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所以需要申请如今正在长安的大都督府,别列新的预算和物资调拨计划,以及安排相应黄河支线的水运后勤输送补给,作为相应的局部战役进程支持。
但这也就意味着在太平军大都督府的麾下,进行(淮上、河南、河东、陇西、三川)多地的五线程同时作战了。这也代表着即将进入秋收而被填平的账面赤字和应急储备库存,再度下降到一个危险的水平线当中。
同时,最新一批军债(短期战争公债),也将要在八月份到期偿付;虽然其中大多数并不会被持有人直接兑现,而是折算成太平军在各地的工场、屯庄和矿山,所外销的农副特产和工业制品。
但是作为相应货币和金融流通系统的构建基础,相应的准备金和等值财物都还是需要以备万一的。一时间,有些陷入犹豫不决当中的周淮安,最后决定将这个问题放在最新的联席会议上。
唐残 第1090章 世乱识忠良(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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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接下来出乎周淮安的意外,在指定的多部门联席会议上,几乎大多数高层和部分负责人,都对这场偏师突破的军事行动,变相表示出了或多或少的乐观,而与周淮安所预期的谨慎和犹豫形成了鲜明反差。
就连一贯相对沉稳踏实而很少轻易表态的判司首席樊绰,都表示可以在现有运转基础下再挤出来一些资源,帮助尽早结束河东的战事。随后周淮安就知道了,他们的乐观态度却是源自一个好消息。
就在两天前,从湖南路境内送来了矿务部门报告:在鄂州永兴县的大冶露天(铁)矿场开采过程中,发现了更多伴生的铜矿脉;根据已经发现的部分和初炉试炼推断,大概每天可以提供八到十万斤的粗锭产能。
而这个消息所带来的利好和前景预期,足以再以此为基础上增发年利二分五的(当年期到期给付)军债,三百万到五百万缗;折算成相应战役准备的军费,也就是绰绰有余了。
毕竟,相对于技术落后而生产效率低下的历朝历代,现如今太平军已经掌握了相对廉价的开采、熔炼和铸造技术。只要用炸药爆破开表层板结的土石,就可以用脚手架和传送带进行逐层挖掘。
然后就近输送道水力或是蒸汽的机器中粉碎,再送入搭建起来的焦炭反应炉中,依次分滤出铜液和熔点较高的杂质来;最后同样使用水力或使蒸汽的锻造机器中压辊成板,再入模轧制成成叠的钱样。
如此开采、熔炼、铸造下来,刨除掉相应的人工、火耗和物料、输运的成本,一斤粗锭的纯获利就是七八百文钱,虽然其中有大半数要被内部调拨给继续铜料的工业生产所需;但是剩下来的部分还是足以对应两三期即将到来的兑付所需。
同样的道理,以这笔预期收益为担保和抵押,足以撬动南方各道游离在民间的商业资本力量;有偿的令其承担起指定物资采买和转运的任务,作为官方大宗出产和输运之外的补充力量。
因此,虽然现如今太平军治下的输送能力,还没有能够恢复到到唐朝全盛时期,可以分作一年两次转运二百六十万担栗米豆麦进京的规模;但是如今通过拓宽后商州——武关道/丹水船运,依旧稳定保持每月最少三四十万石的输送量。
再加上通过粮食和农副产品的再加工,变成饼、糕、面、饵、团、罐头等便携制品的形式,提高了相应产品利用率和费效比的缘故;所以不但足供京畿道和关内各州的恢复生产所需,还能有所余力的支应关西、关内的军事行动。
随着大都督的一声令下,即刻从京畿道内各集结点启程的补充营和民壮,以及西渭仓、永丰仓、蓝田军仓和长安太仓署等多处囤积场,同时调转拨运粮秣物料和器械;散布在关内道北部的军事力量再度被全力发动起来。
