凑合日子,过一天算一天。二头可能考虑到与其断食断水还不如趁早扔了算了,省着还占个铺位。最后他和有同样命运的几个哥们儿被强行扔上板车,拉到山里,就像倒垃圾一样被卸到一个山沟里,抛尸人便扬长而去。山里的野狗吃红了眼,如果抛尸人来不及走脱,他们便是首选目标,因为这个活生生的生命较之他们这些奄奄一息的命比起来更具诱惑力。上司交代把这些死囚卸到山里后要把那些手铐和脚镣都带回来,这些东西的价值远远大于那些死囚的命。因为新来的囚犯还等着戴它呢,如果他想打开四五个囚犯的刑具尚需一定的时间,有时就不能及时走脱,那些吃惯了活食的野狗围着他,任他左击右打也架不住群狗的攻击,那些撕咬的场面真叫人目不忍睹,板车和车夫未能幸免。一匹骡子,一个车夫足足喂饱了这批畜生。它们倒不像人那么贪婪,只要吃饱了对于那些死尸是不屑一顾的。它们闻闻这个,拱拱那个那只不过是它们吃饱了之后做做游戏罢了,只要躺在那里装死不动就是安全的。那装死要装到什么时候呢要等到那些野狗玩儿腻了,走了,那时才可离开。但是天空上的那一拨你是无法拒绝的,它们在头顶上空迂回盘旋,不知什么时候俯冲下来,其攻击目标的速度让人难以想象。好在那些野狗迟迟没有离开,至少目前天上那一拨还不敢放肆。太阳已经下山了,野狗们都回洞了再出来就是明天的事了。由于天色已晚,天上那一拨也只好走了,雪融江悄悄从死尸堆里爬起来。这一板车一共五具尸体其余都气绝身亡,维有雪融江还一息尚存,他托着沉重的身体逃进深山里。他不敢走大路,都是一些人迹罕至的去处,走路时他把脚镣的链子提起来攥在手里,一则担心链子拖地怕给脚脖子带来痛苦,二则怕那矿主、把头寻迹找来。因为抛尸人没回去,脚镣和手铐还没到位,他们岂不到野外抛尸现场去看个究竟,一旦看了,难保不发现死尸里有个活着旳跑了,他们就不会罢手。雪融江深一脚浅一脚摸索到这里,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去处,总之离那险恶的地方远了。他来到这儿时已是夜间,他不敢向人借宿,怕见到生人,就想在那柴房里将就一宿,明天还是逃,逃得越远越好,不想再见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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