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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武挥鞭

    为免耗时过久,他命两屯的十个什伍尽数分散,由各自什长带队,轮番打探沿岸的水匪寨子,不断相互交替。

    即便如此,他们也足足用了两月有余,方才抵达临淮郡,入得洪泽。

    可见淮水沿岸的水匪寨子何其之多,只是平日大多隐匿其踪,没犯下甚么大案,未曾引起官府的重视。

    洪泽乃泗水入淮之处,更有百余涓溪汇聚,方圆数十里的湖面浩如沧海,然因其离淮水入海口已是不远,入海水道宽广通畅,故而洪泽水浅,至深处不足两丈,均深不过八尺。

    (ps:汉初的黄河尚未夺淮入海,故而淮水是有入海口的。)

    齐山正望着湖面出神,便有将官前来禀报:“大当家,前往盱眙县郊打探的兄弟们回来了,经仔细查探,盱眙境内的水匪为数甚众,不下三千人。”

    “哦”

    齐山闻言皱眉,朝廷日后若想出兵剿灭洪泽水匪,绝非易事。

    盱眙城位于淮水南岸,洪泽侧畔,乃是淮阴之地的重镇。

    淮水下游多为平原洼地,少山多泽,唯有盱眙北倚丹山,南临龟山,而塞城居中,扼守淮水入洪泽的水道,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秦末之时,项梁拥立楚怀王熊槐之孙熊心为王,以图号令天下,便是建都在这盱眙城。吴楚之乱时,吴王刘濞更是在盱眙囤积数百万石粮草,聚拢七国叛军。

    光盱眙县郊便超过三千水匪,那眼前这广袤的洪泽之内,又藏着多少

    齐山沉吟片刻,出言问道:“可曾查出水匪的粮食是从何处运来”

    将官颌首道:“水匪粮道已查明,乃是经由邗沟水道从广陵运抵临淮周边郡县。”

    齐山剑眉微扬:“邗沟”

    邗沟乃是春秋时期开凿的古运河,以此连通大江与淮水,因邗沟所处地势南高北低,故其水源引自南端的大江。

    随着大江下游沿岸的土地大量开垦,引水灌溉,江水渐浅且浑,使得邗沟水源不足,塘陂丛生,常常淤塞。

    待到大汉立朝,多年未曾疏通的邗沟顶多还能过些舢舟走舸,而大型船只很容易搁浅,运输粮食赋税的漕船更是早已改走其他水道。

    历朝历代,治水向来耗资甚巨,故而大汉朝廷并未疏通和改造邗沟。

    岂料吴王刘濞早存反心,在经营吴国的四十余载间,独以诸侯国之力,暗自疏通邗沟。吴楚之乱时,数百万石的粮草正是借由邗沟迅速水运北上,运抵盱眙城,供应数十万七国叛军。

    “斩草不除根,果是后患无穷啊。”

    齐山眉头紧锁,依照种种迹象推断,这水匪的来历应是叛军余孽无疑。

    吴王刘濞虽已伏诛,吴太子刘驹却是投靠了闽越国,且被闽越王邹程奉为上宾,两人狼狈为奸,豢养众多水匪,伺机造反之意已是昭然若揭。

    将官也知晓事关重大,沉声问道:“大当家,我等今后该如何行事”

    齐山毫不迟疑的下令道;“即刻放飞鹞鹰,用暗语给头儿送信,此番逐次连放三只,必得保险些。”

    那将官不敢怠慢,当即应诺而去。

    齐山矗立湖畔,沉思片刻,复又传令将士们觅地休整,待明日再行启程。

    翌日,齐山率麾下将士改走陆路,前往广陵。

    两地相距数百里,自然不能徒步而行,羽林将士们索性在途中顺手剿了几伙山贼土匪,夺了车马,换过装束,方才疾速而行。

    未央宫的宣室内,汉帝刘启阅看过刘彻整理过的羽林密报,棱角分明的脸庞似若浓墨染过,分外暗沉。

    “南阳,颍川,淮阳,九江,临淮,淮水沿岸五大郡,愣是一个没漏!”

