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挽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富春山居

    更为可喜的是,就在青年学会的草创初期,夏允彝居然丢下了这一摊事情,跑去陕西查访官军在平乱中的行动去了。这给牛金星拥有了一个在皇帝面前表现能力的机会,让他尤为兴高采烈。

    虽然他远不及夏允彝在年青士人中的威望,但是凭借着从小打磨出来的待人处事能力,和对于大学中教授的组织学研究,倒是渐渐得到了参加青年学会士子们的认可,成为了青年学会中位于夏允彝之后的核心人物了。

    在青年学会成立将近半年之后,牛金星终于按照崇祯的意图,将一群年青的士人组合成了一个较为严密的组织,而不在类似于东林、复社这等松散的文人社团。

    不管是东林党还是复社,虽然都提出了自己的政治理念,但是在本团体内部并没有形成严密的组织团体,也没有什么约束成员的会章社规。想要加入这样的社团,只要社中成员有人引荐,大多数人不反对即可入社。?这样的社团充满了文人习气,大家坐下来喝酒饮宴,聊的开心了,就莫名其妙的入社了。过了两天因为和某个社内成员意见相左,吵上一架也许就退社了。也有一些投机分子,看着社团的成员非富即贵,想着入社拉一拉关系,削尖了脑袋也要进入社团。当然,当社团受到朝廷打压的时候,这些人又忙不迭的退出了。

    因此,东林也好,复社也好,刚刚组建社团时的那几个创社者也许是有一定抱负的,但是当社团的规模扩张之后,虽然社团的影响力是增大了,但是社团成员龙蛇混杂,当初创社时追求的政治理念往往就成了一句口号,社团也就成了一部分人用来争权夺利的工具,或是用来庇护某些人胡作非为的保护伞。

    当初皇帝提出要组建青年学会,以引导大明的年青士人走上为国家建设奋斗的正途,而不至于沦落为某些士大夫团体用来党争的工具,这固然是得到了包括夏允彝在内的年青士人的支持,但是他们对于青年学会的组建,还是存在着和皇帝相左的异议的。

    对于这个时代的读人来说,他们正处于一个极为微妙的时代。大明商经济的发展,带来了市民文化和享乐主义的兴起。因此即便是口口声声要为民请命的东林党士大夫们,在个人生活的操守上也是极为放荡不羁的。

    比如袁宏道就说过:世人但有殊癖,终身不易,便是名士。是以这个时代的文人名士狂狷不羁,玩物玩世以为风雅。他们好美食,好女色,好男色,好精舍,好玩物,似乎没有一点异于常人的癖好,就不足以让自己脱颖而出。

    然而同样是这个时代,社会的主流价值观,依然还是尊崇宋时兴起的程朱理学,希望继续维持传统社会的运行。学术思想上的保守观念和个人行为上的放开享乐,使得大明的读人成为了一个复杂的矛盾集合体。

    比如号称要尊经复古的复社君子们,在召开大会讨论如何挽救大明国运时,并不介意同时让美妓在身边伺候自己。他们控诉着朝廷向百姓加征,导致百姓妻离子散的时候,依然不妨碍他们对十两一席的酒食挑剔不已。

    正因为这些年青士人成长于这样的社会环境之中,因此他们对于参加青年学会,个个兴致勃勃,想要跟随夏允彝这样的士人领袖为国家做些事情。但是他们却又无比厌恶,青年学会试图对成员进行约束和指定工作的行为,这让他们感到失去了自身的自由。

    大多数年青士子的心里,对于君子之交的看法,还处在:合则来,不合则去。这样一个理想的状态。他们并不认为,自己自愿加入的青年学会,居然有约束自己行为的权力。因此,当青年学会成立时,关于如何建立一个组织,制定会章以约束成员的若干问题上,大多数学会成员都是持反对态度的。

    这些学会成员们的反对声音之大,就连夏允彝也动摇过一段时间。不过随着他离开京城,牛金星代替他主持青年学会的日常事务后,得到了皇帝极力支持的牛金星,通过分化拉拢和利益引诱,终于将京城的青年学会成员大都拉到了自己这边,又迫使几位反对声音最大的士子退会,才算是真正控制住了青年学会内部的局面。

