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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据说当众有人听到,刺客喊得是为朝廷锄奸的名义!”

    听到负责打听的手下这些消息,李翰屏的脸色就是更差了,

    “这是要处心至我辈于死地啊。。”

    随后,李翰屏用怀疑的眼神转向另一位同伴王嚣,他隐约知道这位手中掌握着另外一些私家豢养的人手,另有使命而做的是那以防万一的打算;

    “断不是我的主意。。。”

    对方却是毫不犹豫的反口否认道。

    “如今局面尚好之下,你我利害一体,又怎会凭多节外生枝呢。。”

    “那就是有我们所不知道的他方入场。。想要搅浑这趟水,。。”

    李翰屏表情沉重的叹道。

    “或曰是想要破坏朝廷招安的勾当,”

    “难不成是朝廷那边的事情走漏了”

    说到这里,王嚣不由突然在脸上露出某种惊疑的表情道。

    “让某些外镇得到了风声。。就不知是淮南还是镇海,或又是义成和宣歙。。”

    听到她的联想和猜测,李翰屏不由的心中一凛,却是想到了一个不能诉诸以口的名字;

    那可是站在相公对头卢携那边,一直竭力反对朝廷对草贼妥协和安抚,而甚至主动提出南下追击另外的强硬主战派。直到前年才因为朝局变化,被朝廷调往淮南看守财赋重地;因此自然不乏对郑相公的立场有些怨怼之情。

    如果这位国之干城,想要做点什么来坏相公的事,只要不是牵扯到明面上的勾当,就连相公都有些无可奈何的。而且,无论是镇海军的周宝,还是山东的刘巨容,可都是他援引为臂助的结义兄弟。

    而自己一行人在其辖地过境的时候,虽然刻意遮掩了身份和形迹,但说不定就有人形式不够谨慎,被其中幕下的旧识给认出来了。就比如身边这位就是好美姬而喜渔色的名声,亦到天下一等一的烟花繁华之所后,就迫不及待的亦搜罗消息为名招人上门侍候了;

    一时间李翰屏的脑中就转过了多个念头和利害得失的可能性。

    “无论如何我需要借助和发动更多的人手起来。。不计代价的找出根由来。。”

    随即他毅然下了决定,又对着王嚣郑重其事的道。

    “断然不能救在这里坐以待毙呢。。王十郎。。”

    “还请你多多费神和用心了。。以防事情走到最坏的地步。。”

    “那虚和尚不能死,至少是眼下不能有事;不然我们光靠那位林言,只怕是抗衡不了在外的孟贼头呢。。”

    至少从他的立场上,丝毫不怀疑朝廷招安对这些草贼的吸引力;哪怕就是这么一个来历非凡的虚和尚也未能幸免,他处心积虑的投身厮混在草贼之中,难道就不是为了名位和权势么。

    。。。。。。。。。。。

    而在城中的另一处商家里,好几个华服之人也正在弹冠相庆当中。

    “虽然未能刺贼毕功,但是至其相疑争乱。。”

    “前后这一番努力运作的苦心和牺牲也是足以告慰了。。”

    “这妖僧素来谨慎而深入简出,身边须臾不离护卫成群。。”

    “若不是因为这二贼有合流之势,我辈还没法借助林贼府上破绽呢。。”

    至于作为刺客本身的下场和下落,就根本再没有人去提及了。反正他们一开始就没有做过接应和安排后路的打算;能够找准机会李代桃僵的将人送进去,就也就是他们力所能及的最大限度了。

    “既然事情已经初成,我等是否该功成身退了。。”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请示道。

    “不若会被草贼的乱事给牵连进去啊。。

    眼见禁闭六门要大索全城了。。只怕还有兵火之患呢。。”

    “尚且不够,城中林、虚二贼只是姑且对立起来,”

    居中的年轻男子却是冷脸狠声道。

    “我等还得再添上一把火,最好将各部草贼都裹卷进去才算事亦。。”

    “尔等须得知晓,尚有一位孟贼领兵在外,大可归来重新收拾局面呢。。”

    “须得将其也牵扯进来,不然我等一番苦心积虑,只怕最终还未他人做了嫁衣了。。”

    “我辈好不容易重返了广府,怎么能就这么草草了事,”

    “还有多少人手都尽管给我派出去。。一定要让街市上重新乱起来。。”

    。。。。。。

    而在内城原巡禁队现在为三江军控制的军营当中,却是一片外紧内松的气氛。




第二百五十五章 发端5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一刻孟信惊骇的就像见到鬼一般,都有些口齿不清的颤声道。

    “你不是已经。。。阵没在富州了么。。”

    来人全身顶盔掼甲而刀弓披挂齐全,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张面孔,生的是豹眼环眉而须发贲张,赫然就是号称已经战死在富州境内的将领,人称“豹头严”的前锋郎将严顺。

