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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随后他又想到了尝试撞柱和碰墙、咬舌的诸般手段,最终还是因为怕痛和难忍流血的模样最终给放弃了。

    “厮呼哀哉,就让我为国绝食而死好了。。”

    胡文良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而门房拴住端坐在了绳床上闭上了眼睛。

    而这时,逃散一空的县衙大门终于被人给撞了开来,而冲进来好些包头披甲的贼人,四下里打砸和抄拿起来;又撞破房门见他不由分说拖下来踹翻在地的暴打一顿,又像是拖死狗一般将满地哀号打滚的胡文良给横架了出去。

    而在他们押解着穿街过巷的过程当中,披头撒发在脸上的胡文良,也见到城中烟火四起而草贼在四下抄掠肆虐的混乱情景。许许多多被翻找出来的财货,就这么胡乱堆在屋檐和瓦边之下。

    时不时有人哭喊哀求和挣扎,从各处家宅和铺子里给拖出来,其中主要都是形形色色的女子,以及奋力拖拉擒抱住她们而哭声震天的家人。然后,就有不耐的草贼手起刀落之间,又是一场人家骨肉别离的惨事了。

    他甚至看见自己已经逃走的小妾,正衣不蔽体哭哭啼啼的从一处街巷慌不择路的跌跌撞撞出来;然后又被街头游荡的几名草贼给拦腰抱住,白生生挣扎袒露出来的身子扛在肩上大声哭叫着,而让这几名草贼愈发起劲的哄笑起来,相互谈笑着向着巷子里走去。

    这一刻,他绝食而死的勇气和决心,也都随之烟消云散而突然明白了人生自古惟难一死的基本道理。

    随即,他就被拖到了一个众多草贼簇拥之下,翘着腿斜着身子在街口摆放的一张云母螺钿雀屏大云床上,手里还捧着一支烤得红黑斑驳羊腿,撕啃的胡茬、衣襟、袖口上满是油腻与碎肉的草贼将领身前。

    “解军副,这厮便是本地的县令了。。”

    押他过来的草贼头目拱拱手道:

    “兄弟们刚抄过县库,里空的简直能饿死耗子。。其中的下落和干系,只怕是要着落在这厮身上了。。”。

    “好说,”

    上首的草贼军将不以为意挥动了下没啃完的羊腿骨,丢到身后去顿




第347章 岂信长江有逆流(续
    而江陵城外,由热情异常的周淮安亲自领队,带着巡视这段时间太平军建设成果的杨师古,走着走着突然就听到白日里一声声仿若是隐隐的闷雷震响,而不由有些惊诧和骇然起来。

    “那是兄弟们乘着冬日水浅,在清理江上露出来的礁岩呢,”

    周淮安却是不以为意的解释道:

    “这样开春之后,通行往来就更加方便了。。”

    虽然太平军的火炮铸造还一时没法大规模铺展开来,但是相应的火药生产和应用手段拓展,却已经赶在前头了。比如在建设工程当中广泛运用的黑火药爆破,已经取代了过去费时费力的醋酸烧灼剥裂法。

    等到有需要的时候,这些积累足够经验和手艺的施工匠人,就可以直接加入军中而成为军事工程作业,乃至是攻城拔寨破垒的重要角色。当然了,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交浅言深的在别人面前随便展露出来了。

    “虚兄弟还真是关心地方民生啊。。”

    杨师古由衷的赞叹道。

    毕竟在义军当中能够懂得安民治理的人实在太少,会经营地方的人更是麟毛风角得很;只可惜当初自己没能够阻止黄王身边那些人的煽动和蛊惑,才一步步的把事情闹到眼下这个地步。

    不然,若大将军府中这么一个善于治理和经营,又能治军用兵的大才在;自此与黄王合者两利亲密无间之下,无任何后顾之忧之后,又能在北伐当中发挥出怎样的可怕力量来,让义军的大势少遭受多少莫名的灾厄和挫折呢。

    现今就算是没有大将军府的扶持和助力,他也能够凭借潮循一隅苟延残喘的怒风残部,重新崛起于岭外而一步步走到了,眼下几乎与大将军府本阵的声势一时无两的局面。

    因此杨师古愈加坚信和决意起来,要在如今已然分道扬镳的两边之间,竭尽全力的的弥合和维系住,身为义军名义下的一致步调和利益了。

    “眼见过了虚兄弟之下的这番大好局面和盛况,我还想问上一声”

    想到这里,他不由心中一动开道询声道:

    “且不知,虚兄弟对于黄王和军府眼下的局面,又有什么见教和感念呢”

    “杨军师啊,才甫见你就给我出了个难题啊,哪有直接请人针砭时弊的啊”

    周淮安表面苦笑起来而在心中不由的暗赞一声。刻意带着在城外兜圈子给你看了这么多的虚虚实实之后,等的就是这一句话了。

    “我实在是当局者迷而心中有些惶惑,又眼兼徐雄这儿的风生水起局面,才诚心请教一二的,还望不吝讳言什么才是的。”杨师古却是面上诚挚,而在愈发心中坚定起来。

    “好吧,只能说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存亡旦夕而已。。”