而在临汾城外,太平河东讨击军副将孟楷所在阵垒土台上,也迎来最为艰难和危急的时刻。在他的身前坡道已经倒满了纠缠成团的人马尸体和残断的刀剑铳矛;吸饱了血水的地面都变得软滑泥泞起来。
就连他本人袍甲上也溅满了血色和零星的碎肉,那是近距离用阔口大铳和短管小炮,所轰击杀退了一波又一波敌势的产物;然而那些已经突入阵营中的河东藩骑,就像是认准了他一般还在争相奔涌而来。
而外围那些层层布置的壕沟、拒马、栅墙和土垒,被人马尸体填平和冲击出了一个大大小小缺口;而在这片围绕着中军大纛和将旗战场当中,铺陈开来了一重重用血肉作为调色的扇面辐射轮环。
而在他身后笼罩在一片氤氲中的几个土台炮垒,更是都已经将炮膛打的滚烫发热,就连当场浇水也没法马上降温下来,反而还因为过热爆裂了一门死伤了好几个人;剩下的炮组成员也只能仓促拿起火铳和刀剑,加入到了前沿的阵战中来。
然而到了这一步,除了相继从城南、城西赶来的增援,却被分割开来只能各自为战的数支人马之外;随着讨击正将葛从周已经攻入城中,而厮杀战斗尤酣的另一部分人马,却是迟迟未曾回援。
手持半截钩矛的孟楷难掩疲色和身体的抽搐,却依旧在尸堆累累中屹立如山;只是在他身边的已经软软塌下左边手臂而整个人像是血水里浸透出来的亲兵队头,却是依旧还在努力的劝说他:
“将主,儿郎们撑不下去多久了,还是稍稍退避一阵吧,抵靠住城下再结阵。。不然真要都折在这儿了。。”
“未得号令,不准退。。”
孟楷却是不为所动的抽搐了下因为太过使力而痉挛的面皮道:
“既然领受了军命,自我开始只要还能站着,就不许敌军逾越一步。。”
“孟头,让我等给您争取一线吧,活着才有退路,留着有用之身才有更多的想头啊!!”
而另一名眼睛都瞎了一只老卒,却是举牌荡开一只乱飞的流矢而嘶声再度劝导道:
“不许,我就随中军大纛就钉在这儿,直到最后一刻。。”
孟楷却是再度面无表情的摇头道;打到了这么一步,他心中已然无喜无悲而甚至有些明悟,也许自己的初阵死在这里才是最好的结果。这样剩下的那些老兄弟才能更好的融入新朝,而不是还抱有那么一点不必要的想头。
随着他视野所透射而过焰火燎然的营垒之间,那些纷纷放弃了坐骑转入步战的河东骑兵,虽然失去了冲击和机动的优势,但也让火器放射的杀伤效果大大打了折扣。
因此在逐段逐片的抵近厮杀之间,反而是那些抛投的掷弹得以发威起来。但是很快在掷弹也使用殆尽之下,就成了传统刀剑排矛重新争胜的所在了;
在一点上,城外营盘中充斥着大量整编兵和辅卒的留守部队,就不免要落入下风而节节退守了;以至于打到最后,就连那些待机的民夫都不得不拿起刀剑,补充到对阵的前沿来。
如果不是孟楷之前专门留了几门小炮,在关键时刻轮番以散子轰击其势头的话;只怕早早就被这些敌势给冲开了。但是这些敌军的气力、精神和数量,终不会是无穷无尽的。
因此,他似乎也有一种直觉和感触,作为远道奔袭而来敌军久战至今,多少也该有所疲态和颓势了;接下来的胜势之争,就是看谁人能够坚持的更久一些,而把对手拖入下风和疲弱了。
这时候,远处突然传来的几声激烈的爆鸣声,然后又变成了中军本阵中的大声喧哗和呼喊:“左翼三号炮垒也失陷了。。”
却是作为东面作为本阵呼应和抵角之一的一处高台阵垒,最终还是在河东兵不计代价的前后仰攻之下,被手持斧锤的敢死之士打破防栅突入其中;而引爆炮垒中的火药炸开一片血雨纷飞的硕大烟云来。
与此同时,正在阵垒外督战的南路总管李嗣源身边也有人在苦苦相劝着,却是一身袍甲俱被染红的左厢马军都指挥使、仪州刺史李嗣恩(骆养性)嘶声道:
“大兄,让儿郎们缓一缓把,再打下去人都没有了,日后还有什么指望?”
“总管,儿郎们攻打至今,尚且水米未进,只怕是要力竭穷尽了。。”
另一名满身血水退下来的先锋军使康君立,亦是粗声喘气着附和道:
“正因如此,才要坚持打下去。。”
然而李嗣源却是表情坚毅如铁石而冷声到:
“你们要缓,可是要让城内的贼军缓过来,那就是什么都没得指望了!难道攻进敌营中的这些人吗,还能全身而退么?”