    刘启将密报重重拍在御案之上,怒极反笑道:“好,好得很!”

    “父皇息怒,这五大郡虽藏匿有不少水匪,却并非皆因各郡太守渎职。”

    刘彻忙是出言劝慰,唯恐皇帝老爹暴怒之下仓促动手,徒然殃及无辜:“尤是九江郡,乃是淮南王刘安被除国后,方才置的新郡,九江太守上任不过年余,还得清洗刘安旧部,无暇顾及水匪也是情有可原。”

    刘启冷笑道:“无暇顾及莫非要等那伙水匪举旗造反,杀进他的太守府衙,才有闲暇”

    “父皇,焉支山北的武威城和数百里长城正在兴建,此时中原万万不能乱啊。”

    &




第二百零八章 李代桃僵
    暮春三月,正是轻寒薄暖时,关中各地烟雨蒙蒙。

    虎贲校场内,刘彻再度送将士们出征,却不再只是刚回返月余的那两千余骑,而是八千虎贲卫尽数远赴焉支山北。

    虎贲左监李当户多年来虽随侍太子刘彻,鲜少亲领虎贲卫作战,但对征战沙场并不陌生。他尚在襁褓中时,阿父李广便将他抱在怀里,血战边关,并斩杀了匈奴的左大当户,故而为他取名李当户。

    在成为太子庶子之前,他随阿父在军营足足生活了十年,故而此番随虎贲校尉马屿领兵出征,除了有些不舍太子府里窖藏的美酒,更多的却是斗志昂扬,胸中端是热血澎湃,心心念念皆是上阵杀敌。

    刘彻目送将士们纵马远去,百般滋味萦绕心头,虎贲卫此番西去,武威城和周边长城未尽数落成前,是定然不能回返了。

    在没有大型机械的年代,兴建城池耗时颇久,即便雍凉之地地势平坦,物流通畅,怕是也得花上两三年的功夫。

    虎贲卫自不可能枯守驻地,刘彻给他们的命令便是尽可能扰乱羌族诸部,使得他们无力出兵阻碍武威城的兴建。若是发现匈奴右贤王麾下铁骑穿过腾格里大漠,更得拼死拖延,疲敌扰敌,为朝廷调集援军争取足够的时间。

    八千虎贲卫全数离京,公孙贺又带着千余羽林卫去做了水匪,再加上先前派去暗中护卫张骞的三百羽林卫,此时长安城中,真真算得上刘彻亲卫的将士,只剩驻扎在宫城内的五百羽林卫。

    寂寞空虚冷,没有安全感啊!

    汉帝刘启倒是想借机扩编虎贲和羽林两校,却被刘彻劝阻了,兵贵精不贵多,虎贲和羽林的战斗力确实强,但是消耗也颇大,培养起来更是麻烦。

    如今遗孤内院的军事学院已建立数年,还是等那些学员们完成学业和训练科目,真正成长起来再说吧。之前赵立他们那一批优秀学员,尚未成丁便提前进入羽林卫,伤亡率太大,得不偿失。

    刘彻这般冷血薄情之人,看到那阵亡名单都觉得良心不安。

    回到皇宫,刘彻特意去了趟未央宫的椒房殿。

    按着御医的诊断,皇后王娡的身孕才三个多月,竟已是隐隐显怀,三十多岁在古代算得上高龄产妇了,若胎儿出生时太大,是极为危险的。

    索性王娡向来身体健康,又不时吃些刘彻炮制的药膳,应是没甚么大问题。

    刘彻尚在椒房殿外,便听得姑母馆陶公主的笑声传出,不由微是皱眉。

    待他步入内寝,偏生听到他最不想听到的话。

    “皇后此番显怀这般早,想来会是位公主,若本宫诞下个小子,不妨再结桩亲事,亲上加亲再加亲,如何”

    馆陶公主抚着自己压根瞧不出有孕的肚子,端是眉开眼笑。

    有道是显怀早是女,她的孕期比王娡早了大半个月,此时却并未显怀,想来应是个男孩了。

    她委实太过高兴,便随口提了提结亲之事,却不知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皇后王娡心头猛是一悸。

    “彻儿还真说准了,这亲事断不能结!”