    周淮安像是勉为其难的思量了片刻,才吐气叹声道。

    听到这句话,杨师古不由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又无若其实的掩饰过去了,却在心中激起了好些波澜起伏来;依照对方所言的意思,却是正中了他心中一直以来说不清道不明的隐忧。

    “老杨啊,不管你信不信,我才是那个最希望义军大业,能够看到成功那一天的屈指可数之人啊。。”

    周淮安继续推心置腹的强调道。

    “但是随着那些抱着初衷不改的老兄弟相继故去;在黄王身边却混杂了太多太多的,形形色色别有心思或又是各有想念的杂色人等。如今,只怕已让义军行事的宗旨和方向、目的,都变得不那么纯粹,越发的混乱起来了起来了。。”

    “其中许多人的作为和行径,又与义军起兵当初想要打走和扫平的那些官狗、恶霸,有什么差别呢。。”说到这里周淮安不免重重叹了口气道。

    “不瞒你说,自从黄王大胜淮南军之后,临近的地方的别部义军治下,逃过来的百姓是越来越多了。。在他们口中传言,有些义军纵下肆虐之恶,却是几倍、十数倍的更甚于官军啊。。”

    “每以出身卑微耻,稍微得势就广占豪宅美地,凌霸强占女子,而动辄戳其夫婿父兄家人,肆意侵夺民家以为乐事。。然皆称黄王所赏以功故。。”

    “这些情形我稍有耳闻,亦是我想要尽力纠正的所在啊。。”

    听到这里,杨师古也禁不住面皮发烫,而强忍着违心捻着稀疏的胡须道。

    “是以才请教虚兄弟当前,贵部又是如何令对方军民相安而和衷共济从事的啊。。”

    “这个啊,说来就话长了,涉及到货殖生财、养民聚兵、屯田足食的一系列干系和事项了。。”

    周淮安却在心中嘘了一口气,这才是真正戏肉所在;只要你能产生兴趣就好,这不就初入我彀中了么。

    “虽然说来日方长,但忍不住还是厚颜相求虚兄弟,乃为我当面解惑啊。。”

    杨师古却是毫不犹豫的道。

    “那我们就简单扼要的说一说吧。。”

    然后,这“简单”一谈就谈到了天色泛黑,依旧令杨师古尚且不足;然后又在用过晚食之后继续讨论道月上中天之时,依旧抱着一肚子问题和想法的杨师古才得以安寝下来。

    然而,在度过了一个思绪万千而辗转反侧的夜晚之后。第二天回头与迫不及待离去的刘唐进行象征**割时,对方转身而去时抛下一句阴阳怪气捉摸不定的话,却让杨师古满肚子的心情与热络,一下子就被浇灭了大半。

    “杨军师还真是与那虚和尚,意气相投而乐在其中,眼看就要乐不思蜀了啊。。”

    这一刻,杨师古才想起来自己虽还溜着军师之名,却已经不是那个黄王言听计从的唯几之人了,这次被指派过来交涉情形,也不过是变相的打发出来眼不见为净尔。

    然而迫切需要释疑的渴望,却让他忘却了自己需要避嫌和细节了。

    。。。。。。

    饶州,重新整修一新的府衙之内,

    “却未想到,你也是来劝我的么。。区区一个旧朝给的名衔和权位,就如此动人心么。”

    黄巢却是脸色不虞的看着眼前之人。

    “竟然大伙儿都变着法子轮番来游说么。。还是你根本忘了早年的家门之恨了么;”

    “家门的血仇我一点儿都不敢忘啊,往昔妻儿父母姐妹惨死在桩子上的模样,我还时常梦见而屡



第348章 岂信长江有逆流(续二
    “自从冬天以来,就再没有冻死过人么。。”

    杨师古有些惊讶的反问道: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然后又变成了某种不以为然的隐隐心情来。

    因为就算是他早年在义军当中的时候,也亲眼看见过相应的情形;事实上在这种骤寒骤暖的天气下,就连目前黄王直领的麾下,也是不免各种冻伤、冻亡的例子;更别说治下的百姓了,能够少死上些人就也就是万幸了。

    因此,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为了太平军的面子上好看,进而稍加夸大之言而已;不过他好歹也是历经人事沉浮的城府,断然不会与之较真或是盘根问底的。

    “千真万确的事情。。荆州别的地方好不好说。。”

    陪同的教导队小队长柴二娃,却是毫不犹豫的应道:

    “但在本军的编管之下,却是没有了这种事情了。。若是杨先生有所存疑的话,而管头也格外交代了;这些新旧屯庄和编管地,尽管先生去看去问好了。。欢迎先生指正个中不足之处。。”

    “这。。。”

    听到这句话,杨师古却是有些感动又有些伤心,却是如三伏天饮冰一般的冷暖自知。然后他又起了某种执拗和格外在意的探究之心,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让这虚和尚如此托大和自信,而不是出自部下的虚夸。

    “那就让我们随便指一处较早的所在好了。。”