“那些藩骑死光了尚不足惜,就派正序兵马上去,正序兵马不足敷用,就自己带亲军上去。就连城外这些贼军都突破不得,日后还怎么争胜!。”
“若是连眼下唯一的争胜之机都坚持不下,今后再补充多少人马和器械,又有什么用处呢?尔等若是自觉不行,便交出各自的本部兵马,由我亲率全数压上便是。。”
“传我令下,中军前移五百步,进入敌营阵中,与诸军将士共。。。。”
他的话音未落多久,而随着相继动起来的大片旗帜招摇,缓缓推进和压上阵前;城头方向却是突然传来了好几声明显的轰鸣。却是城内有人将沉重的火炮费尽周折给搬上了墙头,而开始支援城外阵营中的战斗了。
虽然只有寥寥几发的炮子,但是轰击在密密麻麻堆簇在最后几处台垒外围的敌势当中,还是不免滚炸开了一团接一团的血色沟壑来;而正在攻打正酣的河东军,也在哗然惊乱中被再度被击退和驱散开来。
但是,这反而坚定了李嗣源孤注一掷的决心,只见他举起了手中的宝剑而遥指着最大一处台垒上,所依旧飘摇的斗大青旗而,对着左右诸将道:
“诸军当与某当先攻灭此寮,首功者愿保旌节之赏。。。。”
唐残 第1091章 世乱识忠良(续二)
而在中军高台之上,身上连中四箭却是仿若浑然未觉的孟楷,再度挥动手中翻卷摧折的刀矛,而将冲到面前的数名酣敌打翻、切倒、戳穿而又轻车熟路一般的带着大蓬血水甩飞出去。
而在他身边已然再度换上了不知道第几搽的新面孔,而开始有些手脚颤颤的看着同样倦怠而情绪低沉着,却依旧在某种惯性驱使下,机械而麻木缘着尸体铺陈的坡道再度攀援而上的敌兵。
而就在孟楷身前这一道用尸体临时堆砌起来血色墙垒,却是成为了他们往复冲击之下始终无法逾越过去的赤色死线。而身上浸透满自己和敌人血水的孟楷,甚至还有闲余用眼角的侧光鼓励,这些新补上来的生面孔道:
“不要紧的,尽管跟着我动便是了。。”
“当年我跟着补天王(仙芝)时,可是在蕲州城下,与官军周旋和拉锯了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只吃了一块饼,啃了几口雪团而已。”
“现在可不就好了,乘隙多喝几口茶汤,含一把炒面和糖糕就行了。那些敌虏可是什么都没得进食,已经开始杀马了。。,”
就像是印证着他的话语,远处退开的那些河东兵三三两两将一匹受伤的战马按倒在地上,而挥刀在其胸腹、颈下狠狠捅了下去,而迫不及待按头饱饮起喷涌而出的热血,而让整个头脸须发都变殷红狰狞。。
然后,还有人干脆从垂死挣扎的马匹身上,直接拔刀割下血粼粼的肉片来,就这么活生生撕咬着吞咽下去,就像是一个人形的兽类一般的嘶喊和吼叫起来。
而这种残忍而诡异的轨仪和氛围,也像是一种疯狂的瘟疫一般很快在敌军阵容中传染开来,而让这些明显疲惫不堪的敌兵,再度鼓起他们的士气和余勇,不再讲究阵容和次序而似狂涛一般猛攻上来。
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相比正面的狂热攻势,其中一些绕到了高大台垒侧后的敌兵,却是乘着激烈声嚣的掩护,在高举大排的遮挡当中,开始用手上可以找到的一切工具,拼命挖掘起台垒的边缘来。
虽然是作为中军指挥战斗的大型台垒,从一开始就被额外的夯实和加固过;但是却挡不住四下不顾一切的挖掘和铲除;因此等到土垒之上发觉,而以火铳、弓弩和投掷物击杀累累,却挡不住前赴后继的掘进之势。
因此,很快在台垒边缘的拦栅和拒马等工事和障碍物,就因为失去了足够的支撑根基,而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迸裂和沉降、坍倒;然后是布置在台垒边上的炮垒,也随着滚落的土筐和沙袋迅速变形。。
然而突然间仰面正攻如潮的河东军突然就中分而开,露出一名全身黑光大铠披挂的魁伟大将,而手持一柄精钢大斧而缓缓拾步于前,冷眼瞪着孟楷哼声道:
“好个贼将,安敢与某一战呼!”
