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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这个怒风营现今拥有在额战兵约一千一百九十一名,其中只有一百七十六人是北地出身的老卒,还有三百四十人是补充自两浙、闽中的正卒,剩下的就全是本地募集和招徕的新丁了;

    另有负责火厨、牲畜,的杂役和脚夫两百多人,其中大多数是淘汰下来的壮丁,只有四十个是北方带来的老人而已。

    而作为现今怒风营的主官,那位人称王将头的紫脸大汉全名叫王蟠,河南汝州地方人士,善使一条铁头棍而外号“王雷子”,在黄巢麾下号称十万的义军当中领都尉头衔,但其实是怒风营临危受命的第四任当家人了,接手怒风营至今的还不过数月时间而已。

    其次是作为他副手的怒风营别将丁会,不过此人正在外间奔走而行踪不明;

    虽然只有一营人马,但是正所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拥有弓手、步卒(刀牌)、梢头(长矛)数种兵类,甚至还有一小队亲随老卒组成的三十骑马队,虽然装备同样的极其简陋,除了副鞍具和木矛之外就再也别无长物了。

    在此之前,他们原本是在王仙芝起义军攻克鄂州之战当中投奔的地方义军杂流;在打下鄂州之后才用交货的装备重新武装正变成一部;

    最初属于王仙芝心腹大将尚君长的麾下,最盛时挟有三四千之众,而号称王大将军的羽翼之一;只是好景不长,在尚君长前往长安交涉招抚途中被藩镇宋威部冒功截杀,而王仙芝连通本部五万大军也战死在黄梅之后,他们这些散于各地义军残部就在尚君长的弟弟大将尚让带领下,北上投奔汇合了另一只起义军的黄巢所部,自此该换了旗号和从属。

    只是作为外来投奔的部队,不断损兵折将又缺乏补充途径的怒风军,也一缩再缩变成了现在有些人手短缺的怒风营;直到大庾岭断后一战当中,虽然包括前两任的新老主官在内一大批老人,相继死伤惨重却始终没有向官军乞降,而是在被击溃后继续南下追赶上了本阵大队人马;

    后来又以残弱之旅,在击破岭南东道节度使李召召集的各路官军当中卖了死力;因此才重新被黄王所重视起来,不但重建了怒风营的名头,拥有了优先挑选和补充本地兵员的资格。

    由于南下陷没福州时的黄巢,开始在军中开始建章立制而整顿军伍以为常例,自此效法官军制度而分营置军设立:火长、队正、旅帅、校尉、都尉、别将、郎将等职衔和正副从贰的等阶,以取代原本杂乱无章的大小头目、头领、将军、兵马、守捉、防御、经略、节度之类自称;

    因此,这个怒风营现今的最高官长,就是这位副任果毅都尉的河南汝州人王蟠,在负责主持日常局面;而作为鄂州地方出身的怒风营老人丁会,则是以更次一等的别将身份作为他的副手尽心协助之。

    这个丁会,也是作为追随前两代首领的几位父兄皆战死之后,带领残部南下投奔黄巢本阵的唯一幸存者,因此得以拨给一批老卒而重建了几乎覆灭的怒风营。因此,据说他平日里看起来就是一副苦大仇深的对谁都没有什么好气,但是一说到黄王却又忍不住露出由衷感激和向往之情;因为善使一杆家传本事的棘头枪,而保留本职归属被招入黄巢身边听效。

    故而在因陋就简的颇多草创之下,作为实质上二号人物就是另一位人称邓旅帅的邓存,他也是义军本阵所拨付过来的老卒兼带队头目,以及怒风营所有步卒的官长;因此在怒风营中的号召和威望仅次于丁会,是个日常话不多但颇有些严厉的冷脸汉子。日常惯用的是一把宽头折铁刀。

    反倒是作为周淮安临时保人和荐主,那个年纪不大颇为老成的柴校尉却是颇有几分来头;

