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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大片苍天古木遮盖的阴凉之下,围绕着偌大的沙盘,摆放成圈的靠椅和冒着凉气的冰镇饮子,就是临时军议会场的全部了。

    “我先要说明一点,这涪州刺史韩秀升、屈从行之辈,可不是寻常求活起事的义军;而很可能是假托义军之名乘势割据一方的野心




第499章 建牙新睹靖岩疆(中
    这次的急报却是来自东边战乱中的福建观察使境内。

    一向与太平军素有往来的大豪索罗孟,突然南下前来告求和投奔的突发事件,随之而来的还有闽地一直被封锁不宣的新变化。

    却是随着作为外援的温州防御使梁瓒,回归淮南主持局面。本地出身的福州团练使陈岩,也在闽地五州战乱中逐步取得优势,最终攻破了福建观察使郑溢所占据的建州州城,捉住了出逃的郑溢将其绞杀于仙霞岭下。

    于是余下泉州(今福建泉州)刺史廖彦若,汀州刺史钟全慕、漳州刺史徐归范在内,携带户丁田粮册籍亲赴福州请归陈岩节制,山岭海岛也有二十余股地方武装闻风来降。福建五州自此皆传首平定归一;

    收拢各州兵马之后陈岩,又开始兴兵征讨和威逼当地的平湖洞等山哈蛮土族,得壮丁万余编做两军,与原本麾下九龙军等兵马一起号称五万大军。

    然而他并没有就此息兵罢战,或是转入地方休养生息的迹象;反而挟以兵强马壮之势继续整军备战,对付起那些曾经站在对立面上的豪姓大族,纷纷抄家没族以为军淄。

    然而清算完这些对头势力之后,又轮到那些那些在战乱中坐而观望的豪姓大族,很是逼得他们捐产献财割肉放血了一番,才得以暂时脱免。

    作为连锁反应是地方上索氏为首的海上世族,也不可避免的遭到了进一步清算和抄掠行为。索罗孟虽然虽然身家巨万,并且坐拥规模不小的船队;但是在陆地上还是没法与这些乡土崛起的割据势力抗衡的。

    于是在一些索氏族人的带领和内应下,入闽百余年经营好几代人的海商索氏家族,虽然谈不上就此灰飞烟灭了,但也因此在引入强横外力的争权夺利内乱中,四分五裂而不复旧观。

    最后只有正巧在港口中亲自安排接货,而躲过针对性搜捕和族人出卖的索罗孟,带着身边少许亲信和族人上船逃了出来,又汇聚带领剩余的船队南下而来投奔太平军所属。

    如今正在潮州的行馆等待安置,并且还随同送来一封私信。据其中所宣称,如今的福建五州趋于一致而地方凋敝,两浙江东沿海动乱不堪,淮东沿海也是一片残破,短时间内已经不再是通商兴贸的良选了;

    但是这些年下来,他在北地还是发展了些关系和渊源,就此放弃未免有些可惜了。比如在淮河以北平卢节度使下的胶州、徐泗节度使的海州,甚至是成德节度使的沧州境内,都不乏与之互通往来的对象和客户。

    周淮安只是略加思索就做出了批复。太平军也不是一切用人向前看,而不顾过往的传统。他既然为太平军早期的发展做过贡献,又愿意继续在熟悉领域内发光发热,那就让他到商椎局下领一个通事的职务。

    然后由他牵头,把对于北方的贸易线给维持和保全下来。作为一条海上获利渠道的本身还在其次,关键是藉此获得来自北方,尤其是河朔藩镇的消息,就显得尤其难能可贵了。

    另一方面,则是福建五州虽然相对江东两浙、宣歙而言,要穷僻民寡的多;但是重新统一在陈岩手下之后,还是不可避免对相邻太平军在江西、岭东的地方,形成隐然的威胁。

    虽然有梅州蕉岭和虔州瑞金监的关防可凭,但至少在其态度明朗之前实在是不可不防,这也就进一步牵制了太平军所属,可以调集和运用的兵力了。

    “我需要一个有勇有谋之士,作为使者前往福州打探情形,并且伺机而动。。”