    王娡登时便想到不久前刘彻的再三叮嘱,若是馆陶公主提议再度结亲,必得断然回绝。

    王娡虽知晓他向来算无遗策,却依旧甚是疑惑,他怎的能算出肚子里的胎儿是男是女,然而此时听到馆陶公主的话,她端是再无半分怀疑。

    既然刘彻说不能结亲,那便是断断不能结了。

    只是馆陶公主先前似在说笑,王娡也不好断然拒绝,正想搪塞几句便岔开话头,却闻得脚步声,抬头一瞧,正是刘彻迈步而来。

    只见刘彻摆手将殿内的宫人尽数摒退,斩钉截铁的肃容道:“便是母后和姑母真诞下一男一女,这亲事也断断不能结!”

    馆陶公主不由愣怔::“为甚不能结”

    刘彻沉声道:“姑母是想将你那长公主府和堂邑候父子架在火上烤么”

    馆陶公主骤然颦眉,疑惑道:“甚么意思”

    “恕侄儿实话实说,姑父陈午虽袭爵为堂邑候,却无官职在身,有甚么权势”

    刘彻毫不留情的揭短道:“陈须表兄身为嗣子,却不成器,终日沉溺酒色,只等着姑父百年后,承袭姑父那堂邑候的爵位。”

    馆陶公主面色愈发阴沉,她虽也时常埋怨夫君陈午和儿子陈须不争气,却不愿听到旁人数落他们,哪怕是太子刘彻。

    见得馆陶公主似要开口驳斥,刘彻抬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

    “姑母别急着动怒,侄儿好歹是您未来的女婿,落了您和姑父的颜面,也便是落了我自个的颜面。”

    刘彻无奈的摇着头,装作为馆陶公主盘算,细说利害道:“阿娇日后必为太子妃,若姑母再得幼子,且又做了驸马,待他成年,父皇如何能重用他,孤王如何能重用他”

    馆陶公主不解其意,依旧忿忿道:“为何不能重用”

    “如今姑父与表兄全无半分权势,陈氏在朝堂亦无半分臂助,阿娇日后定要为后,若姑母的幼子亦为驸马,世家大族能容得下他位列朝堂元老重臣任由这等外戚做大”

    刘彻不加掩饰的直接挑明道:“旁的不说,皇祖母的娘家窦氏便容不下!”

    “……”



第二百零九章 江都密报
    初夏之时,太子刘彻再度接到齐山用鹞鹰传来的密报,位于大江入海口两岸的广陵和会稽两地皆有人暗中私运粮草,通过邗沟北上,运抵洪泽以豢养水匪。

    刘彻征得汉帝刘启的同意后,将江都王刘非急召入太子府,将部分整理过的密报递给他看。

    刘非不待看完,脊背冒出的冷汗已将内衫彻底浸湿,身子都忍不住直打冷颤。

    他的封国竟有官吏胆敢私通叛贼,勾结本地商贾豢养水匪,这无异于将他往火坑里推啊!