    他的资历甚至是比怒风营的前身还要老得多,乃是在少年时就开始追随王仙芝畈盐,在河南起兵之后又因为乡党身份和渊源,被归入到黄巢麾下奔走转战的中军本部老人;因此他虽然只有校尉的头衔,却要令怒风营的这位当家都尉王蟠在内的诸多义军中下层将领,多少礼让和客气上几分的特殊存在。

    至于余下来的其他人就不免有些乏善可陈,或是缺乏足够的消息来源了,这也有他如今的身份可以接触和了解的机会、时间实在太少,而没法做出相应打听和判断的缘故了。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周淮安发现自己居然成了这重建的怒风营当中,唯一真正意义上的文职人员了。

    在此之前怒风营的前身怒风军时期,倒是曾经拥有过屈指可数的所谓文书、记室和簿史之流,但到了大军南下后基本上是死的死,逃的逃,走散的走散;最后能够随怒风营残部抵达广州附近的,几乎都是些大字不识几个的武夫莽汉之流。

    而就在几天前,为了重建怒风营派来几个帮手的书办,也因为更重要的事务繁忙而被叫回去了;所以实际上这个什么都缺的怒风营,基本上是都尉王蟠和别将丁会自己在勉力操持和对付着。

    没办法在这个残酷而落后的世道上,饥寒交迫而铤而走险的人比比皆是,但是能够读文会字的人却实在太过有限了。

    而按照王蟠等人之间私下里的抱怨之言,这次打下广州之后本来要好好征募一批文士来供使用来;只是因为各种缘故愿意主动献身应募的人选寥寥,而少数愿意投靠的也差不多给义军当中其他更加亲近和重要的部属给瓜分殆尽了。

    所以他们往来求取了好几次之后,才偶然得以从那位相熟的柴校尉手中,得到周淮安这么一个“被迫还俗的和尚”,作为以应一时的人手。然后总算是将自己从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和杂事当中,给彻底解脱出来了。

    所以在目前情况下,作为一枝独秀的周淮安还是相对安全和被人受用需要的。

    另一方面,得益于这个时代多数农民起义军,对后勤保障和维持上的粗放与忽视,以及在日常庶务上各种管理混乱造成的额浪费和谬误;周淮安很容易就找到了几个契入点,而将由此产生的明显效能,逐步在一些日常难易忽略的节点上体现了出来;




第17章 还是活着(下
    好在,接下来他就不用做出决定了,因为怒风营的主官王蟠亲自过来了,坚决而礼数十足的将这件事情的交涉给接手过去。

    到了这一步,周淮安也中算是松了一口气,对着再度跑得脸色有些虚脱的小七,做出某种赞许和感谢的表情来,果然平时时不时的一点市恩,在关键时候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接下来,继续审讯和甄别奸细的事情总算是与他无关了,但是作为代价就是他必须在今后几天内,继续为附近的义军甄别和挑选待赈饥民当中的各色人等;也不仅限于手艺人了,范围也扩大到了另外几处赈济的粥场当中。

    对于这个结果,周淮安也只能用一个不那么糟糕的发展,取代最坏的那个变化来安慰自己了;而在昏色渐染的回营路上,将头王蟠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看不出和尚你还有辨人识奸细的能耐啊”

    “这是实在各天大的误会啊”

    周淮安只能故作无奈和略带抱怨的叫屈道。

    “早年曾随师长行游过许多地方,也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等”

    “更在劝募时于百行诸业有所接触,算是有点见历和眼色而已,”

    “那些分辨人物的把戏,也不过是类比是医者和卜人的‘望闻问切’手段而已。。”

    “至于奸细什么,又有不是我的能耐看出来的。。”

    “那明明是误打误撞让义军碰上的。。与我又有何干。。”

    “俺明白了。。”

    王蟠微微点头,姑且算是接受了他的这个解释。

    “不过,日后你要是觉得觉得有什么想头和作为。。”

