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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难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南晴空

    “好,”沈芩点点头,很满意他厚实胸膛,安抚道,“放心吧,我会负责的。”

    “咳咳咳……”睡在浴房里的赵箭咳个了死去活来。

    “行啦,”沈芩的瞌睡虫被浴房的超级大灯泡赶走了,“赵大人,腰已经完好了,还赖着不走,过不过分呐?!”

    白杨在门外大叫:“赵贱人,还不出来啊?你只是闪了腰,又不是腰断了!”

    赵箭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舱隔:“来呀,大战三百回合!”

    白杨笑得前仰后合:“得了吧,就你啊?腰刚好,老实点吧!害我们这几日累成什么样子了?!”

    “小鬼,你找抽啊?”赵箭扑过去。

    白杨迅速闪开,顺势出拳。

    两人在木廊栏杆上你来我往,就这样边打边走远了。

    “钟大人,我回舱隔补眠去了,告辞,”沈芩哥俩好的拍了拍钟云疏的肩膀,“让我睡到自然醒,谁也不要来叫我。”

    “好。”钟云疏浅浅笑,送沈芩回舱隔以后,然后去了韩王舱阁。

    韩王见到安然无恙的钟云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立刻让护卫退下,轻叹道:“若不是你体质与众人不同,只怕……”

    钟云疏坦然迎上韩王的视线,压低嗓音:“没有沈芩和阿汶达,也就没有我了。”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韩王捋着白胡须,答非所问:“找不到。”

    钟云疏一怔,运药大船上多少高手,怎么会找不到下毒之人?

    “你真觉得阿汶达可靠?”韩王护卫和白杨把大船上所有人,过筛似的滤了三遍,硬是没找到一个可疑之人,按目前的形势来看,阿汶达最可疑。

    “因为与沈芩的关系,他到任何地方都不会让人生疑,他的医术在沈芩之上,下毒之术远高于沈芩。”

    钟云疏拧了眉心:“不是他。”

    “你和沈芩当局者迷,我们旁观者清。”韩王很笃定。

    “你打算怎么做?让他自证清白?”钟云疏苦笑,以沈芩的性子,若是知道韩王这样怀疑阿汶达,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韩王点头。

    钟云疏摇头:“一个人如何证明自己没做过一件事?”

    “只有阿汶达有这种能力,”韩王坚信这一点,“他来投奔的时机太凑巧了。”

    “有能力与用能力杀人,是两码事。”钟云疏反对。

    韩王心急如焚了整整七日,本以为钟云疏会和他同样的想法,怎么也没想到,两人却站在对立面:“把他抓来一审就知。”

    钟云疏的眼神带着冷意:“殿下,当初就是你们这样的想法,我族才会殉国,现在又准备出演一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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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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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王简直不敢相信听到的:“钟家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钟云疏平日的话,基本都只对着沈芩说,在韩王面前一向言简意骇,“为何夜枭队、运宝司里的南疆奇人,投奔这么多年又想回南疆?”

    “你!”韩王的暴脾气陡然上升,“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阿汶达是可靠的,”钟云疏知道韩王的情绪不能大起大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执,长话短说,“毕竟我也断案这么多年。”

    直到目前为止,钟云疏还没看错过人。

    韩王年事虽高,心气仍然是当年横扫南疆的杀神,敢这样触怒他的人还没几个:“钟家小子,本王如此担心你!”

    “可靠不可靠,一审便知!”

    “来人,把阿汶达请来。”

    钟云疏同样没想到,韩王能固执到这种地步:“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审问阿汶达的后果?”

    “审问一个南疆逃来的人,本王还要考虑后果?”韩王气结。

    “阿汶达是沈芩强行硬保的人,殿下,三思而后行。你就没想过,阿汶达如此重要的人,投奔大邺,南疆那边会多气急败坏,宁可借刀杀人,也不能让他继续留在这里!

    “你这样做,就是被南疆借刀!”钟云疏一针见血。

    “你!”韩王一阵气血上涌,“你竟然拿沈丫头来压本王?”

    “韩王殿下,您别忘了,当初结盟时,您亲口说的,会以我和沈芩马首是瞻。现在我和沈芩都对阿汶达深信不疑,您就打算这样毁约了吗?”钟云疏提醒一下。

    “岂有此理!”韩王气愤难当,额头和颈项的血管清晰可见,“本王是为了你们的安考虑!”

