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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想到这里,田令孜突然不经意的发问道。

    “回禀大公,乃是市井间流传,名为兰陵不笑生所著的传奇志异,《蜀山剑侠录》。。”

    正参与会宴的养子田继明小心应道。

    “原来是这书啊,咋也看过一二,个中种种神异典故,倒是个




第504章 啸旅乘明发(中
    旅食谙殊俗,堆盘骇异闻。

    南餐灰荐蛎,巴馔菜先荤。

    幸脱蒌藤醉,还遭胡蒜熏。

    丝蓴乡味好,归梦水连云。

    古代地域黑之一:《巴蜀人好食生蒜,臭不可近。顷在峤南,其人》,宋代:范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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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梓州潼川城内,被田令孜所念叨的东川节度使,官拜光禄大夫检校司空兼尚书右仆射上柱国中山县开国公食邑二千户的杨师立,却是很是气结和愤声的将一只金樽,投掷在猩红的驼绒织花地毯上。

    “那田大宦又使人来宣索,真当我的节镇是无穷无尽的长生库么。。”

    “前日里才进奉过一批蝼顶金和十七万贯的财帛,今个儿又要什么助剿钱。。要是专供大内维系圣主之用,我也就姑且忍了”

    “可这分明是陈敬瑄那个卖饼儿,在西川任上搞出来的犯乱是非,凭什么要我东川治下来担待啊。。同为三川节镇,难不成我东川将吏士民,就要始终低他一头任凭驱使么。。”

    “什么眉州刺史高仁厚,什么神机都将,什么神策军世家高氏;可老子的累世禁军出身也是假的么。前一个国柱高骈如今正在淮南不听调遣,难不成还要再扶持一个出来么。。”

    “什么蜀中士民缺盐淡食,亟待恢复容州的直流井盐输供;分明是他田大宦又想用钱了;打着为圣主营造宫室、游苑的名头,前后已经弄了多少钱财了啊。”

    “他要讨伐涪州韩升秀就尽管讨伐去;可那明明是山(南)西(道)老牛那个西市(买卖)子的治下,为何又偏偏将军前资用,给摊到了我的东川任上呢。。真当我是好使唤的么。”

    “当初以赛(马)球赌三川之任时,我可是化了三十万的金帛来求取西川之位,却被他使了手段舍给那卖饼儿兄长。。如今还要将我西川任上的囊中淘尽不成。。”

    而面对如此肆无忌惮的诛心之言,有幸在场的亲信诸如梓州刺史姚卓文、行营都将郝蠲、兵马使郑君雄、步军都知张士安、衙前指挥使杨昕等人,俱是噤若寒蝉而一言不敢多发。

    可以说除了出身田氏养子的东川监军院使田绘之外,东川任上的主要心腹和党羽具在这里了;然而,他们的一片沉默无语,却让宣泄了一通的杨师立愈加烦躁起来。

    “若是那田老翁不当我辈是自己人,也勿怪我不认他这个恩主故义了。。”

    他只能狠狠地丢下这么一句,然后转身退入道内室中去,留下会宴上面面相觎的众人。

    “参见节上,押运之物已然送到了。。”

    随后,又有新任的东川进奏使李宝鱼从成都回来复命,才将憋了一肚子气未消的杨师立重新引了出来。

    “你可曾见着了圣主尊颜呼。。”

    “见是见到了,只是。。。又多化了三百段绢帛贿买左右。。才得以聆训圣音的。”

    李宝鱼迟疑了下又道。

    “化了也就化了,能见得圣主多说上几句话都是值得了。。”

    杨师立不由的摆摆手道。

    “是是,属下已然按照节上的交代,一一禀明了圣上。圣上亦是悦然而夸赞节上有加;朝廷自当不吝旌表之。”

    李宝鱼得到鼓励,不再犹豫的继续道。

    “只是在言语中又多问一句,节上是否有意入主中枢来,为朝廷分忧呢。。”

    “圣主竟然如此看重臣下啊。。”

    听到这句话,杨师立的表情一下子愣住微微张嘴,然后形容不变心情却变得阴沉了下来,而有些言不由衷的道。

    随后草草结束了会宴的杨师立,再度召来了自己从神策军中带来的老家将杨厮,特别的交代道:

    “着你连夜换乘三百里加急的快马赶赴成都去打探一个消息,不计代价也不计手段,最短时日内我就要结果的。。”

    于是在数日之后,成都锦官城的太(外郭)城之中,杨厮出现在了一所颇为破落的废弃庭院之中;一名头发发白而嘴上顽强残留着几根短须的老宦,也在左右顾盼的对他叹息道

    “我这是得了失心疯,才会担下了天大的干系,自绝了大内的前程;把大内禁中的言行,给走漏出来啊。这其中的厉害,就算你家主人也未必担待得起,所以还是莫要自误了,你们之间的干系和往来就到处为止了”

    “正因为其中的厉害,我家主人才要确认一个准信啊。圣主相关的忌讳我辈知道厉害,自然不会去碰的。可我家主人要的仅仅是,内侍监和供奉局的那位当家人,往来于军前的只言片语而已。。”