    周淮安随即对着重新聚拢过来的诸将道。

    “某愿前往见机行事。。再下曾多次行船路过福州当地,颇有些旧识和熟唸之处。。”

    却是在数个人头窜动之间,身形敦实肤色竣黑的钱具美抢先出列道。

    “也罢,一应所需人手由你挑选,当地的眼线和探报,也由你来支使和安排了。。”

    周淮安当即拍板道。

    这时候,外间再次有大声禀报响起:

    “报都督,来自广府留司诸曹、各科房的人员,并眷属已经抵达城外了。。”

    ——我是分割线——

    而在江陵北面,大片新翻泥土的田亩所簇拥着,看起来颇为崭新的田庄围子之中。

    作为祁县王门的子弟,王仁寿虽然早有所心理准备,但还是未能想到自己居然要和那些,一看就是土得掉渣泥腿子出身的形色人等,一起接受层层递进的考核和面试询问。

    当然了,因为事先做过足够功课,又在来路上打探过相应消息,所以他还是在磕磕绊绊的意外当中,以相对优异和出众的表现走到了最后一步,并且对于太平军的主张和理念颇有些对答如流,而令人颇有些刮目相看起来。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能够获得直接做官的机会,哪怕是一个斗升下吏的位置;而是随着另外几名最终入选的士子,被编排到了一个陌生的田庄中来。

    要是这样也就罢了,王仁寿也可以接受作为田庄管头的暂时身份过度。因为身为王门祁县本家的旁支子弟,只要不出五服三代,可以说从一出生就被宗族基本规划好了相应的道路。

    能够以学识、见地闻达于仕途的,当然是家族扶持和提携的首选;只要是乡试和省试还能



第500章 建牙新睹靖岩疆(下)前两章顺序漏了一章,这里调回来
    “滟澦大如象,行人且莫上;

    滟澦大如马,瞿塘不可下。滟澦大如鳖,瞿塘行舟绝,

    滟澦大如龟,瞿塘不可窥,”

    南朝郦道元《水经注》记其谚曰:

    ——我是分割线——

    “这就是江天险峻第一的夔门了吧。。真是鸟尽绝顶,行船巉絶之处啊。。”

    夔州,著名的瞿塘峡中,太平水军右郎将王重霸,也在水**船上望着远处险峻奇秀的峡江山势,不由有感叹道。

    原本在一片残败和凋敝到几乎人烟淼淼的峡州、归州境内,还算敞阔和开朗的江面,和倾斜如飞鸟翼的徐缓山势,到了这里就顿如被扼紧的咽喉一般的,收缩到了某种极致一般寥峭陡立起来。

    在左边赤甲山和右边白盐山之间两岸如削,岩壁高耸。在灿烂的阳光下,赤甲山略显红色,白盐山呈灰白色,隔江相望,一个红装,一个素裹,可谓奇景。

    大江在悬崖绝壁中汹涌奔流,仰视碧空,云天一线,峡中水深流急波涛汹涌,奔腾呼啸,令人惊心动魄。泛白发青的山壁跟脚上,是一大截历代涨水线所留下层层痕迹。

    而江面最窄处不足百尺,宛然是天生从群山中劈出的大江门户;因此被称为是夔门,取义夔州门户,又是巴蜀咽喉;乃是与北方陆地上的剑门关一起,自古就有“险莫若剑阁,雄莫若夔”的美称。

    峡谷窄如走廊,两岸崖陡似城垣,其间又遍布着若隐若现的栈道、悬棺和历代名人雅士留下的大小题刻。杜甫就曾有诗云:“众水会涪万,瞿塘争一门。”

    瞿塘峡西口的山壁上,便是大名鼎鼎的瞿塘关所在了。关城本身并不算高大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是正当绝壁上的道路要冲所在,一面就是深峡绝壁下的大江奔流,一面是重叠而上的陡坡峰峦。

    只有一条沿着赤甲山壁和山缘蜿蜒而上的狭长古道,穿过关隘通往西面的夔州治所——奉节白帝城。更关键的则是江面上的天然行船天险——滟澦堆,又俗称燕尾石,乃是峡江道中流的第一险阻所在。

