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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富春山居

    但是已经接管银行的大清户部官员拒绝了对方的要求,声称因为银行账本被烧毁的关系,将无限期停止和四海贸易公司的兑换业务。

    四海贸




第631章 崇政殿之议
    满清的政体虽然多处效仿大明,但是也依然留存着许多部落习俗。黄台吉解决了四大贝勒共治的多头政治之后,就开始着手建立中央集权的政体,并仿效中原王朝设立六部管理国内大小事务,从而转变天命时代诸贝勒议政的部族传统。

    这一点从其改元崇德以来,把临朝听政的地方从东路的大政殿转移到中路的崇政殿,即可见一斑。努尔哈赤所建的大政殿,按照满语的意思应当叫做大衙门,与其说大政殿是努尔哈赤临朝听政的地方,倒不如说这里是努尔哈赤办理公事的官署。

    因此大政殿议事,其实更着重于一个议字,诸贝勒、诸大臣在大政殿内可以充分发表自己的意见,从而对国家大政形成公论,而一旦形成了公论,即便是汗王本人也无权否定。

    但是崇政殿则不同,这里就是黄台吉临朝听政处理国事的所在,一切大小事务的最后决断权力都在于黄台吉一人手中,诸贝勒、诸大臣在未得到黄台吉的允许之前,连发表意见的权力都没有。

    所以,崇德改元之后,大政殿基本就被荒废了,一年开不了几次门。国中大小事务,基本上都决断于崇政殿。这种政治体制上的变革,有效的加强了黄台吉手中的权力。但是这同样也使得黄台吉把精力浪费在了许多琐碎的小事上面,令其精疲力竭,难以面面俱到。

    黄台吉今日所做的一切,其实明太祖朱元璋都干过,但黄台吉不及朱元璋多矣,毕竟朱元璋在当上皇帝之前,曾经在底层沉浮了几十年,对于官僚基层的弊端可谓是了如指掌。而黄台吉不仅没有朱元璋的阅历,作为边疆少数民族的出身,更是让他难以对中原的官僚体制有一个全面而客观的认识。

    因此黄台吉对于后金的政治改革,只能是一边学明,一边摸索修改,从而找出一条适合于满人治理国家的道路来。应该来说,在范永斗逃跑之前,满清的国势还是鲜花着锦,不管谁来看,这都是一个蒸蒸日上的新兴强国。

    但是当范永斗逃跑之后,黄台吉所建立的这套体制的弊端就暴露了出来。由于一切权力都集中到了黄台吉手中,因此下面的人遇到这样的大事都不敢负责,只会把问题上交,等待黄台吉做出一个决定。

    英俄尔岱虽然在处理这一事件时怀有私心,但他在程序上却并没有犯错。自崇德改元以来,黄台吉一直在给大小贝勒和八旗重臣们立规矩,就连牛录章京管理本牛录事务,如果没有向刑部汇报,都要对其进行处罚,更何况是范永斗逃亡这等大事了。

    而黄台吉毕竟是人而不是神,他在政治和军事上天分,还不足以让他无师自通的了解什么叫做货币战争,什么叫做金融危机。因此在大清元和股市双双下挫时,黄台吉的第一反应和户部的官员没什么区别,先捂住金银和物资,不能拿它们去兑换不值钱的纸张。

    但是当沈阳的市面上开始萧条起来,商户们纷纷关门结业,中下阶层的八旗家庭变的一贫如洗,人人怨气满腹时,他此时又有些醒悟了过来,拒绝兑换大清元将直接损害到他的声誉,和动摇满清的根基,八旗子弟对于这个国家的忠诚。

    这令他不得不召集诸贝勒和六部满汉重臣在崇政殿进行商议,讨论如何应对此事。这几天的大清元贬值,除了一些有内幕消息的贝勒和大臣之外,一些小贝勒和大臣们也纷纷中了招。事实上他们本来是不亏损的,但是因为没有渠道把股市中获利的大清元换成金银、大明元或是物资,使得他们只能看着自己的财富打了水漂。

    因此在黄台吉召集众人开会时,这些损失惨重的贝勒和大臣们首先就将矛头对准了户部,认为这都是户部停止兑换大清元造成的恶果。户部承政英俄尔岱既不能在事前监管好银行,事后又应对失措,应当予以重罚。

    对于这些怨气满腹的贝勒和大臣们,就连黄台吉也难以阻止,他只能好言安抚了一番,然后说道:“今日我们只讨论如何解决市面萧条、大清元贬值和股票暴跌的问题,至于责任问题,今日暂时不讨论。英俄尔岱,你是户部承政,这些天也应该对事件有所了解了,你先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英俄尔岱倒也不是白得了理财能臣的称号,他这些日子里东奔西走,又不断的找人谈话,总算是明白了大清究竟面临了一个什么问题。