    杨厮亦是巧妙地组织者语言引导道。

    “你家主人又想做些什么,那位田公岂是好相与的。。”

    老宦口中犹自强硬,却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正是因为不好相与才要提前打听一二,以免犯了相应的忌讳和麻烦啊。。我家主人愿意为此重酬诸位。。”

    杨厮做出满脸忧虑的情形来,继续巧言厉色道。然后他挥手,掀开石桌上用绸布盖着的事物,顿时露出一些金灿灿的颜色来。

    “这是八十饼足色西山银,可为诸位内贵人的资用。。另外尚有眉州一所田庄的契子,则是专为感谢您老的一点心意。。”

    “你家主人实在太过盛情,让人却之不恭了啊。。”

    这名老宦面皮不动,心中却是开始翻腾不已了。

    他本是民间私白的出身,因为下刀的功夫不过关,让他脸上犹自残留了几根胡须。而导致他在讲究形貌的大内群宦之中并不讨喜,而长期不上不下的只是个洒扫宫室的领头人。

    只是这次侥幸得以赶上了圣驾西幸的机会,因为没有足够人手可用的缘故,才位列伴驾诸王的随侍人选之中;待到了蜀中安顿重开行在之后,他又以资历担任了



第505章 啸旅乘明发(续
    而在随着凉风水汽轻轻摇曳的帷幕背后,端坐在滕竹凉榻上的周淮安,也欣赏着从前方送回来的占领区特产和土贡之属。

    夔州其实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穷癖,当地有很多依托山峡开辟盛产水稻的畲田(山田、梯田)。这就是夔州所产的红莲稻,又称血糯,杜甫曾有《茅堂检校收稻》诗称“红鲜终日有,玉粒未吾悭。”

    另一边的罐子里则是青白色的井盐。朝廷在夔州奉节、云安、大昌均有相应盐官以督收其利。算是在蜀南的泸州(自贡)等地之外,又一个重要的内陆盐产区。

    此外还有茶叶和药材也是一个产出的大宗,还有夔州特产的麴米春、竹叶春、崖蜜酒、巴乡清、柏叶酒、巫峡春,可以顺着水路一直卖到江淮去。

    另一方面夔州同样也是巴渝最大的造船基地,取诸山之良秀大材能造大舟巨舶,远出行商的氛围尤为浓厚;杜甫有诗曰“峡中丈夫绝轻死,少在公门多在水。富豪有钱驾大舸,贫穷取给行艓子。”

    事实上由于水路的发达和商业的繁茂,再加上远离天下大多数地区的战火而偏安一隅的缘故,峡江道上游各州还算是相对保全完好的。

    正在思量之间,他忽然被往嘴里喂了一块甜丝丝的醍醐饼。也就是用羊酪和蜂蜜、炒米酥做成的一种甜食。这才想起来,自己同时还在享受着女孩儿贴身备至的侍奉。

    既然突破了那么一层关系,就算没有真的突破最后那层实质也已经无所谓了。反正这时代大多数人都不在乎,周淮安自然没有继续矫情下去;就此放开了许多身心上的忌讳和尴尬,而享受起清音柔体的诸多美妙好处来了。

    比如自己坐到身上来,充当某种贴身会动的人型抱枕和靠垫什么,上下其手的抱抱捏捏、磨磨蹭蹭,早起咬一咬有益身心健康,还能加速血液流动而令头脑更快进入清醒和理智(贤者)状态什么。

    刚刚从广府过来长得愈发凝脂若雪的小挂件菖蒲儿,就正当仁不让的占据了周淮安大腿正中的位置;只是时不时轻轻的扭一扭换个姿势,来让自己团座的更加自在和舒服一些。

    虽然她嘴里像是镊食的松鼠一般,被各色新式点心塞得鼓囊囊的没法说话;但是时不时还会瞄向同样依偎在左右两边,一边察汗一边扇风的兜兜和住儿。

    就像是某种毛茸茸的傲娇主子一样的,用女孩儿之间独有只能意会的眼神和细微动作,来证明和宣示着自己一贯以来,不容忽视的主权和阵地所在。

    正所谓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可比一群鸭子;而五个女人那简直就该是一个人声鼎沸的闹市场了。

    同样的道理,三只成年未满的女孩儿(萝莉)也是一场戏。只是相对低敛和青涩的多,而成了一场用眼神相互交流和试探、较劲的默剧。

    又更像是几只张毛竖尾的小猫小狗,在相互用气味和无声的瞪眼、咧嘴来较劲的味道。而首当其冲感到不对劲的,无疑是养又涨圆了一圈,从鬣狗类向着猪熊类进化的熊狼狗了。

    因为它蓬松柔软又足够厚实的皮毛,就成为了女孩儿们争相下手来宣泄情绪,用力用揉又搓的上佳对象了;虽然被被各种薅毛和强撸的龇牙咧嘴摇头翘尾不已;