    正所谓是“白帝城边足风波,瞿塘五月谁敢过。”(《荆州歌》李白)如今正当**月份,并不是水势最大最适合行船的季节,被江水冲刷的上大下小宛若蘑菇的大半截滟澦石,就这么簇立在水面上。

    而在宽大数丈的滟澦石裂隙之中,犹自残留和镶嵌着许多朽烂不堪的发黑船骸碎片,那都是历年历代冒险行船江上的牺牲者所留喜爱的残迹;江风呼啸激浪排空之间,仿若是历代的冤魂亡灵在徘徊期间的大声呜咽。

    然而这篇还算平稳的江面上,却又数艘形制怪异的平板大船,正在拖出淡淡尾迹缓缓的逆流而上,向着这片号称舟舶绝命之所的滟澦堆靠拢而去。

    船头上还有伸出的粗大长杆和搭钩;就这么在水花翻滚之中一点点的逼近了江流旋聚之间的巨石;这也引起了关城之上隐约潺动的守军注目。

    “真是乖乖个怪了。。”

    “奇了,真是奇了。。”

    “这些大板船没有帆缆,也不用划桨,更无人拉纤,又是怎么怎地自己游上来的。。”

    “这又是什么情形。。下游贼军又有什么的一动么。。”

    负着留守瞿塘关的镇扼使秦世功,排众而出抬手眺望到。

    “莫管他那多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看好了关防了。。炮石木料、箭矢,只要下**军敢来,便叫他有多少死多少。。”

    出身荆南军虞候的他受命留守当地,就是为了防备这些湖南贼军可能的追击;为此节度使宋浩不惜以堂前失仪、心生怠慢唯有,处决了当地出身号称有功的原关将。

    要知晓,当初本地的八百官军就是依靠这个天然之险,将数万循江而上的贼军,给阻挡的不得寸进而最终溃灭于峡江道沿岸的。如今他更有土客兵马两千余人。

    而在江中沉闷冲撞和敲击的震动中,号称太平水军之中水性一流,身披杜仲胶皮水套的水鬼队宋得一,也在满心的忐忑当中惊醒过来。霎那间他就动作麻利的飞快爬上了,左右摇晃和颤动不断的船头搭杆;

    只见他形似矫健猿柔一般的,又缘着长杆手脚并用的穿过江水蒸腾而起的雾气,跌涨湃荡的水花阵阵,最终背负着粗大的绳索,稳稳落在了被江水冲刷十分光滑的巨石边缘上。

    但是其他几根搭上来船头长杆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般的顺利登上巨石堆顶;很快就有人被激荡而起的浪花拍中,而抱着湿漉漉的长杆滑落下去。

    又有人虽然攀上了青黑色的滟澦堆边缘,但是因为高低错位的突然变化却是失手滑落下去,就此跌进了巨石旁的涡流之中,又在荡漾之间冲卷的不见了踪影。

    直到重新被绑在身上的牵绳给从江里拖上船来的时候,却是已然是失去了知觉。最后能够和宋得一一般站上巨石堆,就只剩下其他两个人了。

    然后他们又手脚不停的相互配合着,用带来的工具和绳索、铁锥,将几个精钢搭钩给奋力敲打着,深深的嵌入到了巨石顶端中去;再用从船上另端拖过来的粗大的铁环,加固了连接起来。

    因为石顶的格外湿滑,不断有人在用力之下摔倒在地上,但又迅速爬了起来继续劳作着;直到固定好的搭钩和长杆上,再度陆续爬过来更多的人,拿着各色工具加入到了他们汗发如雨的激烈劳动行列中去。

    直到天色发黑,瞿塘关上的守军犹自不明所以的看着,江心中继续在石顶上轮番挑灯夜战的点点暗淡火光;如此往复着到了第二天之后,镇扼使秦世功再度被叫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江上已然是另一种情形了。