    到了八月底,大明青年学会的成员已经发展到1200余人,光京城以内的学会成员就达到了600余人,长江以北的学会成员人数已经占据了全体成员的九成。而




第170章 关于对青年人的一次演讲
    新校区的一期工程并不大,不过最为出色的一幢建筑,还是一座能够容纳1200名观众的礼堂。传统的建筑技艺结合了崇祯给出的阶梯式布局,加上水泥、玻璃等新材料的使用,使得这座礼堂不仅减少了内柱的设置,还拥有了超越水准之上的传音效果。

    巡视完新校区之后,朱由检便在这座新礼堂内,向着燕京大学的师生们发表了自己的演说。原本,这只是一个很寻常的训话。

    但是说着说着,看着台下挤挤挨挨全神贯注倾听演讲的学生们,台上的朱由检很快就脱离了手上的稿子,放飞自我的说道:“…今天是燕京大学新教学区一期工程完工典礼的日子,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虽然一期工程的规模并不大,还没能解决今日大学教学空间不足的问题。但是诸位可以耐心等待,在二期、三期等后续工程的陆续上马之后,燕京大学拥挤的教学空间,终将能够彻底解决。

    不过物质条件上的需求容易解决,但并不代表拥有了新建校区的燕京大学,就能被称之为真正的大学了。诸位都是读人,应当知道大学两字本出自于《礼记大学》一篇。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这段话的意思朕也就不再解释了,因为大家都明白。朕想要说的是,大学是教育人之所在,所以燕京大学最为重要的不是校区内的那些建筑,而是在座的各位。是各位的将来决定了燕京大学在我大明的地位,而不是这些精美的建筑。

    故而朕想要对各位说的是,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乃是有大师也。朕之所以将国子监改为大学之名,就是希望这所大学能够教育出的,不仅仅是一群做官的精英,而是能够建设这个国家的真正人才…

    诸位在座的学生,大多是同朕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虽然大家的年纪都差不多,但是在演讲将要结束之前,朕想要以大明皇帝的身份对你们说上几句。?想必大家都应当知道,最近在京城新建了一个叫做青年学会的社团,这个社团的组织者,大家也应当不会陌生,就是夏允彝、牛金星这些燕京大学的学生。

    朕看过青年学会的一些主张,觉得很是不错,今日趁着大家都在此地,便让青年学会的牛金星为大家讲一讲,青年学会的章程是什么。”

    被朱由检点名之后,坐在第二排的牛金星楞了片刻,便抑制住心里的兴奋站了起来,向着崇祯行礼之后,红光满面的向众人说道。

    “我青年学会的建立目的,是为了匡扶陛下治理大明…根据各位会员们的建议,本学会制定了12项会章。

    第一项是,凡是参加本学会的士子,必须要发誓效忠于陛下,效忠于大明,效忠于华夏文明…”

    朱由检和礼堂内的所有人一样,安静的听完了牛金星对于青年学会的简单介绍。这其实也是他今天参加这个典礼的第二个目的,正式出面为青年学会站台,从而让青年学会获得一个半官方的地位。

    夏允彝的名声再好,此时也不过是一位大有前途的年青士子,虽然在年青人之中具有一定的号召力,但并不能让那些名门望族出身的读人信服。

    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以青年学会的发展势头,学会终将会成为大明青年士人中最有号召力的团体。但是对于崇祯来说,这个发展速度还是慢了一些。

    他希望能够加速青年学会的壮大发展,趁着东林势微,而复社刚被打压的时间段,借助青年学会将燕京大学的新学思想在年轻人中传播出去。

    拥有一个来自后世灵魂的朱由检,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知道,什么叫做意识形态的斗争。对于意识形态的阵地,你不去占领,就会被敌人所占据。

    之所以天启年间虽然魏忠贤为首的政治集团掌握了朝政,但是士林舆论却偏向了东林党人,无非就是东林党人牢牢占据了大明在意识形态上的掌控权力,从而始终把持住了舆论上的控制权力。

    纵然魏忠贤集团在朝堂上把东林党人打了个落花流水,但是却被东林党人用社会舆论打成了所谓的阉党集团,是天子身边的小人和奸邪组成的恶党。

    正因为如此,所以魏忠贤集团即便推出的政策是有利于大明和百姓的,也会在地方上被士绅找借口抵制。

    此前大明的改革,朱由检动的是东南涉及海贸走私的一部分士绅豪商,军中的勋贵、将门,京畿和受灾地区的宗室子弟、土豪劣绅等人的利益。

    这些人原本就处于被正统士绅阶层排斥的对象,因此当皇帝触动他们的利益时,受到的反弹并不如何激烈。毕竟被收编的海盗和重新编组的新军,已经让皇帝能够死死的压制住他们了。

