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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难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南晴空

    “太医们都去救安王殿下,让皇贵妃稍候。”福德即使额头带青,也是大诚宫的内侍官,官威极大。

    内侍一怔,匆匆离去。

    福德招来几名心腹,如此这般的嘱咐完,让他们分头行事,然后再进长生殿禀报:“陛下,皇贵妃闻讯吐血晕厥了,绣南宫内侍来报,太医们都去祥瑞大街了。”

    邺明帝呵呵一笑:“逼宫以后,孤命太医院院判携太医赶去天牢,是如何回话的?”

    福德一躬身:“回陛下,院判大人和太医束手无策,最后是身体抱恙的沈医监赶去天牢,将皇子救下的。”

    “福德亲眼看见。”

    邺明帝点点头,又问:“大年初一,钟府被炸,云疏和芩丫头昏迷不醒,太医院院判是怎么回话的?”

    福德一躬身:“院判大人回话说,爆炸之伤向来无药可医,恕罪。”

    “后来是谁救回来的?”邺明帝眯了一下眼睛。

    “报国寺的了尘大师,当时情形真是凶险极了,奴家一直在旁边。”福德现在想起来都会鼻子发酸。

    “看来刘院判改姓安啦,”邺明帝不紧不慢地勾了一笔,“前段时间如此敲打,仍然执迷不悟,想来是笃定孤活不久了。”

    福德若是没有亲眼见到沈芩在天牢替萧瑾拔刀,此时应该也和这姓刘的无异,可惜啊,这种天机又有几人能亲眼见到呢?

    邺明帝又问:“前些日子,应召复用的沈石松旧部,现在何处?”

    “太医院只留了一人,之前参刘院判的都在惠民药局,”福德据实以告,同时也惊讶于这位院判大人的胆量和愚蠢,“说是因为之前的地震和疫病,要未雨绸缪,培植药局里新收的郎中。”

    邺明帝摇了摇头:“院判沈石松与他同僚十多年,他只是分管主事,每日毕恭毕敬,做事细致周,不涉险、话到嘴边留三分,拈轻怕重又谨小慎微。”

    “虽是株两面三刀的墙头草,却觊觎太医院院判之职久矣。”

    “陛下,您的意思是……”福德任内侍官一年未满,却是前内侍官倾力栽培的,知道邺明帝一提这事,是另有深意。

    “来人,彻查这位刘院判,看他与大泽河贪腐案有没有干系?不然为何沈石松旧部几乎没,惟独他安然无恙。”邺明帝微微眯起眼,不得不服老,看奏章都离远些才能看得清楚。

    “是。”福德应声。

    “福德啊,你去惠民药局走一趟,传孤品谕,赐惠民药局的前任太医们,每人纹银五十两,告诉他们培植年青的郎中至关重要。”

    “是。”

    “再去把惠民药局的王太医宣进宫来,给皇贵妃诊脉。”邺明帝批好一本奏章,搁在一旁。

    “如果姓刘的来禀报,就让他在长生殿外候着。”

    “是。”福德一溜烟地退出去,稍稍打理一下,就带着小内侍出宫去了。

    邺明帝把御笔掷在一旁,喃喃自语:“这帮混帐东西,逼得云疏和沈丫头四处奔波,往夜枭和运宝司安插眼线,想遮孤的眼睛和耳朵,做梦!”

    “来人。”

    门外又进来一个小内侍:“陛下有何吩咐?”

    “去问一下皇贵妃的情形,再去嘱咐皇后,不得去绣南宫。”邺明帝闭上眼睛,直了一下酸疼的腰。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从敞开的花窗跃进殿内:“陛下,安王殿下伤势极重,出血极多,昏迷不醒,太医们正在力救治。”

    “孤要的是原因。”邺明帝颇有些不耐烦。

    “祥瑞大街路人极多,挡了殿下的马车,安王家仆强行清路,发生争执……”

    (iishu)是,,,,!




第413章 萧琰
    【】(iishu),

    ()邺明帝知道安王脾气暴躁,容易被人激将,但是这些年来,除了大诚宫除夕宴与钟云疏拔刀相向以外,并没有纵容家仆伤人的事情发生。

    想来禁足以后会更加收敛,所以,此事存疑。

    “安王殿下车驾的马,遭人暗算,”夜枭从窄袖里抽出一个布袋,倒出一个极小的、沾血的箭头,“应该是从沿街的茶肆二楼射出的。”

    邺明帝不动声色:“力追查,不错不漏。”