    “殿下,在沈芩睡醒前,我会看着阿汶达;如果您执意毁约,就别怪钟某不客气。”钟云疏撂下这句话,就向屋外走。

    “来人!”韩王气得嗓音颤动。

    钟云疏折回去:“殿下,您稍安勿躁,别让自己情绪起伏太大,真气出什么事情来,有本事别让沈芩阿汶达来医治。”

    气得两眼血红的韩王,仿佛被人戳漏的球,瞬间瘪了两分。

    “还有,就算所有韩王护卫,也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厉害的不止我一人。”钟云疏怎么也没想到,好心情地来报平安,竟然会变成这种局面。

    韩王怔怔地跌坐在床榻上,钟云疏说的句句属实,他不论用什么手段,都不是这帮孩子的对手。

    赵箭、陈虎和白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更别提崔萍和陈娘他们。

    韩王很清楚,他们并不敬畏他,对他客气,完是看在钟云疏和沈芩的面子上。被气到这种地步,脑海里却蹦出了“自古英雄出少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韩王不断深呼吸,生硬地咽下这口气:“等钱家小子睡醒了,你们都来见本王!”钟云疏微一点头,大步离开,刚走到木廊的另一头,就发现阿汶达站在病房舱的门口,眼神复杂地注视着自己。

    “到我房里来说。”钟云疏打断阿汶达没出口的话。

    阿汶达垂着眼睫,跟着钟云疏进了舱隔,问:“何必为了我,与韩王如此争执?”

    钟云疏一怔。

    “我刚才从那儿经过,不是故意偷听,”阿汶达一脸淡然,仿佛差点被审的人不是他,“而且韩王说得没错,我的确嫌疑最大。”

    整条运药大船上,和阿汶达最熟的是沈芩,钟云疏和阿汶达并没有什么交情,话也没说过几句。

    阿汶达最亲近的是沈芩,他俩都有“独在异乡为异客”的疏离感,如果沈芩如此与韩王相争,他倒不觉得奇怪。

    但是他不太明白的是,为何钟云疏会有这么大反应,毕竟他俩充其量只是个点头之交。

    “我连真投奔还是假投奔都分辨不出来,也就不用揽这么多事情了。”钟云疏无所谓地解释。

    阿汶达第一次认真打量钟云疏,名扬三国的“异瞳战神”,完没看出来自己有哪一点能让他另眼相看的。

    钟云疏的回答也很直白:“钱公子信你,我信钱公子。”

    简单粗暴。

    阿汶达忽然笑出声来:“好吧,看在你这么维护钱师弟的份上,我答应你,只要你不负钱师弟;我就负责守护你们的安危。”

    “当然,如果你敢负钱师弟,我会带走她,你会不得好死的。”

    虽然他做不出医术杀人的事情,但是姿态必须摆出来。因为在这样处处危机的境况下,藏着太多变化和变数。

    “一言为定。”钟云疏伸出右手。

    阿汶达和钟云疏击掌为誓,顺便叹了一口气:“羡慕嫉妒恨啊!”

    钟云疏从双肩包里取出一个记事本和笔,搁在矮几上,问:“戴荣如何了?”

    “身体底子耗损得厉害,但是胜在年轻,只要不出其他意外,应该能恢复得不错。”阿汶达不见外地坐下,以看妹夫的眼神,打量钟云疏。

    没错,沈芩就是他默认的最善良可爱的妹妹。

    钟云疏被人打量惯了,非常大方自然地做自己的事情,顺手一指:“茶、糕点都在那边,请随意。”

    这段时间观察下来,钟云疏非常肯定,阿汶达就是沈芩常说的“吃货”。

    阿汶达欣然接受,直接坐过去,一口糕点一口茶,吃了个不亦乐乎,吃到半饱想到午饭时还有更多好吃的,到底留了些肚子。

    “钟大人,问个事情。”

    “你说。”

    “如果找到我部族人,他们被逼着做了极恶之事,按大邺律会如何处置?”阿汶达从确认钟云疏的毒是本族人下的,治疗起来格外尽心,只希望能减轻些罪责。

    “杀人偿命。”钟云疏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们是被逼的!比如说,你我同族,韩王对你说,如果不杀人,就杀我,你怎么办?”阿汶达没想到钟云疏这么直接。

    钟云疏摇了摇头:“你能逃跑,他们为何不能逃?只要心里存着不杀人、及时逃跑的念头,总会有机会离开,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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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后生可畏 (上)
    【】(iishu),

    ()阿汶达想了想:“如果有一天,你和钱师弟被抓,天各一方,都用同样的理由要挟,不听令行事,就杀了你或她。那你怎么办?”