    但是接下去的深化改革,已经开始触犯到大明士绅阶层的真正利益了。如果没有对意识形态有一定的控制能力,那么深化改革失败的可能性就大大的增加了。

    虽说大明士绅阶层可以笼统的被称为一个范畴,但并不代表这个阶层是一个坚不可摧的整体。事实上北方士绅和南方士绅之间,名门望族和寒门之间,新晋升的士绅和衰落的士绅之间,良绅和劣绅之间,受灾地区的士绅和产粮地区的士绅之间等等,都有着各种各样的矛盾。

    只要崇祯没有发起疯来,想要一



第171章 郑府的宴会一
    靠近崇文门东北方的泡子河,在元代曾是通惠河在城外的一小段故道。永乐帝迁都北京后,将元大都南城墙南移二里,重新挖掘护城河。在内城建成后,这河道就成了内城东南角的一段“盲肠“。

    不过由于这里是内城较低洼的地方,因此沿河有数个积水的水洼,小的有十余亩,最大的有近百亩,北方人称之为“泡子“,这条河也就被叫做了“泡子河“。

    各处泡子被玉带式的河流连接了起来,周边草木青翠,因此风景倒是相当的不坏。不少权贵富豪喜欢这里的风景,于是便依河修建了不少私宅。郑彩获得了崇祯的信任之后,将弟弟送来了北京,并顺便在此买下了一处宅邸,以用作他在北京的家宅。

    这处十来亩大小的宅邸修建在一处小泡子边上,将小半个泡子围进了后院的园林之内。在这秋高气爽的季节,后院内草木青翠,鸟语花香,不看远处高耸的城墙,很难让人相信这里居然是在大明的都城之内,而不是某个乡野之中。

    不过今天的郑宅后院内,却是人声鼎沸,完全打破了往日的那份幽静。临近湖面的草坪上,放置着一长排桌子,洁白的桌布上放置着一份份用精美瓷器盛放的菜肴,供人自己取用。近百名宾客三三两两的分散在后院内交谈着,似乎就在自家庭院内和友人聚会一样这么轻松写意。

    郑彩和朝鲜王国驻京使节沈器远坐在湖边的凉亭内,一边观望着院内的众人,一边随意的交谈着。

    闲聊了几句之后,郑彩收回了对草坪上几名宾客的注视,转头看着沈器远问道:“遂之兄,对于明年和我国一起纪念万历援朝之役的胜利,你有什么看法”

    穿着一身青衣的沈器远沉默了片刻,才对郑彩说道:“纪念上国和鄙邦联手战胜倭寇之役,下官自然是赞成的,想必鄙邦国内也不会有人反对。?可壬辰倭乱时,拯救鄙邦全赖上国天兵之助,这李忠武虽然有些小小功劳,但岂敢同上国大将并列上国可否将此人的名字从纪念仪式中去掉”

    能够获得大明皇帝的认可,承认朝鲜军队在壬辰倭乱中有过贡献,是朝鲜王国同大明一起联手赶跑了日本入侵者,对于沈器远这样的朝鲜士大夫来说,无疑是乐见其成的。毕竟这大大的给朝鲜王国脸上贴了金,也可稍稍掩盖下朝鲜士大夫和国君在这场战争中的无能表现,不至于让他们在后世子孙面前丢脸。

    但皇帝陛下选择李舜臣作为朝鲜王国将领的代表,却让沈器远陷入了困境,让他不得不试图劝说大明更换一下对象。因为李舜臣是被南人党柳成龙发掘出来的,理论上属于南人党。

    朝鲜的地方虽然不大,但是两班大臣之间的内斗却比大明的党争更为激烈和源远流长。从朝鲜宣祖时代起,朝鲜两班分为了东人党和西人党,这也是朝鲜党争的开端。

    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朝鲜的执政权力都在东人党手中,和西人党毫无关系。不过东人党一党独大,执政太久之后内部就出现了分裂。在宣祖册立王世子的问题上,东人党分裂成了南人党和北人党。

    壬辰倭乱中,主张邀请明军保护朝鲜的南人党,在复国之后地位上升,开始执政朝鲜。但很快朝鲜王担忧南人党会勾结明国架空自己,在明军退出朝鲜之后,扶植了北人党,南人党开始式微。