    “是。”夜枭身形一晃,消失在殿中。

    邺明帝扔了手中的奏章,冷哼一声,关押在天牢的废晋王,还没等到他亲自提审就死了;安王还没到罪无可恕、忍无可忍的地步,就有人下杀手。

    如此急躁,想来是快要狗急跳墙了。

    ……

    傍晚时分,慎思殿大门外,银甲护卫站立。

    奔波了一整日的福德,又提着食盒站着等开门,进门绕过照壁,不曾想见到一个瘦长的人影,负手立在在空旷的院里看晚霞。

    福德身为内侍官,本来是不用向一位被削了爵位、囚禁的皇子行礼的,但是“凡事要留后路”,还是向着身影欠身:“请用膳。”

    负手而立的身影立刻回转,星眉朗目却带着病容,本来昂身玉立的身姿也显得有些佝偻,嗓音有些沙哑,礼数却无可挑剔:“谢过内侍官大人。”

    福德还礼:“陛下在晚食时加了一道餐,请慢用细品。”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信王的眼神极忧郁地看向碎裂飞尘的地面,红底黑纹的大食盒在夕阳的映衬,鲜艳得像火一样,与这里的残破不堪,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与子同食?”

    信王的头发极长,微风拂过仿佛纱缕,夕阳晚霞映得脸庞成了橘红色,脸上稀稀拉拉的胡茬,瘦得仿佛农田里用细竹竿做的稻草人。

    与两年前在大殿上意气奋发、领命赈灾的信王殿下,判若两人。就像这破败的地上,搁着一个朱红的食盒,触目惊心。

    “琰公子,趁热吃吧,”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揭开食盒,看了一眼,“菜色不错。”

    信王萧琰转过身来,席地而坐,伸出的手粗糙、满是厚茧,指甲里有污垢,与食盒中、泛着骨质光泽的象牙箸,形成了鲜明对比。

    “琰公子,昨日还说,今朝有酒今朝醉,老夫还提醒你,连饭菜都不够,哪来的酒?”中年男子并不比萧琰好多少,面黄饥瘦得厉害。

    “今日忽然就有了美味佳肴,多好。”

    萧琰向屋子里招呼道:“吃饭啦。”

    很快,走出两个年轻男子,一样的面黄饥瘦,却有着沉稳坚定的眼神。

    四人席地而坐,分吃食盒里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连碗盘都不用洗了。

    “咦?刚才内侍官说,晚食有加菜,没比中午的多呀。”中年男子打量着食盒。

    萧琰敲了敲食盒底部,抽出一个极扁的暗格,里面放着一本奏章,拿起奏章把玩,视线从三人身上扫过:“你们说,我看不看?”

    “看。”三人异口同声,“既然能送来,当然要看。”

    萧琰趁着晚霞迅速看完,这里没有蜡烛,天黑了就只能睡觉,继续说:“参安王的奏章。”

    “参他什么?”

    “监国当得碌碌无为,毫无建树,”萧琰干裂的嘴唇,渗着缕缕血线,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真是应了那句话,谁做监国,谁进油锅。”

    “琰公子看得如此透彻,想来以后可以与了尘一起参禅。”一位年轻男子打趣。

    “时候不早了,琰公子有何想法,趁现在赶紧写好,”另一位年轻男子催促着,“趁天黑前进屋躺好,免得再把门撞了。”

    “行,”萧琰爬了一次没成,被身旁的人拽起来,“老啦,老啦。”

    “你这是受伤好吗?”年轻男子无奈地摇头,琰公子的亲娘,对,亲生的娘,下手比皂吏还狠,幸亏自家娘不是这样的,太可怕了。

    萧琰惨淡一笑:“今日娘亲没来,又逃过一劫。这就是你们说的,爹不疼娘不爱吧?”

    “赶紧的,把差事交了,说不定哪天就出去了。”年轻男子继续催。

    “是,是,是,大哥,”萧琰习惯性想行礼,不料牵动了伤口,“二哥,有劳了。”

    另一名年轻男子把萧琰背起来,送到屋子里。

    “大伯,大哥,二哥,辛苦你们了。”萧琰斜倚在书案前,看着磨墨润笔的两位男子,还有忙里忙外的中年男子。

    年轻男子咧嘴一笑:“两年前,你用心腹之命,换了我们的命,大恩不言谢。”

    萧琰忧郁得化不开的眼眸里,有了一些暖意:“这两年,你们救了我无数次,早就还清了,现在又是我欠你你们的。”

    萧琰写了一张纸,寥寥数笔,就搁下笔墨,随后又说道:“收到韩王殿下的消息,芩儿真是走到哪里都是神医,虽然消息滞后不少,过得还不错。”

    “你们可以放心了。”