    在江心那正当三条水道航路正中的滟澦石,又随着水位的退下而露出更多的水线部分来。但是清灰发黑的石顶上,仿佛就是像被套上了枷锁和鞍鞯的巨兽,不知何时已然多出了两条横跨江面,而斜斜牵引到岸边的粗长锁链来。

    “难道是这些贼军想要在江上架桥飞渡么。。”

    秦世功不由的出了一个自觉相当荒谬的结论来。要知道每年汛期水大也是适宜行船之时,这处的滟澦石可是要淹在水下的啊。

    然而到了第三天,第四天,都是类似的情形,而再度让守军有些懈怠和无趣起来,他们甚至用关城上搬来的车弩,向着江面射击了好几次作为某种威慑。

    唯一的变化,就是随着江水进一步退去,而那些贼军的怪船也在滟澦石的边缘上,挂上了许多以供攀爬的绳梯和木架来。还有,就是因为江中尚未褪尽的雾气,而一艘怪船不小心撞在了滟澦石边缘上,差点儿就倾覆了。

    然而,随着江心夜晚中越来越分明的火光,身为镇扼使的秦世功却是心中愈发有所不安,而原本稀疏的眉头越是紧锁起来,而对着左右都没有什么好颜色了。

    他决计不相信在这个枯水之期,贼军费了偌大功夫靠上这滟澦石,只是为了在两岸山壁之间,搭建几条方便过江的索道而已。难道是想想法古时故事,在这蜀地出口的上游要害建立起拦江铁索,以防蜀中放船而下么。

    接下来的两天都开始下起了绵密的雨水;而在江心上作业的那些怪船和夜间的火光,也就随着消失不见的结果,稍微让他心情舒畅了片刻。终于下令解散后方数里之外在子阳山的白帝城中,征发和集结起来的民夫和器械。

    待到了第七天,江上重新放晴之时,却又被满山满峡的大雾所遮盖和笼罩起来。而同样仿若是漂浮在雾中的关城,则是天上城阙一般壮美的令人心驰神畅。

    而像这样起雾的日子,往往都会持续一两天到数日之久,这也意味着江上的敌人没法在继续做些什么了。



第501章 建牙新睹靖岩疆(续
    “你且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如今别说是京畿五州,便就是关内道的大半数州县,都在咱们的人手中了。。尤其是这京南九县十五城,二十三处戍垒,尽管你随便行走便是了。。”

    “咱们将主可是新取了官宦家的女子,旧朝啥劳子大将军的妹妹。。俺有幸见上一眼,那个皮肉又白又嫩还胖乎乎的,真是。。”

    “黄王,阿不,是皇上和宰相们都说了,只要扫平了这个关内的旧朝残余,就让咱们这些个将校之属,都在长安城里安家下来;莫管他宅子田地、娇妻美妾,奴婢成群,可是人人都有份的。。”

    “是以眼下大伙儿都憋着劲儿,为大齐抢下更多州县的田土户口呢。。如今朝中的几位大都统、大将军都各领一路征伐;似这南边的商州,可不正是咱们季(逵)大将军,南面讨击使的所向。。”

    “却不想你们也打过来了,可不真是巧的很哪。。如今季讨击正在蓝田城中摆下来宴席,就等好好招待一番呢”

    成群结队行走在蓝田峪中的谷道上,这名负责带路的军校看起来十分健谈,在外联主办高郁有一句没一句刻意的搭话下,在一路上絮絮叨叨无意间透露了许多的事情。

    “报,前方有紧急军情。。”

    这时候,却又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夸夸其谈。

    “发现道路上有所弃尸。。”

    紧接着的报告,让这名引路的将校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随后,他们沿着蓝田峪中一路零星的尸体和遗弃的刀剑、旗帜,在开阔处见到了一处正在厮杀当中的战场。而且对阵两方都赫然是义军的旗帜和服色,顿时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来。

    “住手,且都快住手,你们是谁人的麾下。。以季大将军的名义,还不快停下。”

    引路的军校不由大声叫喊起来。

    然后远处一只抽冷飞射而至又被持牌挡下的箭矢,顿然让他闭口无言了。

    “传令原地敲鼓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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