“好。。”
孟楷只吐出一个字,下一刻却是从尸堆里抄手一支短小手铳,啪啪两声正中其熊形篼下的门面;而当场惨叫着迸血仰倒,而将挥举的精钢大斧脱手而出,顺势打倒、砸在了左右数名亲兵之中。
下一刻那些左右退开敌兵见状亦是大惊失色之后,暴怒而发狂的合拢起来与孟楷左右抢出的太平军,再度枪矛交加、刀剑横错的激烈厮杀成一片,又变成交叠倒地和滚落而下的死伤累累。
而后,又有一名紧接而至的敌军大将冲杀上前,而一手大牌一手尖头铁棍而左挡右击横扫无双,砸断了无数的戳刺而出的矛尖和挠钩、叉把,再度冲到孟楷身前数步怒骂道:
“不讲武德的贼子,受死罢。。”
下一刻,伸手一支断头步矛拨挡开其迎面棍扫之势的孟楷,亦是身体激烈晃荡着猛然退后一步;然后就毫不犹疑的侧身让开,而显露出身后的一门烧灼残迹斑驳的铸铁小炮。
然后变成震耳欲聋的轰击和大片烟团,随着烟团迸溅而出还有扇形摊开散弹的细密轨迹,刹那间在这些当面之敌中激溅开了一大片血雨腥风。
而那名敌将更是在手中堪堪挡住半身的手牌崩碎之后,也像是被迎面抽击而来的鞭子反复鞭笞似的,刹那间在头脸肩颈之间迸溅开许多细密的血污,而被凭空反推着栽倒滚落下去
而望着再度溃退而下的敌势,孟楷心中却没有多少庆幸之意。因为,这是他所仅存的最后一次使用机会了。但是至少换下了两名身份不低的敌方大将,就算他下一刻难免阵亡也是有所抵偿了吧?
事实上战斗到这个时刻,他的腿脚麻木滞钝几乎失去知觉而根本挪动不起来了,只能看看保持一个基本的站姿,他甚至不许让人挪移自己的位置,生怕下一刻就会倒下去站不起来了。
而在接连损失了两名大将之后的垒下敌军,却是在一阵混乱中被拖出来接连砍杀了数十人之后,再度勉强恢复了次序和阵容,而死气沉沉而决然再攻而来。
然而,更多的轰鸣声在他们身后的城头上响彻开来,而变成满天呼啸着飞舞过高台头顶的轨迹,更加精准轰击在附近敌从之中的成团连片的血肉横飞;一时间,炽烈往攻的敌势都被打得停滞下来。
又有更多的哨子声和喇叭声,从这些坚守台垒的太平将士身后涌现出来,而逐渐压倒了四面摆放来自河东军的撕裂厮杀和呼喊、怒吼声。
因此为,就在他们视野所不及的其他方向,临汾城残破的六座城门倒有五座自内重新打开;而相继杀出一支支的生力军来;虽然他们同样也是袍甲沾满了血污而不乏带伤之人。
到了这时,孟楷也如释重负长圩了一口气,而再也不想动弹的垂下眼皮来;然后就在左右一片惊呼大叫声中,就这么不管不顾直挺挺站立着昏阙过去了。任由身边如激流一般的士卒冲下台垒,争相加入到了反攻之中。
但是,这对于攻杀到最后关头的河东军,就是不折不扣的坏消息了。
“大兄,不好了,负责压制城南的十郎(李存贞)所部,已经擅自脱离战阵了。。”
“总管,城西的李军使部遭到城内大股贼军突击,已经挡不住败退下来了”
“大帅,城内(李嗣昭)已经不能指望了,我们必须走了。。”
而在城下满目疮痍而一片大乱起来的营垒之中,全身披挂而予以亲自上前迎击的李嗣源(邈佶烈),却被左右拼死拦截下来,而根本不顾他的怒骂叫喊搀夹着扭头往后就走。
而由手擒一柄大刀史敬思负责为他开路,将任何一切挡在视野当中的人和事物给斩倒在地,硬生生将他突走护送出大营外,遇上了一群早已经准备妥当的坐骑。
李嗣源(邈佶烈)这才有些恍然的惨声质问道:
“九郎你这又是何苦来哉,我既讨贼不成,夺河中亦不利,更阵失大军,岂有何颜面再见父王,在此了却。。”
“正因如此,大兄还请千万保全有用之身。。”
血水尽头白袍的史敬思,却是满脸沉痛的嘶声道:
“如今这么多兄弟陷没于此,相应的家小亲族,就只能仰仗大兄照看了!。。”
“昔日都是大兄为我断后,如今也该轮到我为大兄尽力了。。”
他如此说着,一边伸手接过李嗣源的将旗,一边毫不犹豫的以刀柄尖反刺马臀而激其吃痛飞奔而去;然后转身过来对着正在包抄而来的太平骑卒,威风凛凛的大吼道:
“本阵在此,安敢与我一战。。。”
——我是分割线——
“临汾之战已经结束了么?”