    最年轻的男子,将晾干的纸折成小块,刚好放在奏章里,又塞回外面食盒的暗格里,提着食盒到门边,敲了三下门。

    沉重的大门吱呀声响,食盒被外面的银甲取走。

    等年轻男子走回屋子里时,刚好天黑,四人躺在大通铺上,没人再开口说话。

    “大伯,”萧琰闭着双眼,“我也不知道当初换回你们的性命,对你们而言,到底是好是坏,让你们陪着我吃苦受累,实在于心不忍。”

    “这么久都撑下来了,”年轻男子伸手一指土墙,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上面用石块划过的痕迹,画了半个墙面用来记日子,“也不在乎多撑几日。”

    “不会太久。”中年男子咳了一阵,语气笃定。

    忽然,一道黑影进入,就地一滚又消失:“安王遇袭,伤得很重,早做准备。”

    一室静默。

    “要不,我们还是不出去了吧?”萧琰半开玩笑半认真,“按你们说的,知足常乐,随遇而安,出去以后又要监国,又要进油锅!”

    “有道理。”不知道谁应了一声。

    寂静漏风的屋子里,爆出一阵笑声,传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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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夏景不在
    【】(iishu),

    ()夜深人静,一轮残月在厚重的云层里穿梭,偶尔才能洒出一线月光。

    长生殿内,福德躬身而立:“回陛下,安王殿下伤得极重,据刘院判说,断了三根肋骨,左臂和右腿骨折三处,不幸中的万幸,没有伤到脊梁和头。”

    “伤筋动骨一百天,安王殿下至少要将养一年。”

    邺明帝随手摔了个笔筒,在安静的殿内引起一阵回音,“继续说!”

    福德又一躬身:“回陛下,王太医守在绣南宫内,皇贵妃气急攻心吐了血,本该好好调养,却执意要去看安王殿下,迫不得已,王太医扯了谎话才勉强劝住。”

    “王太医已经在药方里加了静心养神的药,皇贵妃会四肢无力、嗜睡多梦,只希望别落下病根。”

    邺明帝仰头闭上眼睛,像座雕塑似的静止了许久,看似平静,连呼吸都没有多大变化,额头隐现的青筋,还是泄露了内心的激烈争斗。

    “福德,奔波一日,可还撑得住?”

    福德立刻大声回应:“回陛下,福德可以。”

    邺明帝站起身,忽然把书案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摆驾,去夏景宫。”

    “是!”福德立刻去传话。

    两刻钟以后,邺明帝的步撵,停在了夏景宫的门口。

    在门口静立的内侍和女使,立刻要进去通传,却被福德拦住,邺明帝径直走进了宫门,其他内侍拦下一路要去通传的女使。

    穿过重重高墙,邺明帝停在了寝殿门外,沿路对峙的内侍和女使们,觉得今夜夏景宫将迎来暴风骤雨。

    寝殿的大门虚掩着,层层珠帘之后,是已经退下钗环饰物的皇后,洗去了脂粉胭脂,只着素白的内裳长裙,怔忡地望着镜子里日渐衰老、连脂粉都盖不住的憔悴和苍老。

    忽然,贴身女使从另一边的小门进入,急急禀报:“娘娘,皇后娘娘,今日早朝以后,安王殿下坐马车回府,在祥瑞大街上马匹受惊,殿下身受重伤。”

    “皇贵妃娘娘气急攻心,吐了鲜血,王太医在绣南宫守着。”

    皇后缓缓转身,眼角、嘴角、法令纹都微微下垂,严肃至极:“此话当真?谁来传的话?”

    “回娘娘的话,是福德内侍官亲来传的话,想来不会有假。”

    “好啊,好啊,”皇后一身素白地站起身来,乌黑的长发里夹着不止一根白发,语气仿佛怨灵,“真好啊,晋王死了,安王残了,储君之位总该轮到琰儿了吧?”

    “琰儿啊,你现在能体会为娘的一片苦心了吗?你身陷囹圄,为了你能登上储君之位,为娘的殚精竭力,不要怪为娘的心狠,娘是为了你好,你懂吗?”

    “为娘的双手沾染鲜血、脚踩尖刀都没关系,为了你,一切都是值得的。”

    “……”

    贴身女使悄悄退走,一回头就被福德制住,惊恐地望着身后被制住的满宫内侍和女使,瞬间湿了眼睛,这样的日子终于到头了吗?

    夜风吹过,吹响了重檐尖顶上的铃铛,当啷啷的一阵又一阵,恍忽间,福德以为自己在阴曹地府里,一墙之隔是个冤死的恶鬼。

    邺明帝一挥手,转身大步走向夏景宫的大门。

    没有邺明帝的命令,随行内侍们也不敢放开挟持住的女使和内侍,只能更加用力地将他们一起拽离夏景宫。

    邺明帝来去都悄无声息,在夏景宫外,命令福德:“把他们押入内务府,好好审问。”

    “是!”福德立刻派人去内务府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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