    然后孟信突然有些明白过来而如坠冰窟一般的全身发冷起来;难不成之前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是李代桃僵、瞒天过海式的刻意而为;整整一个多月时间啊,也许就这么引兵在外观望着;

    甚至就连身为亲营都尉的自己都被蒙在鼓里了;可笑自己还想着怎么弥合那些过失,而做出那些利令智昏的事情,只怕都被自己那位上官安插的人手,给尽数看在眼中了吧。

    进而,他又有些心灰意冷起来,自己身为左军使的亲营都尉,兼带在城中的驻留代理;居然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足够的信任,而也是最晚一个得到消息的人。

    “这又是为何。。。为何如此。。”

    此刻他心潮翻卷着微微颤动着嘴唇艰声道:

    “何不事先与我交待一声呢。。”

    “这自然是出自留守的授意和主张了。。你和城中那些人私下走的太近了。”

    对方毫不犹豫的冷笑道。

    “看看你这些日子做下的这些好事,那里可还像是我们义军的兄弟呢。。留守最恨的就是做人忘本了。。”

    “你听我说,这其中是有苦衷和缘由的。。”

    在一片众目睽睽之下孟信倒还想再开口争辩一二。

    然而对方却不给他机会而是一挥手,就有一群陌生甲士拥上前来就要将他扣拿下来;而那些在校场上列队的士卒当中亦有所骚动和混乱,却是又有一些人给拖带擒拿了出来,而灰头土脸的背手按倒在地。

    “你们,你们不要欺人过甚了。。”

    被团团围拢起来而按住手臂的孟信亦是满心悲愤的喊道。

    “我要见留守亲自辨白。。。”

    而在广府城外西郊的街市里,大票明火持杖的人马也在简单的集结和调度之后,分作好几路扑向各所城门而去。望着这些蜿蜒而去的数条火龙,作为这一切的主导者广州留守兼左军使孟揩也不禁叹了一口气。然后就见一个身影急忙忙的奔走到身前屈膝行礼道。

    “留守,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一身披挂正在说话的这人,赫然就是曾在林言别宅私宴上,公然表示过不满的义军将领钟大脖子。

    “我从城中出来的时候,那几位都几无所觉只怕还在争攻不休呢。。”

    “大西、小西、中北几个门内的兄弟,一听是留守赶回来平息事态,都忙不迭的要争相出迎呢。。”

    “虽然还有些不识数的,都被大伙儿合力给拿下来了。。”

    只见他此时一副恭谨有加而神智清明的模样,与当初宴席上的表现完全是天壤之别。

    “你做的甚好,不枉我留你下来的一番苦心了。。”

    孟揩亦是脸色稍雯道;然后就见他大步走到了临时中军的大帐内,对着那些陆续聚集起来的军将们大声道。

    “广府城中如今危亦。。”

    “这林副使枉为人子,辜负了黄王对他的信重和托付,竟然使人暗通官狗而勾连暗害好些老兄弟。。意图背叛黄王的大业。。。”

    “而虚兄弟行事实在太过苛急,虽然短期内颇得些成就,但与地方惹出不少非议和争端,也有悖黄王善待士人和儒生的宗旨。。委实不利于广府长治久安的局面啊。。”

    “如今更是遇刺不能视事了,以致两下各部相争于城中闹出兵乱来,更有奸细和贼人乘势而起,这实在是太不成样子了。。”



第256章 峥嵘
    入夜之后,广州城再度陷入了血与火渲染的震天喧嚣之中,尘烟直上的火光冲天,甚至照亮了小江(珠江)数条穿城而过的支系,而仿若是沿着江岸一直燃烧到了水面上。

    在这个令无数人紧闭门户而胆战心惊躲在家里,无奈忍受和等待的漫漫不眠之夜中;主动举起屠刀或是被迫刀兵相向的对象和目标,已然变成了曾在站在同一阵营和旗帜下的不同部属的将士了。

    时不时的沉闷撞击声、哭喊声、叫骂声、哀求和告饶声,还有刀兵相加的格击声、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彻在了大街小巷之间。

    最初还只算是秩序井然的数路威慑和镇压行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城坊和街头之间,所遭遇的频频偷袭和骚扰当中,慢慢积累了足够怒气勃发的涣散开来,而变成不分青红皂白铲除眼前一切妨碍的一味杀戮和撕斗了。

    因此,最先被攻破的据点和牺牲品,无疑就是位于外郭小西门附近,右巡城司下巡禁队的驻地了;只见在仓促的抵抗之后,被攻破的驻地当中整整上千名巡禁队员,被来自城外的军伍给不由分说地当场杀戮一空;

    然后这些杀红眼了义军士卒,又是意犹未尽的循着少数漏网之鱼的踪迹和方向,又成群结队了杀入了那些富有人家聚居的城坊之中;当他们以搜索逃亡贼寇为名,逐一的砸开那些豪华或是精美的门户之后,很容易就被其中的陈设与景致所吸引、打动;