    半天之后,杨师古就轻骑简行的来到一处点名出来的工地之外;自从重新收复江陵城之后,在这里已经陆陆续续进行了好几个月的工程项目;目前已经推行到了第三期的部分了。

    看起来就是按步就帮的已经进行了很长时间,而依旧热火朝天忙碌纷纷的日常景象。杨师古也没有打算叫过当地的负责人来报告和表功些什么,而是借助柴二娃所提供的身份便利,专门探访了其中几个并不起眼的地方。

    毕竟,相比冬天才变得比较干燥凉爽的广府之地,在这江陵大雪纷纷的冬日里,组织劳役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若是没有足够的保暖和饮食供给保障,只怕是要大片大片的死人下场。

    然而,他在被熏燎的发黄的火厨棚子,见到的是炉火上细细翻滚的粥汤和烤得焦黄的瓜薯,虽然不至于浓稠的能立起筷子,但也不至于清冽如水而挂得住勺子;用力搅拌起来也是谷物多过杂菜的成色。

    而在穴地立板泥土填隙的统一式样成排大窝棚当中,他至少见到了厚实的草垫和毛毡铺盖,还有用来过夜取暖烧水的煤炉和摆放整齐的个人饮食、洗漱器具;

    虽然其中不免空气稍显污浊而汗臭异味横生,但是居然没有多少污秽存留的痕迹,看起来都被定期清理和收拾过了一般似得。

    最后,就连那些只能干些杂活的老弱病残,看起来也是干瘦有余却没有多少虚弱和疲惫的气势色;身上披着的破毛毡虽然醃脏,却也还算包裹严实。如果就连他们的供给都能顾及到的话,那这个大冷的冬天还真不容易会死人了。

    至于在外头的山坡上,所见到那十几个因为意外身死的堆土和泛黄发黑的木牌,杨师古也实在没有脸再继续为此让人掘地三尺的较真下去了。

    回头的路上,柴二娃继续为他介绍后续道。

    “领军他老人家说过了,下一步打算逐渐取消地方上的徭役征派,而按照户等和远近折现成相应的代役钱呢。。”

    “什么。。竟有此事。。”

    杨师古不由大为惊讶了一下。身为寒门出身的前读书人,他也是亲眼看见过那些胥吏们,是如何用分派徭役的机会,将一个个还算是殷实或是小富的家门,给折腾至家破人亡而吃得满口膏血的事例。

    这或许件于民休养生息的大好事,但是杨师古却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来,而不由疑问道:

    “那日后的工役诸事又当如何办理呢。。”

    他并非是那种好高骛远而只为一时之利所轻易打动的人;很快就想到了这太平军的治下与义军本阵那边的明显差别。相比走到哪里一路就食到哪里,对于治下只有粗放管制的大多数义军部伍,太平军所部谋求的目标无疑要高远的多;但由此对于治下各种农田水利、河桥道路上修造和营治的要求,也是非同一般的。

    然后他又摇了摇头,自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投入这个问题,而不免要触及到对方的忌讳所在了;刚想开口有所弥补,就见柴二娃不暇思索应道:

    “当然是让更专业的队伍,来做这些专业领域的事情喽。。若是人手严重不够的话,最多在农闲时有偿募集些丁壮来补足好了;总比差使那些没吃过几天饱饭,也不知道纪律和次序为何物的乡民,更省心省事的多啊。。”

    “。。。。”

    这一刻,杨师古简直有些无言以对,

    “依照管头教导过我等的话说,这涉及到性价比和最终成效的结果。。”

    柴二娃却在继续给他解释道。。

    “直接供养和锻炼出几支相对精干而专业多能的工程营造队伍;在具体的耗费投入上,其实还比不过过去征派徭役那种盲目粗放的一把抓,而将无数缺少技术和经验的民壮,强行赶出家门而自备饮食、器具、驱使奔波于道途、工地之间,所造成的巨大人力劳糜和户口损失。”

    “更不用说由此在潜在的人心向背和耽误地方农事、个人家庭生计方面,所带来的长远负面影响和波折啊。。总而言之继续沿用旧有的徭役之法,就是得不偿失的恶政和积弊使然了。。”

    “那为何又不直接就连这代役钱也免了。。”

    杨师古这话一出,就觉得自己再度孟浪和逾越了。

    “当然是为了地方发展的长远着想,凡事需要有一个接受和适应改变的过渡过程的。。”

    然而,柴二娃依旧是不以为意的



第349章 贪残逞一时
    “真是气煞人了。。所以这番出来,我已然不打算再回去了。。”

    “我要报请成长期工,好好某个场里的出身才是。。”

    片刻之后继续向前行去的牛车上,鼻青脸肿的年轻汉子孔三多已经初步的平复下来;而在杨师古的循循善诱之下,说起来自己变成这么一副模样的缘由。

    他的三多之名正因为家中排行老三而得名,被赋予了某种农家人世代以沫改善自身的寄望;然而,他正好属于兄弟姐妹排行当中那种不上不下,特别没有存在感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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