    大汉立朝后,高祖刘邦将侄儿刘濞封为吴王,管辖三郡五十三城。所谓的三郡是指秦朝的东阳郡、吴郡与鄣郡,即为后来的广陵郡、会稽郡和丹阳郡。

    吴楚之乱时,刘非年方十五岁,刚被封为汝南王,其封国与刘武的梁国皆和淮阳郡接壤,分别位于淮水的南北两岸,故都直面七国叛军的强大攻势。

    刘武和刘非这对叔侄甚是相像,俱是骄奢跋扈的脾性,却又有真本事,二人皆是文武双全,颇有恃才傲物,小觑天下人的味道。

    故而当七国叛军进攻汝南国时,刘非不但顽强抵御,更上书请旨,亲率封国之兵主动出击征讨叛军,立下不小的战功。

    叛乱平定后,吴王刘濞伏诛,其封国被除国置郡,汉帝刘启便将广陵和会稽这两郡之地置为江都国,转封刘非为江都王,国都也定在吴国旧都广陵城。

    刘非终是见多识广,迅速定下神来,抱屈喊冤道:“殿下,自从签了皇室实业的入股协议,为兄便将江都国交由朝廷代管,三年来可从未返回过封国啊。”

    刘彻笑着宽慰道:“五哥无须忧虑,若父皇真对你起疑,便不会让孤王将这密报拿给你看,而是宣你到未央宫,直接发落宗正府和廷尉府问询。”

    刘非其实也早想到此节,屈却还是得抱,冤也还得喊,不将姿态摆足,焉能彻底撇清干系

    他心知现下不是绕弯子的时候,便即直言道:“为兄此时真是六神无主,殿下若有良策,还请为愚兄指点迷津啊。”

    “无非就是清洗江都官场,将涉事官吏尽皆枭首抄家,尤是首犯更得举族夷灭,以儆效尤。”

    刘彻顿了顿,复又意有所指道:“五哥毕竟在江都呆了整整五年,五皇嫂又出身吴地的世家大族,其家族虽未牵涉此事,但若有姻亲故旧涉案……”

    刘彻的话虽未彻底说尽,但言下之意已颇为明显,刘非哪还不明白今日唤他入宫的缘由。

    刘非处事向来果决,毫不迟疑道:“殿下放心,为兄晓得轻重,王妃杨氏亦识大体,莫说杨家并未涉案,便是真的犯下这等重罪,抄家夷族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五哥言重了。”

    刘彻甚是满意刘非的这番表态,却也不会当真不留半分情面。

    如今皇室实业在刘非的执掌下,端是蒸蒸日上,利润持续增长,即便换了刘彻亲自操持,怕也未必能做到这种程度。

    人才难得,又是亲兄弟,还是要维系好彼此关系的。

    刘彻笑着给了刘非下了定心丸:“毕竟是五皇嫂的娘家,父皇还是会给亲家留些颜面的,五哥尽管放心便是。今日告知五哥此事,也是怕日后清洗江都国官场时,兄嫂匆促闻讯,难免惊疑焦虑,徒增烦恼。”

    刘非此时方才真正放下心头大石,豢养水匪,伺机造反,这等重罪,搁他头上,是会丢掉小命的。

    皇帝老爹为了给太子铺路,便连皇长子刘荣都能活活逼死,想来也不在乎再除去他刘非!

    刘彻复又叮嘱道:“此事尚需谋划,暂且不宜声张。五哥回府后,最好先别让五皇嫂知晓,免得泄露出去。”

    刘非忙是颌首应下,并出言承诺道:“殿下放心,待得事发,王妃闻讯后,为兄再将个中细节说与她知晓,让她无需慌乱,且会去信吴地杨氏,让其族人尽皆听从朝廷调派,将蓄谋作乱的贼子尽皆揪出来!”

    刘彻笑着打趣道:“待父皇听得五哥这番话,定是大为慰藉,不愧是我大汉贤王。”

    刘非无奈的摇头叹息道:“甚么贤王,若殿下能让皇室实业少为朝廷做些赔本之事,为兄宁可不要这等虚名。”

    先前少府成立那甚么邮政司,皇室实业不得不将数万金献给朝廷,以此兴建或修葺大汉境内的诸多邮驿,至今想来,他仍是肉痛不已。

    “风物长宜放眼量,五哥目光要瞧得远些。”

    刘彻拍着他的肩膀,信誓旦旦道:“大汉的江山社稷都是咱刘家的,还愁皇室实业没赚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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