    于是,在此起彼伏的零星抵抗和意外发生后,很快就变成了变本加厉的加倍杀戮和迅速蔓延开来的集体抢劫行为;待到领军的都尉和校尉们发现事情有些不妙之后却是已经晚亦;在一片蔓延火光与混乱错杂之中,他们已经找不到自己大多数的部下,也无法约束眼前狂乱肆虐的气氛了。

    事实上,在城内遇到遍地丢弃的财货和物资之后,很多人都已然忘却了进城来的初衷和目的,而忙不迭的投身加入到哄抢和搜掠附近城坊民家的风潮,以及劫夺、勒拿那些富有人家的狂欢盛宴当中去了。

    毕竟,其中又许多是外州召集而来的驻留义军,本身就不是什么纪律严明或是物资足裕的所在,对于广府的富庶繁华早以及有所而言或是见识过了;

    一亦有人带头开始“发财”之后,就自然在某种法不责众的侥幸心思当中,迅速推己由人的偏离了原来的目标和方向;趋利避害式的躲开了了与原本城中义军的冲突风险,而迫不及待的从事起更加安全和省心的,抄掠富家大户商贾的“发财大计”中去了。

    事实上,他们在外郭城中也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因为就连城中原本驻留的那几营人马,也在一边内讧一边抢劫的混战在一起,一遇到外力的不由分说的介入之后,就转而合理起来对抗外来人马;然而大多数支撑不了多久,也就在外来生力军的攻打之下,丢下许多尸体和跪地求饶的俘虏而彻底溃散了。

    一边抢劫一边烧杀着势如破竹的逼近了广州子(内)城的城门之后,才终于遇到了强力的阻截和迎头痛击;那是严阵以待整好以暇聚集在城墙上的数列强弩手和弓手;仅仅一个照面就有上百人变成了尸体和地上挣扎残喘的伤员。

    而当相继的数批人马的进击,都相继倒在了林立的箭簇和血泊当中之后;剩下的人就自然而然的吸取了教训和厉害,转而折返向更加孱弱而无防的城区去了。

    “我们的人都退进来没有。。”

    冷着脸的周淮安目睹着笼罩在烟火尘嚣之上的外郭坊区。

    “大都已然退进来了,就算没来得及的赶上,也通知就近躲藏和隐蔽了。”

    负责在城中活动的普查队负责人,低声道。

     



第二百五十七章 峥嵘2
    而在小东门內,

    看着被砍下丢掷在地上血粼粼的人头,程大咬已经开始深深的后悔和痛恨自己的犹疑、动摇了;为什么要听信了那些捕风捉影而根本没有被证实的东西;而导致自己和部下的兄弟们都沦落到了这一步。

    这些可都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袍泽兄弟啊,其中还有一个来自同村而时常里亲热叫他“程叔”的学徒兵;他们追随管头转战各方的风霜雨雪,还有南蛮的瘴疫蛇虫没能击垮,来自战阵上官军的刀枪箭矢也都没能夺去性命;结果,如今就因为被派来给他送信而自投罗网的,死在了这些对方派来的“自己人”手中了。

    他懊恼的恨不得把自己再度识人不明的一双招子给挖出来,这样也许就不用再面对那些首级上,凝固在最后一刻的难以置信或是死不瞑目的表情。

    口口声声说为了义军和黄王大业的人,却在毫不犹豫屠戮自己的义军弟兄;而被认定为居心不明而用意叵测的人,却依旧十分信重着自己。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难道身为某人的麾下就是必须处死的原罪么。

    他突然又想起了当初那个背叛了自己和所属义军,而差点把大伙儿带进万劫不复的,那位“好兄弟”的音容笑貌;当初出身一名小吏的他,似乎也是这么大义凛然说着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而打动和吸引了许多苦出身的人加入;

    然而,在背地里为了他自己在官府里允诺的前程,又毫不犹豫的带着官兵抄了老营辎重和老幼妇孺;用堆积如山的尸骸,来打击和动摇这只义军的士气,将怒气勃发的他们引入了官军埋伏的合围当中。最终只有因为受伤落在后头的程大咬在内少数人得以苟活下来。

    他仿若是看到了历史又重演了一番似得,只是角色和对象就颠倒了个。然而大错已经铸成了,他也被捆绑在了一边,就连嘴中也被塞了起来而只能发出呜呜的愤慨声。

    这时候,正在主持这一切的那位“旧相识”,也终于转过头来对着他苦口婆心的再劝道

    “咬子你想的怎样了。。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哇。。”

    “虚和尚的那个路数,从来就不像是与我们义军兄弟一条道上的,他在军中做的那些事情和推行那些律令操行,倒是更像是官军的手段和作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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