    但终究还是不敢下的口去用力反咬那些小手,而只能用一双无辜和可怜巴巴的眼神,不断望着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唯一男主人周淮安;暗在心中无奈的抱怨和纠结着。

    这明明是两份甚至是三倍的快乐,怎么会变成在自己身上不断使力,恨不得揪下块皮毛来的错觉呢,这一定是某种不存在的幻觉吧。

    于是最后它就只能自暴自弃式得举起粉红的四爪,露出最为柔软和蓬松满是漂亮斑点的肚皮来,一边吐出耷拉的舌头,一边歪着脑袋斜着眼睛,露出某种身体被掏空的眼神来。

    至于另外三位可能因此唱成一台好戏的女子;因为昨夜里被迫声嘶力竭的追加唱了一晚上的《菊花台》,而此刻还在各种倦怠至极、肢体酸疼、轻微脱水、声音嘶哑等的各种负面buff下挺尸当中。

    正所谓是什么隔阂和生分什么,没有什么不能在同床坦诚相见之下,一起被摆弄成亲密无间又羞人异常的情态来承受恩泽;然后又在哭叫告饶、宛然乞求的羞耻和无助之间,更能够打破心防和芥蒂,迅速变得熟悉起来的。

    当然了,如果一次还不够的话那就来两次好了,两次不够的话那就更多次的。正可谓是从子到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拥有某种意义上的辅助附肢帮忙和生体扫描的敏感点观测,乃至适量的内分泌调节能力,就是可以这么牛逼,这么的不讲道理。

    待到汇报完一轮工作的小七退下之后。

    “未曾想,你如今也成了大都督了。。真是世事迁变得好快。。”

    靠在怀里的菖蒲儿声音幽然道。

    “那不知我比古时那位周公瑾,又当如何。。”

    周淮安看着她晶莹若冻的锁骨,忍不住呵了口气道

    “你这是欲比‘邹忌孰与徐公美’之故么。。却有些自恋过甚了吧。。”

    被呵得痒痒起来的菖蒲儿,亦是翻了个白眼道。

    “那你这是承认了作为邹忌家室,而不由自主为之美言的立场么。。”

    周淮安却是微微笑了起来。

    “才不是那意思,你想的美了。。”

    菖蒲儿却是别过了头去,努力不让周淮安看见自己的发红的小脸。

    “奴以为相较郎君,古时那位周公瑾,在才具、格局、气量上尚有所不如呢。。。”

    在旁长相甜美娇憨的兜兜,刚夹了了一颗糖汁青梅接口道。

    “你倒是敢吹捧。。”

    另一边有些清冷明艳的住儿,却是忍不住也看不过的反驳道。

    “奴可不是信口而为喔,。”

    兜兜笑得愈发甜美怡然道。

    “那位周郎所谓的王佐之资,江左风流美丈夫,却不过是人主(吴大帝)之下的臣子本分;于诸多军国大事多俱不由己,诗词歌赋、文章道理更是未闻传世,”

    “至多为贤臣、良将者,治军管民开拓江左或有大功,扶助孙氏入作心膂,出为爪牙的平



第506章 客路山川生日发
    拿着相应的路凭和告身登记之后,他们就可以在这处太平军所属中心屯庄里,就地获得有偿的补给和休息场所,以及相对低廉的饮食供应。

    因此,很快就有人带着他们来到庄子内的饭堂中,给端上一大桶炊熟的糙米饭;屯庄公所的人又从庄子里各家转了一圈之后,端回来一大盆的杂色配菜。

    其中除了惯常所建的盐菜、酱渍物,炖煮过的干腊之外,还有一些现煎的小鱼和酱烧的禽类爪、翅之属。则是代表着这次庄子当中岑差不齐的生活水准。

    一行人中最为年长的清瘦文士,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正欲开口问些什么,就再次听到隐约的銮铃声;却是另一边道路上风尘仆仆的又有数骑碎步小跑着奔走过来。

    他们穿的是各处屯庄和工地最常见耐磨耐脏的水蓝布衫,外罩着遮挡风雨的毛毡披风,头戴刷成青色的油毡笠子而遮挡住了大半张面孔。

    只见为首的汉子揭下笠子,顿时露出一头整齐的半寸平头。而这一头干净利落可见青头皮的短平头,也是太平军所属军政人员及其相关的专属标志。

    于是顿时就有手持叉把和连枷的巡护队员,从庄子边的门亭里走出来,又快步迎上前去询问:

    “来人还请止步,出具身凭当先”

    这名汉子一时从怀中掏出一块铁牌递了过去;于是这些巡护队员顿时有些肃然起敬起来。因为能够用这种水磨铮亮的精铁做身牌,都是在役的军士或是具有一定位阶的公家人。

    “慕容鹅,啊不,是慕容鸽。。”

    随即,手持连枷长相憨实的巡护队头目皱着眉努力辨读道

    “再下慕容武,看清楚,是那个学舌鹦鹉的鹉。。”

    为首的这汉子连忙纠正。

    “慕容鹦鹉兄弟你好。。”

    巡护队头目连声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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