    因此,见黄台吉询问后,便先告了一声罪,才斟词酌句的说道:“臣惭愧,虽然这些日子查找了许多典籍,也询问了许多商人,但是对于我大清面临的问题,依然还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并未全然掌握。

    就目前来看,我大清面临的问题和受到自然灾害时遇到的问题并不类似。虽然看起来症状倒是很相似,市面上的商铺纷纷关门,物价飞涨到普通百姓难以忍受。

    但是我们现在手中的物资其实并不匮乏,特别是粮食完全可以满足百姓的需求。唯一的问题是百姓买不起,因为他们手中没有钱,确切的说是没有除了大清元之外的钱。

    因为各家商户都不肯收取大清元,这就使得百姓手中的大清元变成了废纸。在范永斗逃亡之前,大清元和大明元的官方兑换比是1:1,民间兑换比是0.85:1。

    但是到了今日,两种纸币之间的兑换比已经破了1:12,而且还没有人愿意兑换。在昨天,沈阳城七百多家商铺关门歇业的超过五成,剩下开张的商铺大约只有近三成愿意收用大清元。

    不过到了今日早上,关门歇业的商铺超过了七成,已经再无一家愿意收取大清元。

    这样的景象,倒是和南方曾经出现过的钱荒颇为类似。简单的来说就是,大清元和大明宝钞一样,不为民众所接受,大家只认金银铜等三货,但是我国国内的三货数目难以支撑起国内的贸易,这就使得百物腾贵。

    所以,国家开仓放粮,实际上并不能治本,



第632章 灯下黑
    崇政殿上的朝会散去之后,黄台吉还特意留下了豪格夸奖了几句,称赞他今日在殿上进退有度,总算是改了以前毛毛躁躁的毛病。

    不过当豪格走出宫门时,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反而忧心忡忡的返回了自己的府邸。他回到府中换了身衣服就匆匆走去了跨院,这处跨院位于后院的东北角,远离了人多眼杂的前院,本是豪格喜爱的一位朝鲜小妾的住处。但是今年新年之后此处却改成一处书斋,安置了一位从朝鲜请来的学者,教导豪格习字写文。

    豪格一向不怎么喜欢学习,是以这位从朝鲜请来的老师倒是三天两头在外面晃悠,平日里书斋中只有一位朝鲜仆从收拾着。豪格进门后没看到老师的身影,只看到那位老师带来的仆从坐在窗下悠闲的看着书,倒也毫无诧异之情。

    他转身看了看门外空无一人的庭院,忍住了想要关上书斋大门的冲动,这才回头对着那位仆从说道:“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说你就不能把那个朝鲜老夫子给送走吗搞得我过来和你见上一面都跟做贼一样。你知不知道,要是让汗王知道你住在我这里,我们两个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留着八字胡,一副朝鲜人装束的李延庚,虽然体貌和过去有了较大的区别,但是他身上那世家子弟的气质依然是掩盖不掉的。为了防止被盛京旧人认出,他回到盛京后就躲在了豪格府内不怎么外出。

    虽然这样的日子和坐监没什么区别,但李延庚却觉得自己的冒险是值得的。在盛京城内直接指挥着社会调查部的密探们做事,可比在北京城遥控指挥要靠谱的多,而且也不会受到四海贸易公司董事们的干扰,这些董事们还是过于看重公司的经济利益了。

    而且在盛京待上了几个月之后,李延庚发觉今日的盛京也不同于他出逃时的盛京了。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过去四大贝勒共治,后金就好比是一个股份制公司,因为这个公司大家都有股份,因此即便八旗内部再怎么内斗,也不会想要公司倒闭的。

    但是今日的大清,则是黄台吉一家的私产,除了那些汉人们还期待着黄台吉改元建制后,就能让取消满汉之别,回到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旧路上来。满洲八旗的亲贵大臣此时已经各自抱团,唯恐汗王拿自己作伐。

    如此一来,盛京城内就不似从前那么铁板一块了。甚至于,如代善、多尔衮这些满人中的实力权贵,也开始向四海贸易公司频频示好,算是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有杜度、阿敏这样的先例在前,满洲亲贵们反倒是更难以向黄台吉妥协了。