    随着仁祖反正的事件,一直游离在朝堂之外的西人党终于抓到了机会,趁着废除光海君的机会,联合南人党将执政的北人党推翻了下去,从此开始了西人党执政的时代。

    虽说西人党联合了南人党,但并不代表西人党会信任这些南人党。毕竟西人党是支持李倧取代光海君成为朝鲜国王,而南人党只是因为反对光海君,而不得不同西人党联手。

    比西人党更为亲明的南人党,在大明带走了废君光海君之后,就有了一些不稳的迹象。而出使北京的沈器远知道光海君的昭容任爱英诞下一子,并被皇帝赐名为李忠之后,便知道朝鲜的未来估计要不妙了。

    因此此前皇帝虽然册封了李倧为朝鲜国王,但是却并未对仁祖反正的事件进行表态,也没有对前往沈阳作为人质的王世子李溰有任何提及。一旦李倧有什么不测,皇帝要送光海君之后返回朝鲜,必然会兴起新的争斗。

    在朝鲜国,遵从于大明建立的宗藩体制乃是最大的政治正确,违反这个政治正确都会受到两班大臣们的攻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政治正确,不在于明国过去有多么强大,不在于当年神宗皇帝的复国之恩,而在于从大明传来的伦理纲常。

    朝鲜赖以立国的两班体制,就是建立在儒家的伦理纲常之上,而壬辰倭乱让这种两班体制遭到了极大的打击。朝鲜的两班贵族们纷纷发现,和那些主动抗击日本入侵者的义军相比,两班所拥有的力量简直微不足道。

    凭借着大明的支持,朝鲜王国虽然再度光复,但是在抗击日本入侵战争中成长起来的朝鲜义军,已经成为了朝鲜国内一只不可小窥的势力。当朝鲜的两班贵族费尽脑筋把明军送出国境后,他们要面对的便是自家这只难以用武力压制的义军势力。

    在这样的状况下,想要让两班贵族的统治继续下去,而不至于再爆发一次内乱,那么从思想上对国民进行洗脑,让他们主动接受两班贵族的统治,自然是最恰当不过的。

    所以,对内讲伦理纲常万世不移,对外讲大明对朝鲜王国的再立之恩永世不忘,也就成了两班贵族们的政治正确。即便是建州女真崛起,甚至后金军队打倒了汉阳城下,也不能改变他们亲明的态度。

    因为建州女真是一群蛮夷,他们并不是依赖于自己的血统和宗主国的允许建立了后金,而是以自己的武力霸占了辽东建立了后金。

    如果朝鲜的两班贵族认可后金的崛起,无疑就是在对底层的贱民、奴婢说,伦理纲常是



第172章 郑府的宴会二
    郑彩看着沈器远许久,终于小声的说道:“我听说沈兄出使大明之前,家中刚刚诞下一女,可有此事”

    沈器远想了许久,才点了点头说道:“是有此事。”

    郑彩立刻就微笑着说道:“那么本官不才,愿意替光海君之子向沈兄提亲。此外,本官也愿意向沈兄做个担保,如果李忠真有回朝鲜的一天,光海君必不能回国,我大明将在此地为其养老送终。”

    沈器远发觉眼下这一刻,比起七年前他带私兵冲入汉阳城推翻光海君那一刻还要难以决断。年仅43岁的他不由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果然自己已经老了吗都开始变得瞻前顾后了起来。”

    微微摇头驱散了心中的那点犹豫,沈器远终于恢复了心中的平静,他对着郑彩发问道:“上国现下何以对鄙邦如此咄咄逼人,虽说新天子自登基以来英气勃勃,力主革旧布新,大有重整上国国运之势。

    但是,天子并未击溃盘踞于辽东的建虏,而我国也竭尽所能的听从于上国的吩咐,为东江镇支应粮草物资,以抗建虏,并未背弃大明之举动。

    大明现在的敌人依然是建虏,而非是我朝鲜。天子如此逼迫我国,难道就不怕传扬出去,为海外各藩国所忌惮吗”

    眼睛恢复了清明的沈器远,立刻变得不卑不亢了起来,他的质问倒是让郑彩有些哑口无言了。?就在郑彩寻思着要如何回答沈器远时,突然听到有人出声说道:“沈大使此言谬也,我大明如此对待朝鲜,并不是想要插手藩国之内政,而是想要质问朝鲜,在中国正朔和蛮夷之间,朝鲜究竟何去何从而已。”
1...379380381382383...62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