    “也不要藏着掖着忌讳什么,让俺闹个措手不及好了。。”

    “是。。”

    周淮安也只能继续放低姿态。

    “多谢将头用心周全了。。”

    “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借助。。”

    王蟠略有些满意的摆摆手。

    “赶紧回营歇息去吧。。。”

    然后,周淮安就得到了一匹换下来驴子代步,由跟班小七牵着先行一步走回去了。

    “咬子你这事情做的差了。。”

    回过头来,停在半路的将头王蟠,却是冷着脸叫住了队官成大咬。

    “你觉得这和尚再怎么不对劲,也是我怒风营名下做事的人。。”

    “怎么会轮到外人来盘查和置拙呢。。”

    “这是嫌我没有辨人识人的本事,还是觉得营里的麻烦不够多呢。”

    “明明是与我们有益的事情,现在却不得不与别人分沾了。。”

    “眼下之际,我也不想要多说什么了,只望你能回头好好想想怎么弥合吧。。”

    “咬子还是不得劲啊,还好让我赶上了。。”

    在抵达了怒风营的驻地之后,他又对着迎上来的旅帅邓存道

    “真看不出周独眼那狗厮焉坏的,居然想要拐我们的人手。。”

    “尽拿什么审问奸细做由头。。以为老子不懂他的心眼么”

    “真要被他设套了进去,哪怕沾点嫌疑什么的来胁迫利诱,”

    “那和尚就拿不稳,还会是我怒风营的人了。。”

    “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多少捡到好处了”

    “和尚既然有这个本事,日后就要更加慎重对待和笼络了。。”

    “既然他能看出官府的奸细来,那也多少算是撇清了一些干系和嫌疑。。”

    “要知道那些禅林里的秃驴们,没几个有这些能耐的。。”

    “就算他背后有什么来头,老子也不是不敢用。。”

    。。。。。。。。。。。。。。。。。。

    背靠着禺山分布的广州内城,官衙各属建筑群落的核心位置,昔日的广州刺史衙门兼广州都督府、岭南东道节度使行营所在的禹花大街上,已经被林立如织的旗牌幡纛和刁斗森严的巡队所充斥着。

    而在长街中轴位置最为宏大气派的一处门楼牌坊下,则是各色入出往来呈传繁忙的各色旗手、牌官;作为他们往来抵达的始终处,岭东节度使的大节堂上兼冲天大将军的军府里,一个身影也在背手对着贴墙的大幅山河图形感慨着什么。

    他身高七尺昂然而壮形如铁石,饱经风霜与沧桑的蜡黄面容,实在谈不上多么出色,甚至有些长期殚精竭虑后的疲老之态,但在精神硕毅的眸子与粗重如笔的一字横眉,在无意的顾盼凛凛之间,自有一众让人务必信服和心折,乃至敬仰濡慕的气势森然;

    而这一身半旧素黄的丝绵儒袍,就是他在不用顶盔贯甲时,所最喜欢的日常穿戴风格了。因此,当他站在这所大节堂的上首位置,几乎与周围用雕梁画栋的华丽庄重而森严肃穆的氛围,几乎形成了某种格格不入的反差来。

    他就是如今天下最大一支农民起义军的领导者,也是大唐君臣眼中继战死的王仙芝之后,震动环宇海内的天字第一号反贼头子;也出身盐枭世家世善于骑射而粗通笔墨的一代北地豪杰;少有诗才而五岁便可对诗,但成年后却进京屡试不第,而随乡里况日持久的天灾**最终走上杀官造反之路,人称“黄大枭”“黄王”的黄巢,

    “这岭南之地,五岭拥塞而通衢南海”

    他正在用不急不缓的北地曹州口音,徐然自言自语道。

    “既据南海之地,则永为基业所属。。”