    一来是黄台吉虽然政治手腕出色,但是其身上的功绩实在是难以令人心服。从天启末年开始,黄台吉对明国发动过四次较大的战役,但基本都没能达成战略目标,特别是义州之战中正蓝旗主力尽丧,堪称八旗建立以来的第一场大败。哪怕黄台吉在对朝鲜和察哈尔部的征伐中大获全胜,也是难以和满洲亲贵心中的天命汗相提并论的。

    二来便是莽古尔泰和正蓝旗的下场让满洲亲贵们吓破了胆,满洲亲贵们并不承认义州之战中,八旗军的失败是野战不及明军新建的陆军,反倒是认为德格类率领的正蓝旗大军被自己人给陷害了。虽然明面上没有人敢说,但私下里黄台吉为了清除效忠于莽古尔泰的正蓝旗将士,故意纵容正蓝旗落入明军的包围等传闻,一直是屡禁不止。而投降明国的正蓝旗将士,寄回家的信中也有着这样的言论。

    在明国这边绝口不提收复辽东故土,反倒整天向着满清这边大肆鼓吹和平的局势下,失去了外部巨大压力的满清和中国历史上的诸多封建王朝并没什么区别,一样开始陷入了内斗之中。满汉之间的权力斗争,满蒙之间的权力斗争,皇权和八旗旗主贝勒之间的权力斗争,汗位继承人的斗争等等。

    以前这些矛盾都被后金所面临的生存危机所覆盖了,以后金这样狭小的国土和稀少的人口,却要和明国这样的巨无霸斗争下去,满洲亲贵们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明天,自然抱着求同存异,抱团才能生存的朴素念头。

    但是在这十来年中明国不间断的宣传和平和身体力行下,大清上下基本已经被眼下的和平局面所迷惑,认为两国之间的和平是能够长久的延续下去的了。那么这个时候,黄台吉收揽八旗亲贵手中的权力,对于政治异己的打压,就成了满清亲贵眼中的首要问题了。

    以前大家都没有退路,在明人眼中只要是女真人就是叛逆,自然只能跟着爱新觉罗家反抗大明。但是现在大明皇帝连杜度、阿敏这等爱新觉罗家的嫡系血脉都能容忍,大家为什么还要乖乖的伸出脖子,任由黄台吉砍自己的脑袋呢。

    莽古尔泰交出了兵权,最终还被杀的例子,实在是刺激到了某些人,令他们不敢交出自己手中的权力。虽然莽古尔泰是起兵造反被杀,但是众人都相信,这是受汗王逼迫所致。否则莽古尔泰为何要交出兵权才造反,这不是自找死路么。

    比如曾经的大贝勒代善,现在参加任何朝会都是一言不发,即便是黄台吉问起,也是一句“听凭汗王圣断”了事。一副明哲保身的做派,更是让满洲亲贵们畏惧自己会变成汗王下一个清除的对象。

    李延庚这才把目光从书本上挪开,扫视了坐在一侧卧榻上的豪格一眼,方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不必过于担心,这位李老先生来盛京只是一心想要找到自己的女儿,他也不知道我是谁,就算想要告密也没什么可告的。有他给我打掩护,才能把其他人的目光吸引过去,自然就没有人会想到,我李延庚居然扮成了一个朝鲜仆役回到了盛京。今日的朝会,你照着我说的去做了吗”

    豪格坐在那里,此时依旧觉得心神不宁,他向着李延庚抱怨道:“



第633章 京城之变
    就在沈阳忙于应对范永斗逃离后爆发的金融危机时,北京也正酝酿着一场政治风暴。钱谦益率领的内阁,试图寄希望于海外物资的输入和大明灾民的忍耐力,以度过崇祯十二年以河南为中心的北方大旱。

    不过到了4月底,现实便已经证明内阁还是过高的估计了,海外物资输入的速度和大明灾民的忍耐力。河南信阳、山东曹县两地先后爆发了农民暴动,

    信阳是当地官府对于逃荒的灾民处置不当,初期不肯听从朝廷命令设置光卡阻止流民在县城附近集结,到了流民在县城附近大批集结之后,又害怕发生民变试图强行驱赶这些流民离开,最终激怒了灾民攻打城池。

    而山东曹县这边,则完全是一起有预谋的叛乱。天启年间被扑灭的白莲教余孽,趁着大荒之年重新返回山东组织起了一场反叛。

    河南信阳正位于正在修建的京汉铁路的附近,也是两湖粮食运入河南的要道,因此信阳这边的农民暴动很快就被湖北和河南两地的官军给扑灭了,只有少部分残兵败将逃入到了大别山中。