    “不,就把你们面对面绑好,如果你不听令,直接戳她一刀,你听不听?”

    钟云疏的眼神陡然阴森起来:“当初,你们部族就是这样被挟迫的?”

    阿汶达单手捂脸,许久才点头:“你知道当纯良之人最痛苦的是什么吗?”

    钟云疏一言不发,只是静静注视。

    “纯良之人面对极恶之人,必定受伤之极,因为纯良之人做不出极恶之事。”阿汶达说得咬牙切齿,两眼通红。

    “我和钱公子,不会落到这种地步。”钟云疏闭上眼睛,一丝苦笑,没错,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根本不敢想象阿汶达所说的情境。

    遇到沈芩以前,他觉得自己无所畏惧,死又如何?可是现在他胆怯了,因为有人牵挂他、担心他。

    “……”阿汶达捂着胸口,太扎心了,好不容易从碾压中缓过神来,“你今日真的守着我?你不怕韩王误会?”

    钟云疏的眼神一闪:“你这是要挑拨离间了?”

    阿汶达嘿嘿一笑:“不敢,韩王和护卫们对你我都非常忌惮,相反的,对钱师弟非常安心,真是奇怪了,这是个什么心理?”

    “我是北原人,你是南疆人,钱师弟是大邺人……”钟云疏一针见血,哪怕坏事做尽的是大邺人,他们仍然认为出身是根本。

    阿汶达双手环胸,端详着钟云疏:“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大邺?”

    “因为哪儿都一样,”钟云疏眼神有些黯,“北方草原各部首领对我族也忌惮得很。说起来,南疆森林部落平日像盘散沙似的,对付你族也是齐心协力的。”

    阿汶达深吸一口气,无奈至极:“你说话句句扎心,钱师弟怎么受得了你的?”

    钟云疏很认真地楞了一下,极为无辜地回答:“不知道。”

    阿汶达再一次感受到了秀恩爱的杀伤力,特别生气地向矮几上的茶点发动进攻,然后从自己背包里取出沈芩送的记事本,整理自己的事情。

    两人就这样互不打扰,一直坐到夜幕降临。

    睡到自然醒的沈芩,洗漱一番,神清气爽地去找钟云疏,好巧不巧地看到韩王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两人大眼瞪小眼。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沈芩见过暴怒的韩王,也见过悲愤的韩王,眼前的韩王却有些陌生,似乎在压抑怒火,不由地眨了眨眼睛,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学会克制了?

    “钱家小子,本王有话说!”韩王还没敲门,钟云疏舱隔的门就打开了。

    沈芩一眼就看到钟云疏和阿汶达两人不同寻常的眼神,再看向韩王,这三个人是怎么了?她只是睡了一整天而已,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王大步走进去,把隔舱地板踩得蹬蹬响,一回头:“还不进来?”

    沈芩一头雾水走进去,随手关门。

    “钱家小子,你要不要追查对钟家小子下毒的凶手?”韩王怎么也没想到,提心吊胆了七日,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当然要啊。”沈芩感觉到三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本王怀疑文公子,打算审问他。”韩王觉得自己就是位年迈的老父亲,一群不肖子各种不省心,还不能不管,管了还不服。

    “……”沈芩眨巴眨巴眼睛,“殿下,您刚才说什么?”

    阿汶达悠哉悠哉地环抱双臂,倚在一根柱子上:“钱师弟,你没听错,韩王殿下怀疑我是真凶。”

    沈芩没好气地看着韩王:“理由、线索、人证和物证,总要拿一样出来吧?”

    “来人,把阿汶达带走!”韩王大声下令。

    一列银甲护卫走进来,将阿汶达团团围住。

    阿汶达把沈芩当宝贝妹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沈芩心中是什么,也不确定她是不是会为了钟云疏的安,怀疑自己。

    “住手!”沈芩一个闪身,拦在阿汶达面前,“殿下,您至少给我个理由。他有不少旧伤,从投奔以来就四处奔忙,并没有好好养伤的机会。”

    “你也?!”韩王强压着怒火,“你和钟家小子一起这么久?他从没中过毒。这小子一来,出了多少事情?而且,你根本说不清楚,到底和阿汶达是如何认识的!”

    “只凭一句相信你,本王就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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