    “就此大兴海贸而取鱼盐之利,休养生息而屯兵积谷。。”

    “既以五岭为屏藩,只消北拒唐廷于闽中、江西两路之险。。”

    “便可固守和安居岭内局面一时了,然后待生聚数载之后。。”

    “多积舟舶以海路为凭,兴兵北可略闽地、两浙,西可进安南、黔中地。。”

    聚在帐下的诸多将属也是行装不一,有带盔穿甲的,也有戎服纱帽的,亦有做官服打扮的,还有璞头长衫的常装,富家翁式的锦袍套在身上,更有多种胡乱混搭在一起的风格,他们就这么松散、闲跨的汲汲站了一堂。

    但在他这种无形的气场和威势的影响下,作为他的诸多属下和部将,无论是生的清奇俊秀还是长相威猛雄壮,或又是英凛矫健,或又是鹰视狼顾,或又是沧然老成,稳重沉厚;只要和他站在一起,都不免成为某种意义上的最好衬托或是花配绿叶一般的背景。

    “黄王。。。”

    最后,还是一名新晋的将官打破了这片持久难耐的静默。

    “都说多少次,莫叫黄王之号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黄巢,骤然转过身来打断他道。

    “某家起兵不为王侯之尊,乃为无数走投无路的黎庶应时请命。。”

    “是为称某(冲天)大将军或是(百万义军)都统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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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活着不容易啊
    接下来的日子里,周淮安就真的变得忙碌起来了,不停地辗转往来于义军所举办的几个赈济粥场之间,陆陆续续的挑拣(面试)出了好几百号人手来,虽然大多数都是最粗浅的手艺人学徒、帮工什么,其中也有个别男子在身份上自圆其说而被重点就出来的的例子,但是具体的下场和处置结果,就再没有人再拿来麻烦周淮安了;

    他也得以顺手将一些简单观察和分辨的窍门、细节,传授给了那些陪同的义军将官们,算是认个脸熟乃至初步接下点无关紧要的善缘,获得从对方那里打听和询问一些消息的基础了。

    而他在怒风营里的地位籍此也有所提高起来;因为新募集来的那些人手几乎都要在他的编排下干活,而且营里原本的杂役脚夫也被差遣过来帮忙,故而也算是管着百十号人的中层头目,虽然都是些没有战斗力的辅助人员;因此,为了更加名正言顺而在书办之外又多了个“营造协办”头衔。

    当然了,对于周淮安而言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无所谓,最大的意义就是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获得好几人份的伙食配额,而再没有人敢非论和有所异议了。再加上其他义军所部招待的饭食,这种敞开肚皮天天吃得饱涨的充实感觉,这段时间一直伴随着周淮安;也让怒风营有个贼能吃又善相人的和尚传说,就此开始在义军局部之间慢慢流传起来。

    当然了,周淮安也籍此名正言顺的扩大了自己的活动范围和消息收集的渠道,而不用再长时间局促在怒风营的一隅之地里了;自3然了除了跟班小七之外,相应轮流陪同/护送/监视的人手还是时时在旁而片刻不离的。用周淮安偶然听到来的只言片语说“就算是死了也要尽量在和尚边上云云”,这也算是自己初步具备了受人重视和盯梢的价值吧。

    “下一个。。”

    坐在一处满是汗味的凉棚里,旁边还摆着几个形状不一空食具的周淮安,意犹未尽的别了别嘴而有些饱食后的懒洋洋叫唤道;刚刚吃到的一份山菌煨小杂鱼算是他到这个世上后,吃过的味道最好的一份食物了。

    也是某位义军将领从温州带过来的专属厨子手笔;几条杂鱼虽然小了点且刺多肉少但却是相当的鲜活,因此哪怕只有几条小葱作为佐味就别无他物了,但是和菌煨出来的的鱼肉依旧相当的鲜爽适口,让人就连鱼刺和鱼骨都舍不得而嚼成渣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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