当周淮安接到递报的时候,也就是两天之后的事情。
“阵斩两万有余,俘获今三万,甲械旗杖鼓吹粮秣不计其数,光是完好的战马就有五千多匹,驮畜兼肉畜牛马驴骡三万多口?”
“本军损伤过万,其中阵亡三千六百余,重伤五千一百多,轻伤三千九百余?损失器械炮车。。。。。”
随即他顿了顿又到
“。。器械损失和重伤员比例这么大,看来真是一番惨烈的苦战了。”
只是看到附属在战役得失和经验教训汇总最后的那份检讨书,却是周淮安皱起眉头来:
“这个葛国美是搞什么东西?难道单独领兵一路,就学会了整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了么?”
“不能踏踏实实的将战场中的问题战场中解决么?如果是纯粹出于军事战术和战略方向的考量,又有什么需要额外介怀的呢?”
“难道我太平军的体制还不足以保证,军中上下的关系和基本权益,还有什么不能摊开来讲,而要忧虑和纠结这些有的没的玩意么?”
“判断对错是非的标准,难道不是实事求是么?什么时候又变成了问心(动机)不论迹(过程和结果)的暗自相互揣测那套了?”
“就算他在临阵判断上有所失误和疏忽,需要优先取得谅解的也不应该是我这里,而是身为当事人的孟楷。。让他和孟楷一起重写一份附加报告送来。。”
唐残 第1092章 投躯报明主
《凡读我诗者》寒山
凡读我诗者,心中须护净。
悭贪继日廉,谄曲登时正。
驱遣除恶业,归依受真性。
今日得佛身,急急如律令。
——我是分割线——
“等等,王彦章那一路在会州(今甘肃靖远)那边,遇到了好几支藩部来投奔了?”
周淮安随即略带惊讶的看着另一封,从会州白亭守捉军送回来的奏报。在这个秋高马肥的即将收获之际,难道不该是塞外藩部、胡族寇边劫掠的窗口期么,这时候来投奔内附又是什么鬼?
然后,在看了具体内容之后他才慢慢明白了原委。大概就是王彦章这一路自弹筝峡之战,追击着西军残余的尾巴,一直杀到了会州境内之后,突然就接到了凉州城内投降的消息。
结果,接下来他这路人马就再没有遇上任何像样的战斗,一路沿途地方几乎是望风而降,就连那些散落在道路两旁的西军残余,也在饥寒交迫之下相继走出了山林来投降。
因此,当王彦章所部正式进入和接管凉州武威城之后,不但军中收俘达到了三万多,就连盘桓在凉州境内的东部温末部众,也毫不犹豫的向太平军献上羔羊牛酒表示了归顺。
所以,在他在这里稍事修整和补充之后,麾下的人马也再度扩张到了近三万,除了作为核心本部的九个步骑营头之外;其中几乎大多数都是俘虏甄选和当地民壮中新募集的(冷兵器)辅卒,因此其中居然还有三千多骑卒。
因此,在相对的兵强马壮之下,他也开始清理和经略四边,以进一步的巩固太平军在这处河西突出部和前进基地的控制力。而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强令那些东部温末部就此定居编户,而恢复汉家衣冠语言移风易俗。
这一点,本以为会遇上比较激烈抵制和反抗,而早已经做好相应激烈手段镇压的当地太平军;却是有些大掉眼镜。因为除了少数顽固不化的部帐不敢反抗而远遁之外,其他都相当顺服的接受了新政。
时候总结起来才知道,这一方面是因为东部温末在关内损失了太多的丁壮(许多人在工地、矿山当中服苦役),而难以聚集起来足够的反抗力量;反而因为失去了过多男性而导致严重虚弱,而成为周边势力眼中肥肉。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温末部众的本质和渊源。所谓的温末并不是特定的族群和概念,而是那些在吐蕃奴役和压迫之下相继逃亡的多族百姓,抱团自保和耕牧生产的聚落联合;因此真正诞生的时间很短才不过几十年而已。
因此,能够得到中原争霸胜利的强者编户为民,就此安定下来反而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大好事情。因此,在大量失去主心骨的妇孺主动借机倒贴之下,就在这短短一个多月之间,民族大融合进程就突然快进了许多。
而后续接管凉州节度使境内的白山戍、和戎城、赤水军、大斗军、交城守捉、武安戍、休屠城等各处军城、要邑的过程,也变得很是轻松;几乎是一直推进到了与甘州比邻的焉支山下大斗拔谷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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