    至于山东曹县这边的白莲教信徒,虽然比信阳的农民军多延续了一个多月,但是很快就被地方民团配合山东官军正面击败,从而开始四处流窜。

    到了这个时候,钱谦益和内阁阁臣们终于下定了决心,对南方产粮地区实施余粮征集制度,并封锁河南、山东西部的交通干道,以确保灾民不会四处流窜,最终集结起地方上难以控制的流民大军,威胁到地方稳定和漕运的安全。

    随着六月一日京汉铁路除黄河部分的全线建成,六月二十三日津浦铁路的全线贯通,长江和黄河流域除了大运河外,终于又多了两条南北运输干道,这极大的缓解了南粮北运的压力。于此同时,河南境内的各铁路干线,也确保了官军能够以较少的数量控制住较大的地域,将灾民分隔并局限在了自己的家乡附近。

    朝廷对灾区实施的限制人员流动措施,从本质来说并不是一个拯救灾民的办法。如果怀着恶意去揣摩这个政策的目的,这其实就是迫使灾民在家中自救,而不使他们变成破坏力极强的流民,从而使得灾区范围进一步扩大。

    毕竟像这样广阔的灾区,所聚集起来的流民几乎和蝗虫没什么区别,他们所经过的地方同样也是寸草不生的。这样的迁移将会延续到,流民能够获得充足的食物或是他们在这之前饿死大多数人为止。而被他们所骚扰的地方百姓,多半也会成为流民的一部分。

    不管是是限制灾区百姓流动,还是对南方士绅实施的余粮征集制,对于某些文人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乱政。因此,朝廷颁发的布告才公开不久,这边弹劾内阁及反对余粮征集制的奏章已经如雪片一般的飞入到了宫内。

    朱由检自然不会理会这些江南缙绅的反抗,这些江南缙绅也许看起来盘根错节势力庞大,但是对于他来说,一个依附于大明体制才能存在的阶层,是无法用体制之内的力量来对付自己的,除非这些江南缙绅豁出去了,公开打出割据或是造反的旗帜,那么也许还有一丝成功的可能。

    不过在朱由检的记忆中,江南缙绅的软弱也是出了名的,否则满清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消灭了南明。明末能够稍稍振奋人心的江南之战,大约也就是江阴保卫战了。其他城市不是轻易被破屠城,便是开门投降,就连南京这样的坚城都是主动开门迎接清军进城的。

    所以,朱由检就感觉奇了怪了,满大人拿着刀把江南士绅抢劫了个遍,江南士绅不仅没有半点怨言,还拼命给满大人歌功颂德。何以他令这些江南士绅拿出点粮食来,就特么成千古罪人了,感情老子的近卫军拿的是烧火棍不成

    然而,总是有这么一些文人,他们连自己的位置都摆不清楚,就迫不及待跳出来,想要代表老天来批评皇帝,好似这老天爷不姓朱,倒是姓孔似的。

    七月二十五日一早,京城的一些低阶官员加上各地居京的士子计49人,在金圣叹、吴伟业的带领下,于左顺门向皇帝上书,书曰:“今日阽危至极,皇上当下哀痛之诏,悯人罪己,思咎惧灾…”

    由吴伟业执笔,金圣叹等人润色的这封上书,其中心内容只有一个,便是今日国家多灾多难,不在于士绅能够交出多少粮食,而是上天向崇祯发出了警告,要求皇帝回到正道上来。不要继续破坏伦理纲常,宠幸奸邪,使得阴阳不调,四时不顺。

    总而言之,在这篇华丽的词藻之下,吴伟业等人要求崇祯学习汉武帝下罪己诏,停罢诸项有违人伦常理的改革政策,修身养心向上天祷告,灾祸自然就会过去了。

    当金圣叹、吴伟业等人在左顺门上书的消息传到文华殿后,钱谦益顿时被惊吓到了。外人皆传金圣叹乃其外甥,而钱谦益对此传闻也从不澄清,不过钱谦益及门下弟子和金圣叹的亲密关系,却是人所共见。因此当钱谦益就任内阁首辅之后,金圣叹也终于被人推荐,进入了燕京大学担任了一名讲师。

    但其实钱谦益自己心里知道,他和金圣叹之间并不是什么舅甥关系,他不过是爱惜金圣叹的才华,方才听任传闻四下传播而已。他和金



第634章 权力不可质疑
    钱谦益看着崇祯似乎兴致不错,不由出声恭维了皇帝几句,接着便将话题转移到了今早左顺门上书的事件上。

    朱由检颇为玩味的看着首辅说道:“先生似乎对于他们的上书也很感兴趣,难不成内阁也以为,如今大明各地灾害连连也是天象对朕示警,要朕向天下臣民谢罪悔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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